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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十三-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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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摔了下来,后脑正中石笋尖端。

现在看去,地上的石尖涌着鲜血,地上黄的白的红的什么都有,而石方无力的瞪大双眼,猝不及防的死去了,并且死不瞑目。

卢韵之面色煞白百念俱灰,弑师,大逆不道!眼前飞速的展现着一个有一个画面,师父领着破衣烂衫的自己走入中正一脉,坐在养善斋里给自己训话,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有看到自己时那自豪且和蔼的目光,以及自己和英子玉婷大婚之日,师父那满面红光的场景。师父是爱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可是此刻,却因各种机缘巧合一手导致了师父的死。

卢韵之还想到了风谷人,也明白了那时候风谷人的懊恼和悔恨,石方是错了,可是他依然是自己的师父。卢韵之站起身来,他没有选择和风谷人一样自断双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正如他所说的,他是个自私的人,却不是个自私到可以不顾别人生死的人。

“二哥,你看到了什么?”卢韵之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方清泽咳了几声,又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卢韵之点点头,走到石方已经渐渐冰冷的身体旁边,细细查看起来,已经没救了,和英子的死不同,石方的躯体已坏,凭着卢韵之的医术难以复原,想来王雨露也是不行的。卢韵之跪了下来,冲着石方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冷冷的对方清泽说道:“二哥,你带烟斗了吗,我想抽一口。”

第九十八章 正月十六夜

刚才的喧嚣已经引起院中各处诸人的注意了,只是先前石方曾训斥众人不得围观,所以大院之中的女眷奴仆没有敢上前的查看发生了什么,故而除了方清泽和卢韵之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隐部以外,现在没有人知道石方的死讯。

卢韵之拿着方清泽递来的烟斗,也不点着狠狠地抽了几口,眉头紧皱略一沉思,咬在嘴里扛起了石方和轮椅,迅速朝着后院的地牢走去。方清泽巡视了周围一圈,从院落旁边拿来了扫帚和石灰,清理着地上的痕迹,然后跑出去找工人回来整修地面了。

一个时辰后,地面修复妥,完好无处看不出任何破绽,王雨露也从正门进入急匆匆的跑入了地牢之中,好不担忧被人看到,神色匆忙至极。又过了一个时辰,养善斋中发出一声哀嚎,众人纷纷赶去查看,却发现石方已经躺在床上驾鹤西去了,神态暗想体无外伤。而此时王雨露却在后院,翻墙出去了。

方清泽和卢韵之跪在地上,方清泽不停地啼哭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并且告诉众人,石方刚才给他们二人训过话后说有些倦了,躺在床上午休一会,怎曾想就一觉不起了。众人纷纷点头抹泪,只有两人不动声色,一个是跪在地上的卢韵之,面如死灰,在他的背后杨郗雨看着自己的丈夫,轻轻地叹了口气。

英子和杨郗雨一起扶起卢韵之,回到了房中,英子两眼含泪的说道:“相公,别太伤心了,师父走的安详,没受什么痛苦,这是无疾而终,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边说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是为石方死去而流,二是看到夫君卢韵之憔悴的样子,心痛而流。

卢韵之点点头对英子讲到:“我想喝点参汤定下心神。”

“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做。”英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边答着边走出了房门。

卢韵之抬头看向杨郗雨,杨郗雨却淡淡的说道:“做了都做了,后悔晚矣。”杨郗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丈夫的一系列反常举动让她感觉到了真相,虽然这是个她也不敢接受的事实。杨郗雨走到卢韵之身边,把他的头拥入怀中,抚摸着卢韵之的脸颊,消磨着卢韵之身上犹在戾气。

卢韵之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杨郗雨也是两眼通红,却并未流泪。

中正一脉大院之中素白一片,卢韵之亲自游走各处跪地报丧,于谦也受到了石方逝世的消息,心中暗暗窃喜,石方之死可以拖延时间,卢韵之忙于丧事心痛万分自然会分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于谦心想或许石方的死就是上天赐给自己,反败为胜的契机,于是暗地催促商妄加快行事。

朝廷之上安静异常,没有人再为皇位争吵,京城之内紧张的气氛也渐渐有了缓和,虽然石方死了,但是却带来了一段时期的平静。平静的背后是更大的杀机,就如暴风雨前夜的平静一般,每每如此,毫无变数。

正月十五日,商妄找到于谦,声称后天也就是正月十七就可以行动了,一切口令密道都侦查妥当,让于谦做好一系列准备,并且调派好手聚集城外,准备一举突破城门。于谦欣然答应,留在城内等待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正月十六日夜,石亨徐有贞等人齐聚中正一脉,除了杨善在外指挥阻挡八王进京,曹吉祥隐于大内做为接应,张軏在内城门外团兵外,其余准备政变的人等皆到场。卢韵之仰望天空许久,转身说道:“动手吧,明日清晨进宫饮酒,庆贺大胜,纪念吾师。”

石亨和徐有贞首先出发奔赴内城长安门,其余人等也有条不紊的各自行动。石亨作为负责京城守备的总领,下令打开城门,张軏带领一千人马进入京城。长安门缓缓地关闭了,徐有贞向石亨要来了守城令牌和钥匙,然后扔到了黑暗的之中,石亨大惊忙低声问道:“徐大人您这是?”

徐有贞淡淡的回答道:“奉卢少师之命行事,有进无退。”石亨愣住了,卢韵之狠啊,量自己不敢高举火把大肆寻找钥匙和令牌,没有了钥匙和令牌就等于斩断了退路,就算失败了逃也逃不掉,无论成败只能一鼓作气的走下去了。置死地而后生,背水阵破釜沉舟的活学活用,卢韵之高明,徐有贞听话,和当初说的可不太一样,石亨心中既佩服却又是无奈。

石亨身为大将瞬时领悟了当前态势,而张軏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坏了,停步不前低声问道:“事济否?”徐有贞心中嘲讽的想,事到如今才问事情能不能成功,未免也太天真了,难怪张軏混的不如他死去的父兄,可是现在不是讥讽的时候,徐有贞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必济!”

队伍行到南宫门外,这里的大门已然被加固,还搭了两座高高的箭塔,这都是于谦为了防止朱祁镇被劫的准备。

石亨紧紧地握住刀柄,心中有些紧张,刀柄也被掌心的汗水浸透了,若不是有一层软皮细布缠绕说不定要滑手的。看来一场厮杀要开始了,据可靠消息说于谦增派了几百人守卫南宫,自己这方只有张軏带来的一千人,况且这一千人并不知道深夜是来政变的,一旦打起来难免军心不稳,轻则败退,重则哗变。

张軏不停地咽着口水,虽然嘴中早已干了,但是喉头还是在盲目的动着,只有徐有贞淡定自如。张軏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抽出腰刀,叩响了门板,南宫静悄悄的,箭楼之上并无巡逻之人,南宫四周也没有巡逻守备的痕迹。

徐有贞眉头微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是中计了?

石亨提鼻在空中嗅了嗅,说道:“好浓的血腥味。”徐有贞心中一横,下令道:“撞门。”张軏带来的军士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现在却有些恐慌了,可是长期的训练导致他们依然听从了徐有贞的命令,寻来木桩撞向南宫大门。

第九十九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深夜撞门的巨响震耳欲聋,传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之上令人心中不停的乱颤,撞了一下,被重新加固的南宫大门结实无比,没有想象中那样破碎开来,但是却比那临时加厚七尺的墙要好了很多。门被大力撞击着,但根本没有松动的痕迹。正当军士们抱着木桩要再次撞去的时候,门却缓缓地打开了。

阿荣一个人站在门口,嘴角带着阴冷的微笑,徐有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门打开的一瞬间迎面扑来了一股血腥和一种烧焦的味道的混合体。徐有贞侧目看向阿荣的身后,只见地上布满了尸体,当是有几百具,那些尸体开肠破肚支离破碎,伤口的开裂处还冒着丝丝蓝火,显得诡异非凡。

地上满是鲜血和肠肚,而蓝火灼烧的地方也开始发出阵阵烤焦的肉味了,石亨认得阿荣,走上前去抱拳说道:“阿荣兄弟真是好汉啊,这么多守卫都被你干倒了,为兄佩服佩服。”

阿荣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石兄说笑了,我也是刚刚到,这些人不是我杀的。快帮忙清理尸体,给皇上清理出过道来。”

石亨点点头知道阿荣所说的皇上是朱祁镇,连忙安排军士前去情理院落,几人随着阿荣前去参见“新皇”朱祁镇,边走石亨边说道:“阿荣兄弟真是谦虚啊,这么好的身手,回头可要教我几招。”

阿荣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不过这些人真不是我所灭,乃是这位老先生所做。”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入堂中,只见堂中坐着一个老者,身穿杂役的粗布衣服,长相并没有什么特点,只是一只眼大一只眼小,面色白皙,身材中等,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过人之处。石亨上下打量着那个老者,面生的很,可是又好像见过,莫非是易容了,石亨想着盯住老者的眼睛,却浑身一震,果真是老者杀人,因为那双略有浑浊的眼睛中还带着层层戾气,正是那种刚杀完人的眼神。

石亨不敢再打量,与徐有贞张軏等人冲着老者抱了抱拳,前去参见朱祁镇了。朱祁镇并不慌张失措,显得泰然自若,因为卢韵之早就派人前来通知了朱祁镇,朱祁镇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卢韵之,愿意起事复位。朱祁镇明白,若是没有卢韵之的庇护和那个神秘贵人的帮助,自己不知道回来的这七年中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如今复位之事且不说对自己有利,就算是卢韵之叫自己赴汤蹈火,朱祁镇也万死不辞,他的心中早就对卢韵之信任有加,对这次政变充满了信心。想起这些年受到的屈辱和生活的窘迫,朱祁镇一时间感触万千,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妻子钱皇后受的苦难也能得以昭雪,想到这些朱祁镇豪情万丈,心中又是对卢韵之多了一丝敬畏。当年被卢韵之迎回来的路上,卢韵之曾对自己许诺过,保的自己安宁,如今竟然拥立自己复位,诚不欺我也。

石亨等人参拜完了朱祁镇,拥护着他向着门外走去,门外的尸体早已被情理到两侧,朱祁镇就两排堆积成山的尸体夹道之中走出了大门,脚踏着鲜血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道路。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老杂役,石亨等人纷纷点头示意,知道这位老者身怀绝技,不敢小觑。

朱祁镇发现了众人的神色变化,也是仔细的打量起了老者,这位杂役一直在服侍自己,可是却没有正眼瞧过几次。倒不是朱祁镇性情高傲,都沦落到软禁所用的南宫,哪里还有什么架子。只是这个老杂役平日里只干些劈柴烧水的粗活,从不进内堂之中,每每朱祁镇想与他聊几句的时候,他都是低着头跑开了,好似聋哑之人一般。今日这才瞧见了老杂役的正脸,虽然月色朦胧,刚挑出的几盏灯笼也不甚明亮,但是朱祁镇还是为之一振,虽然面容陌生,但是好熟悉的气质,好熟悉的眼睛。

一时间朱祁镇想起了什么,那个抱着他游历宫中美景的男人,那个陪伴自己认字读书的男人,那个帮着自己通知国家却让自己兵败土木堡的男人,没错就是他,一个比先皇更像自己父亲的男人,给了自己无穷关爱的男人,只是确切的说他不是个男人。虽然容颜已改,身材也故意佝偻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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