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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同人)千里江山寒色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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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在说什么,我已经都听不见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飞旋着上百只巨大的铜柱,一万只黄蜂嗡嗡的撞着柱子,蜂鸣声,铜柱回响声,在我脑中轰鸣成一片。妙彤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耳畔,又仿佛从天外飞来。我整个人被困在一个巨大而黑暗的局中,我想哭,想喊,可是我发不出声音。最本能的恐惧如大潮般铺天盖地涌来将我淹没,这个世界在将我抛弃。
一天一天的,一点一点的,将我抛弃在无尽的黑夜中。
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会爱上妙彤,她望向我的眼神始终藏着一丝茫然无助,一点受惊吓的惧意,不管我对她多么温柔,她的眼神都像躲在笼子角落拒绝抚摩的小兔。那无助的娇弱与纯洁使得我想起所有与我所在世界无关的美丽,像一个美丽的梦,一缕飘忽的香气,诱使着我去追逐,至始至终我追不上。
而今这世界的主人亲自站出来将这梦境打碎,我才蓦然惊醒。惊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飞鱼服,腰间的绣春刀,熟悉的酸楚自胸中顺着鼻腔冲向眼睛,冲向头顶。这是一场还没有开始便念错了道白的戏,琴师吹笛,鼓师起舞,我以为自己扮着官生,其实却只是一个邋遢白面,自以为是的在台上努力演出,突然之间万籁俱寂,我孤零零的站在台上亮相,无人应声,无人搭台,所有的人冷眼旁观正旦对我的宣判。
冥冥之中,是谁设了这样一场局。
我木怔怔的望着妙彤,开不了口,也动弹不得。一瞬间我们的身份调转,我变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对成年女子的惨痛,只觉得全身僵硬,手足无措,恐惧在心底如黑色丝线蔓延在苍茫恐惧中,转瞬如黑暗般吞没黄昏。
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错。
突然之间窗外人影晃动,电光石火间。我一把拽过妙彤急速旋转,四支锋利羽箭几乎是擦着我们的脸庞掠过,砰砰扎在房内的家具上。我一手抖开妙彤,反手抄起一只花坛,左脚倒钩将那花坛向窗外踢去,一名刺客不提防飞来这般大暗器,被砸得哎呀一声,与花坛一起跌落楼下。我闪身在另一扇窗下,抄起案几上酒壶倾入口中,抓过火烛猛可里站起身来向外直喷,烈酒到处火球喷射,只听得窗外惨叫连连,一名刺客须发俱燃,滚翻在地。
我搀起发抖的妙彤向外狂奔。廊外,四名藤牌手并成一列向我挤来。藤牌在灯下闪烁着奇异的金黄色光泽,那是西南边陲部落里浸泡过药水再九蒸九煮的特制藤条,我拔弩箭在手连连进击,都被藤牌挡了出去。那四人训练有素,两人抵挡两人前进,互为攻守,最后一箭被挡出时,我与这四名藤牌手已经兵刃相交。初探阵法一招失败,小腹上受到大力一击,我凌空后翻跃出三丈,唇边已经见了鲜血。
我拭去血痕,握紧了绣春刀。百忙之中扫一眼妙彤,她倚靠在墙边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昏迷了。不能拖延,速战速决。我举起绣春刀爆喝一声,向第一名藤牌手疾冲而去。
一拳虚招,一刀实到。绣春刀利落的割开那藤牌手的喉咙,鲜血飞溅,喷在雕梁画柱的廊间。一腿扫开死尸,纵身跃起凌空下劈,绣春刀锐利的刀刃自第二名藤牌手后颈戳入,顺势剖开他整个脊梁,显出森森骨骼。另两名藤牌手向我左右夹攻,我向后折腰平仰,躲过致命一击,绣春刀交左手,抱刀划了半个圈子,右手抓起地上半支弩箭向斜上方猛刺。闷响之后两声惨叫,一名藤牌手自腰间被斩为两截,上身跌落地面滚出去老远,双腿犹自向前冲了两步才跪在地上,另一名藤牌手双目暴凸,张大了口赫赫而呼,那半支弩箭自他下颏钻入,从鼻尖穿出,满面鲜血,尤为可怖。我唯恐妙彤多看,一袖子挥去,将这半死人打得跌入隔壁厢房中去了。
折返身护住妙彤,才发现适才杀手放箭时,一只羽箭伤在妙彤左肩下方。我的心骤然一痛。那疼痛尖锐,突兀,不假思索,完全本能。我想替她拔出来,又担心她会更痛。让那箭留着,她也还是痛得脸色青白,嘴唇颤抖。我弯腰抱起她拼命安慰道,“妙彤,不要怕,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带你去看医生!”
廊角转出高大的一条人影,赵靖忠赵公公手持一柄长枪站在那里。他穿着绛紫色锦袍,唇边一抹淡淡的讥讽般的笑。那笑容如此熟悉,是了,就是在三天前,他选择我们兄弟三人前去追杀魏忠贤。临走时,他听到我的问话回头微微一笑,温和的,讥讽的,似乎并无恶意。他说,看你们仨混成那个样儿,一准不是阉党。
他的恶意不是在脸上,不在话语中,不在笑容里,那恶意融入他的血脉筋骨,他本身就是地狱中的恶鬼,化成人形在这世上无声的择人而噬,尸骨无存。
我盯着他手上的四刃箭伤冷笑一声,“公公,你露馅了。”
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平淡,“无妨。只要杀了你们,明天早晨,我还是东厂都督。”他伸开胳臂摆了个平淡无奇的招式,静静的望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放下妙彤,再一次握紧了绣春刀。无论对着什么样的敌人,绣春刀永远坚硬,锋利,冷酷。即使再多的人对它投射着憎恨,他依然是我危难之际最忠实紧密的保护者,一步也不退缩。握紧绣春刀,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那熟悉的握感,尺寸,重量,令我无比安心。
长枪倏忽刺到,眼看直奔面门,突然中途一折变刺为拨,重重击在我胸前。赵靖忠连连进逼,我举着绣春刀竭力抵御,只觉得手臂酸麻,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从赵靖忠日常步伐、气息来看,早知道他是个高手,却没想到是如斯高手。不出招则已,一出招简直锐不可当。招招虚实相生,迅疾如风,以攻为守,一攻到底,竟是只有前进没有后退的路数。我被他从廊前逼到末路,又被扫入厢房。身上,臂上,腿上接二连三受伤,左支右绌,彻底落在下风。
天天刀尖上打滚讨生活的人,并不怕死。我只担心妙彤。我怕她受了惊吓,怕她箭伤疼痛,怕我死了无人保护她,照顾她,怕我只要受伤倒地,赵靖忠转头就会给妙彤一枪。
赵靖忠挺枪向房中乱搠,我持刀对峙,猛然间他那身影在窗纸上远远的淡开了去,我凝神一瞬,立刻察觉到不妙,没有思考,没有迟疑,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我整个身体向妙彤的大致方位横扑而去,穿壁而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枪尖将我右肩捅了个对穿。不过半尺之遥,我若再慢上一分,这一枪立时就要取了妙彤的性命。
疼痛锥心刺骨。我以血肉之躯与赵靖忠的铁枪僵持着,抗衡着,血顺着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往外流,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赵靖忠的面庞在晃动,他淡淡的望着我,像等着穿在钎子上的一片肉在炭火上慢慢烤熟。我死命咬着牙,一点点挣起身体,一点点的,将自己的身体向枪刃更深处送去。赵靖忠连笑容都省略了,他的手臂有千钧之力,透过那杆大枪碾压我的伤口,我的疼痛,我的尊严和希望,一点点的,碾压得稀碎。
终于,我攒够了一丝气力,就那么一丝气力,我借势向后一撤,枪尖顺着滑腻的鲜血松动了那么一分,我奋力跃起扑出,赵靖忠不提防我这个半死之人还有如此绝地反击的时候,被我这一撞,直直倒飞了出去。这一壁厢房是暖香阁深处的小楼,赵靖忠被我一直撞得砸碎了几扇木门板壁,滚在楼梯之上,趁他尚未回魂,我再用力一击,赵靖忠顺着楼梯骨碌碌的滚了下去,摔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我知道他死不了,可我已经没有再战的斗志。踉踉跄跄的,我返身去找妙彤。妙彤比刚才更苍白,她的手更冰冷,她没有抬头也知道是我回到了她身边。她低声道,“去找靳一川。他在白鹭医馆。不要管我,你去找他。”
我没有答话,艰难的再次抱起妙彤,半跌半爬的,我抱着她离开了暖香阁。
这个春夜不知何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我的伤臂实在是抱不住妙彤,便将她背在身后。飞鱼服的绣花非常精美,可是并不保暖,我在雪地里负重前行,一步一滑,鲜血顺着肩膀处的枪伤向外流淌,一点点流失掉我的体温。双腿已经麻木,胳臂也疼得没有了知觉,我眯着眼睛,顶着这春夜突如其来的风雪,挣扎着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五

我终是带着妙彤离开了暖香阁。便是她再厌憎我,厌憎这飞鱼服,厌憎这绣春刀,这一夜的沈炼与沈大人是合二为一,沈大人击退这混乱战局的幕后黑手,沈炼救下心爱的姑娘。
便是锦衣卫对妙彤,也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低头看看破烂不堪的飞鱼服,我的心里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安慰。
一只纤纤素手探向我的伤口,若有若无的香气在雪夜蔓延开来,妙彤用一方绣帕掩住了我的枪伤。良久良久,她低声道,“如果没有我,或许你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我停住脚,将脸微微侧向身后。我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一瞬间,教授我武功的师傅,大哥、一川、遥远的少女、嘶吼哭泣的官员、魏忠贤、赵靖忠……许许多多人的面孔在我眼前浮起,宛若黑色树枝上的淡色花朵次第绽放,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永远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可是他们的存在和生活轨迹交织在我的生命里,多一个或是少一个人,我的生命都会有所不同。
所以,妙彤,你说得很对。如果没有你,我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可是,即使少了其他的人,我的生命一样会有所不同。
生命里哪有那许多如果。当我们想到如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晚得再也不想说如果。
当我面对一川已经僵硬的尸身,我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晚了。
我背着妙彤接近白鹭医馆时,还有十余丈距离便嗅到浓烈的血腥气。我将妙彤藏在黑影中,再一次用伤痕累累的手臂握紧绣春刀,悄悄潜进医馆。
医馆的梨树这几天繁花盛开,此时树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雪花,微弱的灯光下闪动着晶莹的光泽。一川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梨树下,他握惯了双刀的修长的手指无力摊开,胸前并排两个弹孔,鲜血在弹孔处已经冻成了血色坚冰。
我认得那弹孔的形状,是神机营标配的火枪。一川身侧滚着两只裹着黑色头巾的头颅,脖颈处被长刀切得整齐。能把活人的头砍得如此精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个使刀的高手。这医馆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并不难以想象。赵靖忠,他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人。
我走到一川身畔跪下来抚摩他的脸。他微微阖着眼睛,再也不会向着我憨憨一笑,羞赧的讨要一点银两。张姑娘的香囊还在他腰间佩着,他终于不再咳嗽。他衣领上的磨损,昨天大哥才刚帮他缝好。大哥说,漂亮的小伙子,怎能穿着破衣服。
他就这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死在了正月十六的夜里,他没能等到生命中第二十四个正月十七。
他心爱的双刀横在身畔不远的地方,我喃喃的道,“一川,你等着,我把你的刀捡回来。”半跌半爬的,我捡回那两把刀,回到他身边低声道,“一川,带着你的刀上路。路上不安全,带着刀,防身。”我把刀往他手里塞,拼命的塞,我说,“一川,拿着。你不能没有刀就走,带着你的刀啊一川,一川!一川!一川!”
一川无知无识,无声无息。他的手在我的手中软软垂下,宛如一只死鸟的翅膀。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哭号,“是二哥害了你啊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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