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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排忧。”
这些能随皇上南巡的那都是皇帝平日的心腹,可是这皇妃被劫一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他并不想弄的人尽皆知。况且这事关顾清河的名声问题,皇帝就更得慎重行事。
皇帝声音沉重道:“方才从京里头送过来的请安折子,上头上太皇太后身子不适……”
这下头的话他没继续说,不过众大臣自然明白这里头的意思,只以为是太皇太后的时日无多。所以张宗义便又是宽慰皇帝:“太皇太后洪福齐天,必会凤体安康,所以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一切从长计议。”
皇帝目光深沉,眼眸里头夹杂着太多看不清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命人即刻备马,让他赶回京城。可内阁的几位随行大臣一听皇上要单枪匹马地往京里头赶,吓得立即跪下,死活让皇上带上侍卫。
皇帝是一心想要赶回去,可是那些大臣摆出一副,您不听我的劝我就跪在地上不起来的架势,皇帝只得让侍卫跟在后头。
不过众人骑了三日的马突然在路上遭了雨,虽然很快便赶到了驿站避雨,可皇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生了病。这马是骑不成了,所以改为乘船前往天津卫。
原本皇帝倒是不晕船,可是此时身上发着高烧,心里头又牵挂着顾清河,所以这吐的更是天昏地暗。
待到了夜里头,这广阔的江面上就只有他们这只船,在一览无波的江面飞驰而过。因着他们是轻装出行,所以连这船都是在码头现租的。
夜晚降临之后,江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旷阔地江面连岸堤都看不清。皇帝躺在船舱里的床榻上,头上还盖着一条温热的帕子。
外面的侍卫安静地守在船舱门口,过了一会,便见从甲板上下来一人,手上还端着青瓷小碗,里面浓墨般地药汁散发着阵阵热气。苏全海是随身伺候皇帝的,可是这次皇帝嫌他不会骑马,便没有带他,而此时伺候皇上的重任自然是落在侍卫统领卫林的身上。
待卫林将药碗端进船舱后,站在床沿边轻声叫了句:“皇上,该吃药了。”
皇帝的依旧轻闭着双眸,待过了好一会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摇曳的烛火下一双带着水汽的眸子看起来略有些脆弱。他躺靠在床上感受着摇晃地船身,胃里一阵阵地难受,连脸色都不可避免地苍白。
“皇上,如今才到了山东境内,京城路途遥远,您龙体欠安,奴才想着不如明日便靠岸,请了大夫仔细诊治皇上的病情,”卫林是皇上的心腹,但是这京城之中的事情他也不甚清楚。
所以这会子为着皇上的龙体着想,也想靠岸请了大夫,要不然这半路上真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他以死谢罪都不管事。
皇帝此时虽然脑子烧的昏昏沉沉的,可是心里头却还是热油煎着似得挠心。从杭州回来这一路上,脑子里头早已经揣测了无数个念头,可是每一种都足以让他肝肠寸断。
他自然是明白自个对清河的心,可是他也是一心想着如何去爱她,怎么去对她好。如今突然告诉他,清河被人劫持了,现在生死不明。他连多想一下都不敢,念头一动就犹如剜心一般疼。
原先他只以为事情还没到不可弥补的地步,他不愿意做那赶尽杀绝之人,可是如今别人都已经逼到了他的头上,他自然也不会再客气。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连累到清河,他饱读圣贤书可心里终究还是大男人,爷们在前面再怎么斗都不该牵累到女人。
就在皇帝一仰头将苦涩的药汁喝完后,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他抬头便是皱眉。卫林看了立即说道:“皇上喜怒,奴才这就上去。”
可还没等他出去,门口便有人通报道:“回皇上,江上突然出现几只小船,正全速朝着这边驶过来。”
皇帝原本疲倦地眉眼突然抖落了生气,双眸敛聚透着几分凌厉,他立即下床穿了鞋便是直奔着门口而去。
卫林不明所以只得立即走过去,挡在他门前道:“皇上,那些人不知是敌是友,奴才出去打发了,还请皇上在船舱之中。”
皇帝此时面色泛红,连走路都有些趔趄,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却异常坚定地说道:“月黑风高,你认为友人会这时候来?”
皇帝出来后,站在门口守卫的侍卫立即跪下请安,不过他没耽误只吩咐了一句跟上。当一行人来到甲板上时,就看见甲板上弓箭手早已经准备好了,各个拉满弓弦对准对面的江面。
而船上悬挂着的灯笼,只能将船头照亮,却让人看不清对面的状况。而天下的弦月也被乌云遮挡,连微弱的月光都未能铺洒在这江面之上。
卫林眯着眼盯着对面的小船看,可是却只看见船头似乎看着一个人,而依照身形瞧着似乎是个女人。他不由有些诧异,怎么会有女人?
“皇上,他们已经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奴才恳请皇上下令,”卫林见那小船越来越近,立即有些着急地说道。
皇帝立于船舷边,自然也看见对面小船上的情况,只是他眼力比卫林好,除了船头身穿浅色衣衫的女子外,还看见了身着黑衣的男人。
“清河,”皇帝将视线又落于那船头女子身上时,突然呢喃了一声,他略有仓惶地喊道:“不许放箭,谁都不许放箭。”
原本已经整装待发的侍卫,此时听到皇上的命令时,虽有些迷惑可还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立于甲板四周。卫林此时就更加着急,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不许放箭?再不动手,只怕那帮歹人就要冲上来。
虽然船上的侍卫人数并不少,可是这是事关皇上的安危,卫林不敢有丝毫的差池。所以他垂眸又力劝道:“皇上动手吧,这帮人虽然身份不明,但是来者不善,奴才认为应该早下手为强。”
皇帝咬牙看着对面,心头却又动摇了,清河不会出现在这的,对面之人一定是有心迷惑自己,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清河。而此时他的手掌已经抬起,只要他一声令下,船上的弓箭手就可以将小船上的人射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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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能认出来是你吗?”谢南风站在顾清河左侧,而此时顾清河全身皆未被捆绑,就连双手都未帮上绳索,只是站在她后面的一个人拿着刀顶着她的腰侧罢了。
顾清河转头此时身体挡着她半个身为的谢南风,在进入对面弓箭手的射程之后,谢南风便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冷笑不已,如今倒是装起了好人。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求饶已经是下乘,所以她宁愿什么都不说。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向对面喊救命,这样他们也不至于误射了你,”谢南风一手握紧长剑,一手握着剑柄,似乎随时能抽出手中长剑。
顾清河看着船头一身藏蓝长袍的男人,头上的束着的玉冠让他越发地眉眼清俊,而此时她甚至能看见他坚毅的表情,就连微抿的嘴角都透着刚硬。
“谢南风,你杀不了他的,”顾清河将目光收回,面带讥讽地看着身边的谢南风,继续说道:“就算他身边没有重重守卫,你还是杀不了他。”
“你和你背后主子的那点心思,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家族报仇,可是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野心罢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开做功臣,可是最后的下场却不过一个死罢了。”
谢南风此时也转头看她,顾清河毫不示弱地盯着他。这些天连日来的奔波已让她疲倦不已,可是偏生她不敢露出一点疲态,在吃食上更是一点都不敢挑剔。只要他们给的,顾清河就能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先前在宫里养胎的时候,只觉得自个娇气的,似乎连走几步孩子都能不保。可是如今她怀有身孕,还这般长途奔波,可是除了身子疲倦之外却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可见人面前困难时的适应能力有多强。
“慕容永烨,我劝你最好不要放箭,要不然你的女人和你儿子就要死在你自己的手上了。”
当清朗的男声在江面之上回荡时,不仅是皇帝就连甲板上的侍卫都心头一阵,众人不由抬头看向对面船头之上的女人。
此时小船已经距离大船格外的近,而大船上火把的火光照射过去,女子清丽绝艳地面容在忽明忽暗地火把之下明明暗暗。
皇上咬着牙面容冷硬,片刻后他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今日行这大逆不道之事,就算追至天涯海角,朕也必会将你赶尽杀绝。”
“我的命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能让一位娘娘和一个未出世的皇子陪着一起去死,倒也是值得。”说完,谢南风就是一阵大笑。
而此时突然听见对面船上有人喊道:“水下有人,有人偷袭。”
皇帝冷眼看着水面不断荡起的波纹,冷声道:“弓箭手准备,瞄准水下之人,杀无赦。”
一时之间,不断有箭羽射进水中的声音,带着凌厉地呼啸之声,而从水下袭击之人有些甚至还未出声,就永远地沉溺于这水中。
谢南风冷眼看着水中的人,而此时卫林也是紧紧地盯着小船的动静,小船此时似乎已经停止行进了。可是依旧还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可皇上却迟迟没有下旨射杀船上之人。
而此时卫林也不敢请命,毕竟从对方之前的话听来,他们似乎挟持了宫中的某位娘娘。可是宫中女眷难道不是应该待在皇宫内院之中的,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卫林不敢多想更加不敢多问。
皇上紧紧地盯着对面船头的人,虽然距离很远,可是他似乎能看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时她一句话都未说,可皇上却如同明白她的心意一般,她这是宁死都不向自己呼救,皇帝此时心头已经恨的滴血。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这皇帝做的委实太窝囊了。只见他紧握双手,就在指关节都泛着白时,突然听到悄声道:“卫林,待会对面之人若是攻击大船,朕要你不顾一切救下懿妃。她在你在,她若是出事,朕便要你去给她陪葬。”
卫林在皇上身边多年,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模样,赶紧连声应是。
谢南风见船头的弓箭手都在对付水下的袭击者,便挥手道:“今日之事,吾等已筹划多时,不成功便成仁。”
说完,脚下小船便是犹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顾清河一时未站稳便是往前面倒去。而谢南风却是一把将她抓住,在她耳边说了一声:“保重你自己。”
未等顾清河说话,小船已经冲到了大船边上,而因为顾忌顾清河还在船上,所以皇帝下令不得朝小船射箭。侍卫只能在小船上的人企图登上大船时,抽出佩刀砍向他们。
顾清河生活在和平年代,就算现代战争也只是电视上喧嚣的浓烟罢了,无论是科索沃还是伊拉克都离她太远。至于冷兵器时代,那就更是一段传说了。
可是当真的有人拿着弓箭、佩刀在她面前打杀的时候,顾清河从骨子里头开始颤抖,突然一股液体溅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浓厚地腥味在她的鼻腔蔓延开。
周围竟是一片打杀的声音,在这漆黑的江面之上,一场血腥的斗争开始了。顾清河站在小船之上,抬头便看见甲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