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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的车子我敢坐么?”王子君一摆手,淡淡的说道。
“王书记,阳岗县倒有几辆车在省里,就是和张总的车一比有点寒酸,要不,我们先派辆车跟着您?”颜士则凑上前来,轻声的建议道。
“还是算了吧,我明天就去上任了,不过士则,如果方便的话,明天早上你安排辆车把我从山垣大厦那边接我去省委一趟吧。”王子君犹豫了瞬间,轻声的对颜士则说道。
颜士则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喜色。虽然王子君拒绝了派车跟着他的提议,但是能派车将王市长送到省委,那就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这说明自己找的人不错,可以说向书记大人积极靠拢的计划,已经成功地迈出第一步了。
“王书记,我保证完成任务。”颜士则腰身一挺,声音洪亮的答道。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颜士则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心思,王子君还不清楚,但是他作为第一个向自己的靠拢的县委书记,王子君还是愿意给他一个观察期限的。更何况一个好汉三个帮,王子君可不会认为光凭着自己,就能把罗南市牢牢掌控在手中的。
要想在罗南市树立自己的权威,那就得在罗南市收服一些自己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够将罗南市掌控得犹如臂掌一般。
三人说话之间,就来到了二楼。在这层楼上,王子君才算见识到了这个会所的奢华,黑色的大理石地板,给人一种神秘而高贵的感觉,而那穿着百褶裙的女迎宾,轻声细语之间,更是给人一种天上人间的享受。
“子君哥,这个会所刚刚开张没多久,能在这里出入的,都是咱们山省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张天心见王子君打量这个会所,就轻声的朝王子君介绍道。
“这会所是谁开的?”王子君看了看四周的装饰,随口问道。
“是廖熔桦那小子开的,在山垣市这地方,也只有他小子能开得起来。注册的法人并不是他,这家伙坐在幕后指挥。”张天心说到这里,不无羡慕的说道:“听说这小子光每年的会费都能收几百万,既不用辛苦,来钱又快,简直是一本万利啊。”
王子君瞪了张天心一眼,道:“这种事情,你少掺和进去,又不是穷急没钱花。”
张天心对于张露佳,甚至对他老爹都不怎么惧怕,但是看着王子君瞪眼,心里却有些怵他,赶忙表态道:“子君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沾手这个事情的,我现在自己挣的钱够花了,不值当的费这劲。”
随着服务员轻轻地推开门,一间三十多个平方的大厅,就出现在了王子君的面前。四个衣着青葱短裙的年轻女孩,就好似风摆荷花般的躬身道:“欢迎光临!”
随着这轻轻的躬身,光洁的大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都跃然出现在人的眼前,给人一种诱惑的感觉。
感受着这里面的诱惑,王子君对于设计这个迎宾动作的家伙真是有些佩服,诱惑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吃不着,而这位好像恰到好处的抓住了人的心理。
王子君虽然自认定力不错,但是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意动。这年头,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了,没有人面对软玉温香的时候能做到柳下惠的。一切血肉之躯,要想抵挡住美色的诱惑,简直是天方夜谭。和王子君相比,张天心则是毫无顾忌,盯着四个靓丽的年轻女子贪婪地瞅了几眼,夸张的猛咽几口唾沫。
而颜士则却是朝着四个女人瞄了一眼,就开始转向挂壁上的一副字,好像这幅字里隐含着什么平心静气的东西似的。
三人坐定之后,服务员就好似穿花蝴蝶似的来来回回的上菜,只是一会儿时间,六个样式精美的菜肴,就出现在桌子上了。
“王书记,我敬您一杯。”把酒倒好之后,颜士则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轻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和颜士则碰了一个。颜士则一扬脖子,就将杯子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恭敬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王子君喝完。
张天心一直看着颜士则倒酒,他和颜士则喝酒不是一次两次了,尤其是当年在阳岗县的时候。每次张天心来阳岗县,颜士则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和他喝点酒的。也正是因为颜士则的小心伺候,张天心才推辞不过,给了他这个和王子君一起吃饭的机会。
以往颜士则喝酒,一直都很节制,尤其是在阳岗县,酒场上更是说一不二,很少这么豪饮的。但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影响。看着王子君,张天心突然觉得自己口袋里的钱装得再多,跟王子君相比,还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王书记,自从知道您要到我们罗南市担任市委书记,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我们阳岗县上下可是一片欢腾,大家都说您在经济发展上是行家,由您掌舵咱们罗南市,估计摘掉穷帽子,为期不远了!”颜士则喝了二两酒之后,端起酒杯,诚恳地对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明白,这是颜士则在向自己表忠心呢。对于这种动作,王子君并不反感,人是社会性的,当官的也不例外。如果你单枪匹马,没有人为你效劳卖命,那就不是一个优秀的掌权者。就在他笑着端起酒杯和颜士则干了一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对于自己等人被突然打搅,张天心的脸上露出来一丝不喜之色,不过他还是沉声的道:“进来。”
随着一个服务员推门,在她的身后,一个脸上泛着油光的胖子,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房间里,他手中提着个酒瓶,那架势一看就是来倒酒的。
“颜书记,听说您在这里喝酒,我陈胖子来给您倒个酒。”这人一走进门,就大声的对颜士则说道。
颜士则在听到这人的话,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将目光朝着王子君看去,却见王子君淡然的坐在那里,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这胖子走进来一般。
当下对于这位年轻书记的养气功夫,不由得多了几分佩服。原本陪着的小心,又增加了不少。
“老陈,你先去忙吧,我这里还有客人,咱们等一下再说。”颜士则不知道王子君的脾气,虽然知道这个老陈不好得罪,但是此时也只能让他走了,省得这个荤素无忌的家伙说出什么话来,惹王书记不高兴了。一旦弄到这种局面,那自己费尽心思找王子君拉近距离的目的,可就适得其反了。
对于颜士则的考虑,这陈胖子自然不知道,他在罗南市这个地盘上,大小也算是一个人物,没想到自己来给颜士则倒酒,这家伙居然要把自己赶出去。
作为罗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自己倒酒被撵出去了,这面子该往哪儿搁呢?颜士则是县委书记不假,但是他陈胖子也同样不是吃素的!
“颜书记,那你先忙着,我就不打搅你了。”陈胖子说话之间,冲着王子君和张天心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扭头对颜士则道:“颜书记,市委陆玉雄书记就在三个六房间呢。”
陈胖子说话之间,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房间,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说得很明白了。那就是陆书记正跟我一起吃饭,你颜士则不是不稀罕我给你倒酒么,那你就过来倒吧!
颜士则一愣,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心里就有些不痛快。有一旦财大气粗之后,就会想办法捞取一些政治资本,以达到富贵相融的境界。陈胖子也不例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堂而皇之地成了市委领导的座上客了。他娘的,这年头有钱的就是爷,这个财大气粗的陈胖子,竟敢有恃无恐地威胁起自己来了!
王子君对于这一切看在眼里,本来想这个时候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但是初次接触,却又不想说话,坐在那里若无其事一般。
颜士则看着低头不语的王子君,心里的念头不断地翻滚着,官做到他这个地步,自然明白王书记不说话代表了什么。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将陈胖子给恨透了,心说这小子可真够坏的,在这个关键时刻极尽挑拔离间之能事,回去肯定给我上眼药去了。
如果是相熟的领导,颜士则这个时候还能说句倒酒,但是王子君毕竟是初次接触,对领导的脾气还不熟悉呢,领导宽厚还好说,一旦领导个性强,那自己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可是,那陆书记可是一个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呢,这陈胖子回去了,绝对不会说自己的好话,如果陆书记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尊重,那可就麻烦了。
“士则书记,我们干一杯。”王子君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此刻的颜士则坐如针毡,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轻声的提议道。
颜士则顺着王子君的话端起酒杯,看着王子君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时,心中突然清醒过来。这个王书记如此年轻就能爬到这个位置上来,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如果看出来自己举棋不定,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边都不讨好。
当这个县委书记有些年头了,颜士则总觉得自己像一只大海里的孤舟,每天都不明白自己在忙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机械地像个陀螺似的忙个不停,却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儿。上边没人往上拉,下边没人往上推,势单力薄的孤家寡人一个,又怎么会成气候,怎么能施展自己的抱负呢?
人的命运绝不可能建立在二乘以二等于四这样的真理上的,人活着就是活那么一丝光亮。知道王子君调来罗南市的时候,颜士则想,从此以后,再不能吃不站队、不排队的亏了,命运的转折点来了!他必须得抓住机会!
喝几杯猫尿再遇到个难缠的事儿就喜怒皆形于色,这是官场里最忌讳的。心里打定了主意的颜士则,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欢声笑语起来,一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颜士则说话很有技巧,酒场上并没有大谈特谈他们县里怎么样,市里面怎么样,而是饶有兴致的谈了一些逸闻趣事,弄得房间里的氛围很是热烈。
对于颜士则的这种表现,王子君并不觉得意外。虽然自己是上级,而颜士则的意图也是向自己靠拢,但是作为一方主官,大都知道交浅而言深的危害,更何况颜士则现在对自己只是一个靠拢的意向,自己到底合不合人家投资的意向,现在还模棱两可呢。
“子君哥,颜书记他们县里面有几个煤矿想要转让,您看我接手行不行?”一直在充当陪客的张天心,突然轻声的问道。
煤矿在这个年代,虽然还没达到几年后比金矿还要恐怖的赚钱速度,但是也开始初露头角了。王子君看着带着一丝犹豫之色的张天心,又朝着颜士则看了几眼,心中就明白了几分,看来这所谓的煤矿转让,颜书记在里面应该是起了关键作用的。
“我不做生意,这上面是门外汉,所以不能给你什么决定性的意见,但是在生意场上,历来都是做熟不做生,你现在电器这块正做的得心应手,我觉得你没必要再换其他的,有句老话说得好,贪多嚼不烂哪。”王子君淡淡的笑了笑,接着道:“钱是挣不完的,够花了就行。”
“王书记,您的话让我受益匪浅。钱是好东西,但是太多了也是会惹出祸端。特别是我们这些干部,更是要立身以正,干良心活,挣干净钱,这样才心安哪!”颜士则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在掩饰什么,声音很是有些洪亮。
王子君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在三人笑着再次端起酒杯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本来正关着的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晕晕乎乎的作揖道:“哎呀,对不住各位,头有点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