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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母 不,达生说这是大伙儿的意思。还有,他说永丰厂又要开工了。
他们也正向老板提出要求,一定要让原来的工人先复工,那样一来,金儿也
可以回厂了,不用做小生意了。
友 生 对啊,金妹要是能复工就好了,我们也免得替她操许多心了。
下趟老余来,我想问问他有没有我能做的事。
刘 母 对。
[流氓高某进来张望。
刘 母 什么事呀?你找谁呀?
[高某不理又出去。
刘 母 这个人真奇怪,到人家家里瞎闯。
友 生 天下就有这些不讲道理的家伙。
刘 母 哦,老余说他本想多来看你的。因为最近厂里又罢下来了,他
的事忙,就不能多照顾咱们了。他给咱们又留下了一点钱。
友 生 真是,他那样忙,还想到我这个病人。倘使我眼睛有好的一天,
一定要做他的好帮手。咳,就是不知能不能好。
刘 母 别那么着急了。老余说是能好的,万一暂时不容易复原,他们
打算送你进盲人习艺所。
[高又进来。
高 某 喂,你们这儿是罗家吗?
刘 母 是,是,你找谁?
高 某 (四望)找一个女的。
友 生 (注意)你找什么女的?
高 某 什么女的?你们这儿还有很多女的吗?
友 生 (怒)你这人讲话怎么这样不客气?
高 某 哼,客气?对你们有什么客气?
友 生 (站起)你是干什么的?
刘 母 友生,你别管,(按他坐下,对闯入者)你到底找谁?有什么
事?
高 某 我找刘金妹,不是你们家的吗?
刘 母 哦, 刘金妹,你找她有什么事?
高 某 我找她算账来了。
友 生 你找她算什么账?
刘 母 她借了你的钱吗?
高 某 她拿了我的钱,老子今天在这里等她。(坐下)
友 生 金妹怎么会借他的钱?
刘 母 我也不知道呀。
[金妹恰在这个时候进来。
刘金妹 哦,你?(转身想跑)
高 某 咦,跑什么?今天你逃不了啦,老子找上门来了。
刘金妹 高先生,高先生!
高 某 高先生,矮先生也不成。
刘金妹 高先生,你做做好事吧,你别……
高 某 他妈的,昨晚约好的,你不来,害得老子等你,你把老子当洋
盘!
刘金妹 不,高先生,不是骗你,实在是家里有事。
高 某 妈的,你还不是骗我?气得老子一整晚没有睡好。
刘金妹 高先生,我用了你的钱还有什么说的?实在是家里有事。
高 某 你家里还有什么事?莫非你这婊子拿了我的钱又同别的男
人……
刘金妹 (急止住他)哦,高先生,我求你,你别嚷,我实在是没有法
子。我妈,我丈夫都病了——
高 某 我知道,所以老子好心好意先付给你钱。可是老子今晚非要不
可。
刘金妹 求求你,高先生,我不能。你做做好事吧。借你的钱,凭什么
也想办法还你,你救救我一家子吧。
高 某 要老子花钱做好事,救你们一家子?别说废话了,跟我走!
刘金妹 高先生我求你,我实在不能,改天——改天我……
高 某 老子管不了这许多,老子今天非要你——
刘金妹 高先生我家里都晓得了,我反正逃不了啦,可是,今天……
高 某 既然晓得逃不开我,就识相点,跟我走。
刘金妹 高先生!
高 某 走!
友 生 (气得快炸了)走,走,走!都给我滚!
高 某 咦,你是谁?要你“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友 生 她是我老婆。
高 某 她是你老婆?她是个婊子!
刘 母 (也气晕了)金儿,你怎么啦!你不是说李小姐介绍你工作吗?
怎么都瞒着我呢?
高 某 哼,老实告诉你们,不是老子给她钱,她能穿上这些好衣裳?
不是老子保护她,她能在上海滩混这碗饭吃?
友 生 你是哪来的狗杂种,就敢到我家里撒野来了!
高 某 哈哈哈,大不了一个瞎眼王八, 老子就来欺负你, 你敢怎么样?
[他伸手打友生, 友生抓住他的手。
刘 母 哎呀!友生!
刘金妹 友哥!
[友生狠狠地打高。
高 某 好,你这活王八敢打老子!
[高举凳打友生,金妹大叫,但又被友生接住,两人拼死格斗。
刘 母 别打,别打!
刘金妹 友哥!
[高拖出棍棒打友生,被金妹枪住,高甩开金妹,向友生照头一棒, 友
生偏过,打着肩头,他接过捧把高向怀里一带,高倒过来, 友生抓住他痛打。
适警报起。
高 某 (从地上挣扎起来)好,瞎眼王八!你等着!
友 生 (朝着说话的方向猛力一棒)狗杂种!
[高狼狈逃去。
[警报继续拉。
[金妹上去扶住盛怒的友生。
刘金妹 友哥,我对不住你!(哭倒)
友 生 怎么鬼子欺负我,这些狗杂种欺负我,你也来骗我!(打了金
妹一巴掌)快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屋子!
刘金妹 (叫)友哥啊,娘,我走了你们可怎么过啊?
友 生 无耻的家伙,你当我们是能够吃脏饭活下去的吗?快滚,滚,
滚出去!
[金妹绝望地冲出去。
刘 母 (追出去)金儿,金儿!
——暗转
第十九场
报告员:可怜的金妹不知走到哪里去了,这里想告诉亲爱的观众,徘徊
瞻顾的若英是怎样终于离开那“鸟笼子”的。
[王仲原在他和俞芳子的新居。
王仲原 (抱着跳进来的艳装的俞芳子)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怎么回迟
了?
俞芳子 回迟了,你生气了?人家跟你办事嘛。
王仲原 跟我办事?
俞芳子 可不。瞧,这是什么?(出信)
王仲原 (接看)哦呀,居然把陈先生的亲笔信给要来了。这行长一定
高兴。
俞芳子 我是他干女儿,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我的。他本想找你去谈
谈,因为山根大将找他上南京去,抽不出工夫,说改一天一定让你上他家吃
便饭去。
王仲原 是吗?你真了不起,芳!
俞芳子 不过,陈先生说,你还得跟那些左翼先生们接近些才好,完全
成了我们的人,你就没有什么作用了。我的王老先生,你懂吗?比方章玉良
就是陈先生看中的,听说你那位宝贝太太要你帮他找译书的工作,你怎么不
答应她呢?
王仲原 我怎么好帮助我太太的丈夫?
俞芳子 你不愿戴好看的帽子是不是?可是陈先生说,该戴的时候你就
得戴。
王仲原 不过,译书的事只是若英的“一相情愿”, 章玉良压根儿就
不干,出多高的稿费也不干。
俞芳子 想办法吧。总是有办法对付的,因为人总是有弱点的,他不爱
这样,说不定就会爱那样,得多转念头,懂吗?
王仲原 懂。你好象挺老练,挺有经验似的,我的小宝贝,我不知道该
怎么爱你才好。你看这所房子还合意吗?
俞芳子 真不错。淴浴间也交关好。
王仲原 那么我伺候你去淴浴吧。
俞芳子 得了,你去伺候那位宝贝太太吧。她在家里等着你哩。
王仲原 还谈她干嘛,她对我已经没有现实意义了。
俞芳子 那你那天为什么又恭恭敬敬地把她给接回来呢?
王仲原 不是说过吗?我不要,可也不许别人要。
俞芳子 你不要成吗?别吹牛了,你那膝头,见了人家就软了。
王仲原 不,芳!我这膝头已经属于你了。(跪下去)
[梁若英忽由屏后转出。
梁若英 跪吧!向无耻的女人屈膝吧,向鬼子和汪精卫屈膝吧!几天不
见你,还当你真有更要紧的公事,原来躲在这个无耻的女人家里!好呀,你
现在连什么廉耻也不要了,把一丝丝进步的面孔也撕掉了。你还对得起你自
己吗?
[王仲原以极大的愤怒,注视若英。
王仲原 怎么,你藏在这里?!你偷听我们的话?!你,你,你是怎么
来的?!
梁若英 我找了你们好几天了,我盘问丽英她不说,今天才给我发现
了。你想瞒我一辈子是办不到的。
王仲原 (怒火炎炎地对进来的女仆)
阿梅!你、你们怎么搞的?你怎么让这个女人进屋了里来不告诉我?你,
你疯了吗?你死了吗?
阿 梅 老爷,我,我不知道啊。
梁若英 别怪人家,人家不知道,是我藏在这里,想看看你同这无耻的
女人怎么过日子的。
王仲原 (抓住梁若英的手)你,你才是“无耻的女人”!你有什么资
格来管我的事,你有什么脸来盘问我住的地方?你要去找你前夫,我不见责
你,我容忍你,你吃官司我好意接你回来,可你这鬼东西还不安分,居然找
到这里来了!你,你还想怎么佯?呢?你还想怎么样?
梁若英 (哭)仲原,你对不起我是一回事,我担心你把路走错了,要
悔不转来的。刚才听你们的话,你竟跟那姓陈的汉奸来往,终有一天你要被
人民唾弃的,你不想一想吗?
王仲原 呸!你才坐了几天牢也谈起政治来了,你看得见几尺远?你晓
得什么汉忠汉奸!
梁若英 仲原,听我的话,别跟这女人走吧,别把你的政治生活全丢光
了吧。
俞芳子 对,王先生,跟你的太太回去吧,我可要睡觉了。
王仲原 你这鬼女人看你不出,连吃醋也披上政治外衣。滚吧!滚回去
吧!你那位革命的丈夫也不要你了,这里也不是你来的地方,你唯一一条路,
就是安分地呆在家里。懂吗?只要你安分,我王仲原虽穷,还能让你吃一碗
太平饭,你若是不安分,瞧我把你送回牢里去,滚吧!(他把若英从门里推
出去)
梁若英 (在外)仲原!仲原!
王仲原 ( 向门外)阿邦!把这个女人拖出去,把大门关好。
[外答“喳”。
[芳子和仲原大笑。
俞芳子 真 不识相!
——暗转
第二十场
报告员:杜甫的诗:“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这一天虽
不是三月三日,可是由于中国飞机访问“孤岛”,上海黄浦江边也来了好几
位丽人。
[警报声未断。
[新群和苦英从容地走过来。
梁若英 从慕尔鸣路走出来,我不知往哪里跑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