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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盛先生如此坦率地承认了:“谢谢。”
“你一定觉得很伤心,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钱灵和盛赞都没有告诉过你?你觉得自己被关系最好的两个人欺骗了?”
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父亲,小麦悲伤地点头:“是的,伯父。”
“两年多以前,我就知道钱灵和盛赞在谈恋爱,当时我既不支持也补反对。但是一年多以前,钱灵主动提出要跟他分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知道自从他和你谈恋爱以后,就再也没提到过钱灵半个字,我相信我的儿子不是那种轻浮子弟。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教育他为人不能欺骗,无论对他爱的人还是爱他的人当然,他不该对你隐瞒,但至少他没有背叛过你。”
他说了一长串为儿子辩护的话,也可看出这个父亲的良苦用心,不希望儿子因为这种原因,再次失去最喜欢的女子而这个女子也深得他们夫妇的欢心,似乎已注定是他们理想中的儿媳。
“好吧,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盛先生微笑了一下,即便到了这把年纪,依然有成熟男人难掩的魅力。
“我会耐心听他解释的。”
小麦把盛先生送到门口,他却突然转回头说:“对了,盛赞说你最大的爱好是在网上购物?”
心底不由得一阵紧张,是有钱人瞧不起宅女的兴趣?但以前不就说过了吗?她决定还是继续坦白下去:“是的,因为网上购物又便宜又方便。”
“其实,我也不觉得网购是什么丢脸的事,也请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难以接近。小麦,我会支持你的!加油!”
盛先生给了她一个淳厚的微笑,便退出房间下楼去了。
重新关上房门,小麦摸着狂跳的心口,嘴里默念着“魔女区”。。。。
只安静了十分钟,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回从猫眼里看到的是男朋友盛赞。
打开房门放他进来,小麦平静地说:“是你让你老爸来求情的?”
“我父亲从没欺骗过任何人,从小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想他说的话,别人是不会不相信的。”
看来他还蛮有把握,觉得只要老爸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看得出,你父亲是个优秀的男人。”她还是有些失望,“可是,你自己就不能跟我解释吗?”
“我说了啊,可你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感到难过。”
盛赞从背后搂住她,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鸡啄米似的亲吻她的耳朵,喃喃耳语:“对不起,亲爱的,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害怕失去你。”
恐怕,任何女人都受不了帅哥这样的攻势,小麦也感觉坚硬的心渐渐融化了。
她无力地倒在床上,看着眼前英俊的脸庞,竟像做梦一样,不知还可以麻醉多久?
突然,盛赞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
看到那个玫瑰色的盒子,小麦便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恐惧地蜷缩在床头。
他故作神秘地打开盒子,拿出一枚耀眼的钻石戒指,小麦眼前闪烁着一片光芒。
小麦认出这是卡地亚的最新款,因为淘宝上有类似的仿品尽管如此,这枚价值数万美元的钻戒,仍然让她感到意外。双眼被刺痛的瞬间,却已怦然心动。
盛赞的双手不住颤抖,似已排练过好几次,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
“小麦。。。。虽然。。。。我知道。。。。知道。。。。这有些。。。。突。。。。突然。。。。但我。。。。我不想再。。。。再等待了。。。。嫁。。。。嫁。。。。嫁给我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目光里闪烁的激动,再看他手上闪烁的钻石,仿佛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幻觉。
三个月前,盛赞向她求过一次婚,记得那时他拿的是另外一款卡地亚。当时,小麦泪流满面地答应了,没想到他不久后却提出了分手,而她立即将那枚钻戒还给了他。
这一次,又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就在她沉默不言的时候,盛赞却再次坚定地大声说:“田小麦,你愿意嫁给我吗?”
田小麦几乎就要投降了,慌忙中却想到了一条理由:“可是,我身上带着重孝,过几天还要去给父亲下葬。”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小麦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抓住她的手,“小麦,我们可以一年后再结婚,但希望你现在答应我!”
他求婚的样子真的很帅,就像传说中得白马王子,也像一个无情的职业杀手,哪个女人都逃不过他手心。瞬间,小麦被他的眼神刺中要害,深深钻入心底,似乎已没得选择。
终于,她投降了,缓缓伸出了手指。
盛赞牢牢握紧她的左手无名指,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带上去。
就像为她定做似的,尺寸居然一分不差!小麦在心底叹息一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
“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男友热烈地抱住了她,不停吻着她的脸和嘴唇,她却是默默的承受。
他像个孩子似的跳起来,由忠地笑着说:“明天上午,我们全家要去看松江的独栋别墅,那将是我们的新房放心,父亲只会给我出首付的钱,以后的贷款全部由我自己来还。我会加倍努力地工作,让那套房子真正属于我们两个。”
“其实,等你爸爸退休以后,他的整个公司不都归你了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也不能守株待兔吧?”他压根就没听出讽刺的意思:“何况,至少现在我仍是一个外科医生。”
“好吧。”
她淡淡地笑了一声,又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真是要了命的漂亮啊。
盛赞又吻了她的额头,刚想要继续吻下去,却被她温柔地推开了。
“今晚,我还想一个人独处。”
明显是赶他出去的意思,但她都戴上了婚戒,盛赞也不再担心什么了。
他规矩地退出房间,临出门给了她一个飞吻:“晚安。”
田小麦再次靠在门后,将戒指放到嘴里轻轻咬着,难道自己就要嫁给他了?
可是,她又极度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十年前。
2000年的记忆,第十章
2000年,夏天。
周五,高考前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凌晨时分,整个女生宿舍都能听到墙外的吉他弹唱,小麦流着眼泪趴在窗口,直到秋收的歌声越来越微弱。
忽然,管理员闯入寝室,命令所有人回床睡觉,又把窗户重新关紧。
钱灵搂着不住战栗的小麦,两个人一同流泪到天明。
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小麦听到几个男生聊天
“昨晚,那个鬼嚎得我没法睡觉!”
“你不知道吧?后来,那小子想要翻墙进来,结果被值班的门卫痛打了一顿。”
“打得好!我也想揍他一顿呢!”
几个男生说话特别大声,似是故意要让小麦听到。
她愤怒地抓起书包冲出去,却被班主任老师在门口拦住。
“老师,求求你了!我只想去看他一眼,只要五分钟,好不好?”
“不行!”班主任像典狱长,板下面孔命令道:“哪也不准去,给我回教室!”
小麦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她绕过老师跑出教学楼,向着学校大门狂奔而去。
身后响起班主任的尖叫:“快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出去!”
就像在公交车上丢了钱包,狂喊群众们要抓住小偷。
小麦穿过开满鲜花的园林,爬过空旷无人的足球场,袜子和裙摆上沾满泥土,扎马尾的皮筋也掉了,头发如瀑布倾泻在脑后,像一个公开越狱的囚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住她。
然后,就在她冲到校门口的时候,却被魁梧的门卫紧紧地抱住,如同抱住一只小鸡,任凭她如何拼命地挣扎叫骂,都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好几个老师冲了过来,两个抓手两个抓脚,小麦的身体完全横了过来,像被绑在十字架上,硬生生地抬回了教室。
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小麦披头散发地沉默着,衣服和裙子早已弄脏,像古井里爬出来的贞子,她双目凶狠地低沉下来。老师们上课也感到害怕。连钱灵都不敢和她说话,同学们纷纷远离她,似乎谁靠近都会惹上一股怨念。
下午,最后一堂课上完,所有高三学生都要回家他们将在家里复习一个星期,迎接决定命运的高考。
田跃进坐着警车来到学校,从老师们手里接过女儿,看到她那副可怕的样子,班主任抢先解释道:“这孩子还想着对面的小流氓,老田你回家可要继续管好她,千万别再让她溜出来了!”
“谢谢!”
他像抓犯人一样,把倔头倔脑的女儿关进警车。
驶出校门的刹那,小麦转脸看着马路对面,小超市里只有店主大叔一人,没看到秋收。
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车子飞快地远离学校,远离空旷的南明路,远离这片郊外的荒野。
回到市区家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差不多也流干了。
田跃进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说,他能做的只有老本行看管犯人!
第二天,上海下起多年罕见的暴雨。
在这高考前复习的关键一周,老田向局里请了事假,这也是十几年来破天荒第一次。领导爽快地批准了这个请求,反正女儿高考一辈子就一次,慕容老师的命案暂由其他人负责。
老田在家里多装了好几把锁,从里面把大门反锁起来,钥匙都在他手中,没有钥匙就没办法出门学校是监狱,家里仍然是监狱,这是比死刑更要命的惩罚。
父亲二十四小时守候在家,一切吃的喝的全由亲戚送来,整个家族出动为她的高考服务。小麦却是心乱如麻,几乎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想不了想到秋收就忍不住大哭起来,索性逼迫自己不要再想,打开书本复习功课。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高考成绩没问题,收到第一志愿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她就可以再回去找秋收,他们仍然可以好好地在一起。
于是,她有两个星期没有再见秋收。
直到高考结束的那天。
酷热的七月。
重获自由的小麦,虽然不知道分数多少,但预感成绩还不错,父亲重新投入了案件,不会再像对待罪犯一样看着她了。她再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像个女大学生那样,忐忑不安地坐上了公交车。
回到南明高级中学,学校已彻底放假,大门紧闭宛如坟墓。
小麦不想再走进这道门,她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独自穿过寂静的南明路那是她魂牵梦萦的地方,就像茫茫沙漠中的绿洲,辽阔大洋上的岛屿。
可是,小超市的铁门同样紧闭。
大概是因为暑期的缘故,没有学生因此也没有生意了她在外面用力拍打着喊道:“喂,有人吗?秋收!秋收!”
几分钟后,店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把眼睛贴着玻璃向内看去,却发现所有货架都是空的!收银台上也是什么都没有!好像整个小超市一下子被搬空了。
小麦焦急地站在店门口,一个钟头过去,却见不到半个人影,烈日暴晒下她几乎中暑晕倒。
她知道附近还有居民区,便带着浑身汗水走过去,总算找到了居委会。
秋收家的小超市,也是这里唯一能买到东西的地方,居委会阿姨们都认识店主大叔。
听说小麦要寻找秋收父子,阿姨们长吁短叹起来:“小姑娘,你不知道?他们家破人亡了啊!”
“啊?”
居委会阿姨娓娓道来就在小麦离开学校不久,秋收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店主大叔焦急地四处寻找儿子,几天后的暴雨之夜,他在南门路上被一辆大卡车撞死了。少年至今仍然无影无踪,店里遭到一伙流氓洗劫,还是居委会帮忙给小超市关的门。
小麦一句话都没再说,顶着烈日回到小店门口,站在树荫下等待她的秋收。
从上午等到傍晚,不知流了多少汗水,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她,泪水才汩汩地流下来。
深夜,她回到家里,又抱着枕头哭到天明。
2000年的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