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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
七夜听他句句敌意,只得再度解释道:“七夜并没有任何居心,实在是有急事路过,才借道而行,请宗主不要多心!”
刚才,宗主练功失败被圣君撞破,怕七夜乘此机会发难,所以拼命也要硬撑着不倒下,到了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心神难济,不觉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圣君只见刚才他还气势逼人,现在却突然脸色苍白地倒了下去,忙倾身去扶,只觉得金光软绵绵倒在自己臂弯之中,看他面相是昏了过去,真是抱也不是搡也不是,只好点住他檀中穴为他注入一股真气。
过了一会儿,金光悠悠醒转,只觉全身无力,发现自己靠在树上,而圣君则在身旁照看,才知道圣君并无害己之心,但他生性冷傲,即便圣君有相救之恩,也不愿说些感激之言,倒是圣君热心,忙问道:“宗主好些没有?”
他淡淡点头。
圣君道:“宗主伤的不轻,倘若不尽快治疗,怕有性命之忧,不如我为宗主运功疗伤,以解燃眉之急。”
金光虽心高气傲,但此时也知自己不可逞强,只好点头答应,却见圣君来剥他衣服,惊道:“你这是为何?!”
圣君只好停手道:“宗主气反攻心,要输入真气,须得除去上衣,才能气韵相通,使周天循环。”
金光一听,这本是寻常道理,但由于自己对圣君过于防范,心中紧张,方才一惊。但自己也身为男子,无需像女子一般介怀,因此,这一惊又仿佛使自己的话生出了别的意思,不禁脸也微红,默然。
圣君便将宗主上衣缓缓褪去,但见月光之下,宗主酥肩半露,银华洒在他肩头,衬得他肤若凝脂。如瀑黑发沿着颈项滚滚而下,无法不引人遐思。金光挣扎着坐起身来,背对圣君,虚弱道:“我已准备好了,请吧。”
圣君隐隐觉得此情此景,此话有些不妥,但又不知是何处不妥,只得将双手置于他脊背之上。
圣君本是火性之人,掌心热度比之常人甚高,而宗主确是非常清冷之体,刚一接触,圣君便觉他身凉如冰,而肌肤更是细滑非常,不知何故竟缩回了手,引得宗主微微侧身,用了询问的眼光看他。夜风吹拂之下,将宗主的发丝也吹起,扫在圣君的脸上。
暖风撩人,那发丝却不像是发丝,而是纤长勾人的情思悠犹不断,若有若无地牵在圣君的心头。这淡淡的回眸恰与圣君黑色曜目相对,霎时间月光都仿佛暗淡了下去,宗主也突然意识到什么,星眸即刻躲了开去。好一会,两人都竟默默无语,只任凭那恼人秋风吹拂,若有什么事已然发生,又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时间心内悱恻缱絹,竟似未明滋味在心头,却又无法言说,身在近旁,却咫尺天涯。
第四回秋月不语火冰
但听得宗主有些不安道:“圣君为何不动手?”圣君这才默默又将双掌覆上其身,宗主顿觉一股炎灼自此涌入,只是他天生寒凉,刚循环一个小周天便耐力不住,突地一口嫣红吐出。圣君见状大惊,但见他堪堪的塌在自己身上,蚕眉紧蹙,玉颜失色,呼吸紊乱。看来是自己的真气太过劲猛,引得他体内真气乱闯,罡风大盛。一时间,圣君来不及多想,便伏下身去,以双唇封其气穴,暗将定元真阳输入其体。
月光冷冷,林间疏影朦胧,这本是救人之景,却不知为何变得香艳旖旎。柔唇相碰,一热烈一冷清,是时,真气相济,宗主头脑才渐渐明晰。
想那宗主向来冷冷清清,何时与人肌肤相亲过?况且他从小受教便是将礼仪行表看的极重,刚才人前衣衫不整已是极限,现在居然口唇越界,又躺在圣君怀中,真不知是羞、是恼。若在平时,他定要将眼前此人杀了不可,只是现时的他连气也生不起来,只能忍了。
只听得圣君柔声道:“刚才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得罪宗主,还请见谅。”宗主气幽道:“圣君之情已是感激不尽,何敢怪罪,但请圣君送我回玄心正宗调息。”
圣君点头允诺,牵过衣衫与他披上,又将他环身抱起。宗主心下奇怪,只觉得这场景仿佛遇过,也是被圣君抱着,一时心中羞恼,别过脸去。七夜也知他心高气傲,受了自己的恩惠定然尴尬,便说道:“多有得罪。”大步向山下走去。
待他两人行远,竹林中又闪出一人,形姿妖媚,原来正是魅姬。她原奉了阴月太后之命,窥探宗主动向。方才宗主一把松针像利剑般袭来,她已受伤。本以为今日难逃一劫,却不曾想,圣君恰巧帮她解了围。而两人在此之事,全被她尽收眼底。虽然负伤,但见她媚眼妖笑,目光中如有所得,悄然离去。
且说圣君抱了宗主来到宫外,施展轻功越了过去,一点声息也无,便按宗主示意向三重殿奔去。谁知才走上一座亭桥,突然听到大喝一声:“什么人趁夜擅闯禁宫?”话音未落便有几道寒光扑来。
原来这宫墙之上被玄心四将施了结界,一旦有外人入内便会在侍卫厅中响铃。这升级版自动化防御措施是四人本着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好属下原则出谋划策的,宗主怎么知道,因此今日便给撞上了。守夜侍卫正盼着立功呢,听见铃响,便勇猛无比地杀将过来。噌噌几招,还没反应过来便个个被踢倒在地,但听得一声威严之语:“住手!”忽觉耳熟无比,再捂着痛处,定睛一看,妈呀!这不是主上吗?!再看另外一人,正是烧成灰也认识的阴月魔君,哎呀呀!真是半夜见鬼了!阴月魔君半夜闯宫,宗主还不让出手?!一时间不明所以。
但听宗主道:“本座今夜有事与圣君相商,是以在此,你等冲撞了圣君,但,因不知情,本座也不怪罪于你们,快快退下吧!”
侍卫个个暗叫倒霉,功没立着,倒是挨了顿胖揍,还“冲撞了圣君”,看来此一时彼一时也!想当初,宗主日日夜夜记着的便是打败圣君,荡平阴月,现在不打了,就全改了态度,不但前几日喝醉让圣君送回,今日又要与圣君秉烛夜谈,敢情宗主一日不见圣君就不行,即使人魔一家亲,这也一下走得太近了,让人思想转不过弯来呀,也无需三更半夜地谈事吧?有啥事白天谈不就好了?
虽然心下委屈,也只得行礼告退,但这心里上下嘀咕,又挨了打觉着委屈,第二日便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不小心”说漏了出去。有道是人言可畏是自古真理,不知道以后又会生出什么事来。这厢暂且按下不提,还说今晚宗主这边。金光秉退了众侍卫,却看到圣君悄悄将左手藏于身后,觉得奇怪,他这一动心思,再加上方才勉力支持,一下子便觉得头晕不稳,圣君在旁慌忙出手相扶。
宗主甫一接触到圣君的手便有异感,惊道:“你流血了。”
七夜道:“无妨,只是皮外伤。”
即到如此,宗主只得表示表示:“不如圣君与我前去内殿包扎伤口。”
“不知方不方便?”圣君时时都为他人考虑。
“无妨,圣君尽可与本座前往。”
“七夜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内殿;宗主请圣君坐了,奉了茶,差人取来绷带纱布便辞退了一众人等,亲自为他包扎,这也是礼节。
圣君看他为自己包扎,敛眉低目、动作轻柔,没想到这个狠绝手辣的金光居然还有这样的温柔,不禁也看呆了一会。
包扎完毕,圣君道:“有劳宗主了。”
金光淡淡一笑,明明是他为自己受伤,却还要谢自己,这魔君也真是个谦谦君子。
“请用茶。”金光道。
圣君捧了茶,抿了一口,突然喜道:“好茶!这个茶我先前在人间也喝过,入口极柔,回味悠长,叫人思念。”
“圣君果然非同寻常,这茶乃名长相思,是清老峰六年一摘的极品,是入朝的贡品,也是皇上所赐。今日看来,是遇到知音了。”
这本是客套之言,但宗主一说到“知音”才猛觉有些尴尬,他俩人素为仇敌,不久前才握手言和,以前的心结尚存,怎么今日自己就放松了心情,竟说出了平日里决不会说出的话来。
见他神色忽明忽暗,圣君也心知肚明,为了圆场,便笑曰:“阴月倒也有好茶,下次我差人送些过来。”
宗主也接应着点头笑了一笑,下一刻却愣在那里。你说他看见了什么?
被圣君捧过的杯上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血色纹路!
宗主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这茶杯也是贡品,名为白雪汉玉蛛纹杯,色若白雪,上有蛛网一般的天然纹理,乃为山阴所采名贵汉玉所制,以此玉饮茶,可以使茶叶灵香更浓,饮后有清心明目之效。
圣君受伤,这山阴之玉一遇阳血,便如吸星大法般,竟使圣君之血从绷带中渗出,吸入杯体!
但见金光脸色变得苍白,圣君便道:“宗主身体不适,七夜不便再作打扰,就此告辞。”
金光困难的点点头。
七夜悄然离去,只留宗主独自对着烛火辗转到天明。
第五回 三娘出策 宗主入瓮
话说自从那日回宫后,宗主几经调养,神色始终不佳,左思右想,只得差人请了司马三娘前来相助。
你说他为何要请三娘?那自是因为燕氏夫妇和圣君走的最近。
三娘察言观色,摸骨把脉,心下便已明了:“宗主一心使功力精进,但这天生寒体却无法攻破,是以反乱心脉,血气尽阻。”
“如此,可有良策?”金光现在只得好声求她一求。
“宗主需要找到一个至纯至刚至阳之人,便可破此劫。”
听闻此言,宗主又吃了不小一惊。这三娘果然非寻常人等,玄心奥秘她竟然也通彻,真真不可小觑!当下更为佩服。
“不过这世间至刚至阳之人乃属极品,以稀为贵,非常人可达此境界……”三娘忧虑道。
“还有它法吗?”
“再无它法了。”但见宗主心下犹豫,三娘便问,“宗主可是已有了人选了?”
思量了好几个转缳,宗主才道:“或有一人选。”
这日,圣君忽然收到请帖,原来是燕氏夫妇发来的,上书许久不见请他过去一聚。圣君一见开心,他本就想出去走动走动,便即刻换了平民衣服动身。
到了燕氏家中,只看到三娘,寒暄了许久也不见燕大侠,便问道:“燕伯伯呢?”
三娘笑道:“我把他给支走了。”
圣君便知她话里有话,只是不问。
三娘停了停,这才道:“今日请你来不光是想见见面、叙叙旧,还有一事相求。”
圣君这才放下酒杯,笑道:“三娘有何事?”
三娘笑盈盈道:“圣君可否先借圣血一试?”
一听她用了敬语,七夜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应允了。三娘拿出一块汉白玉,一试,便知宗主所言不差。
但见三娘满意地点点头,圣君却不明就里,问曰:“三娘,我血象有何特别之处否?”
三娘回神,笑答:“确有,圣君之血乃至纯至阳至刚之象,实属天地罕见,却有大用!”
“那今日三娘要我前来,所为何事?”
“并非我有事相求,而是玄心正宗有事相求于圣君。”
“玄心正宗?”圣君疑道,但听见内房处珠帘响动,有人从房中走出。
不是别人,正是玄心宗主金光。
原来那金光一是抹不开面子直接相请,二是又恐自己身体状况被人知晓。他身为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