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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是边疆最多人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寨子隐藏在沟沟壑壑中,深远的黄土热沙饱含了历史的足迹。白玉堂五年前就已经去过那里,虽说环境艰苦了些,但是那儿的人们很友好,很热情。那里的汉子直率爽朗,那里的姑娘大方奔放。一到那里,什么都忘了,看着那大片大片的土地,听着烈马的嘶鸣,只渴望能好好地跑一次。
马儿长鸣了一声,停了下来,白玉堂知道,绕过前面的土坡,就到最大的寨子里了。这里的寨子有许多,人们平日里只在最大的寨子里活动,只有晚上才会各自回去,向留在家中的老人们讲讲一天发生的事儿。有没有远方的客人来?有没有再往深处走走,有没有哪家订了亲。年轻人也会问问老人们,今天有没有挤羊奶,有没有做些好闻的香茶。
这里的地方广大,人却不太多,也就那么几十个,没上一百。或许是没走到更深远的地方吧,那边的那边,黄沙的深处还有人吗?白玉堂不知道。他最远最远也只走到了寨子的边界,再那边,连本地人都没去过了。那一次,是小哈郎带他去的,要不是知晓他的性子,不带他去定不安生,定要自己去闯闯,安腾也不会同意小哈郎领路。不过那孩子真的很机灵,耍得一手好棍,马术也很高超,马儿奔腾的时候还能在马背上翻身呢。
刚刚马儿跑过踢起的沙土还弥漫了半边天空,白玉堂用力一蹬,马儿飞快地窜了出去,直奔向寨子中间。从他闪出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们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客人。他穿着白色的侠客服,长发用一根黑丝系了起来,高高地束着,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黑靴子踏在马蹬上,马儿长长的鬃毛油光发亮,仰头一鸣,威风凛凛。
人们还有些发愣,突然,一声惊喜的呼喊从人群中传出:“玉堂哥!你回来了!”一个白白的影子窜了出来,一下子跃上了马背,从后面搂住白玉堂的腰。白玉堂只觉后背一暖,一个小小的脑袋亲热地在上面蹭了蹭,没有盖住的头发翘起来,挠的白玉堂的后颈痒痒的。
“玉堂,你回来了。”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人们让出一条路,一个身材高大的英俊青年走了出来。“安腾哥,好久不见。”白玉堂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抓身后的小子。“抓不到抓不到!”小子嘿嘿着,突然松了手,搭上白玉堂的肩膀一用力翻到了他前头。
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抓起缰绳,马儿猛的立了起来嘶叫一声,那孩子也不急,依旧嬉笑着,却滑过马脖子直扑向他。白玉堂夹紧双腿不至于被挤下去,怀里的人却闹得他痒痒,嘴里头不知道嘟嘟囔囔在说些什么,仔细一听才知道已经把他问候了不知多少遍了。
“小哈郎,别闹了,你不是早盼着玉堂回来么。”安腾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背,白玉堂大笑一声架着他就跳了下来,狠狠拍了他一下:“小哈,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
小哈郎还觉着自己委屈呢,哼哼唧唧道:“还说很快就回来,都五年了……哼哼哼哼,再晚点,看我把你忘了怎么办。”众人此时都想起了白玉堂,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小哈郎,你玉姐姐还埋怨他呢,不怕不怕,我们都是跟你一是的。”
“对呀对呀,小五爷,你可还欠着我家大郎一次比试呢。怎么,什么时候还啊。”
“上次没留着你,这回不把你困个三五个月不能放你走了。”
“哈哈哈哈……”
“这是自然的,这是自然的,”小哈郎露出一口白牙,黑黝黝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玉堂哥,你这次不准走那么急了,多留些日子吧。”白玉堂瞥了他一眼,挑挑眉:“那我不是白吃你们的了么,这怎么成,到时候把你们吃穷了。留十天半个月就算长了,况且我还与人有约呢。”“诶呀诶呀,我们这啥交情?没事儿没事儿,我养着你!”小哈郎直接无视掉白玉堂后半句话,咧嘴大笑,大眼睛闪着亮光。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白玉堂伸手就要捏他,被他躲开了,还故作气势双手叉腰道:“怎么?不信?有本事你留下来试试,哼哼!”
小哈郎比白玉堂小了四岁,此时已经十五岁了,只是这里的人们多都干活骑马,身材魁梧,五年前小哈郎还小的像个小猴子一样,瘦瘦弱弱,现在个头已经快要赶上白玉堂了。安腾更是强壮,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山一样。作为青年寨主,他的确有那个本事,虽然是父亲传下来的位置,不过他很快就赢得了民心。现在老寨主也很少出来了,不过遇到紧急情况和关乎族人生命的大事,老寨主还是比安腾更能镇住场面。
“说了那么多,玉堂,你一路赶来辛苦了,进去喝碗香茶吧。”安腾带着特有的微笑邀请他,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大棚子里。
安腾的寨子在大漠的边缘,说是沙漠,其实也只是戈壁,只有很浅的一层沙子。真正的沙漠里头地形随时在变着,是根本住不了的,沙漠里头也跑不快马,只能骑骆驼,而安腾的人们马儿多骆驼少,不过也有一家一匹了,即使如此,他们也是很少进到里头。
沙漠里头有绿洲,因为马多,从大寨子到绿洲的沿途上也时不时会出现一个小寨子,都算安腾管的。骑马儿小跑一上午,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喝着茶就能到了。安腾他们一般一年会搬家搬个两三次,小寨子有时搬得多些,大寨子这五年了也只搬过四次,几乎没怎么大动。
白玉堂离了临南就朝着这片视线里的热土奔来,饶是如此,真正到了地方也已快到晌午。戈壁上太阳暖烘烘的,烤的人浑身发热,却不能脱下衣服,还得戴帽子把头盖着,吃晚饭窝在棚里头,倒是让白玉堂出了一身汗,脸都闷得红了。
“玉堂哥!快出去,别在里头呆着了。”小哈郎的身影窜了进来,他把白玉堂拉起,扯着衣袖就往外走,“我把长棍带来了,我们好好比一场,人都来齐了呢。”
出去一看,才知道小哈郎已经把有空的人都叫了过来,大家留了好大一片空地,一旁竖着好几根棍子。白玉堂看了看坐在地上围城一圈的人们,小哈郎已经捡了一根耍了起来:“这个不错,玉堂哥,你也赶快挑吧。”“棍?”白玉堂有些惊讶,“你何不让我用刀呢。”“那怎么行,来了这儿就要比棍。”小哈郎笑得贼贼的,“而且我不会刀呀,可你会棍。”
白玉堂笑着摇了摇头,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玉堂,你还不上去教训教训这个小子,看他得意的。”图兰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轻轻推了他一把,身旁坐着的妹妹图玉也笑着开口了:“是啊是啊,玉堂哥你还不快点出手?”
“阿白,你要是输了呀,大郎哥我可不放过你啊。”对面健壮的汉子也大笑道。
白玉堂眸光一闪,一个纵身跳到圈子里头,瞥了一眼几根棍子,随手拿了一根,道:“那就来吧。”“你不再挑挑?”“挑了也不认得,这个重量还行,就它了。”“爽快!”
小哈郎擅棍,白玉堂擅刀,若是让白玉堂耍棍子,还不如给他一把好剑呢。小哈郎只会棍,自然是练得熟熟的,各类招数精通,打起来也特别有经验,白玉堂心知肚明,众人也都明白,就是想看看他该怎么招架。一个人出门在外,可不是所有的时候身旁都刚好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兵器啊。随手捡起一个东西都能保护自己,才算真本事。
小哈郎这回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上心,打起十二分精神,遇到紧急时候好收手。白玉堂看他那专注样儿,倒和平日里不同,显得更加可靠了,往哪儿一站,气势立刻出来,若是胆儿小的人说不定心生胆怯,还没开打就蔫了,不禁为他喝彩。
边疆的人豪爽,既然要打,那就不多啰嗦。他们也不讲什么规矩礼数,打架么,还管那些干啥?小哈郎见白玉堂拿了棍站定,大喝一声便冲了上来,一路上棍子转的飞快,转出的风掀起一阵尘土,白玉堂只觉眼前一片飞沙走石,突然间一个黑影飞至面前,一根棍子毫不留情地当头砍下。
够快!够狠!只是一闪念,白玉堂俯下身子,只觉棍子就追着自己的发丝往下落。他狠狠蹬了一下地,半蹲半跪地滑至一旁,险险避开了那重重击到地上的一棍。
又是一片尘土飞扬。
白玉堂来不及阻止自己吸进那些呛人的尘气,睁大眼睛打量四周,小哈郎在自己前方四五步的地方,正举棍奔过来,白玉堂蓄足力气猛地一蹬,一下子弹起。小哈郎吃了一惊,连忙站住,就见白玉堂双手握棍直冲而下。他举棍一挡,白玉堂就觉手中咔嚓一声脆响,顿时棍子就断成了两截。所有人见状都愣了一愣,动作全部慢了半拍。
趁着小哈郎还没收回棍子,白玉堂一个半空翻正过身子,踩在小哈郎的棍子上头,小哈郎用力一甩,白玉堂便借了他的力一下子跃出去好远,直奔列着棍子的几个横杆上。小哈郎刚刚一左一右一边打飞了一截烂掉的棍子,就见白玉堂已经重新拿了一根横在了身前,仔细一看,这个姿势怎么怪怪的?但他没有多想,抓着棍子就冲了上去。
这回白玉堂正面接招了,不再躲躲闪闪,倒也挡了下来,而且颇有反守为攻的势头。只是……玉堂哥的套路怎么没见过呢?果然是高人么。嗯嗯,一定是这样。还亏自己学了这么久,玉堂哥真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小哈郎一边不露破绽地进攻,一边仔细观察白玉堂的动作,内心那个激动啊!就差没有当场拜师了。
白玉堂哪知道他想着这么多?他此时可是全神贯注对付小哈郎。若是跟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比试,他这棍法倒也能拿得出手,毕竟是规规矩矩的套路,不像他的刀法,多变诡异,说正经却也暗藏玄机。但是对小哈郎这种“行家”,就不能那么放松了。
一旁坐着的人也是紧盯着白玉堂的“棍法”暗暗琢磨,诶?以前怎么没见过呢?只有安腾紧皱了眉头半天,突然一个激灵,恍然大悟,当时就笑了出来。他边笑边摇头叹气:“也只有锦毛鼠白玉堂会用这种方法吧。也亏他练了,否则啊……哈哈哈!”
白玉堂轻功好,身子又灵巧,见小哈郎越打越快,干脆猛地往后一退轻飘飘地飞出好几米,暂且避过。正面交锋对白玉堂不利,毕竟现在这套路是从别处拼过来的,即使和好棍法有点儿“血缘”,但毕竟武器不同,套路早就变了许多,和人家正宗的比不了。可白玉堂还是能招架住的,好歹也在江湖上走了那些四五年,保命的法子也有不少,不像小哈郎他们很少出去,又只会耍棍。不过,在这里,会一手好棍也已经足够了。
小哈郎正是活泼的时候,白玉堂比他大不了几岁,也是劲头十足。两个人都不敢大意,打得浑身是汗,在太阳光下亮闪闪的。两人一会儿占了对方便宜,一会儿又得退步抵御,攻守变换,看得四周围着的人眼睛睁大,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
“哈!”长棍险险从白玉堂腰旁扫过,他眸光一闪,迅速抓着那已经向上挑去的棍头,用长棍一顶就飞了上去,双手一用力砍了下去。小哈郎连忙低身一翻,抱着棍子连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卷出一阵尘土,白玉堂紧追不舍,提棍猛追,小哈郎突然双脚一蹬,人顿时停住了,他躺在地上把棍子甩至腿间,用力往地上一插,腿一缩便开走,双脚踩着竖直的棍子,身子横在半空中却如同走在平地上一般飞速朝上,众人无不发出惊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