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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心钰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原本冷嘲热讽的赵建国也渐渐消声了。
在此期间,各地知青要求返城的努力的一直没有间断,赵建国时刻关注着中央的反应,最终1980年中央表示了态度,同意知青返城。
赵建国听到消息后立刻开始想法子拿到返城批条,想了两天,把主意打到了江心钰身上,江心钰这两年做生意做得大,认识的官员多,若是能走走关系,拿到批条是很容易的事。
赵建国忐忑地把这件事向江心钰说明,心中害怕江心钰拒绝,随着经济大权的变化,家庭地位也发生了变化,现在江心钰成了实际上的一家之主,更何况他要返城少不了江心钰的支持,若江心钰不同意,那他要返城可谓是困难重重。
江心钰平静地接受了赵建国的请求,同意帮他拿到返城批条。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赵建国心惊,他不相信江心钰舍得让他离开,在他心中,女人再强也是依附男人的,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生活重心,他要离开了,她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除非,赵建国有了不好的联想。
拿着江心钰弄来的返城批条,怀揣着江心钰给的五千块钱,赵建国忐忑地踏上了返城的火车。五千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当时“万元户”等同于“暴发户”,有五千块钱可谓是小有资产了,赵建国怎么都想不到江心钰舍得掏出这么一大笔钱让他去疏通关系,这样的慷慨让赵建国越发不舒坦,赵建国更加怀疑江心钰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赶他回城。
其实赵建国一直对蒋爱红有些不放心,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家台资公司负责与蒋爱红联系业务的业务经理是台湾男人,还是一个年轻男人!在当时国人的印象中,香港与台湾都是花花世界,男人更是花花公子,真要对一个女人动心思,还不是手到擒到。更何况那个台湾男人每逢节日就给蒋爱红打电话,还时不时送蒋爱红一些小礼品,完全就是花花公子的作派,太可恶了。
赵建国离开后,每一天欣欣都在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江心钰总是微笑着反问:“欣欣不喜欢妈妈了吗?”
“喜欢,欣欣最喜欢妈妈,可是欣欣也喜欢爸爸。”
“要是爸爸有事不能回来了呢?”江心钰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这时欣欣就会抱着江心钰,小大人一般地说:“那欣欣就和妈妈一起过,欣欣永远不离开妈妈,替爸爸照顾妈妈。”
孩子是敏感聪明的,当欣欣问过几次,江心钰总是如此回答后,她便不再问了,反而越来越懂事,让江心钰越发心疼。
6第六世
赵建国回到日思夜想的四合院,满怀激动地想给家人一个惊喜,结果却收获了不小的失落,家中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赵建国是家中长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面积比较小,勉强格了三间房间出来,他下乡前是和弟弟住一个屋,妹妹住在另一个屋,父母住大屋。在他下乡的这几年,弟弟结婚了,原先兄弟俩的房间成了弟弟夫妻的房间,后来还有了侄儿,妹妹还未出嫁,房间腾不出来,所以赵建国回来后没有房间可以住了,只能睡在了厨房兼客厅的行军床上。
吃饭时,看着满桌的菜,赵建国觉得很愧疚,自他婚后,他的伙食就得到了提高,江心钰做生意后,他的伙食标准更是直线上升,顿顿都有肉,现在看到家中的伙食,只有一碗肉,一碗蛋,其它全是素菜,就是这样的饭菜,小侄子也吃得狼吐虎咽,他觉得他平日里吃得太奢侈了,没省下多少钱,太对不起家里了。
环顾家中,家具是旧的,碗碟有缺口,筷子汤勺是不成套的,赵建国心中泛起一阵阵苦涩,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家里好过起来。
晚上赵建国躺在窄小的行军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担心回城的事,一边怀念家中的温暖大床,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赵家人和赵建国长谈了一番,赵家人都希望赵建国能回城,知道赵建国有钱疏通关系后,更是开心不已。当天赵父便带着赵建国找了一位中间人,中间人收了一百块钱的好处费后,没两天就带着赵建国去了机械厂厂长家,一番强力推荐加口舌谈价后,赵建国得到了厂长的承诺。
厂家的办事效率很高,才半个月,赵建国就接到了机械厂的通知。
赵建国站在机械厂大门口,精神还有些恍惚,只是给了厂长三百块的红包,他就顺利进了机械厂的大门,成了一名工人,这样的事实让他有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厂长既然收了红包,自然要给赵建国开后门,给他安排的职位是轻松的仓库管理员,赵建国开始了工厂职工的生活。
赵建国满怀着期待进了工厂,可是工作后的见闻却让赵建国的理想发生了动摇,做一名工人真的是他的理想吗?
在进厂之前,赵建国对工人的了解更多来自宣传和想像,他以为进了厂就是捧了铁饭碗,事实证明,他没想错,的确是铁饭碗,然而车间主任捧的是铜饭碗,办公室主任捧的是银饭碗,厂长捧的是金饭碗,他领着每月25块钱的工资,的的确确是铁饭碗。其实25块钱已经不低了,可是江心钰给员工开的工资远高于此,赵建国的心理预期自然就高了。
赵建国还在感慨工资低,周围同事的烦恼更让他惊讶。
赵建国的家庭条件在同事中处于中等水平,起码他有地方住,等妹妹出嫁后,他也有单独的房间,而他的同事们,有的是一家几口人住在十几平方的房子里,有的住在厂里提供的集体宿舍里,分到的只有一张床,甚至听说有的厂有两名职工共用一张床的事。
赵建国的存折里还有好几千块钱,为了进厂给了两笔红包,一共四百块钱,孝敬父母给了三百块,给家里换了家具花了两百块,其它零零散散的又花费了一百多,他都觉得自己太奢侈了,可是这么折腾下来,他仍是有钱人,强烈的对比让赵建国觉得又兴奋又失落。兴奋在于他是有钱人,失落在于理想的落差,原来,个体户比工人更有前途。
不同于赵建国的失落,赵家人对于赵建国是非常骄傲的,在他们看来,赵建国是高中毕业,现在是工人,还有一笔大几千的存款,这一切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达成的,他可是社会精英啊,前途无量。
赵家人对赵建国的大肆宣扬引来了不少别有想法的人,比如说想顶替上位与赵建国携手并进的姑娘们,以及她们各怀心思的家人们。
对于这一切,赵家人并不排斥,反而有意无意地劝说赵建国开始新生活,在赵家人看来,赵建国的原配蒋爱红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赵建国娶了她完全是委屈了。
在赵家人的怂恿下,赵建国也生起了私心,其实他与蒋爱红的婚姻更像是他对生活的妥协,当时的他困在农村,蒋爱红是他可以选择的姑娘中条件最好的一位,虽然他也认为蒋爱红很好,但出于他的城市优越感,他还是觉得自己委屈了,在他的想像中,他的妻子该是一位美丽贤惠、受过高等教育的城市姑娘。
赵建国与姑娘们约会了,是的,是姑娘们,他觉得要多与姑娘们相处,才能挑选出最适合他的姑娘。
可是,越相处,赵建国越失望,这些姑娘都比不上蒋爱红有情趣有意思,不但没有情趣,反而功利心十足,只想着从他身上获取利益,明示暗示地要礼物,甚至还要房子。
赵建国再次想到了被他刻意忽略的不安,蒋爱红竟然一次也没找过他,连封信都没有。
江心钰最近很忙,她的进货量增长后,有另一名台商联系了她,她正在比较两家的优势。
新台商带着江心钰去了仓库看产品,去了办公室看办事流程,还请她去大酒店吃了一顿饭,不只如此,新台商在合作上也给出了很大的让步,不需定金就能发货,而且还给了她一个月的帐期。
江心钰很心动,两家的产品差不多,这家能免定金,还给一个月帐期,两厢一比较,自然偏向新台商。
原来的台商知道后,立刻联系了江心钰,不仅做出了同样的让步,还请江心钰过来旅游几天,联络联络感情。
于是赵建国排了大半天的队给江心钰办公室打去电话时,江心钰正带着几名骨干在厦门旅游呢。
公司员工告诉了赵建国这一消息,还细心地给了他一份江心钰的行程表。
赵建国记下了行程表,心中莫名地冒出火气,老子排了大半天的队,你竟然跑去旅游,连知会一声都不懂!赵建国越想越气,说是去旅游,还不定是去做什么呢,那个台湾男人一直存心不良,能放过这次的机会讨好蒋爱红?说不定这次旅游就是那个男人找的借口,没听说过谈业务变成旅游的,送个礼回个扣不就成了,旅个屁游!
这天赵建国下班刚回到家,心里还惦记着蒋爱红什么时候回来,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她,不能和别的男人太接近了,赵建国想事想得太入神,结果一进门就撞到了急匆匆往外走的弟弟赵建军。
赵建军的厂里有几间宿舍空出来了,他想向哥哥借钱去送礼,安排个宿舍搬出去,过过一家三口的小家庭生活。
赵建国理解弟弟,直接就赞助了一百五十块钱,还帮着弟弟瞒下了此事,想着先斩后奏,这样赵父赵母反对也不成了。
赵建军拿了钱偷偷摸摸地把事给办了,原以为瞒住了人,结果他的行为太鬼祟,被小妹看出了古怪,向赵父告发了,赵建军无可避免地被批了一顿,不过事情已成,又有赵建国求情,赵父骂了一顿后也就放过了。
经过这事后,赵建军对哥哥更加殷勤了,一是感谢哥哥出资,二是感谢哥哥求情,私下里和媳妇物色起了周围的单身姑娘,准备为哥哥挑一个好嫂子。
江心钰站在鼓浪屿的日光岩旁,享受着日光和海风,这几日都在旅游,虽然身体有些累,但心灵很舒服,这样的轻松自在,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感受过。
“蒋总,累了吗?”一位俊秀的青年走到江心钰边上,体贴地为她挡住了有些凛冽的海风。
江心钰回过神来,微笑地看向青年:“不累,心灵很放松,真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青年爽朗地大笑:“只要蒋总愿意,不管住多久,我们金远都会始终如一地热情接待您。”
“那多不好意思,让你们太费心了。”江心钰微笑地摇了摇头,“有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这里再好,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家乡,在这里住几天是放松,住久了可就思乡难耐了。”
“哈哈,蒋总说的是啊。”青年遥遥地看向台湾岛的方向。
“国荣,你来厦门多久了?怎么不回家看看?”江心钰好奇地问道。
叶国荣拔开被吹乱的头发,笑了笑:“快三年了,想回家啊,可是回家要办各种手续,来来回回地,两边都得办,太麻烦了,而且我赚的不多,想攒够了再回家。”
“没攒够吗?黄总不会这么小气吧,你可是金远的业务骨干啊。”江心钰有些意外。
叶国荣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其实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当时也是想拼一把才来大陆的,虽然赚了一点小钱,但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