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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必心急,很快便会醒的。”御医拱了拱手道,“这里的事就留给王府的大夫吧,臣等先行回宫复命。”
“她……真的没事了吗?”
“王爷请放心。”
“好吧。”他挥了挥手,御医们退出房间。
幸好,他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待她醒了,他一定要让她好好补偿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惊吓。
慕子隽露出笑容,缓缓执了她的手,一坐便是一夜。
直到清晨,燕缡的眼珠终于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打开眼帘,一双无神的眸子呆了半晌,才望过来,见到他,竟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你醒了。”
“我死了?”她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没有,你在我屋里,我叫人救活了你。”
她蓦地伸手抚了抚脸颊,人皮面具已不在,“为什么救我,你不怕我杀了你?”
他轻笑:“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救活你,你又想自寻死路不成?”
她漠然道:“你留着我不过是为了探知更多的事情。”
“你就当作是吧,不过身子是你自己的,要好好养伤,还是做傻事,由你自己决定。”他竟然是极开心的表情,看在燕缡眼中莫名的烦躁。
“饿了吧,我去叫人给你做吃的。”云淡风轻的语气,与那日在地牢里的阴暗截然不同,她简直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燕缡不再答话,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这一役她实在消耗太大,定要好好休养生息,才能继续完成任务。慕子隽微微眯着眼,看着她稍微有了些血色的容颜,轻叹了口气,出了房门。
一出门,他却瞥见一边的地上窝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他的王妃!
他走过去捞起她,她迷蒙地睁开眼,蓦地从他怀里跳起来,“王爷,您出来了,我……马上去做早饭……”话音未落,身子软倒在他怀中,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微微皱眉,一把抱起她,快步回了房。
“王爷,别走。”她迷迷糊糊唤他,眼神里尽是依恋与不舍。
“好,你乖乖睡一会儿,我在这儿。”他握了她的手,心里到底是涌起一些愧疚,成婚以来,他对她的冷落,她不止没有埋怨,还一直很努力地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对他无微不至地关心。她的确是位称职的妻子,他心底暗叹。
“谢谢,王爷……”她安心地闭上眼。
过了晌午,千雨裴头痛欲裂地醒来,果然看见慕子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书。她心里涌起极大的幸福,这就是她要的呵,并不算多吧,她只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对她有些微的关怀,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温暖。
“不烧了。”他轻触她额头。
“您……一直坐在这儿?”她问得小心翼翼。
慕子隽点头,“我命人给你做了粥,待会儿吃一点再喝药。”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哽咽道:“谢谢……谢谢……”
见自己的一丁点儿温柔便可以令她感动至此,慕子隽微微一叹,决定以后定要对她好一点,毕竟,她已成了他的责任。
略略思索后,他握住她的柔荑,柔声道:“雨裴,你我之间无需言谢,你是我的王妃,只要有我一日,便保你生活无忧,一世平安喜乐。”
她猛地扑进他怀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只要王爷心里的一个小小角落就够了。”
“我答应你。”他叹息,手轻轻地抚上她背脊,将她抱紧了些。
千雨裴将头埋进他肩膀,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只怪自己从前没有过多地去争取,没有想法子虏获他的心,她以为日久见人心,以为什么都可以慢慢来,可那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她的阵脚,她必须主动一点,哪怕换来的只是怜惜,只是责任与同情,她也不介意。她深知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身份,只有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隽王妃!
——×——×——×——
过得三天,燕缡已可以下床行走,连大夫都为她的恢复速度深深震撼,那样重的伤势,几乎以为是必死无疑了,竟然也能如此迅速地康复起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然而燕缡心里却是清楚,从小她早已学会了依靠自己,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训练造就了她的自愈能力,就算被抛弃荒野,只要有一口气在,她们也得努力活下去。
慕子隽日日来探她,时常跟她讲一些坊间发生的趣事,他的口才极好,任何故事到他嘴里也能绘声绘色,听得人如痴如醉。然而燕缡却是始终面无表情,无论他怎样眉飞色舞,她都是冷眼相看,“你留着我,总有一天会后悔。”
“我从不后悔。”他眯着眼靠近,“也从不强迫女人。”气息吐在她耳后,惹起一阵颤栗,她心烦地推开他,“那就别再来。”
“我不来,怕你患了相思。”他轻笑。
燕缡呸了一声,“做梦。”
“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心甘情愿地弃械投降,做我的女人。”他眼神魅惑而坚定,直射入她的心底,在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你忘了,我最拿手的便是……在你忘情之时,杀了你!”她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气,想起高衢死时的模样,他狠狠捏住她手腕,“你!”
“才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你是我的俘虏,只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他丢下一串警告,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她呆呆望着手腕上的青紫,久久未动。
过了些时日,中秋之期将近,燕缡的身体已好得差不多,只是他依旧将她软禁在房里,不准她踏出一步。
每天他下了朝,第一件事便是来她房中,如果见到她的早餐原封不动,便会威胁着要用嘴喂她,害她吃得好不狼狈。
有时,他夜里也会过来,疲惫地躺在她的床上,硬是要搂着她睡,害她一夜无眠,而他却睡得安心极了,似乎吃死她不敢加害于他。她几度把戒指转了又转,恨不得立时就插进他的后脑,但他熟睡的模样显得那样脆弱,那样毫无防备,时而喃喃自语,时而皱眉,手上的力道搂得她生疼,偏却挣不开。一次次,她盯着他的睡颜,整整一夜。待得清醒过来,他已睁开满是笑意的双眸,低叹:“你是不是快爱上我了?”
“如果你自尽在我面前,我可以考虑考虑。”
他微嗔:“那你还是不要爱我吧,只要能日日看见你,也是一样。”
第六章 刺杀
中秋,月圆。王府里办起了盛大的晚宴,阖府上下一片欢腾。
慕子隽携了千雨裴座于首位,朝着下方举杯道:“今日乃中秋佳节,大家尽情欢聚团圆,晚宴后每家可去账房处领取二十两纹银,当作过节费。”底下顿时一片拍手叫好。
千雨裴也端起手里的酒杯,笑道:“王爷与我深深感谢大家对王府多年来的付出,虽说是主仆,可大家都是一家人。”
“多谢王爷王妃!”下面众口一致,共同干下美酒,晚宴正式开始。
慕子隽瞧见大伙都吃得正开心,微微朝侧席上的燕缡招招手,她瞧见,不自在地移步至他身旁,“什么事?”
“待会儿有西洋进贡的烟花,很美,你坐这儿与我一同观赏吧。”
千雨裴也笑意盈盈:“是啊,玉仙姑娘,这些日子你都病着,我也没去看看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来来来,你坐我的位子吧。”
“不必了。”他按住千雨裴,“王妃的位子岂是旁人能随意坐的,叫下面的人看了笑话。”
燕缡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轻轻一哼,便要走下去。
慕子隽起身拦住她,拉她坐在自己右侧,“这儿不是有空位吗。”
她不置可否。
蓦地,天际升起一蓬硕大的礼花,五彩纷呈,煞是耀目。燕缡的嘴边也不自觉露了笑容,看得慕子隽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她敛去笑意,“这一刹那的美丽,不知要花去多少户平常人家一年的粮食。”
他却笑了,“一个偌大的王府你当是那么好打理么,奉银再多也抵不住流水的账目,这府里上下几百人,都指着我一人生活。”
“那你还这般奢侈。”她皱眉。
“大家辛苦了一年,总要寻一个借口好好放肆一回,你看,这府里的老老少少,他们此时此刻都是开心快乐的,难道这晚宴在你眼里看到的只有花费,而没有收获么。”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不可企及的温度,竟叫她一时间没有反抗,半晌才道:“你为何要留我在府里?人人都知道我是个刺客,你不怕传出去……”
“我不怕。”他眼神柔软,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了他们两人,“你要杀的是我,如何处置你是我的事,旁人管不了。”
燕缡感觉到心房有一角在崩塌,脸微微一红,瞥开眼眸,“你瞧不起我,你觉得我杀不了你是不是。”
“是不想,不是不能。”他十分笃定。
“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他轻笑:“是吗,那为何几次三番地放过我?我给过你很多机会的。”
“你?你是故意的!”她惊讶不已,“你不要命了?这样来试探我。”
“我对自己有信心。”他哈哈一笑。
她刚想答话,蓦地闻见一阵熟悉的香味,心头剧颤,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剑光已递向他胸膛。
慕子隽猛地推开她,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然而却觉得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来,瞬间便被长剑刺入心口,贯穿了整个身子!
燕缡惊叫一声,感觉天塌地陷一般,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再也没有光彩。呆呆地望着他胸口血液喷涌,轰然倒地,眼神里充满了惊诧,似乎是不能相信,然而他眸光陡然暗去,溘然闭眼。
“不!”她大叫一声,试图穿过纷乱的人群去到他身边。
“阿缡,跟我走。”耳边乍地响起熟悉的声音,一只手将她用力一带,两人已跃至屋顶。无数箭支射过来,郁甄扯着发呆的燕缡左右闪避,飞快地跳下了墙头。
“阿缡?”
“阿甄,你怎么会来。”她漠然道。
“主上知道你失手被擒,命我来助你。”
燕缡眼眶陡地一红,“你先走……我,我过几天回去。”
“你怕他没死透吗?不会的,我刺中了他的心脏,断没有活命的道理。”
她险些瘫软在地,蓦地抓住郁甄肩膀,一行泪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
“你怎么了?阿缡?”郁甄搂住她背脊,“我们快些走吧,这里不安全。”
说罢身后已亮起火把,眼看着侍卫便要搜到这里。
“阿甄,你先走吧,我不能跟你回去。”燕缡咬咬牙,就算他死了,她也得亲眼看一看。
“你疯了?你要回去?所有人都看见我们一起,他们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阿缡……”她身子一颤,“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她拼命摇头,无法解释心底铺天盖地的痛意,“你快走吧,来不及了。”她狠命将她一推,转身便迎向了一片火光。
郁甄眼看着燕缡被侍卫所擒,心头大恸,这就是爱情吗?能让人义无反顾,连性命都不要?她不能看着阿缡走上一条不归路呵。
“你这个贱人!”巴穆尔一脸阴沉挥刀便砍。
“住手!”方恺仲拦住他的冲动,“王爷的吩咐你没听见吗?”
“王爷都伤成了那样,也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还留着这个女人做什么!”巴穆尔不明白为何王爷昏迷中还要念着,不要伤害她。
方恺仲深深一叹:“也许只有她能救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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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都是血腥味,燕缡一进屋,便禁不住皱了眉。
千雨裴满面泪痕地跪在床边,而他,静静地躺着,胸口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冒,整张脸半点血色也无。
三个大夫将他围住,忙着为他止血,然而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