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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宁惊叹:“那时岂不是连剑都拿不动?”无鬼点点头:“是,我学的第一样就是举剑。”易宁赞她:“小小年纪便有所建树了,果然是吃得苦中苦方能做人上人。”
无鬼被夸得有些郝然,轻咳一声把头微微转到一边。易宁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好笑,复打趣道:“其实仔细想想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曾定亲?”
“哎?”无鬼这次是彻底脸红了,手忙脚乱地否认:“没,没有。”易宁低笑。
两人又各自沉默了一会,突然易宁听到无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定亲?”
他一怔,某个地方尖锐地疼,他抬头看那一片夹杂着明亮光点的树叶,语气不明:“我这种男人,谁想要呢?”
再说天虚与千豫两人,天虚站在一座矮小的山下,飞腾两下就上了山顶。千豫苦笑,拄着一根粗树干一步步往上爬。
等她终于爬到山顶,无虚正迎风而立,衣袍长袖向后鼓起。她长吁口气平复因登山而有些紊乱的呼吸,站到他身旁。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浩浩荡荡一队队伍正从远处山谷间的道路上经过。统一的服饰整齐的步伐,看得出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奢华的马车和健硕的汗血宝马之后,是数十辆装载着紫檀箱子的车辆,连成一线,极为壮阔。
天虚转过头对她说:“是和亲的队伍。”
千豫眨眨眼想了一下,她刚离京无鬼来到她身边时,确实带来了一个上晖和月国准备和亲的消息,不过自那以后她拒绝收取一切暗门传来的消息,所以并不知和亲的队伍是这个时候到来。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天虚一直关注着她的表情,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又补一句:“这支队伍大概十日之后便能至京城了。”
千豫掐指算算十日确实差不多了,于是又点点头。她的心中还是存了一丝安慰的,想起洛清的那双笑起来弯弯的小狐狸眼,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但他也终于如愿了,不管是真心还是敷衍,姐姐终会好好待他。
她扯了扯天虚宽大的袖子,带了些讨好说道:“我们还是快赶路吧,天黑之前得赶去和无鬼他们会合。”天虚看着她眯了眼笑,说道:“好。”。
第六章 离卓山越近,人便越多。他们一路上走惯了僻静的小路,对于现在不时冒出的那些百闻而未曾一见的各路人马实在是头大。遇上些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的还好些,他们往往是先对天虚恭敬地招呼行礼,再装作不经意地瞥两眼身后的三人,千豫无鬼易宁望天无视这些探究性的目光。
但也总有一些本身名声就不太好自己还不在乎的人马,想来他们来的目的就不是可以正大光明说出来的,所以见了卓山的主人天虚也没什么恭敬的表示,说不定还会放上几根毒针。
真正到了山脚,已是月至中天了。山脚下唯一的客栈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千豫站在门口看了看,连大厅里都挤满了人,叹口气,里面满是明晃晃的大刀长剑和如狼似虎堤防的目光,还真不适合休息。
天虚等她退回来后说道:“既然已至卓山,我自然是要连夜上山了。”易宁笑笑道:“法师果然是卓山的主人家。”
天虚看了他一眼道:“施主聪慧。”又从宽大的衣襟中抽中一块竹简递给无鬼,继续说道:“看来你们是不适合歇在客栈了,你和易施主不是山中人,不宜跟随老衲上山,你们现在就出发往山边走,离这两里路另有一处歇息之地,是我部分卓山弟子所居之地。你拿出这块竹简,自会有弟子为你们安排。待两日后卓山大开广迎天下之客时再上山吧。”
无鬼恭敬接过,易宁看了眼竹简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千豫抚着额头悠悠开口道:“我也不是卓山中人,我便留下陪他们吧。”
天虚听后也不说话,只对着她挑了挑一边的眉,千豫识趣地不做声了。
等到他们走远,易宁笑道:“那两人倒有趣。”无鬼转头看他,月光下的他有种别样的光华,乳玉般得流淌着,于是一瞬间就找不到连贯的话语,结结巴巴说道:“呃……有趣……他们……”
千豫被天虚挟着,一阵风便到了山顶,错落有致的寺院建筑就出现在眼前。两人又悄无声息地遣入,直接到了掌门法师天余的禅房中。
两人在房中站定,却见天余在草蒲上闭眼打坐,浑身气息尽数收敛,若不是尚有枯灯一盏,怕是黑暗之中根本察觉不到房中有人。
天虚讪讪地拉拉千豫的袖子,说道:“师傅打坐从不点灯,现在恐怕是专程等着我们呢。”千豫刚想辩解一下是等你而不是等我们,话还没开口,天余却双眼一睁,大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同时,数颗佛珠直逼天虚面门。天虚只是一个转身躲到千豫身后,千豫苦笑一声,也不挡,只是闭上了眼睛,佛珠破空而来的声音便在耳旁。
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佛珠在快要触到她脸时尽数化作了粉末,沾了她一脸的檀香。天余双手合十:“施主为何不躲。”她也还一礼,道:“躲了一颗还有十颗,以小辈现下的境况,躲与不躲又有什么区别呢?”
天余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些,面带笑容:“施主看得果然通透。”下一刻却对着伸出头来的天虚面容一摆,说道:“你谎称闭关这么久,还不快回你的禅房!你师兄弟都天天在外张望看你是不是饿昏在里面了。”
天虚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此刻听这一句如临大赦,瞬间就没了,也不管千豫还留在这。
千豫暗自摇头,他真是怕师傅怕得紧了。其实只要仔细看一眼天余法师就不难发现他那双眼睛自从天虚进来后就一直弯着,满是对这个小徒弟的宠爱,哪像语气那般恨铁不成钢的凶巴巴。
不过此刻禅房只剩她和天余二人,心中还是有些虚的。本来虽说冥阳传人一人在朝一人在野,习玄冥者要掌控上晖武林,要将这股庞大的力量不知不觉中收在暗门的羽翼之下,但说到底这样做毕竟是为朝廷,武林之中人心纷纷,各自野心指向都不明,真实实行起来只能拉拢而非掌控。这一点,当初千豫为求历练行走江湖时便有所体会。
但在同时她也摸到另一门路,那就是卓山。
卓山受武林人物尊崇是有缘由的。且不说山中藏经阁收录了各个门派的武功精髓,大至名宗名门小到乌合野派,单单说卓山历代弟子出神入化的武功境界就让人咋舌,据天虚之言,当代的天余掌门更是历代掌门中的佼佼者,深不可测。当初天虚被收留后,小小的十二岁便成一代宗师,除了其天资聪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天余的尽心教导。
好在这股令人畏惧的力量从未惊扰过江湖也不过问朝廷,只安安静静固守一方净土,除了每隔十年收录有缘人成为山中弟子,像与世隔绝般。当然,这个传说在天虚下山行走后便不再缥缈了,天虚的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卓山并非表面上如此平静,武林中朝廷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尽数收纳怀中,只闻不动,所以说如果能打动卓山,便间接得天下武林。
但,当初这一拉拢计划未得实施,如今,便更不可能了。
天余一双眼睛只是淡然地看着她,千豫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在心中长叹,谁让你当初一上山还没谈成就拐了人家最疼爱的小徒弟?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用“拐”这个词眼。
世人皆知哲裔王爷逝世后,祁阐小世子带着那些来路不明的大量宝藏一夜间消失不见,如今听闻宝藏在卓山,而卓山掌门天余竟开山迎客,全都趁这个机会浩浩荡荡而来。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祁阐小世子就是名满天下的法师天虚。
千豫当年第一次上卓山方十三岁,游历江湖不足两年,想走卓山的路子来掌控武林心中还是颇为忐忑的,既怕自己年纪小撑不住场面又怕人家老和尚有恨女心理不睬她。可她还没坐定,一个穿着袈裟纯美得不像话的漂亮小和尚跑过来死死拽住她。尽管之后数载天虚随她下山后变得吃酒喝肉厚脸皮完全跟纯搭不上边了,但她依旧会记得当时他瞪着大眼睛水灵灵的样子,他肯定地对她说了一句话:“你就是我指腹为婚的妻主!”
后来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她指腹为婚的小夫君,还是她父亲在世时亲自定的,哲裔王爷与她父亲有不小的交情,本来对许配给大女儿还是二女儿颇头疼,但千岑拿着那定亲信物把玩了一会就扔给了千豫,于是这门亲就订在了老二身上。
可在当时,千豫还是被雷劈了般连正事都忘了就逃了,身后却跟了个袈裟尾巴。祁阐那时已经达到宗师的境界,愣凭千豫上山下海的甩都甩不掉。
天余在这期间曾将祁阐捉回去过,千豫还长松了一口气,但三日后他却又回来了,还戴上了面具压低了声音,一转身就成了名满天下的天虚老法师,和天余成了名义上的师兄弟。这次,是彻底甩不掉了。
直至千家二位小姐收到传书被从两地招回京,她同天虚才分开了一段时间。
天余看着千豫神游,也不言语,见她终于目光又清澄起来才悠悠开口:“其实,千施主应该知晓,施主废去的这一身内力想在卓山重聚并不是难事。”
千豫在身侧悄悄伸了伸手掌,明显感到因没有内力而有些乏力的酸楚。但她终只是淡然笑笑,说道:“法师好意感激不尽,但,还不是时候。”
第七章 三日后,窄窄的一扇门前黑压压一片。尽管都虎视眈眈地看着那扇红漆都已经斑驳的人,但各路人马都理智地和别队保持了距离,毕竟谁都不想连门都没进就先被毒针暗剑放倒了。
午时,佛门大开,两排小沙弥一直将众人领到主寺大厅。
大厅修得极高,四周又都是雪白,向上一览,只觉空远。厅中只在正中立了金佛,佛身并不雄伟,底座却有数米,伴着半睁的佛眼,飘飘然一副俯视众生之态,瞬间就击溃了一干人等的焦躁,徒留生畏。
佛座前方,是执了木鱼与佛珠面向大门而坐的天余。他放下木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接下来三日是本寺的法坛,各位施主远道而来车马疲惫,可随本寺弟子去后院各自歇息。”
没有任何的缓冲,立刻有僧侣上前带路。冲在前方进寺的几名中年女子欲以不动制万变,刻意忽略了僧侣们“请”的手势,但下一刻就发现这种念头完全是徒劳的,一股强大却温和的内力在她们周围轻轻一推,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片刻后,寺厅中便只留天余一人闭眼敲着木鱼,独话“南无阿弥陀佛”,有飞鸟从门前经过,又嗖一下窜走了,留下一串翅膀的扑棱声。
无鬼和易宁并排跟在最后,不同的是,无鬼面露敬畏,易宁却面生闪躲。
他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的寺厅,无甚表情,面部却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再转身,却正正对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千豫,乍一吓,半天才缓过来。
千豫问道:“你认得天余法师?”易宁又是一惊,忙忙摆手,说道:“在下哪有这个缘法?”千豫于是笑笑不再言语。
三人刚想随人流往前走,无鬼却突然转过头神色怪异地看了千豫一眼。千豫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之前遇到的筑岳派弟子。他们的大师姐随风正与边上一派的人寒暄并未注意到她们一行人,只是那位小师弟倒是一直躲在师姐身后向这边看着,千豫左右顾顾才确定他看的正是自己,不过中途他的目光偶尔也会被别的女子吸引,但看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意味明显:这个长得最好看。
千豫低咳一声,假装没看到低头就向前走,却被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