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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并没有因为大块头的喊叫而停下来,甚至连减速的痕迹都没有。
大块头一看,急了,把眼一瞪,一双又粗又浓的眉毛顿时倒立起来,也不再喊,只顾策马扬鞭,驱赶着胯下的坐骑加速向前奔去。
从林浣所在的方向看来,绝对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唯有封伯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一般,依然不紧不慢的赶着马车。
很快,大块头就赶上了马车。
“快停下!”大块头大吼一声,作势就要离开马蹬飞扑过来。
“嘶——”封伯手腕一抖,伴着马儿的一声长鸣,马车稳稳的停下来。
“你想干什么?”不等来人发话,林浣一骨碌站起身来,尽管仍然不如跨骑在马上的大块头高出多少,但她要的就是这个俯视的角度。
大块头一愣,随即不耐烦道:“方才在城门口,是谁扔的鞭炮?”
林浣心里一凛,想不到城门口那帮侍卫还真不是吃闲饭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忽而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这大块头分明只有一个人,且看他那身打扮、气势,撑死了也就和封伯他们不相上下,哪里有半分吃皇粮的派头。
“急死俺了,究竟是谁扔的,快快报上名来!”大块头可没有林浣那么精巧的心思,见对方久久不吭声,嗓门也陡然上升了两个台阶。
“就是你姐姐我扔的,你想怎样?”林浣也不和他啰嗦,直接认了下来。
“谁要你装好人,我茵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茵子在一边听见林浣认了下来,就又上来了拧劲,却被封伯一把拉住。
这一切,林浣自是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茵子还在和自己置气,也不和她小丫头一般见识,只是在这节骨眼上,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自己不站出来实在是说不过去,且看这大块头究竟什么来头再作打算也不迟。
没想,大块头见林浣承认下来,原本满脸紧绷的横肉即刻放松下来,一双小眼睛更是挤成了一条缝,双手抱拳道:“在下禹敖,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大块头这一句话,倒是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大吃一惊——敢情这不是来抓人来了。
还是林浣反应快,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禹敖的大块头,暗想,这人看似粗鲁,心眼却不坏,倒像是个性情中人。面上早已不由得笑道:“禹大哥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大哥?”禹敖一怔,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了。
“呃?有何不妥——”林浣才不管他心里究竟作何感想,表面上笑盈盈的打着哈哈,心底早已腹诽开来:叫声大哥还不服气怎么的?就你那皮糙肉厚的尊容,没叫大叔已经很对得起你啦……
“妹子莫要误会,俺只是忽然想起失散多年的亲妹子而已……她要是在的话,也应该有你这么大了……”没料想,这么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居然挤出几分伤感的神色。
与至亲之人生离死别的心痛,林浣自然最为记忆犹新,这会儿见禹敖这样,脸上也跟着染上了落寞的神情。
“敢问妹子姓甚名谁?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来找你禹大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禹敖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又怎么能为了某些注定无法改变的事情而在外人面前失态呢!
“小妹姓林。”林浣还是保留了自己的真名,毕竟俩人只是萍水相逢。
“林家妹子——”禹敖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戒备心理,抱拳道:“哥哥还有要事要办,日后若能再见,定当好酒好菜感谢妹子救命之恩!”
林浣心中好笑,这禹敖果然是个粗人,说话就是欠缺水准,难道日后不能相见,他就将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当然,就目前看来,他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心急火燎的追来。
“禹大哥言重了!”
他既然毫不避讳的用到“救命之恩”,林浣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侍卫统领手中的画卷,敢情那不是画的自己啊!
禹敖哪里能猜到她的心思,加之确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也不再啰嗦,几句话一说完,便调转马头奔驰而去。
“封伯你为何拦我,分明是我二人使计帮那大汉逃脱,却单单叫她落了好?”禹敖一走,茵子就愤懑的嚷嚷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封伯也不搭话,没事人似的吆喝着马儿继续上路。
茵子见没人搭理,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嘴撅得老高,左右是个不顺心,瞅着林浣直哼哼。
又走了一段路,马车驶过一处路边小店,店面不大,却恰巧应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八个字,里面菜肴酒水俱全,三五个过路的正坐在靠门的地方吃喝。
“封伯,咱们也进去吃点东西,歇息一下吧!”林浣此时闻到饭菜飘香,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好在并没有人留意到她腹中传出的声响。
封伯点点头,便跳下来准备牵了马儿去拴,茵子却故意磨磨蹭蹭坐在车上不下来。
林浣见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店小哥,你们这里可有装潲水的木桶?”
“有倒是有,不知姑娘问这作甚?”
林浣两手一拍,指着茵子笑道:“我这妹妹正练撅嘴功呢,听说练功的时候以重物悬挂其上,必可事半功倍……”
店家一听,原来这姑娘是借着和自己说话来揶揄那小丫头呢,也附和着低笑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茵子自知说不过林浣,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口,大约也真的是饿了,扭扭捏捏的下了马车,赶在林浣之前跑进店里去。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一张保命符(1)
林浣一走进来,就感觉到氛围有些异常——那几个坐在门口的汉子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打量自己,那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却很是带有一些虎视眈眈的窥探意味。
“三位客官来点什么?”
林浣一落座,店小二就巴巴的跟上来,又是擦桌子又是点头哈腰的献殷勤。
她挑的是一处靠窗的位子,位于小店深处的一角,既与店家和门口那些大汉保持了最大的距离,又能看到栓在大门外的马车。她很清楚,既然踏进了这家小店,就不可能当即抽身离去,只能静观其变,再作打算。
其实她现在担心的,还不完全是这个,最怕的就是这突然冒出来的路边小店和那些大汉私通勾结,到时候三个人就只能是瓮中之鳖,任人宰杀了。
“一壶好酒——”封伯紧跟着走进来,解下腰上的酒壶一把塞进小二怀里。
“来半斤熟牛肉,三个小菜。”林浣微笑道。
茵子进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大概也是感觉到店里有些压抑,见林浣径直走到一边坐下,只好悻悻的跟了过去。
小店上菜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不大会儿,小二就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来。
林浣留意了一下,站在柜台后忙着算账的女掌柜和跑上跑下的小二都没有和门口那些大汉有过什么目光碰撞之类的交流,想来若不是心有灵犀,那就真的是各不相干了。
像这种荒野小店,赚不了几个钱,饭菜都比较实惠,大米饭基本上都是可以管够的隔年陈米,尽管如此,对于腹内空空的三人来说,已经构成了莫大的诱惑。
茵子端起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抓起筷子就要开动。
“等一等——”封伯一把拍开她的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袋,慢慢解开来,掏出一双竹筷,嘟哝道:“没规矩,不知道要先孝敬你爷爷我么?”
这是封伯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语速不紧不慢正是他一贯行事的作风。
封伯并不是个计较的老人,林浣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那双竹筷上,那是一双十分常见的竹筷,因为长期使用磨损的缘故,变得十分光滑,色泽暗淡,上面的花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林浣注意到,他像个挑食的孩子一般拿着竹筷在菜盘里翻拣一番,每样小菜都夹一小块放到眼前看上一看,这才放到嘴里细细的嚼,直到每样菜都尝上一遍,这才耷拉着眼皮点了点头。
“味道都还可口吧?”小二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付这种挑剔的客人也很有耐心,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林浣的双眼充满了期待,很显然,他想当然的将这三人划入了女主人、丫鬟、马夫三个阶层。
林浣也不多做解释,看一眼一直在咽口水的茵子,淡淡一笑,端起米饭开始进食。
这个时候,坐在大门旁的几个大汉似乎已经酒足饭饱,不仅不再高声劝酒说话,还一边整理着随身携带的东西,一边看似不经意的打量起小店来。
“走了,兄弟。”其中一个留络腮胡子的首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人,扯着嗓子叫道:“伙计,算账!”
这个人极有可能正是这伙人的头头,几个大汉见他发话,都陆续跟着往外走,其中两个到了门外还兀自扭头瞅了林浣三人一眼。
待到店小二笑嘻嘻的拿着账单走过去,络腮胡已经走到了道边上,头也不回的反手一抛,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稳稳的落入小二怀中。
“不用找啦!”他颇有些洒脱的摆摆手说。
“这人耍杂的么,臭显摆!”茵子看在眼里,含着饭菜口齿不清的说。
他们走了。林浣刚要松一口气,忽然记起自己的包袱还在马车里面,他们该不会是趁自己吃饭……这么一想,她即刻起身。
“林姑娘,你吃这么一点就饱了么?”封伯抿一口酒,低声道。
林浣愣了愣,再一看封伯神态自若的样子,恍然清醒过来,就自己这小身板,恐怕连那些大汉的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事到如今,也只能以“钱财乃身外之物”来安慰自己了。
三个人用罢饭菜,自然是林浣付账,尽管心里已经认了,但还是忍不住后悔下马车的时候没有多抓点值钱的揣在怀里,要知道,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包袱里,嫣儿可是给装了不少好东西呢!
没曾想出了小店,居然见到那几个大汉并没有离去,而是散坐在大门两侧,倒像无事人一般。
难不成,自己一开始就想岔了,人家并没有看上他们那辆破旧的马车,而是打算劫色?
林浣这么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径直上了马车,察看一遍车棚里的包袱,并没有任何遗漏之处,便心事重重的任由封伯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那几个大汉见林浣几人上了路,也不言语,只是相互丢个眼色,便各自牵了马匹骑上,远远的跟在后面。
毕竟只是在王宫里呆了三年,对于这个世界的规矩林浣并不清楚,见到这种情形,难免胡思乱想。难不成,前面的路上有埋伏?念头一动,即刻被她否定掉,对付自己这三个人,那几个大汉足矣,哪里还需要什么帮手。
“封伯,封伯——”茵子也注意到了后面跟着的尾巴,经不住连声叫。
封伯回过头,只是丢下一个安慰的眼神,并无多话。
林浣早就看出,这封伯绝对不是个寻常老头,尽管尚不清楚他的来历,但对于黑衣人和简公子的目的又多了几分好奇。
行至天色渐暗,前方终于有了灯火,看起来有不少人家,应该是个不知名的小镇。
林浣心安之余,再次回首张望,几名大汉早已没了踪影。
难不成,他们是在保护自己?任由林浣想破了脑袋,却也猜不出是什么让萍水相逢的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黑衣人他们既然安排自己乘坐这样破旧的马车,自然不可能又搞一行人明目张胆的跟在后面引人注目,看起来,这几人对附近像是极为熟悉,不然怎么能够那样的来去自如。
进了镇子,林浣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