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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二天,她理所当然地带着两个黑眼圈醒了过来。当她满腹牢骚地打开房门时,有些惊讶地看到爸爸在客厅里焦躁地来回踱着步,不时停下来对着墙上的画像发呆。他看上去一夜没睡,头发蓬乱满脸憔悴。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份报纸,蜡烛已经完全烧尽变成了蜡亮晶晶地粘在上面。
“怎么了,爸爸?你昨晚没睡吗?”薇奥拉万分惊讶。
男人一下子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狰狞。“薇奥拉,你……”他突然又住了口,显得心烦意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拿不准该怎么说似的。“不对,我……”
薇奥拉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薇奥拉,我需要和你谈谈。”他强装着平静,吐出的字却是在发抖的。他抬起头紧盯着薇奥拉的眼睛,脸绷紧着,每一个词都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昨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薇奥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男人的每一个字都敲击着耳膜,而恐惧升腾起来,如同针一般直直地扎进了心底。
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无声中脱离了她的掌控。
II。魔女
没过多久恶魔就回来了,他丢掉了少年的身体重新变回了一只黑猫,优雅地从窗台上落到地板上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它蜷缩在薇奥拉的床头懒洋洋地晃着尾巴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用爪子试图把脖子上以怪异的角度地翘起来的毛按下去。
“那是什么?”薇奥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黑猫满不在乎地说:“只是因为这只猫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而已,我可不想保持着这种难看的模样。”
“把猫掐死?是谁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这种事多了去了,人类总是喜欢把他们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不愉快发泄到无辜的动物身上去。但是这只猫,如果你想问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爱莲干的。”
薇奥拉已经对爱莲会做出怎样残忍的事都不会觉得惊讶了,她只是问:“……为什么?”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这只猫正好出现在了它不该出现的地方?怎么说呢,爱莲总是会把她认为有威胁的东西彻底消灭干净才会安心。之前误闯到这里来的人类,爱莲都要亲眼看着他们死掉才会走开。”
“包括我吗?要是刚才爱莲真的发现我的话,我……”
“你不会死的。”黑猫笃定地说,“我帮你是为了不让你惹上麻烦。而且魔女跟普通人类已经不太一样了,魔女是很难被杀死的,就算是用火烧。唯一能消灭魔女的东西只有绝望。只要把绝望滴在魔女的蔷薇上,魔女才会彻底死亡。”
黑猫带着笑意说:“你比任何一个魔女都要坚强,薇奥拉。因为你绝对不会绝望,你还有要夺回身体这个愿望不是吗?现在的爱莲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没办法拿你怎么样的。”
“是吗。”薇奥拉把手举到了眼前,让阳光从指缝洒在脸上。紫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睫毛被阳光染成了金色,她被笼罩在温暖之中似乎马上就能睡过去。“我真的能拿回我的身体吗,在这个身体彻底坏掉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你那么讨厌这里吗?可是你不喜欢魔法吗?或者说讨厌做一个魔女吗?”黑猫金色的眼睛忽闪着,在对上了薇奥拉的眼睛后笑了起来。“啊呀别那么紧张,我只是问问而已。说实话也没有关系,我不会生气的。”
薇奥拉有些犹豫,虽说自她认识黑猫以来对方一直是一个和蔼温柔有时带着点调皮的样子,可对方是恶魔。没有实体只能依附在尸体上的恶魔,谁也没有见过它们的真面目……那真的没有关系吗?
像是明白了薇奥拉在担忧什么一样,黑猫轻轻松松地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谎,其实说实话也是可以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需要考虑太多。”
薇奥拉终于败下阵来,微微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做一个魔女。”
“为什么?难道拥有别人没有的魔力不好吗?啊,我明白了,是因为被那些尸体吓到了吗?”
薇奥拉又摇了摇头。她出生在猎人的家里,也经常帮着爸爸处理猎物,早就习惯了那些满是腥味的血和皮毛。但惟有杀人,是极度的不可容忍的罪孽。“我们一直是被这样教育的,杀人绝对是无法容忍的罪大恶极的事。对方是和你一样的,会哭也会笑也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感情,怎么可以对同类下手呢?”
黑猫不解:“为什么不能呢?他们和你并没有太大的交集,只是陌生人而已,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能想象有一天你会杀掉自己的同类吗,比如黑鸦?你把它也吃掉只是为了自己。”
黑猫思考了一会儿:“我们恶魔之间的关系只有普通的交易,不过如果我不得不这么做的话,我想我是会的。”
薇奥拉无话可说。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些恶魔都是没有心的,它们可以装作温柔可以装作可爱,但那只是对人类的拙劣的模仿,一层可笑的伪装。它们永远也不会明白温柔背后的怜悯。
“人类都是这样吗?总会因为一些根本不重要的事瞻前顾后。”
“但这是……绝对不能触犯的底线。”
“就算那样又如何呢?如果有一天你除了自己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像爱莲,她对杀人这件事从来就没有犹豫过。”
薇奥拉坐了起来,双臂环着膝盖拥抱着自己轻声说:“我跟爱莲是不一样的。我做不到。”没错,对杀人这种事,她根本办不到。青蛙死之前会发出凄厉的“呱”,猫死之前会发出最后一声“喵”,她从来就不忍心杀死那些活蹦乱跳的生命,更何况是人呢?
“可是只有相似的人才会相互吸引不是吗?”黑猫用那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凝视着薇奥拉,“每个人都有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渴望,每个人都可能成为魔女。我们恶魔只不过是给了你们这个机会而已。这是相互的帮助,魔女帮我们找到了食物,而我们自然也会给你实现愿望的魔法作为回报。”
“所以爱莲就是这样的吗,为了自己的愿望不惜用这么多人的生命来交换?她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我一点也不明白,爱莲为什么会是这样……”
“想知道吗?”黑猫轻松地说。
薇奥拉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茫然:“什么?”
黑猫轻轻地跳下了床,黑色的尾巴翘在头顶:“我是说爱莲的过去,如果你想看到的话,只要一个简单的魔咒就可以办到。”
薇奥拉犹豫着。的确,在她认识爱莲的时候,爱莲说她得了无法治愈的病所以才被她的父母抛弃,只能一个人住在这幢小洋房里。而镇里的人都说她的病会传染,所以小心翼翼地抹消了她存在的任何证据。他们警告他们的孩子森林里有魔女,让他们远离那片被诅咒的森林。没有玩伴没有任何乐趣,这就是爱莲的生活。医生冷酷地告诉她只有半年的时间可活,她却终日只能躺在床上凝视着窗外的日升日落春夏秋冬。
“怎么,你不想知道吗?那些被爱莲掩盖的过去,她想方设法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
“可是……”
“她把这个身体交给了你不是吗?和这个身体有关的所有记忆都在你的脑子里保存着,只不过你从来都没有触碰过它们,那只是因为你在害怕而已。她拱手相让的东西,就完全是你自己的了。”
黑猫仿佛感觉到了薇奥拉的动摇,说:“不过呢,不想知道的话也没有关系,毕竟就连爱莲自己也不想回想起来。决定权在你,薇奥拉。”
如果能更了解爱莲一点的话,是不是一切会变得不同呢?薇奥拉永远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爱莲变成了这样,对任何在面前消逝的生命都无动于衷。好奇终于击败了偷看别人隐私的羞耻和犹豫,薇奥拉说:“……好吧,我想知道。拜托你了,黑猫先生。”
黑猫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而那仅仅一闪而逝的不和谐感,薇奥拉很快便将它忘却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要BE的节奏啊……
我要开始虐爱莲了,爱莲的暴露和爱莲悲惨的过去,二连发啊爱莲你真的大丈夫?_(:з」∠)_
、谜题
I。少女
“昨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窗外的虫鸣和鸟叫仿佛一下子全部停歇了一样,响彻在天地间的仿佛只剩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爱莲站在原地凝视着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无法动弹。冷,那种冻结了呼吸的寒冷凝结了她的嘴唇,让她几乎吐不出一个字。
暴露了吗,杀死那个魔术师的事?不对,这不可能!除了那只黑猫,没有任何人或是动物会看到她做的事,这一点她绝对可以肯定。斗篷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小刀上的血也已经洗掉,明明没有任何证据留下。
想到这一点,薇奥拉仿佛安定了一点。她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样子:“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回答我的问题,薇奥拉!”男人一下子提高了音量。薇奥拉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里爸爸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对她说话。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我昨天去给妈妈扫墓了。”薇奥拉急促地说,她似乎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为自己辩解。“然后就到了小镇上,晚上我就回来了。”
男人步步紧逼:“那么前天晚上呢?”
“前天?我只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所以很早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睡到天亮。”
“是么?”男人似乎没有被糊弄过去,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像是蓄势待发紧盯着猎物的猎豹,让薇奥拉觉得不寒而栗。
“我,我是说真的!爸爸,你不相信我吗?”
男人烦躁地揉了揉已经蓬乱不堪的头发,重新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那好,我们换一个话题。薇奥拉,你那个叫爱莲的朋友呢?”
“爱莲?”薇奥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变到了这里。她隐隐约约像抓到了什么头绪,但又仿佛没有。
男人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是啊,我都已经知道了。之前我好几次都让你不要靠近那片森林,结果你都偷偷溜出去看她了对不对?但这一个月来你好像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薇奥拉凝视着男人的眼睛,轻声说:“……她死了。”尽管,由自己陈述着自己的死亡有点奇怪。
“她的家并不是在你告诉我的森林边上,而是就在我说的那片森林里面对不对?那个据说住着魔女的地方。我早就觉得很奇怪了,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叫爱莲的女孩。”
“什么……?”
男人没有理会薇奥拉吞吞吐吐的回答,继续提问:“你昨天还去给那个女孩扫墓了对吧。”尽管是一个疑问句,但他用的却是肯定的陈述语气。薇奥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男人将这默认为了她想要提问,解释道:“昨天在搜寻的时候,我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你的草帽。我不会认错的,那是我去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然后就在那棵树附近,我看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墓碑,上面摆着百合花。那就是你那个朋友的墓对吗?”
薇奥拉近乎麻木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个地方对不对?那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安德莉亚到底去了哪里?你把她怎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她……”
“因为安德莉亚的脚印就是在那个墓碑附近消失不见的。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另外两对足迹,尽管被灌木丛掩盖,但是对于一个猎人来说,就像是在森林里搜寻猎物一样简单。”男人冷冷地说,“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