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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疯女人
更新时间2011112 16:00:13 字数:3044
白雪被推倒在地,膝盖磕在石板路面上,手肘支着身子,咔嚓一声轻响,剧烈的疼痛让眉头紧锁,不由呻吟出声。
满心的恼怒在看到身后的情况时成为了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从小巷口冲出一个人来,拿着刀疯砍,满脸都是血,看不清楚面容,周围的人躲闪不及,不少都被伤到了,捂着胳膊,扶着腿,哎呦叫着躲避,大街上立时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却还有不少人挤过来,专门看热闹的。
“杀——杀——杀!”
拿着刀的人是个文弱的女子,头发散乱,手上拿的只是普通的菜刀,就是厨房用的那种,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却有些散乱无神,四下劈砍着,只要身边有人靠近她五步的距离,便要挨上一刀,这个范围是随着她走动而变化的。
“疯子!疯子!”
不知道哪里的小孩儿大胆,从人群中扔出石头来砸人,一两块石头也砸不伤人,却更加刺激了那个女人,她嘴里胡乱喊着“杀”,砍人的范围又扩大了几分。
“快走!”
推倒白雪的正是狄秋容,他最先发现了小巷子口冲过来的女人,若不是他推了那一把,白雪刚才站的那个位置是最容易被伤到的,旁边的那个小贩反应不及时,被砍了一刀在胳膊上,血染红了半边袖子。
这会儿他见白雪还没脱离危险就开始发愣,有点儿着急,顾不得主仆有别,拽着白雪就走,他不动还好,一动反而吸引了那个疯女人的注意力,那女人谁也不追,就追着狄秋容过来了。
榔头和那两个护院因为事发突然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急忙护着白雪,反而是狄秋容跑得慢了。
宋家的护院几时被人拿着菜刀追过?跟着跑了两步,护院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便要抽刀还手,却有人喊:“别伤了她!”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带着几个下人追过来,看到护院举刀,大骇喊停,那刀子还是直直落下,正砍中那疯女人的肩膀,老妇人看得瞠目欲裂,及至看到是刀背打中的,又松了一口气,紧跑慢跑地跟了过来。
疯女人被护院一个手刀打昏了,倒在地上,追过来的几个下人连忙扶起她,血淋淋的菜刀也被捡了去。
“多谢手下留情!”老妇人跑到白雪跟前,气喘吁吁了一阵儿,才开口说话,脸上略有尴尬神色地说,“小女今日受了刺激,这才……还请见谅,若有损失,我宋家负责赔偿!”
宋家?白雪一时忘了胳膊上的疼痛,问:“你姓宋?与北边儿的宋家有什么关系?”
“只是凑巧同姓罢了。”估计不是第一回被人问这样的问题,虽然白雪问得过于直接不客气,老妇人却也没有生气。
知道没什么关系,白雪的神色冷淡了一些,“行了,你把医药费赔出来就行了,我胳膊好像受伤了!”
白雪一直用左手托着胳膊,刚才跑得急,狄秋容也只是拽着她的左胳膊,倒也没人发现她骨折了。
听到白雪的话,榔头先急眼了,“怎么了,哪里受伤了,重不重?”
“还是先去医馆吧。”狄秋容很沉稳地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白雪。
白雪平静地点头,那个疯女人已经被两个下人扶着带走了,剩下的几个下人则开始赔付受伤人群的医疗费用,老妇人跟着拱手致歉,白雪这边儿也拿到了一袋子碎银子,用作医药费是绰绰有余。
“……你家好歹也把人看好一点儿,都已经不清楚了,还让她拿着刀子到处乱跑,真是……”
“是疯子就应该关起来,放出来伤人算是怎么回事?!”
无论周围的人怎样恶言恶语,老妇人都是陪着笑脸致歉:“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本来看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今日又发起病来,真是对不住各位了!”
莫名被砍伤的人见老妇人那么大的年纪还给大家作揖鞠躬地致歉,又拿了银子,也不好追究太多,顶多说上两句抱怨的话,也就各自去医馆了。
白雪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疯子,想想刚才那女人的年龄,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竟然疯了,是遗传的还是突发的?
广宁城里什么都多,医馆也多,狄秋容打听了一个名声不错的医馆,这才带着白雪过去。
济世医馆的名字起得十分大气,一进去就能够看到正中挂着的黑底金色匾额——悬壶济世,当中的画像是个身着栗色衣裳的老妇人,她一手持着一根古朴的拐杖,杖头上挂了一个姜黄色的小葫芦,腰间还挎着药囊,翩翩若有风随行,眉目疏淡,却有着褪不去的忧色。
那是传说中的百药仙,但凡是药铺医馆,都会挂上这么一张,就跟商铺里拜财神一样。
“不妨事,只是骨折,正了骨头,等着长好就没问题了。”
大夫这种行当越是年龄高的说的话越是让人信服,眼前这个大夫满脸的橘皮,却有着一股沉稳的让人信服的力量,听了她的话,白雪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正骨倒是容易,白雪一直用手托着,倒也没让骨头错位到哪里去,只是上了药之后就不好处理了,恰好在肘部附近,便是夹板都不太好上。
因为疼痛,白雪狠狠地瞪了狄秋容几眼,就算是被那疯女人砍上一刀,也不会比现在更难受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本来可能是外伤的,偏偏让他弄成了内伤,还不能够怨他,毕竟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用力太大了。
狄秋容根本没有觉察白雪在瞪人,他看着老大夫给白雪上完了药,细细地问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从吃药的细节到饮食的讲究,不厌其烦地一一问到。
老大夫脾气也好,笑呵呵地说:“女娃娃,不妨事,好好养着,过几天就没事了,这点儿疼痛总不至于哭鼻子吧!”
被当做小女孩儿看待,白雪很不爽,轻轻嗤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抗议的话。
榔头自责于没有保护好白雪,回去的路上坚决要抱着白雪走,最后被白雪改为了雇轿子走,她又嫌人家的轿子闷,硬是付钱买下轿子,然后把上面挡眼的布都拆了,剩下空荡荡的架子还有那个唯一铺得更厚的坐垫。
坐着只剩骨架的轿子被抬回了宅子,白雪一进门就哎呦嘿呦地跟玢儿叙述自己有多倒霉,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夸大了十倍说起来,倒也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危险程度了。
“一把菜刀就把你吓成这样,当初解剖的胆量哪里去了?”玢儿不留情地嘲笑。
“什么吓的,我这是被误伤的好不好!”白雪举起自己只能够平伸的胳膊,像是举着旗帜一样摇了一下,急忙被玢儿拉住,“好了,我的大小姐,可别再晃了,不疼吗?赶紧躺着歇歇。”
“我要先沐浴,一身的灰,脏死了!”白雪嫌弃地看了看身上的脏污,尤其是袖子哪里,都破了一块儿,只是不太显眼罢了。
玢儿正要答应,看到白雪的胳膊,又犹豫了,“大夫可说了能不能见水?”
“这有什么不能见水的,又不是外伤,反正绑着呐,不碰它就好了!”白雪满不在乎地说着,胳膊上缠着的药凉飕飕的,很舒服,早就不疼了。
“小姐还是先喝了药,再想沐浴的事吧。”狄秋容端着药碗走进来,一股药味儿让白雪不由皱起了鼻子,却也没有耍脾气,自己拿了勺子一点点搅和着,等着凉下来好一口喝下去。
彤杉也跟着走了进来,嗔怪地看了白雪一眼,道:“要我说,小姐最应该想的是怎么对大公子交代,出去一趟便弄出伤来,小姐倒是不怕什么的,只是跟着小姐的人都要倒霉了!”
听出了彤杉的怨气,白雪有些诧异,想了想,今天和榔头未说完的话,莫非……榔头喜欢向巧,彤杉也觉得可以把向巧托付给榔头?白雪做出了合情合理的猜想,并且为自己的聪明所倾倒,通过一句话就可以想到这里,自己真是太有才了。
一高兴也就不计较彤杉那点儿不恭敬的态度,不过话还是要说的:“大公子赏罚分明,她们有什么倒霉可言。”
玢儿似笑非笑地看了彤杉一眼,彤杉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收敛了神态,道:“小姐说的是,大公子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
瓷勺刮过碗边儿,声音刺耳,白雪看药凉得差不多了,一口气喝下去,嘴里苦得不行,拿蜜饯的手扑了一个空,狄秋容移走了盘子,道:“我问过了,大夫说刚喝完药最好不要吃蜜饯果子,小姐还是喝点儿水清清口吧。”
“最好不要”不等于“绝对不要”。白雪瞪了狄秋容一眼,不知是心虚还是懒得争辩,也没多言,拿了他递过来的水狠狠地漱了一回口。
玢儿诧异地看了狄秋容一眼,小姐可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他才刚来,怎么……又想到了香囊的事上,不由多打量了狄秋容几眼,他却无任何异样,收了药碗下去,神色平常。
第四十二章 又见香囊
更新时间2011113 16:00:21 字数:3134
白雪伤了胳膊,上着夹板,觉得做什么都不方便,便躺着不动,这人啊,一闲下来便觉得无聊,让人把躺椅搬到院子里的树荫下,手边放了一张小桌,小桌上再摆上几盘鲜果糕点,配着一碗冰粥,便开始闲话起来。
榔头不是一个适合说八卦的人选——在今天之前,白雪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憨实,少言,愣头愣脑,一根筋,笨嘴拙舌……在今天之前,以上的这些形容词都是白雪对榔头的印象,似乎这个人就如同那个随口赋予的名字一样,钝得如同榔头一样,无趣得很。
可是,今天之后,也许这个印象就要颠覆了。
“……那个宋家是广宁有名的人家,那宋老妇人是个读书的,却没读出什么出息,娶了一个有钱的夫郎,守着几个庄子也能够过活,可惜,唯一的那个女儿偏偏疯了,据说是在外面遇到了强盗,当时一个商队的人都死了,就她侥幸不死,却也受伤颇重,好了之后就疯了……”
榔头说话条理清晰,仿佛在做报告一样,除了用语依旧是口语化的,其他都没有什么遗漏,基本上是把听到的消息汇总之后直接说给了白雪听。
“强盗?”白雪想到来的路上见到的那般惨状,若是承受能力差点儿的,的确比较容易受刺激,但,就这样疯了,这也不是一般的脆弱了吧!
才想到这里,便开始反省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的情况谁知道是怎么样的呢?也许,真的很可怕吧!
人的精神说坚强的确是很坚强的,能够经受种种挫折而不垮,甚至还有不少凭着精神力做到的不可能的奇迹,战胜病魔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人的精神说软弱又可以是很软弱的,一点点刺激就会陷入困境,要么选择性遗忘,要么直接疯了,逃避现实,自我保护。
“咔嚓”一声在红彤彤的苹果上咬下一块儿,果香四溢,甜甜的果汁纯属天然,绿色,无污染。
“嗯,是强盗,很凶残的强盗。”榔头好容易想到“凶残”这样的形容,却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往下说,只看着白雪,看她把苹果咬得咔嚓作响。
“想吃就自己拿,眼巴巴地看着我做什么,好像我不给你吃东西,虐待你一样。”被人盯着实在让人食欲不振,白雪放下咬了一半的苹果,榔头转手就接了过去,狠咬了一口,道:“真甜!”
白雪的意思本来是想让她在盘子里重新拿一个,可看到榔头吃得毫无芥蒂,她也就没再多说话。阖着眼皮问:“还有什么新鲜事?”
榔头吃东西一向很快,那个大半个苹果转眼间就剩了一个果核,被丢到了树下,伸手摸了摸嘴巴上的汁水,榔头道:“别的倒没有什么了,只是那个知府……”顿了一下,榔头压低了声音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