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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欣看起来也没有林浅以为的那样憔悴，而是整个人的精神气色都很好，只微露些疲态，却尽数都化在了淡淡的笑容里。林浅心里有些钦佩楚欣，面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清瘦，肩膀却似是能支撑起一切。
许漠南把林浅介绍给楚欣认识：“嫂子，这是我女朋友，林浅。”
楚欣打量了林浅一番，笑了笑：“许参谋长真好福气，女朋友长这么漂亮。”
林浅还没等说话，许漠南笑盈盈地抢在前面开了口：“哪儿啊，明明是她好福气，这年头上哪找像我这么帅又体贴的好男人啊。”
林浅忍不住伸手扯扯他的衣袖：“许参谋长。”
“嗯？”
她指了指地上，一本正经地说：“你脸皮掉地上了，你捡不捡？”
许漠南瞪了她一眼：“我说，你就不能给你男人点面子？”
一旁的楚欣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俩先坐，我去把刚洗好的水果给你们拿过来，”刚转身，还没迈开步，楚欣又回过头来，“晚上我包饺子，你们爱吃么？”
许漠南笑笑：“行啊，嫂子一会我帮忙一起包。”
林浅诧异：“连包饺子你都会？”
“没想到吧，你男人会的多了，”许漠南眨眨眼，有些小得意，“其实在部队里逢年过节大家都是一起包饺子的，包的虽然不好看吧，反正也能吃。”
提起做饭就是林浅的伤痛，她讪然地笑笑：“我还是跟小朋友玩吧。”她伸手招呼小晨，拿出许漠南给买的玩具，“小帅哥，喜欢玩这个么？”
哪知小晨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依旧低头在画册上乱涂乱画。
“小晨，不可以这么没礼貌！”楚欣呵斥了一声，又有些无奈地对林浅说，“自从他知道他爸爸的事情以后，就一直这样，连我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
许漠南和林浅一时间都默然了一会。
后来，许漠南起身，走到小晨旁边，蹲□来，轻声问他：“在画什么呢，小晨？”
小晨没有抬脸，半晌，憋出一个音：“枪。”
许漠南干脆席地而坐，摸了摸小晨的脑袋：“画枪多没意思啊，叔叔给你画个坦克怎么样？叔叔就是开坦克的，怎么样，厉害吧。”
小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不信任。
许漠南恼了：“你不相信？”
小晨将手里的画册重重地塞到许漠南怀里：“那你画。”
许漠南还真拿起画册认真地画了起来。
楚欣坐在林浅旁边，削了个苹果递给她，看着坐在地上的一大一小，笑了笑：“看来，男人之间还有他们自己的对话方式。我这几天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让那个孩子讲一个字出来，我还在想要不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了呢，多亏了许参谋长，小晨总算愿意说话了。”
林浅咬了口苹果，在心里暗暗地想，一个女人在丈夫去世之后能收起全部的悲痛，支撑起整个家庭，这是一种怎样的坚强。设身处地地想，林浅觉得自己一定做不到楚欣这样。她和楚欣正好相反，外表看上去坚不可摧，实则内心很懦弱。
楚欣问她：“听说你跟许参谋长是同学？”
“嗯，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
“那你们这是青梅竹马呀。难道小时候就开始相互喜欢了？”
林浅轻嗤了一声：“哪啊。他小时候可烦人了，对别的女生都还挺殷勤，就唯独对我，揪我辫子、扯我校服裙子、往我铅笔盒里扔虫子，这些事他一样都没少干。”
许漠南听见了，抬起脸来辩解了一句：“谁让你小时候那么不可爱的，我现在身上还有块疤是你给咬的呢。嫂子，你不知道，这丫头咬起人来，跟王八似的，咬住了就不松口。”
“许漠南，你说谁王八呢？”
林浅瞬间沉了脸，气得差点没把还没吃完的苹果砸他身上。
提起小时候，林浅倒是想起一件往事来了，于是也跟楚欣揭许漠南的短：“嫂子你知道他贱到什么程度么？我们小学的时候，考试教室不够用，都是同一张桌子上高年级和低年级坐一起考，那次坐他旁边的正好是比我们低一年级的班花，他放着自己的卷子不做，先给人家把卷子都给做完了，讨好人家小姑娘呢。”
楚欣被她逗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林浅冷哼了一声：“我正好坐他后面。”
后来，考试快结束的时候，许漠南自己的卷子还有一半没做完，所以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回头敲敲后面人的桌子，要借卷子抄一下。结果一瞥眼看见坐在他后面的正是林浅，“借我抄一下”这几个字都还没说完，就被林浅扫过来的那见死不救的冰冷眼神震慑住了，愣了又愣，只好又默默地转过身自力更生去了。
那一年，许漠南生平第一次考试不及格，从此以后自然更恨林浅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想起这些，许漠南眯起眼：“哟，这事你还记得呢？那你怎么不告诉嫂子，你跟老师打我小报告，害我被罚站了两个小时？”
“那是你活该。”
说笑着，许漠南已经把坦克画好了，递给小晨，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样，帅不帅？叔叔就是开这种坦克的，厉害吧？”
小晨抱着画册看了一会，又抬起脸来，大眼睛瞬间放着万丈光芒盯着许漠南：“叔叔，你能教我开坦克么？”
许漠南失笑：“现在不行，得你长大了才行。”
小晨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我长大了也要当兵。我要像爸爸那样，当个大英雄。”
许漠南笑了笑，站起身，将小晨一把抱了起来，捏捏他的鼻子：“现在你也可以当小英雄啊。爸爸不在，你要照顾好妈妈，不能惹她生气，那你就是个小英雄了。”
小晨像模像样地敬了个军礼：“遵命！”
林浅注意到，一旁的楚欣偷偷擦了擦眼角。
吃饭的时候，楚欣问林浅未来的打算：“小浅，你将来要随军么？”
林浅当然还没考虑这些。眼下林淑兰那边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才好呢，于是笑笑说：“再说吧，现在我还没考虑那么多。”
楚欣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暗了暗：“其实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有随军了。要是随了军，至少在一起见面的机会会多一些。老曹走的突然，随了军我心里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
一桌人都沉默了一会。
楚欣发觉气氛变得有些不对，讪然地笑了笑：“咳，你看我说什么丧气话呢，你们不要见怪。”
许漠南握住了林浅的手，笑得益发柔和：“我无所谓，只要她肯嫁给我，将来她喜欢怎么样都好。”
楚欣笑了笑：“看许参谋长这个样子就知道，将来肯定是个疼媳妇的。”
许漠南笑眯眯的：“我能在她这里转正不容易，不表现的好点，指不定哪天就被开除了。嫂子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难追，我好赖话都说尽了，她愣是一点回应都没有，也不知道长没长心。好在是熬过那段苦日子了，将来我们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得把他老爸这段艰苦卓绝的斗争史好好说说，幸福的生活可来之不易啊。”
许漠南其实很少像今天这么絮叨，握着林浅的手，说了许多，埋怨的、深情的、耍贫嘴的……听进林浅的心里，却都是温暖的。
像他的手心一样温暖。
想起过两天就是许漠南的生日，林浅的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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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欣家里出来，小晨还恋恋不舍地跟在许漠南身后：“叔叔，你以后还来吗？”
许漠南笑着说：“你要是听话，我肯定还会来看你。还有，考试成绩好的话，我下次来给你买坦克的模型，好不好？”
小晨不住地点头：“说话算话！”
告别了楚欣母子，许漠南和林浅两个人沿着笔直的道路慢悠悠地散着步。这一片是商业区，有许多条交错的步行街，所以哪怕已经是万家灯火，过往的行人也依旧很多，很是熙攘热闹。
两个人这么走着，却仿佛是与这些都无关似的，昏黄的灯光在身上均匀地洒满，好像这么走就能一直走向永恒。
林浅说：“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孩子的。”
许漠南得意洋洋：“你要是给我生个孩子出来，我保证哄孩子的事情以后你就不用再管了。”
他说完这话，正等着林浅发飙呢，哪知她只是微微一笑：“今天看你跟小晨相处，我倒是有点心动了。”
“心动什么？”许漠南看着她，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林浅依然是恬淡的笑：“生个孩子让你哄啊。”
许漠南听完她的话，顿时傻住了，瞪大了眼睛，愣了又愣。
林浅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了么？”
他连忙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随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透着一股子不甘和失落：“唉，民政局这个点都下班了，想登记结婚也得明天了。林浅，你有这种想法怎么也不早点跟我说啊。”
即使民政局没有下班，军人结婚又哪会这么容易，林浅知道他这是故意这么说逗她呢。
于是抬手用力拍拍他肩膀：“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千万别当真啊。要想娶我进门，你正儿八经的求婚是必不可少的，我不会太便宜你的。”
许漠南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匆匆忙忙地走到马路边上拦出租车。
“哎，你这么着急拉着我去哪儿啊？”
他笑得暧昧：“既然你想要孩子了，为了成全你，我们当然要多努力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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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了床，林浅站在衣柜前面，每拿出一件衣服，看了一眼，就气急败坏地往许漠南身上丢。
许漠南则是乐呵呵地坐在床上，任由小女人对他发脾气，林浅扔一件他就接一件，直到身上堆满了衣服。
林浅把衣柜里最后一件衣服拿出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是气呼呼地扔到了许漠南身上。正好扔在他头顶上，许漠南把裙子扯下来之后，就看见小女人怒气冲冲地站在他面前，发飙了：“许漠南！你他妈当我是敌人还是怎么的！下手这么狠，这下好了，没一件衣服能穿出门的。”指着自己脖子上那些纵‘欲后留下的痕迹，瞪着罪魁祸首，“让别人看见这些，我还要不要脸了？”
许漠南却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从身边拎了件衣服，对林浅说：“明明是你不对，你看看你的衣服，都太暴露了。下次记得，这种衣服只能穿给我看，别让别的男人占便宜。”
“你滚！”
林浅气到了极限，扑上去掐许漠南的脖子。
却被许漠南三两下就禁锢住了。
林浅气得咬他的胳膊：“你今天回你自己家睡去！老赖在我这里算什么！”
许漠南摸着她的腰，那里的柔软十足地让人心旷神怡：“不成，紫冉还住在我家呢。”
“什么？”林浅一听，更怒了，恨得就差开始磨牙了，“你真行啊，还学会金屋藏娇了。你别告诉我她在你那里住了一个多月！”
“这我可冤枉，”许漠南一边慢悠悠地安抚怀里的小女人，一边不动声色地去解她睡衣的扣子，“上次她就住了一天，这次她也就住个三天，你别乱吃醋。”
他现在解扣子的动作麻利的很，说话的工夫，林浅的扣子已经被他全部解开了。
林浅感受到一片凉意的时候才发现，又气又羞，一把推开他的怀抱：“许漠南你再手贱信不信我把你手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