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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卿不语,只是静静地靠在光洁的晶墙上认真调息。“飞燕闪灵诀”果然厉害,茶小葱才练到第一重,他便有些跟不上了。以茶小葱现在的身手,在普通战场上逃生应该是松而易举。、返香首先教会的,竟是这逃天遁地的功夫,可谓思虑良多。
茶小葱听着那悠扬的咏叹,忽然心中一动:“我们家乡有个故事,是关于鲛人的。”
她想起了美人鱼的童话。
暮云卿道:“家乡?师父你从未提起过……”
茶小葱很快便歇息好了,继续往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答道:“不值一提。不过那是一个很多故事的地方,就像那样关于鲛人公主的传说……”她看出了暮云卿的疲态,于是灵机一动想了个土办法,由她来说些故事,分散了注意力,这一路应该会少些辛苦。
☆、第116章 人鱼之殇
美人鱼传说是安徒生童话故事当中有名的爱情悲剧之一,小美人鱼在大海里救起了溺水的王子,并对王子一见钟情,但是她不能说话也不能上岸,只能每天在海里用歌声表达这分深挚的情感,直到有一天她听说王子要娶邻国的公主为妻。小美人鱼很想在王子的婚礼之前见他一面,于是她付出了歌声的代价与巫婆交换了一双属于人类的腿,她忍受着锥心之痛令自己的尾巴消失而获得了行走的权利,然而,当第一次踏上陆地,出现在心上人面前时,王子并不认识她,美人鱼违背了对巫婆的承诺,毅然向王子倾诉爱慕,自己却变成了海里的泡沫……
小时候的茶小葱不明白爱情,总觉得善良的美人鱼很无辜,像她那样美好的姑娘,比别人更加拥有幸福的权利。但是后来,经历过一些世事的洗礼,她的想法也渐渐随之改变。
特别是当她看清了“邻家大哥哥”“二十四孝男朋友”郭猎的嘴脸之后,她便不再相信感情上的果报因由。
或许是故事太沉重,暮云卿越走越慢。
他们再一次发现自己迷路了。
“怎么了?”茶小葱看暮云卿停了下来。
周围的景色与方才路过的地方并无不同,整个迷宫的构造也许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复杂,但它却是个走不出的怪圈。很容易便令人联想到“魔比斯环”。
“我在想师父说的那个美人鱼故事。”暮云卿的回答让茶小葱有些意外,她不过是为了打发沉闷的赶路时间,却没想到竟令他产生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美人鱼变成了大海里的泡沫,是她自己的选择,只不过这种选择是在冲动与贪婪之下产生的**……”暮云卿神色冷肃,犹自思考着要怎么样表达此时的心中所思,“她虚伪地掩盖了真实愿望,其并不满足于远远地看上王子一眼,她想得到的显然更多,还有,悲剧的起点在于,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非份之想本就很无稽。”
喜欢……又是这个词,暮云卿在茶小葱面前尽量做到了平静。
“云卿,你何时懂得那么多?”茶小葱有些震惊,这可是她花了十几个春秋才想到的解释。
一段无果的爱恨,到最终的结果就是单相思的那一方犯贱,因为多余的爱,对方没有预料也不想得到。
暮云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师父你……由始至终也没有喜欢过大王……我也是听了这个故事才明白。美人鱼喜欢一个人,是想天天看见他,为他唱歌,而师父在朱雀殿里却是时时躲着大王,不想见他……”
茶小葱看着暮云卿无比认真的表情,一时懵然无语。
半晌,她从牙关里艰难地挤出一席话来:“那些都过去了。虽然我确实不太喜欢孔雀,但也不是……那么地讨厌,就冲着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那分决心与勇气,我不得不佩服……”
“师父,如果有这么一条美人鱼,时时惦着你,念着你,甚至奋不顾身地救你,你会喜欢她么?”暮云卿明净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天真。
“喜欢与报答是两回事。救过我,我自然感激,如要报答,将性命拿去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但,喜欢却不一定。喜欢讲求的是一种缘份。”茶小葱有些迷惘地走前两步,“云卿你这是有心事?还是说,我闭关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你没告诉我?”
暮云卿摇头否认:“没,觉得无聊,所以问问。”
他背过身子,忽然又道:“听说婪夜大哥为了救你将六百年的内丹都打破了,那你……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有一点点喜欢?”
茶小葱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当场便愣住了。
暮云卿背对着她,没有回头,等了一会儿答案,见她没有回复,便也放弃了。
他抢先跨出步子,借着迷宫的曲变,与茶小葱拉开一小段距离。
茶小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救命之恩,她一直没认真分析,她本也认为婪夜是自毁修为时顺便救了她,但是细细一想,却不难瞧出这种推论的不合理,若是顺手而已,他没有理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一国之君的尊严放在那儿,他不会让自己死得那么狼狈。
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在意在是婪夜入梦的那件事,他窥了她心底那些卑劣的,自私的,懒惰的小心思,更看到了她压抑,猥琐,甚至无能至极的一面。
她在意的并不是入梦之术的本身,而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自觉。
虽然不不致于刻意表现,却不想让婪夜看到她更无能,更低劣的表现。换句话说,她只有在婪夜面前,才惊觉到自己是女人,是每个月流血一次却不会死的顽强生物物种。
喜欢?并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情感概括,要说在意,倒还差不多。
茶小葱只顾着边走边想,忘记了思维惯性。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水里游荡,又走了近半个时辰,头顶的光束越来越暗。
由于海水的阻力致便两人觉得越来越累,间隔的休息时间也越来越长。茶小葱的避水咒变得有些勉强。两人的话也渐渐少了。
“天快黑了。”暮云卿轻声地提醒。
“嗯,如果还走不出去,我们便在天黑之前回澄光殿。”这里现在没有危险,却不表示将来也是安全的,茶小葱心头还挂着那对由沧州赶来的母子,她对迷宫的好奇心亦止于此。
暮云卿点头应允,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暗影掠过,他猛然侧目,喝道:“是谁?”
茶小葱虽累,但视觉能力却没下降,暮云卿惊喝出声的同时,她也看到了这样一道暗影自前方晶壁的一角稍纵即逝。
茶小葱与暮云卿对看一眼,当机立断:“追!”
那影子的身法很快,瞧着竟有几分熟悉。
茶小葱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但由那幽暗的剪影形状一眼便可认出,那是一位女子。珍珠坠,乌云鬟,如果所料不差,还是一位绝色美人。
两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澄光殿的人——辟水观门下虽然都是女流之辈,却没有几个俗家弟子,更不会梳织这样精致的发式,其它门派弟子多为男子,女子之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几乎没有,唯有澄光殿。
“咕,咕噜噜……”随着茶小葱身形消失,那朱果循迹而至,浮动片刻,突然发出一串含糊的叫声,竟也一头向前方晶壁撞去。
“哪里跑!”数十位挥刀舞剑的仙门弟子追着鲛人跑进洞里,鲛人见朱果穿墙而去,心下情急,也跟着一头撞上去。
茶小葱听闻身后歌声一窒,略一回头,却见为首那鲛人女子狼狈地撞上了晶壁,撞击太猛,她莹白的额角居然流出了暗蓝的血。
鲛人之血沾着海水并不融散,而是集结了海中的盐份,结成鸽子蛋那么大的晶粒沉下海底。
茶小葱看朱果追来,心中烦闷,想甩开它,继续搜寻适才那名神秘女子一下落,却不料脚下一滑。
“师父!”暮云卿脑后似长了一双眼睛,舒臂托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茶小葱扶着他的手重新站好,一眼望向地上,拧眉道:“我没事,继续追!”
她不理会那朱果,只运起一道木灵光壁将二人护在结界正心。不动声色地踢开了脚下零落的晶粒,她得出个结论——迷宫里的鲛人族在这里与人发生了纠缠,还受了伤。
那朱果很快取直线追上来,却一头磕在木灵结界上。
它“咕噜噜”地叫着,打着圈子在光壁四周寻找缝隙。
茶小葱趁其不备,用力踢了它一脚,将它撞飞之后立即转身同暮云卿往迷宫深处走去。
随着探寻的深入,地上的晶粒越来越多,显然双方纠缠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那神秘女子的身法极快,茶小葱只能大略猜出她行进的方向,却没有把握确定她是否与这些鲛人之血有关。
那么,又是谁与鲛人发生了冲突,难道是婪夜?
那朱果被茶小葱踹飞之后,立马被追击而来的鲛人围困,紧跟着,仙门弟子在迷宫里越积越多。原本是三人来宽的小道里,熙熙攘攘全塞满了人。众人施展不开,只有贴在一处喝骂一片。嘈杂的人群中,唯听鲛人的歌声依旧柔丽动人。
“脸都花了,还有心情唱歌!”茶小葱腹诽着,离人群越来越远,突然听到前方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只不过这歌声更清亮,像是鲛人与文鳐合体变异之前发出的咏叹调。
一阵细密的泡沫扑面而来。
“这边!”暮云卿先一步发现了唱歌的鲛人的踪迹。
她倚在晶壁上,无力地拍打着鱼尾,如海水般靛蓝的眼睛里深幽得看不出情绪。但她在茶小葱与暮云卿二人出现的瞬间,双眼突然暴射出恨仇的光芒,竟奋不顾身地向暮云卿扑去。
暮云卿挥剑一架,使出一招最普通的擒拿,反将那鲛人扣在手里。那鲛人吱吱尖叫着,不甘心地扭动,但身上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蓝色的血,与海水凝结、滚落成透明的晶粒。显然,她已经受了很重的外伤,尽管挣扎激烈,力气却是有限。
暮云卿没有太费神便制住了她。
“是为枪头所伤!”茶小葱扳过她的手臂验伤,顷刻便明白了这鲛人为什么会独独对暮云卿动手,他与婪夜一样身着端极派的蓝色长袍,鲛人分不清路数,显然她是为婪夜所伤,“伤你的人呢?”
鲛人一愣,扭头怒视暮云卿,算是回答了茶小葱的问题。
原来这鲛人与茶某人一样,是个脸盲。
“师父,现在要怎么办?”暮云卿指的是手里的鲛人,她没有与文鳐合体,正是童话故事是描述的那副模样。暮云看着她,有些不忍。
茶小葱也很犹豫,杀生不是她的爱好,更何况这鲛人受伤不轻,这时趁人之危有点说不过去。
迷宫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琴音,那音韵简单往复,却是一阵阵掷地有声。
鲛人听到那琴音,先是一愣,接着便猛然地抽搐起来。待暮云卿反应过来,却只见那鲛人一脸惊恐地化成了一抹细密的泡沫,不见了。
茶小葱看得整个人呆住。
☆、第117章 女子阿妍
暮云卿立即将手里握着的长剑打横,护在茶小葱身前。
为防被琴音偷袭,茶小葱也有模有样地加固木灵结界,两人步调一致地侧身退后一步,借着密道内丛生的珊瑚树掩住藏身之所。
那琴声戛然而止,半晌,没有了动静。
茶小葱在珊瑚树后边伸长了脖子,无奈视线全被那五颜六色的晶石挡住,只能隐约看见七八丈开外正对着的一袭乌黑长发。方才茶小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