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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下,城外单骑上坐着一位七旬老者,高喊道:“老朽郦食其,乃盟军派来的使者,求见楚军韩信将军!”
蒲节大怒道:“什么使者,是来递投降书吗?假如不是,就快滚回去吧!”
郦食其脸色微变,哼道:“想不到威震大秦的楚军将领竟是这点胸襟,看来远非我主公的对手啊!”
蒲节怒道:“你,你这老匹夫,活腻了,我他娘的射死你!”
伸手从身旁一名守卒身上摘下弓箭,搭箭上弦,对准着城下老儒士便要猛射过去,当场射死他。
郦食其屹然不惧,目光投向韩信,大喝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哼,想不到楚军带兵竟是四六不懂的将军,失信于天下,谈何纵横沙场,建不朽功业?”
蒲节见老者仍在嘲讽,目光充满杀机,喝道:“你找死!”
眼看就要撒手射出,忽然被韩信手臂拦下,高喝道:“我倒要瞧瞧龙天羽深夜派使者造访有何谋计?来人,开城门!”
郦食其点头道:“这才不失交兵礼节!”心想只要开城门相见,任你何等坚韧的人,就凭着老夫三寸不烂舌,活人能说死,死人能说活,岂会说服不得动你韩信!
城门启开,一对巡卫出城门外将郦食其引入关内。
韩信轻声道:“你二人且随本将见见这郦食其,看他能带来龙天羽什么信息?”
当下吩咐腾琰、荆磊负责严守城池后,带着钟离昧、蒲节回往临时将军府,接见盟军的使者。
郦食其被巡卫引入将军府内,大堂内韩信坐在主帅花纹虎椅上,两大猛将各作在他右下首的榻椅上,正等候他的到来,郦食其横扫了一眼,蒲节目光带怒,显然还在为刚才的嘲讽语而动气。
韩信倒是喜怒不显行于色,说道:“郦先生,请入座!”
郦食其点了点头,坐在他左下首的榻椅上,近处观这韩信,心中略微吃惊,暗想此人面相奇特,眉宇浓厚,给神秘莫测的感觉,不是池中之物啊!
他不但是口若悬河的辩论家,还精于看相,不过都是皮毛小道而已,此刻恭敬取出龙天羽写好的使文,交给侍卫传递上去。
韩信接过书函丝帛,展开来观看,良久不语,神色捉摸不定。
钟离昧与蒲节面面相觑,互使眼色,他俩心中都隐隐猜到这封信函十有八九是龙天羽写给韩信,劝其归降投诚的,二人乃是项羽心腹大将,可不同于韩信这刚被启用的人,人心难测,均想若他点头同意,立即抽剑上去围攻韩信,先将其擒下再说。
郦食其也察觉到两大虎将神色有异,心想难道他们想违背他们主将的命令,要杀我灭口?
第十七卷 神龙摆尾 第二章 大战爆发
韩信察觉到钟蒲两大将军的异动,当下不动声色,想好定计,否则楚军必乱,最后看过书函双眼微眯,冷笑道:“龙天羽这厮劝我归降龙军,也忒小看我韩信,在下岂是贪图富贵卖主求荣之辈,项将军和范军师对我有知遇之恩,韩某怎敢倒兵相戈,哼哼,这等不忠不义的行为,在下不耻去做,即便战死沙场,我韩信也屹然不惧,誓死与楚军将士共存亡!”
钟离昧闻言拍案喝彩道:“好,这才是条汉子,不愧为我钟离昧的结拜兄弟,宁战死,不屈服!”
蒲节按剑的手松了一些,脸色也缓和了。
郦食其轻笑道:“韩将军此言豪情壮志,令老朽佩服,不过并非明智之举,暴秦虽如落日残虎,只有二十万秦军被章邯带领班师救咸阳,与楚军一战胜败难料,双方也就五五之数,如今各路诸侯义军伐秦至此,楚军闭关乃是与天下为敌,诸侯共讨之,更有龙天羽贤明仁主指挥大军,韩将军何必有违天道,致使天下人仇视唾骂,良禽择木而栖,倘若三位肯归附龙军,以尔等的声望和身手,还怕无用武之地,封侯拜相那是迟早之事,何必穷困死守在此,做困兽之争?”
钟离昧大不悦,怒道:“你这老儿,满嘴胡言,我等生是楚军将,死亦项军鬼,岂能背信弃义投靠敌人,简直对我等大好男儿的侮辱,瞧我不鞭杖你这老夫子!”说完起身便欲动手,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韩信挥手制止道:“大哥且四慢,咱们堂堂楚军大将,犯不着跟他着幕僚动气,所为忠臣不侍二主,你我皆为项上将军麾下大将,怎会跟他这老儿一般见识,儒士又如何知道将成万骨枯,宁死不屈服的名节!”
钟离昧听他之言,这才强忍下来,怒气不消道:“郦食老儿,回去告诉那龙天羽,让他别做梦了,妄想耍手段把戏不算英雄俊杰,有本事沙场上见真章,硬拼来攻破函谷关,没本事尽快撤军滚蛋!”
郦食其涵养再好,也禁不住一昧谩骂凌辱,何况屡次唤他老儿,不由心中恚怒,冷哼道:“米粒之光,也敢争辉?要说沙场上见真章,只怕日中赌局尔等都败与盟军了吧,何足言勇?吾主公本是一番好意,也是敬重尔等英雄了得,不失一方豪杰,没想到如此食古不化,等诸位三日后沙场上被擒后,老朽在盟军帐营中恭候诸位将军大驾!”
“大胆,你…你这老儿,口出狂言!”蒲节性子暴躁,实在怒不可遏,按剑起身,指着郦食其喝道:“鄙人非刮了你不可!”
韩信叫道:“蒲将军息怒,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若连这都沉不住气,谈何与龙天羽对峙为敌,要刮也是刮他帐下武将精兵,斩了着老夫子不费吹灰之力,奈何有损咱们的名声!”
“哼!”蒲节怒瞪着郦食其,听了韩信发话,勉强强忍下来,气道:“难道就放他白白回去?这般嘲笑我等,这口气焉能咽下?”
郦食其也是不惧,冷眼看着三人,对着韩信道:“韩将军不愧为三军统帅,果然心胸气度不凡,老夫这般挤兑试探,都不见韩将军动声色,主公没看错人,老朽更加佩服主公的眼光和谋略啦!”
他见场面失控,远非当初自己想象,便动用灵舍利齿解说,以便缓和局面,求得脱身之计,顺便稳住三大将军。
韩信也不是凡俗之辈,笑了一笑,道:“郦先生,莫要巧言分化我等,这点小计谋,难道以为能骗过韩某人?嘿嘿,来使虽斩不得,但也没说留不得,委屈郦先生暂时在关内歇息,等三日后楚军击溃盟军的进攻,让你看看我军如何骁勇善战,你的主公又是如何战败在我韩信的手上?”
他使了个眼色给钟离昧,后者当然明了,喝了声道:“来人,带下去,好生照料着!”
应声进厅四位持戈的侍卫,上前围住郦食其,使他不得不乖乖听话,否则难免受些刑罚的苦头。
郦食其冷哼道:“你们胆敢扣押使者,真是全无诚信,无须等到三日后,老朽已知楚军必败,天下人亦知楚军必败!”
侍卫押着愤愤不平的郦食其出厅,向驿馆的闲杂客房走去,将其关押闲房内,锁上房门在外面把守,老夫子插翅南飞。
想不到历史一代名嘴说客,第一次出使游说竟然吃不了兜着走,反把自己弄得窘迫之境,被看押管制起来,只有等候龙军的营救了。
当侍卫带走郦食其后,蒲节不解道:“为何要扣留他,干脆杀了灭口算了。”
韩信微笑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扣留这郦儒,一来关他几天让他莫嚣张得意,二来拖延对方战机,让龙天羽琢磨不到我军的情况,我猜他派这老儿来,说服不假,还有一计是想查探我军将帅的伤势和士气,以便针对我军薄弱处定计,咱们留下此人,让龙天羽自行猜测,伤透脑筋来判断虚实,这样就能使我方化被动为主动,以不变应万变!”
“妙计啊!”钟离昧与蒲节拍手叫好,看不出这主将韩信也是用兵伐谋,心计诡异之辈,他二人当然知晓,与龙天羽对敌,光靠着勇猛还不行,谋略和胆识也非常重要。
韩信又道:“两位将军,请回去休息,今晚料定盟军不会前来夜袭,好好睡一晚,明日与本将共同登城抗敌,再与盟军激战到底,分个成败!”
“甚好,告辞!”二人霍然起身,各自回房歇息,当夜无话,不表。
翌日东方大白,盟军按事先的部署,由夏侯婴挂帅统兵,张耳、彭越、田都、韩博为副将,率领赵齐韩八万人马,进逼函谷关下,罗列有道布成阵法,做好攻城的准备,架势十足,军旗展动,将士们的豪情高涨。
夏侯婴坐在骑上喊道:“韩信何在?”
韩信立于城头,见今日攻城将为夏侯婴,并非龙天羽,微微一笑,心忖:“吾军今日必胜!”
当下对着城下喝道:“夏侯婴,废话少说,我楚军在此恭候,有本事就来攻城吧?”
夏侯婴见城楼上并无郦食其的身影,暗想主公所料不错,果然韩信等人扣押了郦食其,此刻辰时已过,无须犹豫,手中令旗一摆,喝道:“彭越听令,带兵两万,先打头阵,攻城楼左侧!”
“得令!”彭越吼了一声,率部下两万人马,朝着雄关左侧城墙疯狂攻去。
“张耳听令,带兵两万,攻城右侧!”令旗又是一挥,发出军命。
“遵命!”张耳应诺答道,随后朝着身边都骑贯高、司马赵午道:“清点人马,跟我前去破城!”
先锋将张熬道:“爹爹,孩儿先替父亲打头阵;来人,跟我冲!”说完兀自带领五千盾牌手、刀斧手、云梯手、长矛手先冲过去,随后张耳、赵午统领一万五千兵卒及弓箭手追赶过去,一场鏖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第十七卷 神龙摆尾 第三章 惨烈鏖兵
彭越带兵两万攻向城楼左侧,张耳、张熬带兵攻向左侧,盾牌手在前挡架,将云梯手、刀斧手、长矛手困在中间,靠向雄关要塞隘口,后面数排弓箭手均向城头狂射,掩护己方的士卒进攻。
夏侯婴令旗一挥,五千弓箭手排于阵前,向城头放箭,乱矢齐发,多如飞蝗,漫天箭羽黑压压地笼罩了函谷关上空。
韩信也摆动令旗,钟离昧带兵守左方,蒲节带军守右方,中门城楼由藤琰、荆磊陪主帅坐镇把守。
楚卒用长板与盾牌挡住飞射疾来的箭矢,同时几排的弓箭手也开始朝关外的盟军乱射,一时间双方远程攻击已然交锋。
由于雄关城墙太高,远比中原城墙高厚许多,搬梯竖起爬城困难也大,盟军士卒冒着箭矢石块,滚木烫油,石粉毒烟,仍往城关上进攻。
攻城不像夜战,人多势众一要般狂涌冲上将敌人包围群歼,人越多气势越猛,攻城的面积有限,云梯有限,能利用的进攻空间也有限,十多万人一齐冲到城下也白搭,只有被守城将士乱中射杀击毙,因为人数太多,任你闭眼随手抛一块石头都能打中好几个人。
往往聪明的将领都是分波进攻,前仆后继,与对方大体力战,接连不断一波猛似一波,后方列阵的战士还能休息养神,最重要的避免充当炮灰的绝色。
守城之上能站开的士卒也不足一万,城内的守军在列队一批批替补更换,杀声震天呼地,乱箭纵横散射,即使在城关内也得时刻用盾牌挡住身体,否则不知何时就被空中突然飞来的箭矢射中。
“杀啊!”城下三四万冲锋将士,口中呐喊,斗志昂扬,如潮水决堤般汹涌地冲锋沙场,爬梯的士卒腰间挂着单刀,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扶着梯子向上攀登,用盾牌挡击迎头砸下的石块滚木,有的坚持不住便掉了下去,不死也残废。
城上弓箭手眼看许多敌兵用盾牌挡住了正面的石块,徐徐接近城头,忍不住从旁边射了几箭,盟军爬梯的士卒,冷不防中箭栽落下去,当场身亡,两方尚未兵器交击,但伤亡已经上千,盟军在死伤损失上大大处于下风。
但盟军不缺人,死了一千倒下,还有一万冲上,使城头的守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