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广场前的其他几名夫子面色也忽然变了,用一种不能置信的目光紧紧得看着李凤亭,紧接着又用不同眼光看向她身边陆颖,彼此对视几眼,其中有人欲语,但最后却都不约而同保持了缄默。
陆颖傻兮兮的把头转向自家山长手所指的方向——是应试学子的队伍末端。
花山书院戒律严明,陆颖虽然天性调皮,却也不敢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胡乱站。她自小在花山长大,却是以书院的杂役的身份存在。在书院里,杂役和求学的学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次。因为李凤亭的原因,陆颖虽然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个小杂役的身份自卑过,可对于能够成为一名正式的花山学子,心中一直充满了艳羡和渴慕。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
对于山长突然来这么一手,她感觉如同被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砸中,觉整个人有些眩晕起来,说话也不流利了:“山长,我,我……”
“怎么了?”山长挑了挑眉,“你不愿意吗?”
陆颖手足无措,手指在背后紧紧握着,面色通红的说:“不,不是……可,可我还没有想过——”
这是假话。
其实她真得有偷偷想过,而且想过很多次,等她的学识多一点,等她再大一点,或者是十五岁,或者十八岁的时候,能够求得山长让她参加入试考试。前来花山的学子个个才学横溢,其中出身位高权重者不在少数,她在花山长大的,自然很清楚这一点。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孤女,自幼失母,后来父亲离世的时候被山长见到,心生怜悯,带回花山书院,做一点轻松的杂事,让自己能够吃饱穿暖,已经是万幸了。又有什么资格奢求书院能够收她为弟子。
何况,她吃住都是书院给的,自己身无分文,连束脩都交不起。
但她确实没有想过山长会在这里时候主动让她参加入院测试。
山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准备?你要准备什么?”李凤亭丝毫不给情绪慌乱的陆颖一点面子,“你跟在我身边五年,莫非这五年我都是白教你了。去——考不过,三年后接着再考!!”
此话一出,下面的应试学子面色也变了:这个女孩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衣服穿得看起来像个下人,可居然能够得到花山书院山长五年的教导?
陆颖并此刻脑中混乱,并没有意识道山长的话隐约有在大庭广众下暗示她是自己的弟子的意思,只是被她一通斥责弄得心神不安,一向伶俐的舌头好像被猫吃了,茫然的走到了队伍最后。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样正在被身边的许璞用眼角余光收入眼中。
有意思。
5
5、004 。。。
等陆颖完全平静了心绪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放着考题的桌子面前了。
陆颖嘟着嘴,对着卷子叹了一口气:好吧,现在不是去想山长是怎么考虑的了。首先要把迫在眉睫的考试完成才对。如果考试通不过,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结也没有用。再一看,桌面右角上已经放置好的笔墨袋子,上面写这“陆颖”两个字。
考生的笔墨都是自备的,而她面前这一份,显然是有人早早帮她准备好的。
山长……陆颖拿着袋子,又想笑又想哭。
不过,好吧,她是不指望山长能够在考题上对她防水,那不是山长的作风。
拉过试卷,陆颖开始认真审题。
把所有的题目都看过一遍,略略沉吟一会,陆颖方提起笔,在砚台里沾了沾,落纸。
监考的夫子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又开始巡视其他地方。
试卷上一共有十二道题目,其中文考九道,武考三道。
许璞是所有考生中第一个完成文考题的。但是即便第一个,也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她看了一眼在同一考场里的侯盈和黄雅——她们其人都被打散到了不同的考场,见她们还在奋笔疾书,微微笑了笑。目光又落在了她侧前面的那个正凝神奋笔疾书的大女孩身上——陆颖,那天山长是这么叫她的吧。
十二岁就参加考试,却不知道她的实力如何?许璞心下想着,忽然一笑,既然花山山长都对她有信心,她又操什么心。况且,这女孩即便今年不过,三年后也不过十五岁,完全可以继续考。
起身,在不少考生惊诧和羡慕的目光中将答卷交给了监考的夫子。
夫子见接过试卷,扫了许璞一眼,并没有任何赞许的表情,仿佛这种答题速度很是常见,只平常的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去接着进行武考。
整个考试一共七天。提前完成考试的人,也必须等到第八天上午才能拿到成绩。比如许璞,她第五天下午就完成了全部考试。
第二个是侯盈,第六天上午第一个完成,之后完成的还有窦自华以及另外四名考生。下午沈菊也完成了考试,到了第七天完成考试的人陡然多了起来。只不过,并非所有的考生都成功完成了考试,大概有三十多人来不及在第七天完成考试,沮丧的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
所有未参加考试项目,成绩一律记为零。
“许姐姐真厉害,竟然这么快就考完了。”谢岚羡慕的看着许璞悠闲得用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许璞微微一笑,那卷子上的题目虽然难,对她还说,却也不是无可下手。考题的水准也代表着出题人的水准,这一番考试,让她对花山书院的夫子们的水平评价更上一层——花山出大才,果然是不俗。
经过这一番测试,侯盈显然对这位看似普通的“同考”另眼相看:“却不想寒光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不知道师从何位大贤?”
窦自华性子虽然冷傲,但对真正有本事的人也是服气的很,此刻面上也没有初来时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此刻没有多话,只是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许璞。
许璞听得微微皱了皱眉毛,随即又舒开:“不过略略多看了几本书,诸位不用如此抬举许某。说到师从,虽然家母见识不错,但是也并非大家想像中的大贤。”
世家出来的孩子都有这种毛病,似乎只要某人稍稍表现出色一点,必然是跟某些了不起的人物沾亲带故。许璞心中暗自叹息,她自小同母亲游历四方,母亲虽然学识不高,但是却对她的教导未曾放松过。每到一处,必然想方设法收集当地的珍贵古籍供她参阅,带她见识各种人物和风景名胜。因为她们每处停留时间不长,书在手上停留的时间有限,所以锻造了她惊人的记忆力,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久而久之,比其他人自然知道得多一些。
沈菊看了许璞似乎有些不悦的眼神,恰到好处的岔开话题:“一会儿书院就要公布合格名单,真叫人等得有些心焦了。”
旁边的黄雅却是一直沮丧阴沉着脸,邓萍却是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那个臭丫头居然诳我们,卖给我们的题目竟然没有一题是对的。本小姐、本小姐再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窦自华冷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毫不留情的奚落:“自作自受。”
邓萍跳了起来,怒视着窦自华,黄雅连忙拉住她,不停的打眼色,让她不要冲动,一边又偷眼看侯盈等人的表情。
沈菊这次却没有出来打圆场,反倒有点挑拨邓萍神经似的说:“那女孩子看起来和花山山长关系匪浅,说不定是李凤亭的亲传弟子,却不知道清河要怎么教训她?”
邓萍愣了一下:“她既然是山长李凤亭的弟子,说不定真知道考题。哼,好得很,看来她根本是有意骗我们,骗走了我和意拂十两银子,把我们当傻子耍。这次考试她肯定作弊了,我要去告发她,我考不过,她也别想考过!!”
黄雅却是在沈菊开口后沉吟起来:“你们说,那个姓陆的下山卖考题的事情书院到底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书院难道是和她联合起来骗考生的银钱?”
沈菊已经忍不住转过头去,对着花丛翻了个白眼:花山书院传承数百年,产业怕是也不少的。何况她们一直坚持只收最优秀的学生,学生的数量一直很少,夫子也不算太多,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开销。就算如同那陆颖所说的,收了七十多个学生的银钱,最多也不过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虽然对于一个人来说不算少,可是对于天下闻名的花山书院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黄雅此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对,连忙道:“这种可能性估计不大,我想如果书院知道她这种行为,一定会阻止。这么说的话,一定是那姓陆的假借花山山长的信任,在蒙骗我们了?”
许璞只是垂眼玩着手中的树枝,对两人的愤慨发言并不做声。
这时,院落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高喊着:“快,快去,发榜了!”
几人神色一振,侯盈扫了周围众人一眼,站起来:“走,去看看吧。”
虽然是询问,却是带着一丝难以抹杀的发号施令的惯用语气。
好在此刻大家都是转得相同念头,并没有人觉得反感。
侯盈领着众人来到广场,过了没多久,其他考生也陆续赶到,将广场几乎占满。
这次依旧是那名华发的年长夫子,站在广场前,李凤亭在她的身后,目光轻柔。
许璞目光扫了一眼前面,很快就转了过来,发现在离自己三步之远的地方,大女孩正握紧拳头,聚精会神的看着前面,脸色有一点苍白。
陆颖昨天晚上几乎没有入睡,在床上翻来翻去一整夜,而今天早上甚至紧张连饭都吃不下,心里忐忑着这次做的几个题目能不能入考官的眼。虽然考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在十二岁就考进书院,可是当她完成所有考试的时候,满脑子想得就是自己要能够考中就好了,心里一阵阵的患得患失,人如同焦油在翻滚一样难熬。
山长和其他夫子这几日忙着整理考生的分数与合格名单,顾不上监督她的吃早饭。好在她此刻精神绷紧,全没有在意自己到底饿不饿,只是不安的反复想:我到底过了没过,过了没过,唉,要是再过三年来让我考试多好,我事先书也没有温,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山长真是的……
“请各位肃静,现在开始公布文考和武考的总成绩。”
白发夫子展开手中的名单,开始慢慢开始念。
“利州,杜月石,三分,不录。”
“樊城,欧阳雪,一分,不录。”
……
一长串的不过,让被念到名字的考生面色如灰,直到念叨第十一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合格,那个被点到了少女,神色激动不已,在众人的羡慕眼光中,几乎站立不稳。
接着又是一长串的不过和偶尔夹着的几个通过的。
“京城,侯盈,九分,合格。”
九分是极难得的高分。
众人的惊羡目光立刻将她包围,侯盈此刻虽然心情喜悦,面上的笑意却并没有泛滥开来,只是对着自己身边的窦自华笑了笑,接受对方眼神的恭喜。
“京城,窦自华,八分,合格。”
紧跟着听到自己的成绩,窦自华愣了一愣,随后笑了出来,眼中的开心之色灿烂,透着一份天真。比起平日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时,更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
又过了一会,沈菊的成绩也出来了。
“回雁城,沈菊,九分,合格。”
沈菊依旧是面有笑意,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此刻听到自己的成绩,也只是又眨了眨眼睛,接受着周围人的瞩目,仿佛这样的成绩,在她预料之中。看在其他人眼里,便自能又叹又惭,看看人家的气度,荣辱不惊,确实不是自己可以比的上的。
她唯一做的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那个扎着两只大辫子的大女孩,对方却只是专心盯着前面报着成绩的夫子,竖起耳朵等着轮到自己。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两个考生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