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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如果自己就这样扑过去,谪阳大抵也不会拒绝她。而从本身来说,她一个血气方刚的女儿家,又怎么可能没有点想法。
陆颖侧过头去,极力去忽略自己心头那团火,声音干涩的说:“外面的书房带锁的小柜里你走的时候我答应给你的礼物。”没办法,只能想法子转移自己和谪阳的注意力。
谪阳心里简直就要开始骂娘了,不悦的看着陆颖扭过的脖子,不知道是把她咬两口好呢,还是干脆霸王硬上弓的好。这里不是男人的贞操值钱吗,你陆敏之把自己守那么严算什么?搞的好像是哥要玷污你一样!!你这身子不给哥,将来还打算留给谁玷污啊!
自顾自气愤了一通,但是老婆不给碰,谪阳到底还是按捺下欲火。气鼓鼓的跑到外间去看他的礼物:一根穿着一块三色莲花玉雕的剑穗。
握着三色莲花,谪阳不由得想起陆颖的回信:梅香飘雪,可缓缓归矣。
谪阳不是没有听说过钱鏐写给自己王妃的那句流传千古的情话,以往只觉得是印在诗词册子上漂亮的文字。现在他回想起当时花山的孤立处境,陆颖作为一个责任感极强的山长,明明知道花山急需自己带回强大的武力保护,竟然还能够柔下心肠给自己写下这样一封信,她当时的心境,她当时的心情:无奈、焦急……最后,还是选择纵容。
谪阳的眼圈想起那日从迷宫里,从一堆乱木里找到压在最下面的陆颖,几乎呼吸全无,生机断绝。他惧怕,他懊悔,他甚至不敢走过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死了——直到许璞告诉他,陆颖还有气息……
差点就失去了,差一点。
谪阳握紧了三色莲剑穗,眼圈微微的红了,然后又眨了眨眼睛,振作了精神,回到卧室。
“可喜欢?”陆颖紧张的问。
谪阳笑答:“你送的我都喜欢。”
陆颖脸色又不自然的红了,不知道怎么去接下面那句话。
谪阳将三色莲塞进怀里,眼光无意落到她的头发上,忽然想起:“敏之,你头上一处没长头发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082
陆颖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头发。她是知道自己脑袋上有这道伤疤的,小时候刚刚来书院的时候,老师给她洗头的时候也说过。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她自己都忘记了:“这块疤啊——我爹爹说这是我小时候顽皮从马上摔下来;正好撞到石头上弄开的口子。据说那个时候流了很多血,我爹都以为我救不活了呢。”
谪阳顺了顺陆颖的头发,好奇的说:“说起来我倒是很少听你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只知道你父亲去世后,你就被你老师带上了山——你从小就在花山长大的吗?”
陆颖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和爹爹是后来迁过来的。”
“那你娘呢?”
“我们来花山前我娘已经去世了。”陆颖回忆着自己还在花山镇时候的生活,“我爹说我家本是一个大家族,里面不同支的姐妹相互压榨非常厉害。我娘一去世,我又还小,我爹一个男人在族里立不住脚,只好带着我搬出来。”
谪阳忽然对陆颖的身世感起兴趣了:“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出身也不错,你本家是在哪里的?”
陆颖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爹没提过。他也不许我问,怕我回去惹麻烦。”
谪阳疑惑道:“你到花山的时候应该已经有六七岁,应该已经记事了吧?”
陆颖点头:“当然已经记事了。只是我那个时候大病一场,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不是问我这个伤疤哪里来的吗?我爹虽然说是我自己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的,但是后来我根据我爹透出来的口气,我倒觉得也许是我家族内部有人搞鬼,我爹带我离开其实也是担心有人继续害我。”
谪阳在陆颖脑袋边躺下来,双手环着她的脖子,望着床顶在脑子里搜索:“陆家,大燕境内比较大的家族里,似乎没有听说过一个姓陆的。”
陆颖噗一笑:“怎么,你还想替我找出来不成?”
谪阳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脸颊上嗅嗅,亲了亲:“你不想来个衣锦还乡什么的?”
陆颖微微把头侧了侧,对上谪阳亮亮的眼睛,轻笑一声:“莫说我现在记不起家在哪里,便是记起来的话,也不想回去。”脸色变得有些冷淡,“我爹是累死的。虽然大夫说他的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可是我知道,他是因为照顾我才积劳成疾的。我记忆中父亲虽然生活都是他自己打点,可是看得出来他是个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如果我爹和我能够安然留在家里的话,他本来是不用这么早死。”
很多事情,陆颖小时候懵懂,只是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随着年纪增长,记忆力的点点滴滴浮现的时候,那些不懂的也就懂了。只是逝者已矣,父亲去世后她立刻就被老师接上了花山,先有老师的宠爱,后有谪阳的另眼相待,接下来是五位好友的看顾,让她慢慢的淡忘了儿时那些容易让人沉溺的悲伤,忘记了自己不是一个人。
“恨吗?”谪阳没有想到陆颖心底还藏着些他从来没有发觉过的黑暗往事,心里不禁也起了怒意,心道,就算老婆不想查,我也要查查看。到底是哪个陆家干的事情,到时候背着老婆给她们点好看!
陆颖眼神有些惆怅:“说完全没有怨,是假话。只是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都不大记得。爹爹去世也又很多年,我也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但是也不想再和她们有什么牵扯。”
谪阳凑过去抱紧陆颖:“没牵扯好,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陆颖脸虽然又红了,却难得的没有避开谪阳的亲热,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这片小小的罗帐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仅容一对年轻的男女靠在一起。初春的寒意在窗外洗着光秃秃的树枝,却一点都吹不到屋里来。
陆颖这次受伤算是得到一个难得的长假,课业也暂时放下了,在谪阳的监督下静养,不许到处走动。
当然别人走动到她这里来却是没有问题的。
宋西文坐在轮椅上被窦自华推了进来。陆颖见到轮椅怔了一下:“这个是——轮椅?”她曾经在内库大殿的书上看到过。
宋西文笑道:“你果然知道。这个是郡卿着人送来的,我瞧着挺方便的,所以让文逸推我过来看看你。”
陆颖不禁为谪阳的细心赞叹,她也是知道这轮椅的用途,确是没有想到这个上面去。
“现在恢复的如何了?”陆颖看着宋西文的腿,关心的问。
宋西文看了看盖在膝盖上的毯子:“伤筋动骨一百天,总得二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康复。只怕要在这轮椅上消耗些日子了。”
陆颖叹道:“敏之惭愧,那个时候我还真以为宋老要把她们引到大殿里去呢?”虽然钥匙是她在掌管,但是宋老身为三部主事之一,却是知道钥匙存放之处的。如果她有意拿,在当日那种状况下,并非做不到。
宋西文并没有责备她,反而道:“其实我想过这么做。”她抬起眼皮,微笑着直视陆颖的眼睛:“敏之,你那个时候的话,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我大姐,宋丽书。”
陆颖微微怔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宋西文主动提起宋丽书这个人物。
“你知道吗,当年我姐姐也曾是花山的学子。”宋西文眼睛微微抬起,似乎在回忆往事。
“我姐姐与我不同,她不但才华横溢,而且性格端方,是我见过的最最出色的一个人。说起来不怕你生气,连你老师当年的风华也盖不过家姐。和寒光一样,她也是极少数几个只用了两年时间就从花山毕业的学子。我的祖母,也就是你老师之前的一任的山长,其实是有意将花山书院交给家姐接管的。只是那个时候燕齐开战,家姐决定投笔从戎,放弃了大好的仕途,不顾家里所有人反对去了西北。一去就是十五年。”
陆颖犹豫的说:“宋前辈的事,我倒知道一点。她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实在是天妒英才。”这里的宋前辈自然指的是宋丽书。
宋西文有些意外:“你居然知道?那你应该明白那天我为什么那么愤慨了吧。”
陆颖点点头:“当时我就想到了。”
宋西文叹了一口气:“家姐从出生就是全家的骄傲,她自小聪慧早熟,又肯吃苦用功,在同辈人中就好像一块宝石一样,不论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连遮掩都遮掩不住。更兼形容出众。长到十四岁的时候,相貌竟比容貌姣好的男子还要出众,风华冠绝京城,被人比喻为绝世美璧。她虽然尚未入仕途,可是声名远播,连当时宫中唯一的皇子柔岚帝卿也青睐于她。时不时总是跑来我家找家姐玩。我和母亲那个时候还以为也许有一天柔岚帝卿会成为宋家的女婿。”
她还记得很清楚,当年家中花园里,姐姐含笑抚琴,柔岚持花而舞的样子,亭外桃花灿若云霞,亭中的一对璧人不似凡人。
“丽书姐姐,我长大后你娶我可好?”十岁的赵柔岚睁大了眼睛,满脸期盼的看着姐姐。
姐姐似乎没有料到柔岚会如此的大胆表白,只是蹲下来笑着摸摸柔岚的头发:“殿下,你还小呢,说什么娶啊嫁的?”
才到姐姐胸口高的赵柔岚嘟起小嘴,粉琢玉砌的脸写满不悦:“我喜欢你啊,你不知道吗?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你,你要等我,不可以在我嫁给你之前喜欢别的男人啊!”
姐姐哭笑不得,只能委婉说:“那等殿下长大之后,我们再谈此事,好吗?”
赵柔岚鬼灵精的眼睛一转,突然抱住姐姐的脖子,在她的嘴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捂着嘴,笑眯眯的说:“我亲过你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妻主了,不能反悔哦!”
姐姐愕然地呆在原地的表情让她和一起躲在旁边看戏的母亲都闷笑不已。
在那之后不久,姐姐就考取了花山书院。这也是所有人意料当中的事。但是这一切都因为燕齐的开战改变。
朝堂上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主和派认为应该与齐国议和,并送一位皇子和亲,主战派认为应该厉兵秣马与齐国死战不退。柔岚除了最开始跑到家里来大哭一场后,便被软禁在宫中不能再出来。
姐姐本来打算在花山待满十年考完十二门课再毕业,但却在那个时候决定去西北投身抗齐。她的决定立刻在身边的人中引起轩然大波:以姐姐的才华将来位极人臣也未必不可能,可是她一介文人去军营充其量不过只能做一个打杂的文职,根本就是埋没自己。再说文人素来为军人所轻视,姐姐从小不曾习武,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万一……
“家姐小时候母亲曾经想安排人来传授她一些防身之法。虽然那些被请来的武师们无一不赞家姐骨骼清奇,是练武万中无一的好料子。可惜家姐就是不肯学,只整天呆在书房里舞文弄墨。”宋西文脸上带着微笑,“直到后来,我们全家去广济寺上香,正巧遇到普智大师。她给姐姐算了一卦,说她终身不会习武。母亲这才作罢。”
说到这里宋西文脸上的笑容退去:“我记得那个时候母亲还请普智大师给家姐批过姻缘。普智大师说的话很奇怪,若家姐能够活过而立之年,便能够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陆颖惊讶的想,这话说得真真不吉利,难道这位普智大师认为宋丽书可能活不过而立之年?不过想想林旭似乎曾经说过……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很不高兴。但直到很久以后才发现,家姐去世的那天正好是她三十岁的生辰。”宋西文面色惆怅,“难道冥冥之中,人的一生真是注定的?”
陆颖也久久不语,那普智大师的话竟然一言中的。这世间真有能够问卜求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