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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止是惊世骇俗而是匪夷所思。
杨大小姐一举一动明明不合常理,却没有人来阻止,大家只是围观惊叹。
冰水打进去之后,杨茉看向陆老爷,陆老爷虽然虚弱却没有完全神志模糊。杨茉吩咐沈微言,“再去拿冰水。”
还要冰水,沈微言怔愣片刻。立即下去安排。
只等了片刻,杨茉就将羊肠管子放开,试着用针管向外抽。
“看呐,都变成血水了。”
杨茉不停地将冰水抽出来,旁边端着痰盂的郎中手不停地颤抖。眼睛看到的地方都是红色的。
“血配好了。”济子篆的声音传来。
杨茉觉得胸口的石头似是被挪开了些,这才转头让梅香擦掉额头上的汗。“济先生先放好柠檬酸再抽血。”
济子篆点头,吩咐弟子,“接着配血。”在他印象里一个人的血不够用。
换掉了胃里的冰水,杨茉准备再打第二次时,济先生已经将抽好的血拿来,杨茉将羊肠管递给梅香,然后去拿针扎在病患手臂内侧的静脉上。
血顺着管子流下来。
杨茉向济子篆点点头。
消化道出血,不是穿孔的情况下,大多都是用非手术的方法治疗,止血剂和新鲜的全血现在都用上了,陆老爷的情况看起来已经比来的时候稳定多了。
白老先生让沈微言搀扶着坐过来给陆老爷诊脉,杨茉继续用冰水和止血药给陆老爷洗胃。
“看见没,这就是输血……杨大小姐在醇郡王府用的方法。”
“就用那个瓶子,然后用管子接下来,针扎进人的身体。”
“血脉不同也能输进去?”
“可不是,那是下人的血。”
不知道是不是胃管的水太凉,陆老爷突然挣扎起来,杨茉低头看过去,陆老爷睁开了眼睛缓缓地挪动着视线在人群里寻找,杨茉也跟着四处看,这一会儿功夫陆贽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茉正想着,只听外面传来声音道:“杨氏……杨氏可在吗?我们是宗室营的,请杨氏过去诊治。”
人群被推开个缝隙,说话的人走进屋来,“杨氏……哪个是杨氏。”
那人底气很足,仿佛不将这里的人放在眼里。
杨茉似是没有听到呼喊声,眼睛始终看着陆老爷,陆老爷嘴动了两下,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然后伸出手来抓向杨茉手里的羊肠管,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下子将管子拔了出来。
杨茉要伸手阻止,却没能夺过陆老爷。
“陆老爷……”杨茉话没说完,只觉得踩到了什么,不由地一滑顿时跌坐在地上。
秋桐忙去搀扶杨茉,杨茉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讶。
秋桐不明所以,就算是刚才陆老爷惊险的模样,大小姐也没有变脸色,为何现在却……她低头看去,只见大小姐坐着的地方是一滩血。
血哪里来的血。
杨茉看着自己的手掌,那血仿佛还是温热的。
“大小姐你哪里伤到了?”秋桐苍白着脸问。
杨茉摇摇头,站起身顺着血迹向前走,两边的人忙让开,杨茉抬眼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陆贽。
陆老爷彻底将嘴里的羊肠管都拔出来,“陆贽,陆贽……”
杨茉回头看陆老爷。
陆老爷虚弱地道:“长枪枪头,长枪的枪头。”说着忍不住呕了两口,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跟着蒋平到一旁的陆正听到陆老爷的声音忙走过去,“父亲,您到底怎么了?”
陆老爷摇头,“我……我教陆贽练长枪,长枪枪头却不见了……在……在陆贽……身上……我心中一急……这才……快……看看陆贽……看看陆贽啊……”
陆老爷担心陆贽却因为消化道出血呕吐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大家一直都注意着陆老爷,谁也没看旁边的陆贽。
陆贽一直担心陆老爷,大约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听到陆老爷说话还要挣扎着起身。
鲜血已经将陆贽的长袍下摆染红了,血如同一条小溪流到杨茉脚下。
杨茉看向济子篆,济子篆忙吩咐弟子,“快,快将陆少爷抬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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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昨天的补上了哈,还多写了点。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关心,今天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早有谋算~
济子篆和郎中上前抬起陆少爷,杨茉这才喘口气看向周围,刚才她只顾得救治,也没有仔细看药铺里的情形,药铺里里外外不少人在张望,江掌柜带着几个弟子在向外赶人,可是收效不佳,大家像是在看稀奇的事,对着沈老爷手上的血瓶指指点点。
从来没有经营过药铺,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形,陆少爷的伤不能被感染,这里这么多人也阻碍她看诊。
第一次在药铺处理病患就乱成一团,杨茉看向陆家人,“将陆老爷抬去后院。”
后院,江掌柜一怔,那不是小姐平日里休息的地方,怎么能让病患过去。
杨茉吩咐江掌柜,“将厢房收拾出来,将陆少爷也抬过去,除了帮忙的郎中外面的人不准进后院去。”药铺太小,这样做是权宜之计。
既然杨大小姐这样说,江掌柜不敢有异议,忙带着人去收拾。
杨茉跟着病患一起去了后院,后院的门关上,将声音隔绝在外,杨茉松口气去看济子篆师徒诊治的结果。
济子篆正准备将陆贽的衣带解开。
“先等一等。”杨茉走过去,从肩膀上将药箱拿下来放在一边。
陆贽还清醒着,现在正是询问的时机,“陆少爷,你是不是觉得肚子疼,才将裤带子绑的这样紧?”
陆贽点了点头。
是裤带压迫了伤口,这才能撑到现在,杨茉看向济子篆,“济先生,我们要防着解开裤带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先给陆少爷将血配好。”
济子篆点点头吩咐弟子胡灵,“采血。去看看哪些血和陆少爷的相合。”
多亏之前经过沉淀的血没有扔掉,现在配起来也容易些。
胡灵拿好了陆贽的血刚要去配,就听到外面吵嚷起来,“我们找杨氏你们没听到吗?”
推开门,一个人影就闯进来,胡灵要上前阻拦,却看到那人瞪起了眼睛,一手推过去,“杨氏呢?”
胡灵好不容易才站稳,忙将手里的血递给外面的沈微言。这才道:“杨大小姐在看诊,现在脱不开身。”
来的那人冷笑一声,“给谁看诊?我们是宗室营的人。再忙也要给宗室营看。”
见过来求诊的却没见过这样强硬的。
“杨氏,”来的人放声道,“我们夫人请你过去接产。”
声音让药铺里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去给人接产?那是低贱的接生婆做的事,宗室营是在讽刺杨大小姐给葛太太母子治病。
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与男子交谈。更不得与男子同席而坐,所有内宅避讳的事杨大小姐全都做了,现在还被加上接生婆的名声,杨大小姐就算药铺开的再好,名声也完了,多亏杨家没有了长辈。否则还不一个个都被气死。
惊叹杨大小姐医术的同时,这些话通通在所有人心中转了遍。
“接生的事杨大小姐做不了,请您另请接生婆过去。”胡灵忍不住回话。
那人却道:“葛太太的孩子还不就是杨大小姐接生的。”
胡灵听得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气。想要将葛家的事说清楚,“杨大小姐不是接生,而是……”
“胡灵,”杨茉抬起头来,“病患需要输血。不能耽搁时间。”
胡灵忙低下头来应承,然后扔下了那趾高气扬的宗室营下人。
杨茉看一眼那下人。“我这里脱不开身,府上另请郎中吧!”
那下人不屑地转过身去,径直出了药铺回到府中,忙向夫人李氏去禀告,“夫人,保合堂里有病人,杨大小姐说她脱不开身,让我们家另请郎中来。”
听了下人的话,李氏将手里的茶碗放在桌子上,“不过就是个郎中罢了,能让她进我们家的门是看得起她……”
旁边的周成继不以为然,“可说了是要请杨氏来接生?”
下人恭敬地道:“小的说了,药铺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成继点点头将下人遣退然后看向李氏,“一会儿族中来人,你就将请了杨氏来接生的事说了,让大家都知晓杨氏和三姑六婆一样低贱,宣王想要纳杨氏为侧妃就要过宗室营这一关。”
李氏始终不太明白周成继的意思,“我就觉得奇怪,若是宣王果然喜欢那个杨大小姐,老爷不是正应该向杨大小姐示好,好让她在宣王面前说好话,将我们儿子过继去承爵位,怎么反倒让我处处与杨大小姐为难?”
周成继拿起茶来喝一口,“谁都知道宣王是不肯应允这门亲事这才离开京城,可为何宣王妃稳稳地坐上这个位置,还一手打理宣王府?那都是因为王妃的娘家是皇上的太傅,皇上如今的心腹重臣,宣王算是什么?皇上猜忌的人罢了,说到底谁能承继爵位由不得宣王做主,真正要听皇上的意思,只要我们顺着宣王妃,就是顺着皇上,这爵位早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周成继从来没有将话说的这样明白,李氏听了心中不禁欢喜,“老爷说的这些可作准?”
周成继笑道:“那是自然,宗室营谁不知晓,只不过谁都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皇上想要灭了康王一家的势力,却不像动摇朝纲,便选了这个不声不响的法子,我们家虽然和康王一脉血源最近,但是我们两家从祖上开始就素来不和,这时候不但不会被连累,还能借此翻身,这就是我一直要等的机会。”
李氏听得心中越来越敞亮,“老爷这样说,妾身就心安了。”她嫁过来时就知道,夫家和康王一家表面看着和顺,其实心中水火不容,一直想着要报复康王,现在果然有了机会。
李氏话音刚落,就听得管事妈妈道:“宗室营的夫人们都遣人来问了,说奶奶可有了消息?”
李氏刚要说话,周成继便道:“就说奶奶生的不顺,夫人急的团团转,请宗室营的夫人们来帮忙。”
下人忙下去传话,李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成继,“老爷这样一来,不是要将杨氏低贱的作为闹得人尽皆知?”
周成继道:“醇郡王府有机会就夸赞杨氏,说什么神医圣手……难不成就眼看着宣王将杨氏捧起来?这次我偏要在众人面前揭开杨氏那层皮,神医?不过就是稳婆罢了,见了女子生产又在外抛头露面,对男子也是不躲不避,哪有半点礼数,嫁去普通人家做小也就罢了,岂能进宗室营?”
李氏听着丈夫辱骂杨氏,心里万分得意,“那是自然,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让杨氏进门,何况宗室营。”
李氏说完又吩咐身边的妈妈,“去看看奶奶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妈妈进来禀告,“稳婆说了,奶奶头一胎没有这样快。”
李氏点点头道:“让稳婆小心伺候,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妈妈应了,李氏站起身,“我去院子里等,一会儿宗室营的人也要到了。”她要配合老爷演这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