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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心正宗?”圣君疑道,但听见内房处珠帘响动,有人从房中走出。
不是别人,正是玄心宗主金光。
原来那金光一是抹不开面子直接相请,二是又恐自己身体状况被人知晓。他身为天下第一大宗之首,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为国师,于朝廷息息相关,倘若被朝廷得知,必然担心玄心势弱,便会扶助它宗;如果被阴月中人知道,也怕有野心、乘势之人利用这个机会煽风点火、再造生事。如此里外交困,他只得顾虑重重,绕了几个圈子低调相请。再者,此事颇大,有三娘从中斡旋,圣君虽与他有前嫌,但看在三娘的面子上,圣君想必也不会一口回绝。
一见金光出现,圣君真是摸不着头脑,做梦也没想到金光竟然有一天也会前来相求!
三娘在一旁将原委说了,又道:“宗主现时已是不能再拖,但求圣君看在我的薄面上为宗主治疗,玄心正宗也定当感激不尽!”
倘若换了别人,这时,那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恐怕还要落井下石,踩上一脚不可;但圣君向来心思善良,耳根又软,常怀悲悯之心,偏偏就硬不起心肠来。
要知这用真阳运功疗伤,可是要耗费救人之人数年乃至数十年辛辛苦苦才能练就的功力,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此请实在过分,若是魔宫四贤在此,怕是立即要咒金光快死,免得连累了他们圣君;但圣君实在是脸皮薄,看到三娘相求,他本来心地又比常人更为仁义,即便金光以前有多少不对,见宗主现在如此境地,竟不忍心抛下,答应相助。
三娘一听,心里真是大为动容,圣君仁义真乃宗主之福,但愿宗主能够因此事改观,使玄心阴月和平共处,也就不枉费她自己一片苦心了。
但见她回头望向宗主,宗主此时也双手相交,深深地一躬到底,道:“承蒙圣君相救,金光感激不尽。”虽是勉强而为,但他能出此言,行此大礼,说明他心中也知圣君完全可以袖手作壁上观,如今出手相救,那真是义薄云天的仁心仁义,一颗红心全不为己身考量。不知宗主是否已被圣君感动。
想到这里,三娘又道:“但这疗伤却要用个偏秘的方子……”
她顿了顿,才又道:“要到玄心禁地雨花山上的金风玉露汤去,以天然汤池灵水的日月精华泄去阴毒,尔后,方可进元补阳。”
原来那金风玉露汤是由地下灵窍涌出而成,原本便积聚了地阴中千年精华,成形后又吸收了天、日、月百年精华;池底又长有水灵芝,长年累月的冲刷,将矿精和芝精凝结在池水之中,是以仙蕴旺盛,灵动通彻天府地阴。倘若凡人入浴,可强身健体,祛病爽神,还有回春之功效;倘若有功力魔力之人入内运功,便可轻轻松松提升十年功力,大破体能极限。
“此番治疗需六个时辰,”三娘脸色凝重起来,“干系重大,需秘密进行。不知圣君是否现下方便?阴月那边会不会突然有事相请?”
“此事倒不必担心,七夜旋即可启程,出来之前我已吩咐妥当,将凡事托付于镜先生。”
“那就好,事不宜迟,请圣君与宗主即刻出发吧!”
宗主早已将一切事物打点妥当,当下不再耽搁,三人赶往天池。
第六回 金风玉露劫 上
到了天池,已是月上柳梢。圣君仔细观瞧,但见那金风玉露汤原是二汤,一为温泉一为冷池,故分阳阴。阳汤名为金风,阴汤名为玉露,可供调理阴阳、采神修功。这天池之间水雾弥漫,灵秀之气氤氲蒸笼,刚闻其气便已神清气爽,圣君越看越喜。虽已是秋季,那池中仍盛开着彩荷粉莲,在月色下尤为迷人可爱,烟垄纱罩之间但显青松明月,又有虫鸣悦耳,更如仙境一般。真是好一个天池神水驻地上,何需再觅瑶池台!
三娘道:“圣君与宗主分属阳阴之体,可先分别到金风玉露调养生息,一养阳生一泄阴毒。半个时辰之后,圣君再到玉露汤为宗主疗伤。”
圣君点头。
三娘又道:“圣君仁德,此次必然损耗真阳,但玄心正宗也不会让圣君吃亏,作为答谢,宗主愿以玄心奥秘一诀‘天宫破’相赠。此诀乃修阳养身大法,可助圣君迅速提升功力,即使真阳大损,也只要修炼数天便可恢复。”
圣君原来只想着救人,没想到还有此大礼相赠,忙道:“此番大礼七夜愧不敢当。”
“圣君如何受不得?倘若圣君不取,宗主恐怕也不治病了。”
七夜一想,宗主也是刚强之人,岂肯白白受自己的恩惠,倘若自己推辞,一来二去怕只会延误病况,便道:“那七夜就收下了。”这正是大善必有大运报,好心必有好事来。
“圣君不必多礼,”三娘道,又顿了一顿,笑容忽然有些诡异,“只是这天汤乃聚天地灵秀之精华,运功之时衣物甚为障碍,需得天体,才可使全身血脉通达,天、地、人、精、气、神无限循环。二位入内需尽除衣衫,才可重开宗主七经八脉。”
听到这里,宗主不禁脸色大变,看情形三娘事前也并未把这段内情说清,再看圣君也已面红耳赤。
“此事宜急不宜迟,二位为何还不进入?”
“这……本座与圣君还是穿衣入内的好。”
三娘一听,道:“绝不可如此,否则进汤有何用?”
但见金光脸色犯难,三娘摆摆袖子,一声叹息道:“如今这法子可是唯一又快又有效的良方,倘若宗主要讲究服仪之礼,那三娘也再无他方了。”(服仪之礼:古人讲究服仪,不可披发斜冠散服,更不可人前裸露身体,地位越高之人越是注重服仪)
宗主挣扎许久,才道:“如此,不知圣君可否……”
那厢圣君也是面带红霞,低声应允,仿佛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这厢,见他们如此抹不开脸,三娘确是心中畅快,这法子虽是唯一,却也不能说没有私心。她以前多次屡劝宗主未果,便要使这个方子挫挫宗主的锐气,免得将来谁也劝服不住这个心高气傲的金光。此事尴尴尬尬,金光将来也要忌她三分,再者,七夜已得到天宫破一诀,加上这份底子,就算金光将来翻脸不认人,也还有七夜可以压得住他。
“步骤功法想必圣君已了然在心,祝二位马到成功,那三娘告辞了。”
说罢,三娘便翩然离去,留下二人相对。
一时无语。
还是圣君先开口道:“事不宜迟,宗主请吧。”
“请。”金光低声道。
两人各自走到相应的池边,还好有烟雾遮挡,否则赤身露体如何见于人前。
待脱了衣服放在池边,踏入水中,圣君即刻感到内力蒸腾涌动。
水雾缭绕之中,显出他年轻精健的身骨来。
肌骼仿若天成,颈项与胸膛的曲线一气呵成,雄浑而圆润,腰线脊背更是有如钢塑,挺拔豪放而不粗犷,英秀如傲山劲松,矫悍若水中银龙,正是年少当时,潘安再世。
他当下念动天宫诀,顿觉神清气爽,才过一会儿,水汽已经浸湿了他的头发,化为一道道水注顺着他前身后背流下,倘若那些魔宫少女在此,少不了要晕满整个竹林。
不出半个时辰,果然如三娘所言不虚,说不出的内心完满,业已提升数倍功力。此时,体内清气上扬,浊气下降,三百六十五个毛孔无一不畅爽通达。待到真阳聚顶,才收势,将将过了半个时辰。圣君向那玉露汤望去,但见青烟弥漫,宗主身影时隐时现。
那厢,宗主也正微微扭头,向金风望来,只见圣君身影迷迷朦朦,不见容颜。心念到,还好,有这烟雾水汽,否则,二人相对,情何以堪。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那边问道:“宗主可调息好了?”
心下一惊,言语间竟有些不由自主地慌张,答道:“没……”却没想到,朦胧间那人身影已到身前。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得那人踏水而来的哗哗声,烟雾缭绕中,忽见着一张平日熟悉但不曾接近的脸,甚是心惊。
玉露池在深夜已是冰凉,不像金风汤中蒸腾着水雾若隐若显,此时面对,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圣君但见池中景象,说什么冰肌玉肤宛若芙蓉只显得词穷。
此时的宗主上身半裸立于水面,他虽为男子,却姽婳若谪仙降世,妖娆如空谷幽兰,无情又似有情目,羞怯但又皎皎之身全都入了圣君的法眼,令人心驰神往之,怦然心动,却又没有一丝亵意。
此时的金光不似平素的冷漠肃立,狠绝时的酷烈逼人,抑或是酒醉后别样的妩媚,在这赤裎相对时的神情,也许最为真实。
一点点防范,一点点疏离,一点点惊心,还有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羞涩的嗔怒……
虽然默默无语,但他眼神中那一闪即过的惶恐不安,已不再是那个玄心宗主,只是一个人,一个真实的人。
原来,他,也并非,无懈可击……
但,只是那一瞬,下一瞬,他的眼里又只剩下冷冰冰的光,不可动摇的光,像月色一样冷,遥远而不可触摸……难道那先前的感受只是幻梦的错觉?
不,金光还是以前的金光。即使落难,即使求助,他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份低下一寸,哪怕是生死关头。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冷傲、藐睨一切、高深莫测的。
没有人,没有事,能入得了他的心。
“圣君神速,本座也已准备好了,时不我待,请开始吧。”冷冷的语调脱口而出。
是的,这才是金光,一直的金光,没有醉酒,没有羞涩,一切都只是必然,不可抗拒的。
自古痴情多余恨。绝色之人,留给别人的,总是也只有绝望。
圣君醒了,被秋风和凛冽的池水唤醒了。
但,最凛冽的,不是秋风,也不是池水,而是眼前绝色之人,傲若霜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奈何你我是前世的孽缘,今生的对手,最终,只能小心的相对,恭敬的疏远……
虽只是一瞬,圣君心中却已千回百转。
第七回 金风玉露劫 中
待两人四掌相合,运动真气,宗主便感到两注热力从手臂汩汩而入,其阳刚热烈不由得令人惊叹。宗主不禁也睁开眼睛,将这眼前之人仔细地瞧上一瞧。但见圣君眉宇英挺,相貌堂堂,身形伟岸,果是人中龙凤,天星转世,心下也不由得暗自赞赏。
七夜,七夜,你真是投错了地方,奈何你出身魔界,否则你我恐怕早就惺惺相惜,引为知己了。为何你我竟是敌人?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愁怨结心。
先前他一直以为七夜会有所保留,但运功这么长时间,真阳一直源源不断,毫无高低起伏,也毫无衰竭之兆,看来七夜是全力以赴,一心一意为自己疗伤。这样必定使他自己大耗元神,处于积弱之势,若有人要在此时害他真是易如反掌。想我金光之前一直都欲将你除之后快,即使订了和平契约之后,我也从未消过灭你阴月之心。今日,却得你如此坦荡对我,我金光情何以堪?
但又转念一想,正邪始终势不两立,即使你七夜今日有恩与我,但将来我金光还是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恩将降妖除魔,天下社稷抛诸脑后。阴月皇朝我必定还是要剪除,到那时……
宗主正思绪纷乱,圣君便即刻感到他体内真气浮躁。原来这运功之时一定要凝神静气,最忌思虑,否则心阻气缓,耽误了体内元阳流转,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