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林浣看他的眼光,便又加了三分深度。
那北辽使者的心思则要简单得多,见他问起,也不多加思索,张口便道:“月前刚十八。”
“家中可已有妻?”看起来,司徒淳是不打算给他分心考虑的空隙了。
随着他的话问出,那站在席前正踌躇的月姬脸色微微一变,登时由方才的娇红变得惨白。
那北辽使者并未留意到这些,还一根筋似的答道:“还没正式迎娶,不过家中已有几名侍妾。”
“月姬恳请总管大人不要……”这次,未等司徒淳开口,月姬早已一躬身跪了下去。
司徒淳手中正执起一杯酒来,见她突然跪倒在地,沉声道:“不要什么?”
这一幕,连林浣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脑中早已将先前月姬表现出的优越感抛诸脑后,忍不住替她不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月姬对你有意思,而你却问都不问一声就要将她拱手送人,且不说这里是流芳国,女儿们本都自视甚高,就算是后世历史书中的古时候怕也是一桩伤人家姑娘心的举动吧!
她哪里知道,司徒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于月姬时常有意无意的暗示明示,他早已不甚其烦,此刻之事,虽不是一定要将人送出去,给她个教训终归是好的。
这会儿见她迟迟不开口回答,便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水,将那铜制的酒杯往桌面上一墩,重重的哼了一声。
饶是月姬这样自视颇高的女子,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作为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当初之所以要死要活的托关系、找熟人进得这淮南王府来的目的,当然不和那些出身贫贱的姑娘们一样,她们有的是为了温饱,有的是沦为私奴情非得已,而她,则是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司徒淳来的。
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初用身家势力未能达成的事情,如今放下身段,想凭借着满腔的真诚打动对方的招数依然毫无用处,眼看着北辽的使节都已抵达了兆京城,照此下去,还不得真给当做陪嫁的舞姬给送了出去!
她急啊,如今司徒淳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要随手将自己送了出去,若是对方应承下来,只怕是到时候闹到王上那里也是回天乏力。
“总管大人万万不可将月姬送与尊使!”被逼无奈之下,月姬只得银牙紧咬道。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了,那北辽使者怕是想装糊涂也不行。
一听这话,他紧忙侧身回绝道:“多谢司徒总管美意,奈何此姬非我所爱,还请……”
他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之下,月姬的脸色瞬间由毫无血色转而青黑,若不是强撑着,恐怕是身子一歪就要背过气去。
林浣在角落里看得真切,因事不关己,还对于月姬的表现颇有微词——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身子骨可是自己的,怎地气性就那么大。
不过,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在下久闻尊使族人虽喜纵马天下,却也钟爱吹奏筚篥消遣?”
见司徒淳兴致勃勃的将话题转开,月姬忙起身退到一侧。
那北辽使节果然兴致大增,点头道:“论起器乐,我族人实不可与流芳相比啊!”言语之中,似乎还有深意,但谁也没往深了去想。
俩人话已至此,众乐师皆顿悟,轮到礼乐班的拿手曲目了。
“十三——”
众乐师早已准备就绪,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张西望间,有机灵点儿的,立马想起了乐谱的事,便压着嗓子喊道。
饶是林浣尚未从方才的小插曲中醒过神来,此刻对上众乐师的薄怒,也自知理亏,忙捧着那一叠鬼画符似的曲谱跑上前去。
到了众乐师的身前,则等于是完全暴露在司徒淳与北辽使节的眼中,虽是背对着他们,她还是感觉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极力抵制着那股无形的压力,折腾了近一刻钟,林浣这才发现,因为对这曲谱一窍不通,自己根本不清楚应该将哪一张纸拿起来展示,心里一咯噔,掌心便沁出细汗来。
定了定神,她果断的一个转身,将自己的正脸冲着上首附身道:“禀主管大人,礼乐班所习曲目颇多,不知尊使所好何曲,还请大人甑选!”说完,极力保持着平稳躬身上前,双手将一叠纸高高举起。
自打林浣一站出来,司徒淳就微微的愣了一下,他将她弄到礼乐班去,可不是干这个的。
先前见她独自立在一旁,以为那管事将她的《梅花三弄》作为单独的曲目,放在高潮的时候,没想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本想宴会一结束就提了那管事来问话,再一看她四平八稳宠辱不惊的模样,便决定到时候先找她问个明白再作打算。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然擅自做主,将一大堆曲谱丢上来让他们自行挑选,这实在是有违规矩——偌大的一个淮南王府,连奏曲这么一件小事都需要他堂堂的总管亲自过问吗?
在面具的遮掩之下,众人虽是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但轻车熟路的乐师们都已经捏了一把汗。
见司徒淳没有反应,那北辽使者便示意身侧的将曲谱接了过来。
一看之下,他竟也是膛目结舌,比之林浣的脸色还要红上两分。
“这个——”他自然不会傻到说自己看不懂,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司徒淳。
“这些曲目都太过浮华,不如烦劳吹箫姑娘来一曲《梅花三弄》的好。”这种时候,司徒淳竟然不搭他的茬儿,只顾直直的盯着林浣道。
推荐好友力作:
'bookid1742991;bookname《春梦有痕》'
“如果命定的缘分只是让她伤心,为何我不能给她一份幸福?!”成事在天,可谋事,在人!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此女正合我意
此时端坐厅中的众乐师们,除了那个搀扶过四姑娘的,几乎无人知晓他口中说的《梅花三弄》是什么,一时之间,不由得面面相窥。
就连林浣,都有点摸不清情况,不由得错愕的抬头看向端坐上首的俩人,这家伙分明是还嫌自己不够倒霉吧!
这个时候,反倒是站在司徒淳后侧的月姬反应得快,先前她之所以对林浣表现出莫大的兴趣,正是偶然听府中的杂役谈起,礼乐班新来了一名神秘的吹箫女子,根据她的观察,唯有林浣那身遮头盖脸的行头足以用神秘俩字来形容。
司徒淳在这种时候提这个要求,莫不是对礼乐班的安排心有不满,藉此要给为她找回公道?这么想着,她愈发的对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女子重视起来。
片刻的骚动,并没有令情况有任何改观——那北辽使节一听他如此推崇此曲,便下意识的四处打量起来,敢情是寻找那吹箫的女子呢!
“你还在等什么?”司徒淳抬起眼皮一扫,沉声道。
“禀主管大人——”顿了一顿,林浣这才接着说道:“吹箫的四姑娘最近身体欠安,怕是不能为尊使吹奏了。”
她这一番话,看似中规中矩,实则是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
“你——”司徒淳万万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说,本想为她在众乐师面前争一口气,不想好心却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一时之间,竟有些气结。
他不知道的是,林浣也有她自己的想法,眼见着自己在礼乐班中不受待见,不如顺势低调为人,只要能顺利混入宫中就行,她根本无心争这一时之气。
见司徒淳一时无语,月姬却有些没来由的光火,想到费尽心机也难以博得对方正眼瞧自己,那自称十三的女子却可以任意与他顶嘴,免不了头脑不清,将那满腔的怨气都转移过来。
“禀主管大人,那四姑娘身子不便,令她好生将养便是!”尽管做出一副恭顺的低姿态,月姬的语气中仍然难掩上位者淡漠的腔调:“尊使如果有心要听此曲,月儿倒是听闻,礼乐班中有一奇女子不仅箫吹得动听,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人呢!”
她这番话,前半段是真的,后半句却是全凭自己杜撰,在她看来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女子,就算容貌无法与自己相比,至少也还是应该有几分姿色的吧!
月姬的用心,司徒淳根本无意去揣度,只是这几句话却正中其怀,令他十分满意。
“月儿要举荐的,是何人?”装作无意的问起,又担心她继续兜圈子,索性补上一句:“但说无妨——”
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乳名,月姬心中暗喜,声音便愈发的柔媚动人起来:“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便是尊使面前的这位姑娘。”
她秀气十足的翘指一点,那北辽使者的注意力便被带到了林浣的身上。
月姬的多事,很是叫她在心底鄙视了一番,此刻自己已经被人明明白白的直接拱了出来,想不接招都不行了。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这边月姬又拜请道:“据说那《梅花三弄》曲调新奇清雅,自有一番寒梅傲雪的清幽之息,月儿恳请随曲起舞,以助雅兴!”
敢情是她真把林浣当做假想敌了,你不是心有所感、随性所奏么?那我就来个闻鸡起舞、喧宾夺主。
事到如今,林浣再无任何推脱之辞,只得接过一侧早已准备好的竹箫,退到众乐师的队列当中,凝神吹奏起来。
其实当年林老头并无心让她学习古典乐器,打定主意要将她培养为一位上流社会的标准淑女之时,首先搬回家的是一架从英国空运过来的手工钢琴,却被她一句“无法与之产生共鸣”轻松抛弃,几费周折,最后才选定便于携带的洞箫……
吹奏《梅花三弄》,对于林浣来说,早已驾轻就熟,这跟她稍有情绪波动就藉此化解不无关系。此时吹奏的这支虽不是自己用画江城外的老桂竹亲手制成,更不是纳兰子修那支莹润无暇的玉箫,却是用极富浪漫气息的湘妃竹所制,令她在吹奏的过程中端端的生出几分痴念来。
那月姬穿了一身桃色轻纱舞裙,本是十分出挑养眼,配上她那生动娇媚的舞姿,令人不禁浮想联翩,可惜在《梅花三弄》这样清新高雅的曲调衬托之下,却生生的缺少了几许傲雪而立的绰约风姿,多了几分轻薄、艳俗的感觉。
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曲子刚吹奏了不到四分之一,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怎奈曲子是自己要求人家吹奏的,跳舞也是自己的主意,明知即将败得很惨也只能硬撑下去。
再一瞧林浣,人家微微垂眸,那湘妃竹制成的箫虽被面纱遮去一大半,却已令人在陶醉之余忍不住去臆想那吹箫人朱唇轻启,吐气若兰,暗香幽幽的美好动人。
一曲终了,在北辽使者与司徒淳的带领之下,整个大厅里响起一片清脆的掌声。
林浣与月姬在掌声中分别盈盈一拜,便各自向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走去。
“姑娘请等一等!”
未等俩人回到原处,忽然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北辽使者身后的一名男子往前走了两步,想来说话的便是他了。
只是他这话说得颇有些含糊,不仅众人都不明所以,就连林浣与月姬都忍不住互相对望。
“别哲想请姑娘赏脸干一杯!”这时,那北辽使者手执两杯酒水,缓缓站起身来。
他那两道温情脉脉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投到了林浣的身上。
“这……”林浣轻咬一下嘴唇,包括司徒淳在内的众人都齐唰唰的看着自己,她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是不能再为个人的某种意图推脱了。
“多谢尊使赐酒!”一旦想通了,她便毫不迟疑的走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学着豪气干云的样子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见她如此痛快,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