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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破城墙就能逼走他们。”
“至于第二点,为何不现在直捣黄龙,我们要的是打败亦力把里,而不是推翻伯颜贝尔的政权,击败他个人不是目的,征服他们整个民族才是我们的根本。只有一网打尽,才能够彻底让他们偃旗息鼓,臣服于我们大明。总之就一句话,要么不打,要打就一次性把他们打改了。”甄玲丹挥动着拳头,带着一丝罡风说道。
晁刑略带疑虑的说道:“你都说了,不出意外的话,可是万一出了意外那怎么办,咱们兵也不多,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甄玲丹笑了笑说道:“兵行险径,打仗就要出其不意,还有就是一场赌博,关于手下士兵性命的赌博,赌对了咱们大获全胜,若是赌错了大不了我和将士们一同赴死。就看伯颜贝尔能不能猜透我的意图了,这是一场关于幸运的较量,我输了也无怨无悔。”
晁刑思考良久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陪你玩这场赌局。”两人指着地图开始构造进攻计划,直到日落。
准备了一日后,第三日,明军大军出城,兵分四路,一路装作大军直逼亦力把里首都,另外三路则分辨选择那些小城进行攻击。战局正如甄玲丹预测的那样十分顺利,亦力把里的小城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往往是明军还没又杀到之前就已经仓皇而逃了。蒙古人男女老幼几乎都会骑马,逃跑起来也不含糊,明军只要赶到一座城池便可以进入空城歇脚,因为城里哪里还有人啊,早就跑光了。
十五日后,明军各路大军汇聚亦力把里城下,最初前来的大军已经修筑了好了城寨,明军从容进入,并没有急于攻城,一来是甄玲丹没有下达命令。二来是实在没法攻城,因为亦力把里首都亦力把里之下围满了这个国家的居民。他们都嚷嚷着要进城避难,甚至有人打着要去参军的名号进城,往日里只有抓壮丁才能补齐兵力的情况掉转了个个。
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可以进入城市之中,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因为三天前,都城就已经人满为患了。现在的城内比城外更加水泄不通。
隔着亦力把里的百姓,甄玲丹仰望着这座城池,笑道:“跑遍了一个国家终于见到一个像样点的城池了。”
“是啊,要想攻进去,怕是有些难啊,更何况前面隔着这么多人呢,万一伯颜贝尔把这些人都召集起来,共同对付我们,咱们不是自投罗网了吗?”晁刑担忧的望着城下多于自己数倍的百姓说道。
甄玲丹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走这条计策的一大原因,咱们若是最初直捣黄龙奇袭他都城,怕是都城没打下来,反被人在外侧包围两面受敌。现在,咱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需要牢牢的围住,有火器和弓弩投石机的配合,我们还需害怕这些手无寸铁的鞑子吗?而亦力把里的主力也出不了城,他们同样被堵在城里,都城固然坚固,可是这些围在城外的百姓就是咱们的第一波武器,很可能一波过后咱们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打入京城。”
“咱们是敌人,城内是族人,遇到危险人的第一反应是往亲人身边跑,你是想”晁刑惊讶的看着甄玲丹。
甄玲丹却是冷冷的点点头:“非我族人,我又何须心存善念,晁老弟休要怪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歌谣
深夜,孤灯一盏,灯下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卢韵之和梦魇,只是卢韵之的容颜更加苍老一些。他为商妄的移花接木又折损了些许阳寿,几天下来慢慢的变得疲倦不堪了,尽显老态了。
孤灯摇曳,屋内的却没有一丝影子,两人都有无影防身,为了防止影魅的随时到来,现在他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无影的状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梦魇细细地说,卢韵之不时点点头,过了许久,卢韵之长叹一声说道:“非这样不可吗?”
梦魇点点头:“别无他法,必然如此。你,我,还有你儿子卢秋桐都很合适。”
“你不一定合适,你毕竟是鬼灵转变而成,实在难以预料,还是我和桐儿来吧。”卢韵之说道,梦魇的眼睛有些许泪水说道:“即使我不能作为载体,那施术总是可以的,老卢还是我来。”
“别争了,我就问你,咱俩谁的本事大一些。”卢韵之问道,梦魇黯然神伤:“是我,你不会用我自身的鬼灵梦境之术。”转而梦魇又说道:“可是你比我聪明,没有人能够斗过你,我不如你。”
卢韵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不是我聪明,是我的心足够狠,你不是不行,而是一切都由我代劳了,我把你的戾气全部吸收,而你则是转移了我的秉性。咱们两人心意相通,思想也是连在一起的,只要我走了,你会慢慢变得狠毒起来的。这个世道是个磨人的世道,你只要身在其位,也不由得你心不狠。梦魇,看好密十三,看好大明,别让姚广孝的预言成真,别让上面的老天爷看咱们的笑话。”
“老卢!”梦魇未语泪先流,卢韵之说道:“我为英子续命一次,为商妄转移灵魂一次,我的阳寿已然折损,加之我年少的时候用宗室天地之术伤了自身根基,怕是活的时间没你多,所以你最合适。梦魇,拜托了。”
两人一夜无语,卢韵之挑灯夜读,梦魇彻夜大醉,但至此之后,梦魇滴酒不沾,硬生生的给戒了!
放眼西北,甄玲丹大军已经围困亦力把里都城十五天了,正如甄玲丹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攻不进城去,城内的人也出不来。隔着围城的难民,两边的远程武器也超出了射程,毫无用武之地。
城中的伯颜贝尔鼓舞百姓冲出包围圈,想用百姓之力毁灭明军,可是百姓退缩了,身后是自己族人的战士,他们马刀弓箭样样俱全,却不出战硬要让自己去送死。而对面是武装到牙齿的明军,不是没有冲过,但是那几个愣头青不是被火铳打成了筛子,就是被万箭穿心射成了刺猬。
伯颜贝尔也恼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他并不是畏惧不敢一战,自己怎么也是蒙古热血男儿,让人打到家门口岂有不战之理,只是实在是被自己的百姓堵住了出不去啊。
一打开城门便是人山人海,挪动一下都难还怎么冲锋,况且一旦大军出城,趁着开门的那段功夫,百姓就会涌进城去,把原本属于军队的地方占据,自断退路一旦胜了尚且好说,万一败了呢
背水阵破釜沉舟,这些典故伯颜贝尔不是没听过,只是典故是典故,现实情况是有区别的,真到了自己这里就太过冒险了。一旦出城被拥挤住无法动弹,那就是明军火炮的活靶子啊,还是守城吧,能守住一天是一天。
城外的百姓所携带的食物马上就要告罄了,甄玲丹和晁刑面色沉重的站在防御工事上看着难民,许久过后晁刑才说道:“以甄大哥所见,这些人还能撑几天。”
“至多不超过十天,城外经过这帮人的踩踏,连草根都没了,你看他们的马因为没有吃食都开始拉稀了,我想气味一定不好受,说不定还会引发疾病。若是说没有吃的可以杀了马来吃,可是水也快喝完了,喝马血能止渴,但是马血燥热不堪,撑不了几天的。”甄玲丹面无表情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晁刑略有不忍的表情,然后狠狠地一砸拳头说道:“就这样吧,我明天就派人混进去,制造混乱。”
“有劳了,咱们就依计行事。”甄玲丹放声道,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那是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
渴,饿,马儿杀了不少,肉可以吃了充饥,但是放不住啊,这天就算埋到土里也就能保存个三四日。至于囊饼早就吃光了,水袋里也空空如也,就算是满的也不过是马血罢了。百姓们以为只要逃到都城就有救了,所以并未带许多干粮,可怎想到现在被拒之门外落个如此下场。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到底该何去何从。夜色朦胧,难民之中突然多了几张生面孔,但是谁也没有注意,这里的难民来自亦力把里东部疆域内的所有部落,各个城池的居民都有,大家互不认识。加之现在食物危机,谁还会注意这几个人呢。
这些生面孔他们满嘴的蒙语说的很地道,长得有些像突厥人,若是在瓦剌或者鞑靼一定会被认出来,但是亦力把里的百姓不少都被突厥化了,不光是文化上连长相上也发生了改变,所以那几人迅速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因为他们的水袋里还有少量的水,并且他们很是慷慨。
“我的族人不少都饿死了,他们这些士兵吃着征收去的粮草,却并不出战,这些士兵吃的粮草从何而来,还不是从我们手里敛来的,有一年草荒,他们竟然为了几头羊杀了我的母亲”那汉子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并且痛骂伯颜贝尔的不作为,说他们畏战不敢出城。
不少年轻人都被鼓舞起来,他们跟着那汉子冲着城池大骂,但是部落中的族长和长辈却冷眼旁观,并没有参与其内。那汉子冲着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微微的摇了摇头,汉子不再鼓动百姓呐喊示威,垂头丧气的坐到地上,唱起了歌,歌声中把众人令入了曾经的那富足的日子中。
成群的牛羊,美丽的婆娘,青青的草原,万里的黄沙,包帐内的温暖,篝火边的热情,肥的流油的烤肉,香甜爽口的美酒。歌声有感而发,悠扬动听,所有人都默默的听了下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城
有人开始弹起了马头琴或者琵琶,东西交融都在应和着汉子那悠扬悲伤的歌声,每个人都流泪了,他们是蒙古健儿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一曲落下后,不少少年哭着向自己的首领族长请命,是进是退也要拿个主意才好。
几名首领长者坐在一起碰了个头,下定决心让百姓离开城门,几个人进城请命,让大家保持安静稍安勿躁,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首领们冲着城上的守将喊话,守将汇报伯颜贝尔,伯颜贝尔正为此事发愁便约了他们入城详谈,并且勒令士兵严守城门如有擅自冲城者格杀勿论。但是并没有人冲城,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伯颜贝尔断不会弃数万百姓与不顾,是从众心理把他们一步步的推向了深渊之中。
大家望着城门,这座都城共有四座城门,他们不知道派出去的代表会从哪里出来,只能耐心的等候着。大约两个时辰过后,这些人出来了,他的胡子和衣服上还沾着一点油星,说话的时候不时会打出一两个响嗝。没有人嫉妒,毕竟进城面见伯颜贝尔,受到招待也是很正常的,难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何时能够进城。
可是首领们带出来的消息却让百姓们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伯颜贝尔拒绝他们入城,并且这些首领大肆渲染城内的景象,城内已经断粮了,人满为患,满大街都是饿死的路倒,比城外还不如,总之是这么个意思:大家还是安心的呆在城外吧。
有个首领说了一句他颇为得意的话,那是从汉人那里学来的,他自认为好多人不懂,说出来文绉绉的能唬住一片,这个词叫“易子而食”,他说这个就是想渲染城内百姓过得还不如他们。
有人问了,啥叫易子而食,那首领得意洋洋的解释起来,就是人饿的都办法了,又不忍心杀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互相换了吃对方的孩子。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饥苦过,却也没有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只听有人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怕是再过几日,我们也要易子而食了吧。”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