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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仿佛是琴音鸣响,直冲脉门,血液中传来了沸腾的啸叫。
糟糕!难道是走火入魔!
没有返香这样的高手在旁指点,确实容易出岔子,她择了最简单的功体,却仍是出了状况。
茶小葱大惊失色,想收回真气已是不及,胁下剧痛完全绑架了知觉,她两眼一阵发黑,“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痛!
茶小葱这辈子还没试过这么痛,细腻且清晰的痛楚,像一根根荆棘扎进内脏,脉门鼓涨之时似有如无数丝线拉动荆棘彼端,于是那痛中带着点酸,酸中又和着一点痒,久一点,似乎又变成了麻。万般滋味,齐齐啃噬着每一根神经,如此清醒地痛着,倒不如被人一掌打死。
茶小葱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看见她的狼狈,自然也就没有人懂得她此刻的无助,她倒在地上,脸上木然到做不出任何表情,瞳孔涣散得看不见任何东西,眼里的世界,变成了雾白的一片,明明听得到人言鸟语,却始终发不出声。
“到这儿来,小葱……只有我,只有我才可以救你,到这儿来……”
一道幽凉的气息透过骨髓逸了出来,像一根灵巧的钩子拉散了郁结的真气,又像一把锃亮的梳子,理顺了凌乱的思绪。
茶小葱挣扎着扑向不死泉,将头埋进了沁凉的泉水里。
“姑娘!”身后传来使君子的疾呼,“你这是干什么?要喝水也不是这么乱来的!”
“噗!”茶小葱吐净了口中的泉水,猛地抬起了头。
“姑娘,忘了说了,要沐浴可以去后山,那儿的泉水没这么凉。”柠檬黄的衣襟飘荡在眼前。
茶小葱木讷地瞧着水里的倒影,用力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朋友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明天就能恢复人形。他应该在水里待得太久了,不妨事。”使君子扶起她,却见她一脸憔悴,像变了个人似的,“姑娘,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茶小葱闭上双眼:“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回去吧。”使君子引她走进桃花林。
茶小葱紧紧地揪住衣领,大口喘气。她不敢说,刚才她分明在泉水里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不像是她的,却又与她阴郁的脸色无比契合的眼睛!
☆、第138章 六界之外
“叽哩哩哩哩!”乾坤袋里的东西又变得不安分了。
茶小葱头痛欲裂,她推开使君子,一把扯下腰间的袋子,愤然抖开。
一个巨大的花皮果子蹦跳出来,堪堪落在使君子的脚趾上。
使君子一阵惊嚎,抱起了自己砸肿的脚趾好一阵乱蹿,他一双美目鼓得如一对铜铃:“这什么鬼东西!”饶是行医多年的人也未必有幸见到这颗朱果,茶小葱着实不想解释它的来历。
“叽哩哩哩哩!”那花皮果子显然处于极度兴奋之中,睁着一双摄人心魂的紫眸往茶小葱身上贴,态度亲昵得令人反胃。
茶小葱拽住使君子的衣袖:“帮我把这货一脚踢海里去!”
“啊?”使君子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你要把它弄海里去?”
可?爱?它哪里可爱了?
茶小葱撇了撇嘴,扶额道:“好!你不踢我踢,最好它马上滚进太平洋消失!”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棵丑陋的花皮怪一直粘着她不放!
使君子还站在原地犹豫,茶小葱退后两步,作助跑状,准备开球射门。
那花皮果子见她不像在开玩笑,终于憋不住,“哇啊”一声大哭起来。同时寻求庇护似的缩到了使君子身后,泪水作宽条状对空狂飞。
“让开!”茶小葱一脸暴戾地瞪向使君子。
使君子微微一缩,却又被那花皮果子顶了回来,他看着它泪盈盈的紫眸,竟然心软了:“姑娘……它虽然看起来像是魔物,却没有害人之心,不如看在下的面子,留它一条活路,可好?”
茶小葱怒道:“它要滚得远远的,那便是活路;要是再跟着我,保准死路一条!”
使君子好生为难,但花皮果子一听茶小葱不要自己,眼泪似花洒般溅开了,哭得茶小葱越发嫌弃。她这时满脑子都是方才在泉水倒影里看到的血红眼睛,哪有时间去管这档子麻烦,听它继续嚎哭,更恨不得马上在树林里架一口锅将它煮了吃了。
使君子本想蹲下安慰一下伤心痛苦的某果子,但仔细一瞧那花纹,愣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朱果?”他虽然遍识百草,可也要就近才看得出它原来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个茶小葱就没好气,她瞪了那果子一眼,哼声道:“它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又不运动,当然会肥了!”
“那它都吃了些什么?”使君子好奇,普通的草药,显然不可能将它喂得那么壮实。
茶小葱怒气冲冲地掰起手指数:“没法数了,光我自己的东西就有三味甘露丹三十六颗,琼丹妙露四支,行血活气散二十剂,宁心丹十七颗,玉麟血脂一块,天仙醍顶丹六颗,救心丸四十二颗,幻光芷草两株,金婆草一株……其它的七七八八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能放进去的东西都被它吞了。”
“金婆草?!”使君子看看那朱果,又看看茶小葱,突然捶胸顿足,“那么重要的东西怎能随便乱放?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啊!”
茶小葱也知道金婆草的珍贵。那时婪夜执意要拿它送人,她虽然心间反感,却还是听话的收下来,主要是因为惦念着将来返香师兄可能用得着……这回倒好,不管好的,坏的,没用的,没用的,全都被这蠢货一古脑填了肚子,料想它吃一株金婆草跟吃普通甘草也没什么区别,真是暴殄天物!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金婆草的大名花皮果子是听过的,但对修仙者而言,它的功效与朱果也差不得许多,所以花皮果子听到这里还有些不服气,这分明是红果果的差别待遇!
茶小葱乜它一眼,似看穿了它的心思,语气中满是不屑地哼道:“没错,你若是没有被魔化,大抵是与那根破草差不多,但你现在只不过是个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怪物,这能比吗?还是你觉得把你给煮了,可以将你与金婆草的药效一起发挥?”
花皮果子触及她的眼神,颤魏魏地打了个抖,一时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使君子看着极为不忍,却不好再劝。经过连番接触,他发觉茶小葱硬气得很,并不足以用“姑娘”二字可以形容,大多时候她很……爷们!
茶小葱用脚尖指了指那花皮果子,下巴向天:“这果子跟你三弟的性子挺像的,估计你能喜欢,送你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往杏林居走去。
花皮果子在身后哭得凄凄惨惨,跟死了亲娘似的。
使君子摇了摇头,满心感叹:这果子还真是与三弟的性格像起来不打倒……
一时间,他倒也忘了要问《朝尼奇遇记》那档子事了。
……
茶小葱回到杏林居,发现屋内已经被整饬过,书本都被堆在了墙角,恰好堵住了那个破洞。榻上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狐狸正盘成一团在上面睡觉。茶小葱进门时,他只挑起一只眼的上睑看了看。因为还在生气,就没理她。
茶小葱乐得安静,将双只鞋子踢飞,翻身就拉起了被褥往里钻,婪夜原是盘在被子上,冷不丁被她这样一拉,猛地打了个滚,若不是他眼明爪快勾住了被面,估计已经掉地上嘴啃泥了。
他勃然大怒:“大白天的,你又折腾什么?”
茶小葱淡淡地睨他一眼,突然伸手一揽,将它捂在自己怀里,没好气地回答道:“睡觉。”
婪夜抬眼一瞧,觉得这女人的脸色似乎有些发青,正想伸爪子去帮她捂个额头什么的,突然两眼一黑,竟被这死女人直接塞进了被子里。
“喂,你……”
“你最好别说话,小心我放个屁熏你得吐!”茶小葱不耐烦地踢散了被褥,仰头躺了下去。
婪夜大口喘气从她肩膀旁边钻出个头:“死女人!”
“你这样天天咒我,要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内疚?”茶小葱忽而目光一寒,盯住了婪夜的脸。
“什么什么内疚?你要死是你的事,我凭什么会内疚?”婪夜极不习惯茶小葱这样的眼神,面上居然有些讪然。
“那就好。”茶小葱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凝视他片刻,缓缓合上了眼。
婪夜第一次这样安静地躺在茶小葱身边,心底居然有些乱。他侧过身子,躺平了,帮茶小葱挡住了露肩处的风洞。但这样一来,一人一狐就将头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婪夜轻轻吸着茶小葱发丝间的花草香,渐渐地痴了。
过了良久,才听得茶小葱轻轻叫了一声:“婪夜。”那声音柔若无骨,却印着深深的疲倦。
“怎么?”婪夜睁眼,发现茶小葱刚合上的双目又睁开了,此时正呆呆看着窗外的树影。
茶小葱很久都没说话,就在婪夜以为不会再搭理他的时候,她悠悠地吐了口气:“给你一个机会。”
“嗯?”婪夜一时没听懂。
“你不是很喜欢到我梦里来么?我今天不设结界,你来吧……”茶小葱的声音软绵绵的,像一支羽毛轻轻扫过心房。
婪夜皱了皱眉,他身体没恢复,原不该乱用灵力,但是看茶小葱的样子,却不像在开玩笑,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觉得今天的茶小葱与以往完全不同。
“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其实不一定要入梦,你肯说,我一定肯听,而且绝对不会笑你。”婪夜难得露出一张正经脸。
茶小葱突然侧身捧住了那张尖尖的狐狸脸。婪夜一阵愕然,却没挣扎。四目相对,一股奇特的热量流转于两人之间,婪夜突然觉得,茶小葱的眼底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平静,她的呼吸有点乱,目光中更有一抹妖异的光华,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茶小葱?
思绪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的那一天,严格来说,婪夜是有洁癖的,他讨厌女人的碰触,更不喜欢被人拖累,但是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相处了那么久。她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真实,她对人的关心,对人的付出,全不作伪,并不掺半点水分。也许只是因为她的真,他才乐于暴露自己暴戾的脾气与恶劣的性格……
茶小葱的眼光闪烁了一下,突然松开了双手:“算了,不勉强你,睡吧。”
茶小葱没等他回答,便已转过了身子,背对他不再说话。她凌乱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
窗外日光摇晃,树影斑驳,却宁静得令人窒息。
“茶小葱?”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茶小葱没再动。
他无奈地默念法诀,随着茶小葱沉入梦境。
“叽哩哩哩哩哩!”院子里传来奇异的叫声,一颗巨大的花皮果子在栅栏旁跳来跳去。
茶小葱安静地躺着,忽然浑身一颤,周围猛地喷薄出一片黑色的雾气,但转瞬又包收回去,沉入了她生白的皮肤里。
“叽哩哩哩哩哩!”花皮果子似乎跳得很开心。
婪夜穿过一条布满黑雾的甬道,终于再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心里的谜团慢慢扩大。
听闻魔物能与附近的同类发生共鸣,那朱果每次见到茶小葱都那么兴奋,会不会是……
“滴——”
一声长鸣将他从思虑中拉回,一个载着许多人的四**盒子从面前呼啸着经过,他认得,这是茶小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