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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俯下身去,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喃喃地道:“蕴仪,你真是因为要跟我走了而安心么?”
***
第二天,黄昏,马车上,叶蕴仪撩开帘子,对车旁骑着马并行的潘启文皱了皱眉,道:“天这么冷,你们不如上车来吧?”
马背上,被潘启文护在怀中的蕴杰,伸出头来,尽管戴着齐耳的绒毛帽,他脸上仍是被冻得红扑扑的,却大声叫道:“我不!我就要骑马!”
叶蕴仪抬头看了看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柔声笑道:“这一路上还早着呢,有你骑的!今天你们也骑了大半天了,你姐夫也累了,明天等太阳出来,咱们再骑,好不好?”
蕴杰嘟了嘴,不吭声。
潘启文摸了摸他的头,轻轻一笑,“现在风大起来了,到时吹病了,后面几天可都没得骑!不如现在你先到车上去,一会儿咱们到客栈吃过饭,你早点休息,姐夫答应你,明天咱们早点骑马上路,可好?”
蕴杰这才点点头,任由潘启文将他抱到马车上。
叶蕴仪看了看潘启文,轻声道:“天冷,你也上来歇会儿吧?”
潘启文心中一暖,扬声笑道:“我不冷!今天这慢悠悠地走,可憋死我了!我前面跑一段,先去客栈打点一下,把菜都点好,你们慢慢来,到了就有饭吃,可别饿坏了我儿子!”
叶蕴仪急忙叫道:“等一等!”
转身从车上包袱里拿出一条灰色的围巾来,伸手递给他:“晚上不比白天,把这个围上!”
潘启文眼神一亮,一时间,眼角眉梢都蕴满了笑:“给我的?你织的?”
叶蕴仪点点头,笑道:“嗯,早就织了呢,后来断了,昨天晚上我才把它赶完,又结了穗子。”
潘启文突然大叫一声:“停车、停车!”
前面驾车的文四吓得赶紧将车停住,紧张地向后看来。
却见潘启文跳下马,将脖子直直地伸了过去,孩子气的笑溢在嘴角:“你给我围上!”
叶蕴仪好笑地轻拍一下他的脖子,拿过围巾,严严实实地给他围了两圈,又在前面打了个结,退后一点,看看他,点头笑道:“很帅!”
潘启文一把扯过她,在她脸上一啄而过,蕴杰与小清早捂了嘴在一边笑,叶蕴仪微红了脸,笑着捶他两拳,推开了他。潘启文翻身上马,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来。
他挥起马鞭,正要打下去,突然左侧横空飞出一把小小的飞刀,直削马腿,潘启文的马吃痛,往前一跪,潘启文机敏地一跃下马,就地向右一个翻滚,然而,对方似早将他的动作算好,当他刚要撑地暴起时,却被一把枪直直地顶上了太阳穴!
潘启文单腿跪地,冷冷地瞄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缓缓地站了起来,那人也并不阻止,只枪随着他的动作未离开他的头。
却听文四一声惊呼“少爷!”,转头看去,文四也已被人用枪顶上了头。
潘启文环视了一眼围上来的几个人,冷笑一声道:“好身手!你们想要什么?”
叶蕴仪听到外面的动静,急急地撩开帘子,探出头来,当她看到用枪指着潘启文的那个男人时,不由惊呼出声:“古连长!”
她看看潘启文,再看看古天舒,心中惊疑不定,明明昨天她已与古天舒说好,由他们暗中跟随,只要潘启文真正带她离开西南地界,他们就可自行离开,可现在,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只听古天舒沉声叫道:“潘天一,你只要让你的人将方宗尧交出来,我们便放了你!”
叶蕴仪一惊,看向潘启文的脸上充满了失望,她厉声质问道:“你、你将宗尧怎么样了?他刚刚才做了手术,你真要置他于死地才甘心么?”
潘启文怔怔地看向叶蕴仪,咬牙道:“我没有抓方宗尧!”
古天舒重重地一哼:“你骗谁!就在前天,护送宗尧的人正要离开西南地界,却被你们潘家军的人扣下了,我的手下拼死才逃出一人,向我报信!”
潘启文却顾不得与古天舒辩解,他眼中满是悲哀地看向叶蕴仪,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恳求的意味:“蕴仪,你告诉我,你是真心要跟我走,而不是诓我离开黑衣卫队的保护!你告诉我,你昨天去盛世客栈,不是跟他见面,不是为了今天抓我救方宗尧!”
叶蕴仪一惊,昨天古天舒并未跟她说宗尧被抓之事,还答应了她只暗中护送的请求,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潘启文竟然知道她与古天舒在盛世的见面,他却并未阻止,也不曾问过她一句!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叶蕴仪心头,她不由厉了神色:“你都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蕴仪质问的是他知道她与古天舒见面却不吭声,而在潘启文听来,却无疑是承认了,这一切不过是她与古天舒的圈套,只为了救出方宗尧!
只听古天舒对制住文四的人说道:“把他放回去!”又对文四说道:“你回去告诉潘烨霖,用方宗尧来换潘天一!若方宗尧有任何不测,这潘天一也别想活着回去!”
玉碎(八)
更新时间:2012816 16:18:23 本章字数:3700
不再受制的文四却把头一扬,只看向潘启文。
潘启文一时间只觉浑身冰凉!
明知道她去见了古天舒,但他却那么地贪恋她的柔情和温暖,明知是自己骗自己,他心中却总存了一丝的期望:也许她去见古天舒只是想知道方宗尧的情况,也许只要见自己真心带她离开,她便感动了呢?
心底里,他也曾隐隐想过,她至多只是并没有原谅他,也许会在路上伏下人劫走她,但他不愿意去揭穿她,不到最后时刻,他总是存了一丝幻想!
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从一开始骗他离开而下的这个圈套,竟是为了方宗尧!甚至不惜用他以命相抵獯!
那么,她昨天以来对他的那些又算什么?
明明她的柔情是那么的真实,他们昨天还曾那么的亲密,她的热情是那样的感染了他,令他在心底里暗自感谢上苍。
就在刚刚,因着这条围巾,他竟觉得这是世上所有的温暖箭!
然而,这一切,她却只是在对他演戏!
为什么,她要如此残忍?将他送上云端,再重重地摔下!
潘启文死死地盯着叶蕴仪,颤声问道:“蕴仪,你告诉我,若是要用我的命换方宗尧的命,你是不是也会同意?”
他眼中弥漫着的绝望与悲伤,让叶蕴仪一凛,她垂了头,低声说道:“只要你好好地放了宗尧,他们自不会要你的命!”
他低头看向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喉咙中发出渗人的笑声:“呵呵呵,你所谓的原谅,突来的柔情、甚至这让我该死的感动的围巾,都是为了那个方宗尧?”
潘启文高高地昂起头,努力维持自己残存的骄傲,看向叶蕴仪,轻蔑地道:“你以为,在这西南地界,就凭你们这点小伎俩,便能拿了我的命去么?”
话音刚落,他一声呼哨,几十个黑衣卫队的人横空出现,迅速将他们围在了中间,形势急转,古天舒与他手下每个人头上都顶上了一把枪!
古天舒面不改色地将顶在潘启文头上的枪往前顶了顶,沉声道:“你们小心些!我们的命不值钱,你们这潘家少爷可值钱!”
被隔断在黑衣卫队包围圈外的叶蕴仪,一惊之后,不由浑身止不住发抖,她看向潘启文,颤栗着说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对不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带我走,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与古连长见面,却不动声色,只为了在抓住宗尧后,再将他的人一网打尽?”
潘启文嘶哑着嗓子叫道:“我的真心能打动你吗?我舍弃了一切只为了你,你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我的命?”
就在这时,文四红了眼,一跃到叶蕴仪身边,用枪顶上了叶蕴仪的头,对古天舒叫道:“放了我家少爷!”
潘启文眼中一紧,正要喝止文四,却听叶蕴仪厉声叫道:“古连长,不能放!你现在手上只有这一个筹码能救宗尧!”
潘启文全身如坠冰窟,上下牙关止不住发颤,只见叶蕴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古天舒轻轻一笑道:“你放心,我肚中有他潘家的孩子,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呵呵呵,这就是他倾尽所有去爱着的女人!这个为了另一个男人,用他的孩子来威胁他的女人!
若她是因为她父母之死、为蕴杰的病,甚至仅仅是因为他骗了她而恨他,若是因为这个,她要他的命,他给她就是!可她,却偏偏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潘启文绝望的眼中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恨意,一种同归于尽的冲动直冲上脑海,他右手猛地往上一格,古天舒完全没料到他竟会不要命地突然发难,手上下意识地一扣扳机。
“呯、呯”两声枪响,叶蕴仪心中一颤,急切地看去,却见潘启文并未受伤,心里不禁一松。
古天舒却被黑衣卫队的人一枪击中手腕,手中的枪已被击落在地,他却不顾血流如注的手,忍痛灵活地一移身形,摆脱了身后黑衣卫队的牵制,一矮身,左手已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揉身再向潘启文扑去。
潘启文嘴角擎上一抹残酷的笑,左脚飞起,踢上古天舒受伤的右手,在古天舒吃痛的一瞬间,一个错身,以小擒拿的手法从身侧抓住古天舒的左手,狠狠一掰,已是夺过了他的匕首,这时身后黑衣卫队的人一拥而上,几个回合便制住了古天舒,潘启文狠狠一脚向古天舒踹去!
叶蕴仪急急地叫道:“住手!”
听到叶蕴仪的叫声,潘启文下意识地收回再次抬起的脚,收到一半,却冷冷一笑:“叶蕴仪,你真当我就那么贱,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说完,一脚死命地踹上了古天舒的肚子,古天舒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叶蕴仪颤着手,捂了嘴,不敢再出声,红了眼,转过身,径直向马车上走去,还用枪顶着她的文四一惊,急忙收了枪,站在一边。
叶蕴仪一撩车帘,只见马车上,小清紧紧地抱着蕴杰,蕴杰瞪了大眼,一声不吭,只紧张地盯着叶蕴仪。
叶蕴仪心里一痛,正要上车,却听潘启文沉声道:“将他们都押回去,关起来!”
立于马车边上的叶蕴仪听着背后潘启文的脚步越走越近,她缓缓地将手伸向车上的手袋,在小清和蕴杰惊恐的注视中,将袋中小巧的手枪握到了手中,在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逼近她身旁时,突然一转身,手上的枪已顶上了潘启文的胸膛。
叶蕴仪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中的慌乱,低低地叫道:“放了宗尧和古连长他们!”
潘启文垂头看了看胸前的枪,一双布满灰霾的黑眸紧紧地逼视着她,冷冷地叫道:“你开枪啊!只要你敢开枪,我就放了方宗尧和他手下所有的人!”
叶蕴仪的手轻轻一颤,她咬咬牙叫道:“放人!”
潘启文厉声制止手下的人:“你们都不许过来!”
他低低一笑,眼中是骇人的光亮:“你开枪啊,只要你开,我立马就放了他们!”
叶蕴仪的手抖得更是厉害,低叫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潘启文突然大吼一声:“你开啊!”
叶蕴仪被他这一激,枪向他左臂一偏,猛地一下扣动扳机,却听“啪”地一响,竟没有子弹!
叶蕴仪一惊的同时,心里竟是松了一口气,却被潘启文一把打掉了手上的枪,他紧紧地抓上她的双肩,喉咙中发出渗人的笑声:“呵呵,叶蕴仪,我下了你枪里的子弹,本是防着你以你自己来威胁于我,没想到,你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要我的命!”
叶蕴仪浑身一软,她闭了眼,冷声道:“你不就是为了要我都听你的吗?好!只要你放了他们,我便安安心心当你的十九姨太!”
潘启文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