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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费心机的人,是你……”返香打横法器,跨弓步做了一个誓死抵抗的动作,扭头将嘴角的血迹抹在了衣袖上。
“手下拜将。何以言勇?返香,本尊不想杀戮,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焚音居高临下,看着昔日对手嬴弱的身量,冷然道,“仙者修心修德,我看你们这《道德经》都是白读了!御华无德,端极无心。哈哈……口口声声说什么斩妖除魔,自己却被心魔挡在天道之外,区区一个仙名,便放倒了一大批俗人。你们修者究竟有没有想过,何者而为魔,何者而为仙?”他说着。凉凉地看了慕容芷才一眼,后者挥剑,闪身挡在了返香跟前。
“邪者为魔,义者为仙。”返香微微理顺了气息,语气冰冷。
“错,是败者魔,成者仙。当年若不是众神相护,我魔族何至于弄到如此下场,本尊前来。只不过是拿回当年所失去的一切。”他眼睛微眯。突然举手将掌中的魔息砸了出去,一团黑雾,在湿泽的空气里瞬间膨胀,包裹着内里灼亮的电光直扑而来。
慕容芷才听见剑身哀鸣。手中法器,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芷才,去找茶小葱,让她别回来!”返香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慕容芷才的肩膀,动作只在瞬息之间,慕容芷才还没来得及稳住手中法器,便被直直地抛出了战圈。紧跟着,一道惊天动地的震响,竟是玄武回身替返香接了一掌。
“听你师父的,快去!”玄武有些懊恼,他一生狂傲,难免与人置气,他只以为四神兽集天地灵气,只要是人都会垂涎,可他却偏偏算漏了一个茶小葱,因为茶小葱与他解约,他的力量也不能全部发挥,如今想要与焚音打个平手都难于登天。
返香被魔气震得晃了晃身子,抹唇,又揩去一道血渍。
“师父。”风沉好不容易挤到林蜡竹身边,才发现自己再也出不去了,魔兵将林蜡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一副拼命豁出去的狂热模样,鲜血让他们沸腾,杀戮,才使他们感到快意。
“你来做什么?”林蜡竹盯着风沉模模糊糊的脸,半天才将眼神聚焦,她杀红了眼,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乌鸦鸦的魔族黑袍包裹着她,呈合围之势。林蜡竹的身上也中了剑,不过好在仙术上还能应对。
她的对手是迦洛。
“徒儿入师门的时候发过誓,这一生师父在哪,徒儿便在哪,师父别想赶徒儿走!”风沉明白慕容芷才也是同样的心思,可是人家的师父不允。端极派是他最后的落足之处,他不能再失去,他还没看到那个人的下场,他也不打算就这样倒下去,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咬紧牙关顶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茶小葱她……”林蜡竹挥剑连刺了十几下,三剑落空,对于魔动之术,她这样的准确率已经是当今无双了。
“茶小葱她是端极派的四掌门,她同样也不会就这样走了!”风沉远远地望向慕容芷才,折身与她背对背,靠在了一起,“十万魔兵算得了什么,焚音魔尊又算得了什么。”
风沉也好,慕容芷才也罢,在焚音眼中不过是与其他仙门弟子无异的后辈肖小,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但对方三番四次地提起茶小葱,却由不得他不在意。魔兵涌动,因为杀戮而亢奋地尖啸,声音破空,仿佛刺穿了天顶的云层。失去了云海庇护的云域终于露出了本貌,衬着倒塌的房屋瓦舍,一片狼藉。
“你以为茶小葱洗髓成功的奇迹会在自己身上重现?瞧你现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连杀你都嫌麻烦。”焚音挑眉轻嘲,却使了个眼色给迦洛。后者会意,转身逼退了林蜡竹,悄然退后,隐没魔兵之中。同样的一身黑袍,面目不露,他在人群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芷才。快走!”慕容芷才站在圈外,几次想扑上来,却又被汹涌的人流挤退,他双目赤红,眼角几乎撑裂,却无力改变师父身处下风的事实。迦洛引身而退,恰恰与他撞了个正着,慕容芷才二话不说。一把长剑全都招呼在了魔族大护法身上。
……
“是你?”木妍看清了朝她这边御风而至的白衣少年。
“是我。”暮云卿寒着脸,却越过她直直地走向了魔族布的下法阵,手中白光一闪,长剑出鞘 ,拦腰斩断了一名魔兵的腰身。
“原来是你!”木妍这两句话听起来似乎是重复的,但暮云卿知道,这其中的情绪已经截然不同。如果说前一刻她那一点唤是有些意外,那此时此刻。便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认出了那把剑。
“你不想见到我,同样,我也不想见到你。”暮云卿木然挥剑,一连刺到数名魔兵,剑身却依旧明亮如镜,甚至可以晃得出他精致的眉眼。他衣摆临风。像一朵盛放的白莲,他面如冠玉,神情却萧萧如落木,他的一举一动,瞬间与过去那残酷的影子重合,木妍思绪瓦解,终于只剩一腔旧仇。他是她三月怀胎所生,他的成长如普通羽族一样迅速,这才十五年。他便出落成了这样一名清秀孤傲的少年。是什么原因,竟让他在她眼皮底下苟活了那么久?是什么原因,让她认不出他?
他是她的儿子,也是她一生的恨怼与耻辱。而那把逐日剑,便是断决过往的绝情之剑,没想到这把破剑还能苟存于世。
想不到,他们还会见面。
“撤出稀涂火原,滚回你们的渺夜之城。”暮云卿连破数人,蓦然转身将剑尖对准了她。像他的父亲一样,这剑势很稳,剑尖一点颤抖都没有,他是一个合格的剑术师,却不是一位好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样是在跟谁说话?好说我们也是一场母子,你身为魔星之子,居然为仙门这群狗卖命,丢不丢脸?”木妍轻轻仰头狂笑不已,这一笑,却笑出了昔年的沧桑,她曾经也是为仙门卖命的人啊,是那个人让她醒来的,醒来之后,一切都回不去了,昔日的温情郎君没有了,昔日的师门和睦也消失了,她变成了一幽魂,被常年禁锢在漆黑剑匣里……她怎么能不恨?
“母子?当日你在渺夜之城对我白般折磨,可又曾想过我会是你的骨肉?既然你不愿就此撤兵,便休怪我不客气。”他话音刚落,手中剑花飞舞,幻成万道星光散射开去,耳边惨叫不绝,他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剑意已达顶峰,即使不沾灵气,也同样威震八方。
木妍寒声道:“既无情义,只能针锋相对,孽种,你早就该死了,就在十五年前!”
魔族的千秋大业就毁在她一念之间,焚音待她不薄,最终却只落得心机错付的下场。谁曾想到,堂堂魔尊好不容易寻来的魔星在觉醒之前就成了羽族剑师的剑灵?那个亲手杀她的人,还是她一生所系的美情郎……
没错,她与逐日剑朝夕相对,她对羽族的剑势早已了如指掌,只是她后悔没早点将他弄死,如此便少了许多麻烦。
“暮兄弟!”
绯灵与亭小佩一前一后地赶到,看到的却是一黑一白两道快速移动的光影,她看不清招式,却能感受到弥散于空中的杀气。
“他们是母子?瞧这阵仗,分明是杀父仇人啊。”亭小佩摸摸脑袋。
“没准比杀父仇人还严重。”绯灵祭出法器,掷向魔族的链阵,听身后的斥斗之声似乎渐渐地远了。
当暮云卿对母亲还抱着一丝希望的时候,面前这个女人亲手毁灭了他幻想中的一切,将他推入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以为他可以以徒儿的身份一直陪着茶小葱,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却不想那一天,他魔性大发,居然对她做出了那些事。从那一天起,他便再也回不去了,他唯一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在不知不觉中离他越来越远,看着她痛楚到底,他却再也无法再敞开心扉。
这所有的所有,都是这个半魔的身份为他带来的。
其实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诞下自己的生母,因为羽族多半没有姓,他这个暮字,取的是木妍之“木”的谐音。父亲爱着她,才会对她如此残忍,他不过天真地以为,只要一直在一起,便已经足够。
对于人世情爱,羽族向来天真。
☆、第360章 万灵之器
“返香,难为你还认得出本尊!”以前的返香不是魔尊的对手,现在的就更不是,若不是玄武执明在一旁挡着,返香早该化成飞烟。
“咳……强行洗髓,就是为了记住你!”返香咳出了血,却仍旧挺直了背脊与焚音对面而立,“呵,洗髓之术虽然不能助我临近金仙尊位,但至少可以医好‘地煞’带给我的毛病,不忘恩怨,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自从上次受创,便落下了魂魄不稳的毛病,三天两头记不得人,好些事情都得身边弟子提醒才成。初来乍到的茶小葱一样有这样的毛病,只不过情况稍好,她不记得的多半是之前的旧事。婪夜入梦,将部分见闻告诉了他,他才有了后来的决定。
他不想忘记。
茶小葱能通过洗髓之术而记得前尘过往,那他为什么不可以,只是他没想到没有庇护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么残酷的洗礼,他虽然将灵魂固定,却几乎丢掉了所有的修为。
不错,茶小葱是一只小白鼠,而且是一只强壮的小白鼠,没有谁像她那样幸运,竟然有仙魔二界之力护体。
返香拖着病累的身子,挥舞着拂尘,千丝绵长,像无数肉眼难辨的利刃,削去了魔兵的脑袋。
玄冰殿前黑雾弥漫,几度漫过他冰雪覆盖的眉眼,他一身染血,衣衫破碎如败絮,凌厉的锁骨下竟露出了一列肋骨。生白的骨节,像一根根惹眼的鱼刺,扎进了焚音的心里。
他的修为是差不多毁了,可是脾气却硬朗了许多,焚音释放的法术一次次被玄武挡去。站在玄武身后的返香,眼中凝结着一抹露骨的嘲意。焚音怒喝一声,一道黑气四散铺张,将玄冰殿方圆五六丈的地方化成了修罗坟场。
端极派弟子一阵惊呼,返香的拂尘落地,单手撑住了满是伤痕的身体。
“玄武,就是你们四大神兽重临人间,也一样不是本尊的对手。还不识相地滚开!”焚音踏前一步,却是直直地走向返香。
玄武执明啐了一口,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毋须四家联手,就老纸一个人就能把你给剁了!”他仰头嘶吼,幻化成龟身蛇头的虚像,瞬间拍碎了许多魔兵的脑袋,魔兵的残骸在他脚边堆叠,转眼便堆起了一人多高。
剩下的魔兵心生畏惧。不敢再上前半步。
就这样,焚音清除了场中的仙门弟子,玄武执明解决了围在身边吵喳喳的魔兵,两人同是黑袍飞舞,焚音的衣衫却干净整洁得多。
“神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神归息,你却不遵天意负隅顽抗,枉负着一个‘神’字,说到底,你根本就是头不敢认命的畜牲。”焚音手中叠印,化身为一重幻影,直直地撞向玄武,后者侧身避让,却是不及!
“芷才。快走!叫茶小葱……”返香的话未说话。婪音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师父!”慕容芷才目眦欲裂。
“返香师弟!”
“师叔!”
“轰!”幻影重组,焚音居然穿过了玄武的身体,一手将他身后的返香拍飞,后者白衫拍响。似一颗陨落的流星坠向了场外。
“唔!”执明一声闷哼,猛地捂住了胸口。
“师父!师父!”慕容芷才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