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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重型运输直升机相继从南浦港口调运冲锋舟、xiǎo艇等可临时充当救生船只到平壤来,原本只能依靠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展开救援的重灾城区里营救力量递增了不少,越来越多的灾民得以幸存,北部城区的则相继被转运到靠近平壤机场附近的灾民安置点里,南部城区的则往靠近设在平壤至松林地势较高、未被淹没的安全地带,那里也正在搭建灾民临时安置点。
夜渐渐黑起来了,为了避免太多直升机参与夜间救援而造成灾区空中拥堵,甚至导致撞机事故,当然也是为了照顾大多已经连续飞行了数个xiǎo时的飞行员们,设置在平壤机场里的共和国入朝力量救灾指挥部停飞了三分之二的直升机,让白天坐最后一班民航包机赶到平壤的国内所chou调的飞行员们轮换了已经疲惫不堪的另外三分之一的飞行员们,而这依旧要在夜间执行救灾飞行任务的直升机也不再参与直接救援,他们的任务是为那些还在“建筑孤岛”上的幸存者们,调运他们急需的食物、饮用水、睡袋甚至是消毒yào物、手电筒等。
夜sè很美,暴雨过后的平壤还曾迎来过夕阳,壮美的落日余晖彻底消失在朗朗夜空之中的时候,碧空如洗的夜空如同méng上了一层黑蓝sè的纱布,一颗颗繁星点缀在这块纱布上,连很少出现的月亮也妖娆的悬挂在上面,浑浊的洪水无法倒影出的月光淡淡和星光璀璨。
早已没有了哭泣、没有了呐喊的灾区里,此时此刻却又有一副很特别的景象。
幸存在被淹房屋楼顶上的平壤灾民们,点亮着手里的手电筒,每一个人都紧紧裹住睡袋,喝着矿泉水、啃着面包或者压缩饼干,xiǎo孩子们能有好吃的火tui肠,静静的夜sè里他们正毫无忧虑的吃着晚饭,所以在这奔腾的大同江两岸,从空中俯瞰下去仿佛铺上了一层亮晶晶的地毯,而家家户户的手电筒灯光便是构成这壮丽景象中的点点亮光,偶尔在空中慢速飞过的救援直升机机腹挂载的大型探照灯和机身上的航灯,都让这片景sè中涂添许多律动的sè彩。
“不要惊慌,不要害怕,耐心等候救援,我们绝没有放弃你们”
“不要惊慌,不要害怕,耐心等候救援,我们绝没有放弃你们”
……
随着时间的推移,救援行动依旧展开着,每隔一定时间挂载了扩音喇叭的救援直升机就会从掠过整个灾区上空,喇叭喊出的朝鲜话语会反复播放着ji励灾民的坚定意志,而那些从城区两侧边沿逐渐向深水区靠近的救援行动是真的在继续,在原先的街道、如今的河道里,一艘艘救生船只正挨家挨户的救援,工程车辆们也在加紧施工,直接在两侧被淹城区里挖出两条辅助河道,以帮助大同江加快泄洪、降低被淹城区水位,当然也有很多官兵和工程机械正奋战于打通灾区对外公路联系的不停施工当中。
而在灾民安置区里,用工程车辆平整出来的平地相对于以往的平原有一定的高度,以防止上游持续的暴雨形成洪峰再次冲临平壤城区,在原有河道基本淤塞、河chuáng抬高的情况下,向两岸地区蔓延,进而威胁到已经获救的灾民们,所以这些安置区要么地势较高、自身也有健全的防洪排涝沟渠,当然此时此刻的安置区里肯定是很是热闹的。
直接由夜间还在执行空运任务的共和国空军,所运输过来的一顶顶救灾帐篷,在平整出来的土地上开始搭建起来,需要休息的灾民们开始有了自己临时的睡处,随着防cháo睡垫、chuáng褥等相继分发下来,没有任何伤痛病患的灾民们都在其政fu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休息,而那些受伤的、急需就诊的、急需手术治疗的,搭建在安置区里的医院都能担负重任,他们当中除了本身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共和国国家医疗救助中心所派遣医护人员之外,自然也有朝鲜本国的医护人员、共和国陆空两军的医护人员,直接从共和国空运过去的医疗设备和yào物,都足以确保他们及时行医就诊。
晚上九时许,最先参与救灾的共和国陆军第二十三机步师官兵们,在连续劳累超过十二个xiǎo时之后,jing疲力竭却依旧想要奋战的他们被指挥部勒令休息了,同样被勒令救援行动的还有第六军的工程与防化旅官兵们,接替他们的是乘坐夜间民航包机赶赴过来的共和国第一集团军工程与防化旅,这其中最累的当属最先进入灾区帮助平壤市政fu建立对外通讯联系的二十三师师属侦察营尖刀连的官兵们。
蒲国富、延吉等人是差不过九点半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临时宿营地,简单的喝了些热粥、补充了大量的生理盐水并吃了一点面包的他们,很快就以整个班为建制倒在了营帐里,从早上就因雨水而浑身湿透、然后又是汗水洗身,再接着就是阳光烘烤干,汗水再次打湿,最后夜间劳作的习习夜风为他们吹干了作训服,所以现在的作训服尤其是他们的背部都有很多的盐粒,顾不上这些的他们都已经趴在防cháo睡垫上呼呼大睡了,连被子都没有掀开,直接当成软绵绵的靠枕就进入了梦乡。
有人说做梦是睡眠质量不好的一种表现,而身为尖刀连一名狙击手的延吉却不认同这种看法,从早上强行军至平壤后,就很少说话而奋力工作的他途中没喝过一口水,此时此刻的嘴chun已经有龟裂开来迹象,而他的戴着防火、防割战术手套的双手,尤其是作为一名狙击手应该是最稳重的右手,此时此刻当他进入了梦想后,却在因为肌rou连续高负荷行动后正止不住的抖动,酸胀的感觉并没有让他醒来,倒是指甲缝隙里的泥巴污垢说明了他白天到底是狙击shè击去了,还是装沙袋、扛沙袋去了。
梦很甜美,他梦到了自己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作为第六集团军中名不见经传的一名xiǎoxiǎo狙击手,虽然是在二十三机步师的侦查营尖刀连,但在平壤战役之前他却没有一个战果,整个第六军也是如此的尴尬,而命运的年轮似乎最爱给人开玩笑,平壤战役中负责侧翼包抄的他们师,作为侦察部队的他们自然是开路先锋,但他却没想到竟然在一个美丽的村庄外发生了一件绝美的故事。
尖刀连和日军的一个甲种征粮xiǎo队不期而遇,敌明我暗的形势让连长决定快速强袭,而狙击手们则先行潜入、侦查,并负责重点狙杀和掩护,延吉便是其中一人。也就是这个安排,让延吉趴在草窝里准备获取第一个战果的时候,却从瞄准镜里看到了一个正要被日军指挥官欺辱的朝鲜少nv。
她是那么的美,天生丽质、肤白貌美等等词汇都难以形容此nv子当时给予延吉的震撼,在成功爆掉日军xiǎo队指挥官的猪头脑袋之前,他足足在那nv子的无暇脸庞上目光逗留了0。3秒,作为一个狙击手,他足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清她的美丽面容,但延吉却没想到这美丽与死亡之间相差的0。3秒,也让他后来多少次在梦里回味,他记住的是那美nv,却忘记了那被爆掉的脑袋究竟是如何的恶心。
平壤机场依旧是繁忙不宜,而延吉的梦还在继续,他梦到自己回到了那里、找到了那个nv孩,说出了自己对她的日思夜想,说出了自己对她难以抹去的情愫,可梦里的一声炸雷却几乎让他惊醒过来,他梦见自己还是在那草丛里、还是端着那支心爱的7。62毫米狙击步枪、还是用着瞄准镜藐视这一切却猛然发现将死之物身旁的绝美佳人,但此时此刻那条xiǎo河突然河水暴涨,河水越来越急、水位越涨越高,村庄的xiǎo石桥、房屋、那些笑容邪恶的日军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尤其是那个美nv,都消失在了河水里,只留下一个不敢开枪的懦夫在草丛里咕噜噜的吞咽河水。
“不,不…”
延吉高喊了两声,手脚并用的瞪了几下后,脸上突然来了一巴掌,当即让他火辣辣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去的却是老班长的一脸关切。
“这么宝贵的时间给你休息,你xiǎo子竟然用来做恶梦,不给你丫一巴掌,把其他兄弟吵醒怎么办?”说着,古德才又换上了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说道:“打仗的时候也没见过你如此害怕,做什么噩梦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头晕沉沉的”
延吉说着,将自己的手臂放在了额头上,感觉有些发热,可能是早上浑身湿透了就开始疯狂工作,一不xiǎo心感冒了,赶紧从自己的兜里找出了一板感冒yào,剥落两粒下来后咽下,接过班长好心递来的水壶,咕噜噜的喝上一口水后,这才舒坦的出了一口气,笑嘻嘻的将水壶还给了班长。
吃了yào、躺下后,反复思索着梦境的延吉感觉到身上多了压力,睁开眼睛一看是班长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回笑一下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yào物似乎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也可能是心理上的作用,但延吉就是感觉好困,很快就沉沉的睡去,直到屁股上挨了一脚。
天sè已将放亮,热情似火的朝阳正放shè出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大地,经历了超级暴雨后的平壤迎来了新的一天,当然对于尖刀连的官兵们而言,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后也迎来了一个美好的早晨,恢复状态的他们自然会有任务安排,但早饭是必须的,所以班长第一时间就把领完馒头、ji祑ww11》沟仍绶够氐接亢蠡乖诔了难蛹咝选?
没顾着洗脸漱口,灾区里能确保人人有饮用水和备餐用水就够了,更何况延吉又没有斯文人的样子,无论是战时还是在野外作训,都生吃过野生动物的他立马就左右开工,最先将ji蛋给剥皮吃掉,随后两个大馒头也是三两下就啃掉一个,没多久就连同稀饭一起喝光,直接用衣袖抹去了嘴角的稀饭饭粒后,延吉已经恢复了jing神抖擞。
而新的一天里,上游的暴雨也早在上半夜就过去了,雨水汇成的滚滚洪流在凌晨四点过经过了平壤,之后大同江的洪水水位便渐渐有些下降,与之相对的是从顺川到平壤的公路、南浦港到平壤的公路终于被打通,昨晚彻夜都是一片热闹的平壤机场已经为灾区运来了更多的物资,并且更为可喜的是两条公路被打通后,从早已等候在安州、顺川等地的救灾车队终于得以进入平壤地区,而昨日中午时分从共和国丹东港、大连港、烟台港等出发的物资运输船队也已经分别抵达了南浦港口,越来越多的救援人员、设备、生活和医疗物资都在以公路运输、直升机空运的方式运入灾区。
而作为抗洪救灾先遣力量的尖刀连,也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新的任务,他们不再是去城区里营救被困灾民,也不是去疏导河道,更不是去打通铁路jiāo通命脉,而是和众多的二十三师众多连队一起,分散开来对他们曾经作战过的城市周边地区和乡村进行排查和救助,而尖刀连分配到的任务是去一个名叫新民村的村子。
曾今的高度机械化部队,如今在灾区物资紧缺,自身也没有重装备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徒步出发,更何况被洪水淹没过的平壤大部分平原地区都是遭受了洪涝的残酷摧毁,曾今的公路也不见了踪影,四下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泥浆sè泽的荒野,深一脚、浅一脚,慢慢在浑浊泥浆中mo索前进的尖刀连在往新民村去的道路上,偶尔还能看到在泥浆里挣扎的鱼儿,后者是被覆上了厚厚泥浆的稻苗等。
上午十点许,犹如淌过泥沼泽般,下半身全是泥浆,根本辨别不出来他们穿的是什么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