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令则已向她讨教如何种花的事:“……妹妹这株杜鹃开得真好,我家里也有一株,长得乱七八糟,若是修剪,却很容易就不定芽,不知道妹妹有什么窍门没有?也让我学了去在家里的长辈们面前显摆显摆!”
窦昭听她言语幽默,把刚才的困惑丢到了脑后——反正也想不明白,多想无益。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也没什么窍门。”她笑着和纪令则走到了杜鹃花前,“不过是每年花后的五、六月份修剪。”
纪令则不住地点头。
两人正说着,有小丫鬟兴奋地跑了进来:“四小姐,四小姐,舅太太带着三表小姐来了!”
窦昭听着微愕,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说什么?”
小丫鬟口齿伶俐地道:“是远在西北的舅太太带着三表小姐回来给小姐过及笄礼了!现在正陪着崔姨奶奶说话呢!”
“啊!”窦昭心砰砰跳,高兴得都有点失态了,急急地向前走了两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陪着纪令则,又匆匆地转过身来。
好在纪令则也是个聪明体贴的,忙道:“既然贵客远道而来,我们还是快去迎迎。”反挽了窦昭的胳膊往外走。
窦昭也不和她客气,疾步出了花房,去祖母那里。
“寿姑。”舅母看见她进来就含着眼泪抱住了她,“您可还好?”
“好!”窦昭一个字说出口,眼泪籁籁地落了下来。
她有十年没有看见舅母了。
两人抱头痛哭。
旁边的人也都悄悄地抹着眼泪,还是赵璋如跑上前去拉了母亲和窦昭:“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哭上了!”嘴里这么说,眼泪却不比窦昭掉得少。
窦昭扑噗地笑,满脸都是泪,喊了赵璋如一声:“三表姐!”
从前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身材窈窕,相貌清丽,如果在路上碰到,窦昭肯定认不出来了。倒是舅母没怎么变,反而因为气色更盛从前显得年轻了很多。
赵璋如佯做出副嫌弃的样子丢了条帕子给窦昭:“还不快擦擦眼泪!还好没有涂胭抹脂,不然岂不是全花了!”
那顽皮的神色,欢快的话气,一如小时候。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她拉着自己去看蚂蚁搬家。
窦昭不由拉了赵璋如的手。
赵璋如嘻嘻笑。
祖母笑着招呼她们坐下来说话。
丫鬟们换了茶水点心。
窦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紧紧地拉着赵璋如的手。
纪氏看着就笑道:“寿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舅舅升了庆阳知府!”
“真的!”窦昭惊喜地望着舅母。
舅母轻轻地点了点头,谦逊地道:“你舅舅为官勤勉,这次升迁庆阳。”
窦昭忍不住心里称快。
前世,舅舅直到年过五旬才升了庆阳知府,之后再无所进。
这世却提前了十年。
而且就在王行宜调任云南巡抚之后。
可见没有了王行宜的压制,舅舅终于能够出头了。
这世,终于有所改变。
“舅母,”窦昭眉开眼笑地道,“我们应该为舅舅的升迁好好庆祝庆祝才是。”
“有什么好庆祝的?”舅母向来低调,笑道,“也不怕人笑话。”
“就是想祝舅舅仕途越来越顺。”窦昭笑道,“就家里人吃吃喝喝一番好了。”然后吩咐丫鬟,好好的整桌席面,再去拿两坛上好的金华酒来。
不过是升了个正四品而已。
纪令则觉得窦昭表现的有些轻浮了。
赵璋如则跳了出来:“我去帮忙!”
“璋如!”舅母板了脸。
祖母忙出面打圆场:“难得寿姑也这样的闹腾,都是为了她舅舅高兴,你们就随她们好了。”
纪氏几个都宽容地笑。
赵璋如这个自来熟就拉了刚刚见面的纪令则:“纪家表姐也一起去。”她低声和纪令则嘀咕,“寿姑那里很多好东西,我们今天怎么也要吃喝拿要一回!”把个向来端庄的纪令则说得忍俊不禁,笑着和赵璋如、窦昭一起出了崔姨奶奶的院子。
路上遇到素心,她有些犯愁地道:“您嘱咐过只收家里亲戚六眷的礼,可那些田庄的庄头和铺子里的管事实在是说得诚心……”
窦昭不是那不知变通的人,这样硬邦邦地把礼物拒之门外,不免破坏了气氛。
她想了想,道:“礼品都收下,看看值多少钱,然后给每人打赏个和礼品差不多的封红就行了。”
这样好。
又不用挺了别人的面子,又彰显了窦家的气派。
素心高高兴兴地应声而去。
赵璋如和纪令则耳语:“看到了吧!我说的没错吧!”
“的确。”纪令则笑着点头,却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高一脚低一脚地随着她们去了窦昭的正房。
☆、第一百六十章 礼物
晚上,只被允许喝了一盅酒的窦昭和舅母、表姐赵璋如睡在一起。
她们说着别后情。
虽然常有书信来往,但能这样挤在一张床看着那日夜思念的脸,却是书信没办法满足的愉悦。
很快,耳边传来了三更鼓声。
赵璋如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窦昭正问得起劲,全然没有一丝的睡意:“……这么说来,新任的布政司和舅舅是同科了?”
“所以你不必在担心我们了。”她的话题全围绕着舅舅,舅母自然知道她的心意,道,“不仅如此,当初李大人参加春闱的时候,还和你舅舅住一家客栈,两人性情颇为相投,之后也常有书信来往。这次李大人上任,第一个就招见了你舅舅,治下事务,也多和你舅舅协商,你舅舅能这样么顺利地升了庆阳府知府,与李大人的推荐也有很大的关系。”
王宜行在陕西抚巡上滞留了这几年,整个庙堂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更不要说陕西了,舅舅的仕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窦昭的高兴溢于言表,她笑道:“那李夫人那边,舅母还要常常走动才是。”
舅母呵呵笑,道:“我们寿姑真的长成了大姑娘,连这个都知道了。”
窦昭抿了嘴笑,问起三位表姐来。
“他们都挺好的。”舅母泛泛地说了说,然后问起窦昭的及笄礼来,“谁来给你插笄?司者和赞者是谁?”
“二太夫人准备帮我插笄的。司者和赞者原定是淑姐儿,再从亲戚里面随使找一个。”窦昭笑道,“当时没想到您和六伯母都会回来,六伯母还怕我这边没有司者或是赞者,把纪表姐带了过来,既然您来了,不如您帮我插笄吧?”
相比二太夫人,窦昭更希望由舅母来做正宾。而且舅母远道而来,窦家出于对窦昭外家的尊重,只要窦昭透个风出去,应该会主动提出让舅母插笄。
竟然是二太夫人亲自帮窦昭插笄!
舅母很是意外,更多的,却是欣慰。
能让在真定德高望重的二太夫人帮着插笄,会提高窦昭的身份地位,对窦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赵璋如回来原也是怕窦昭的及笄礼没有合适的司者或是赞者,如今事情都安排妥当,她也放下心来,提也没提赵璋如的事。
“还是让二太夫人帮你插笄吧!”舅母笑道,“难得她有这片心。倒是你六伯母那里,你要好生孝顺她才是,她可把人亲生的闺女一样。”
窦昭连连点头。
舅母再无牵挂,笑着催窦昭:“我们准备在真定呆两个月,有什么话,够问的了。现在你快睡觉,明天还要举行及笄礼呢!这么重要的日子,要是精神不济那可就糟了。”然后帮她掖了掖被子。
窦昭像孩子似的嘻嘻笑,哪里睡得着,但想到舅母那么老远的赶回来,想必也很累了,不再说话。
很快,她就听到了舅母平稳的呼吸声。
静静的夜里,这平日略显冷清的屋子里突然间就有了温馨的暖意。
窦昭翘着嘴角闭上了要看书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翌日,还是在素心的推搡之下才醒过来。
她急急地坐了起来。
耳边就传来舅母沉稳中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不急,不急!还早!我说让你再睡会,可素心说了,你让她卯正就叫你起来,我倒也不好拦着。”
“这才卯正吗?”窦昭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赵璋如还睡得像小猪似的,这样一番动静都没有把她惊醒。
“卯正过三刻了。”素心忙道,“再过半个时辰,二太夫人她们就要过来了。”
窦昭在心里算了算,还来得及,人就更松懈了。
她由着请来的嬷嬷帮她装扮,舅母则去把赵璋如叫了起来。
赵璋如哇哇大叫,趿了鞋发现没有穿袜,穿了袜找不到了汗巾了,急得直叫:“寿姑,把你的巾汗借一条给我用用。”把屋里服侍的逗得都捂了嘴笑。
舅母又好笑又好气,喝斥道:“你看你,比寿姑还大两岁,却没有寿姑的一成稳重,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
赵璋如脸色绯红。
窦昭听着这话里有话,趁着舅母如厕,悄声地问三表姐:“我是不是又有喜酒喝了?”
赵璋如推了窦昭一把,赧然地低声道:“爹爹要把我留在家里……”
前世的记忆在窦昭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舅舅一直没有纳妾,始终只有三个女儿。大表姐和二表妹都嫁给了他游宦之地的书香门第,大表姐夫还中了进士。三表姐是招婿在家的。只是除了大表姐之外,其他两个表姐她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有什么交情。三表妹到底嫁给了谁,她并不清楚。
她望着嘴巴嘟起的赵璋如,笑道:“怎么?你不愿意留在家里吗?”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用!”赵璋如嘟呶道,“总不能让爹爹和娘亲老无所依吧!”
有志气的好男儿谁愿意入赘。
窦昭能明白赵璋如的心情,可正如她所说,总不让舅舅和舅母老无所依吧。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沉闷。
赵璋如忙笑道:“算了,不说我的事。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
不过,舅舅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传出来,想必日子还过得不错……何况来日方长,现在赵璋如也没有定亲。
窦昭笑着挽了赵璋如的胳膊去了厅堂。
不一会,东府的女眷和一些观礼的太太们就都到了。
二太夫人很隆重地穿了三品夫人的礼服,还淡淡地敷了些粉,戴着祖母绿的头面,看上去非常的精神。
她进门就拉了舅母的手,笑道:“今天我来给寿姑插笄,让你们家闺女给窦昭托盘,纪家小姐做赞者。”随后不待舅母推辞,已道,“这件事我做主了,你们谁也不要说什么。你千里迢迢来给庆祝寿姑及笄,这份情意不仅寿姑记得,我也记得。”
什么事情都是变化的。
从前二太夫人为了窦家自然是要压着舅母,现在为了压着王映雪,就得抬举舅母。
窦昭心里明白,更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拉着舅母衣袖央舅母答应。
被当成一般的宾客连个座位都没有安排的庞金楼老婆的脸色就非常的难看。
舅母想着窦昭孤零零一个人在窦家长这么大,不忍心让她伤心,很快就答应了。
厅堂一片祥和。
到了吉时,赵璋如托着窦世英为窦昭及笄礼特意送来的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由纪令则协助二太夫人将步摇插在了窦昭的发间。
金凤步摇栩栩如生,红宝石熠熠生辉,映衬着一身大红色遍地金镶宝蓝色西番莲遥П呓跖鄣鸟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