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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 作者:清枫聆心(起点vip2013.12.08正文完结)-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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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打定主意要让我逃出去。我想到你父亲的意图后,就跑回去找你们,却见滕百和你父亲在山崖上,下一刻你父亲便摔下去了。当时没看到你,我以为你们一起让滕百推下去的——”

  “将军不是那种人。”阿慕虽然还未决定要不要相信左拐的话,但他仍坚决扞卫养大他的滕百,“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他根本不会对我好。”

  “对,当他告诉我你是孟津的儿子时,我稍微信了他一点点。”左拐终究不是糊涂人,“可你脸上为何会刺字?我记得那年你三岁,尚未黥面。”

  “我既是奴隶,怎能不刺面?不过这件事与将军无关。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奴营,十岁时将军把我调到身边。有一回他喝多了酒跟我说,如果早点找到我就好了,那时我才知道自己被奴隶贩子捡了转卖到奴营的。”阿慕听出左拐声音中的疑惑,不想他再当滕大将军是恶人,便告诉了他这些事。

  采蘩插嘴,“可能滕大将军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奴隶了。他也不能随便帮一个小孩子,只能等你长大。”

  左拐仍有意见,“反正这人总是先顾着自己,做错事还找借口。”

  “师父,不能这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滕大将军先顾了自己,才能帮到阿慕啊。要不然被人怀疑他和一个孩子的关系,进而查出孩子的身世,两人就可能都活不了了。”采蘩自认自私,不以为有什么错。

  “对了,你说父亲带了一双儿女,我还有姐姐或妹妹吗?”三岁时发生的事,阿慕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应该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当时尚是婴儿。”左拐看着火焰跳动,有些出神。关于曜晨和那个女婴,老实说,他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应该?”阿慕和采蘩齐齐问。

  “哦,你父亲只有一妻,也就是你的生母。孟家出事,你母亲在牢里生了重病,判刑前就过世了。这对她来说,也许也算幸运,至少不用再受那么多苦。女婴是在出事前半年被你父亲抱回来的,他说是他的女儿。因为十分突然,让你母亲还伤心很长时间。可我问他那孩子的生母是谁,他却怎么都不说,只道是自己的错,要承担后果。”左拐其实有点不能相信挚友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所以用了应该一词,“唉——不提过去伤心,事隔这么多年,还能看到曜晨的儿子又高又俊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老天爷有眼。”

  到这时,阿慕已经不怀疑左拐的话,“左叔,你放开我吧,我不会跑了。”

  左拐给他松绑,说道,“我知道滕百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心里放不下,但他却是为了你着想。跟我走吧,南陈如今还算安定,只要你能平安活着,延续孟家血脉,我们到了九泉之下也能跟你父亲交待。”

  阿慕低低嗯了一声,安静地烤火吃干粮。

  夜深了,大家围着火堆躺下睡觉。

  “师父。”采蘩盯着左拐的背影瞧。

  “干吗?”左拐的声音似乎没好气。

  “你别对那小子太好,我看他不会领情。”那小子正躺在不远处,也许听得见,但采蘩不管,“可不像我跟师兄,把您的话当圣旨,您让我们朝东,我们不会朝西。您高兴了,夸两句;不高兴了,打两下。我们绝不敢埋怨。”

  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家伙,肯定养不熟。

  …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要近11点了。  
 
 


  
 
   第186章 师父。师父。

  左拐背影都能笑,“想不到我一个残废还挺有份量。”

  “师父不是觉着我话多嘛?”采蘩到这儿有点犹豫。说不说呢?按自己的性子,说出来心里犯别扭得很。不好意思。

  “把话好好说完。”等不到下句,左拐催。

  “我觉得……我能不能…。。。”怎么说才能显得自然?

  “师父,我给您养老吧!”这么说好!

  左拐突然不出声。

  “您看,您挺大年纪了也没家小,而二师兄家里人口多,还有娘亲要他奉养。我就只需照顾一对弟妹,童家又不缺钱。等您不在纸官署当大匠了,就住童颜居,我全都给您安排妥当,您想游山玩水走亲访友,还是继续造纸玩儿,什么都行。”对那道默然的背影眨着眼睛,采蘩吐出一口长气。

  话说得很随意,心里却十分真。在左拐面前,她话多,调皮捣蛋,就像个孩子一样。不用别人说,她自己也感觉得到这种变化。不知何时起,她将左拐当成了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想要弥补前世未能对亲爹尽孝的缺憾。

  本来逃亡途中,没想会这时候说出来,不过阿慕身世的揭秘,让她怕左拐偏心,从此只把挚友之子当至亲,不给她尽孝的机会。

  火,劈劈啪啪得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左拐开了口,呵然,“采蘩——”

  “是。”采蘩坐了起来。

  “那就靠你给我养老送终了。”对着采蘩的。始终是背影,但谁都听得出他的欣慰。

  “师父,我一定将您养得又白又胖……”原来这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使命感啊。

  “去!你养猪啊!”他一时的激动会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左拐突然想到采蘩的冷面毒舌和死倔的脾气。哎呀呀,他可以后悔吗?让她养老,短寿十年怎么办?这不,已经要被当成猪了。

  但他听到她的笑,心中就有些暖。这孩子挺好的,有天赋和决心,也有智慧和领悟,不知不觉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好时光。还有。居然说出要给他养老的话来,是个敢说敢为的好丫头啊。想着这些,睡意袭来,今晚要做好梦。

  地面一震,梦虽好,可是却因此被打断。左拐突然睁开眼,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一个个怎么都是倔到底的脾气呢?他叹气。

  “师父?”采蘩这晚小心浅眠,立刻醒过来,“我好像听到马蹄声。”

  “阿慕不见了,我得去追他回来。”滕百要他带阿慕走,因为霍州已经是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地方。如同滕百对阿慕的保全,他也要为保护曜晨的这条血脉全力以赴。

  “师父,他敬滕大将军如父亲。如果一定要回去。我们就别管了。如果我是他,知道养育自己的人可能有性命之忧,我也会回去。”采蘩能明白阿慕的想法。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回去送死。”左拐却主意已定,去牵马,“你和于良语姑娘仍照原定的路线去衡州,我找到他之后就会追上来。”

  采蘩扯住缰绳不松手,“师父。他不会听您的话。而且您往回骑,万一有追兵,岂不是遇上了吗?太危险了,您不能去!”

  “阿慕刚离开,这段山路难骑快,我很快就可以追上他。我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样的局势之中,霍州哪有余力派人来追。而且即使有追兵,也未必能想到我们走这条路。”左拐的决心丝毫不动摇。

  于良和语姑娘听到动静跑出来,惊讶地看着马背上的左拐,忙问怎么了。

  “师父,你一定要去追阿慕的话,就带师兄一起去,两人有照应。”采蘩退一步,“我和语姑娘哪儿不去,就在这个山洞里等。你们不回来,我们也不走。”于良跟着,带回阿慕的可能性大一些。同时,身边有徒弟,又有她和语姑娘在等,左拐就不会一意孤行。

  左拐心急,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他不答应就没法动身,点点头又连忙叫于良上马。

  语姑娘看着马儿跑远了,神色显得忧心忡忡,“大人和于小匠,还有阿慕,他们不会出事吧?我怎么觉着心好慌啊。”

  “好不容易跑出来,却又要往回走,自然心慌。不过那个别扭的阿慕就不必我们担心了,都是他才让师父师兄置于险境。如果平安回来最好,否则我饶不了他。”采蘩捏起拳头,冷哼着转身进洞。

  语姑娘跟在身后,“阿慕这么做,也有情可原,我看他和滕大将军如父子一般。滕大将军私自放我们走,一定会有人追究。明知恩人要遭难,阿慕无法袖手旁观吧。”

  采蘩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知道归知道,自私归自私。阿慕回去跟滕大将军一起倒霉,甚至送死,她都无所谓,但连累师父连累自己是绝对不行的。

  “如同小姐不肯让大人去,也是因为像父女似的情分啊。”语姑娘自己担心,还想劝采蘩宽心。

  采蘩脚下一顿,她不怕阿慕听,却以为于良和语姑娘已经睡着才说的,“你不会是听见了吧?”养老送终那事。

  “听小姐和大人说完话,心里好不感动。”语姑娘承认,“想起小姐刚来纸官署头一天,左大人就罚您没饭吃,我还担心今后会怎么样,谁知却成了亲如父女的师徒。真好。”

  “别告诉于良,免得他以为师父偏心我,造纸没了干劲。”采蘩眨眨眼,“不是我跟他抢,实在他一家子人太多了,还都指望他。”

  语姑娘掩嘴笑,“小姐,您就别找借口了,不是抢,又是什么?”

  “语姑娘也会开玩笑。”采蘩跟着笑了起来。

  这么轻松说着话,心情渐缓,转眼天就亮了。阳光照下的影子在洞口悄悄移动,外面始终安静,令人再度心慌。

  采蘩觉着胡思乱想不如做事,于是提议去溪边装水。等她们装了满满几袋水囊回来,看到两匹马成了四匹马。

  “少了一匹,阿慕果然不肯听劝吗?”语姑娘以为。

  “不,那是阿慕和师父的马。”能断纸的好坏,采蘩的眼睛极利,尤其是她上心的事物。

  “于小匠的马呢?”语姑娘不敢往洞里走,反而左右张望。虽然不能回应于良的心意,但她真心将他视为好友,一点都不希望他出事。

  采蘩的心也吊了起来,可是她没有停下,反而快步冲进洞中。

  洞里有三个人。左拐背她坐着。于良和阿慕面朝她,一蹲,一站。都回来了。

  她舒出一口气,“没看见师兄的马,还以为你们路上出了事。”转头对洞外喊,“语姑娘,进来吧,师兄没事。”

  语姑娘小跑进来,“于小匠也回来了吗?太好了。”拍着心口,因为跳得太快而肩膀都跟着呼吸起伏,“看到马肚子上有血迹,吓得我要命,想着一定遇上了追兵。”

  “血迹?”采蘩怔了怔,往三人走去,“没人受伤吧?我看你们都好好的样子。”

  目光扫过于良。他有些灰头土脸,发髻歪了,但衣服没破,五官都在。没事。顺便分给那个阿慕一眼,站得笔直如竿,也没事。

  转身,她想问左拐血迹是怎么回事,“师父——”眼里的微笑还没成形,就让雾气蒙罩了一层,“师父?”

  语姑娘听到采蘩的声音发颤,连忙走到左拐跟前,一看之下,立刻双手捂嘴,眼泪跌出了眼眶,惊喘,“大……大人……怎么会?”

  左拐的右胸前插了一支长箭。他面呈灰白,双眼紧闭,咬着牙。一头汗不停冒,浸得大胡子在火光下发亮。

  于良蹲着,原来要找干净的衣物,将之扯成宽布条。阿慕站着,垂在两旁的双手,一手匕首,一手酒瓶。

  “到底怎么回事?”采蘩吼了。

  于良瞪阿慕一眼,“还不是因为他死活要回霍州,跟师父大喊大嚷的,结果引来了追兵。”

  “我可没让你们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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