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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将窕娘留在虎狼窝,任由那班主安排侍奉权贵,也委实不妥当。
即便晓得有些棘手,可曹颙也只能先将事情敛下。
他抬了抬手,叫窕娘起来,少不得又问了两句。无非是她既晓得自己父亲姓名,为何不直接去马家寻人什么的。
原来,窕娘生母病故时,窕娘只有十岁,她只晓得父亲姓名,晓得父亲是京官,原也抱着寻亲的念头。
在曲技班渐大,懂得多了,才晓得自己算不上什么正牌子的官家千金,是外室女,比庶女还不如。
班里有个与窕娘差不多的小伙伴,是四川富绅家的庶女,为嫡母不容,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被悄悄带出来卖给了路过的人贩子,直接被带到数千里外。
加上这些年,所见所闻,嫡庶之争,就是各种事端的缘由,其中最不缺的就是毒辣手段。
窕娘虽没见过嫡母,可是在她看来,娘亲柔弱本份,这样的妾室都不让进门,那嫡母也是传说中的〃悍妇〃,父亲进京后,就失去音讯,也就解释得通,想必是被悍妻辖制。
她如何敢自投罗网,她只能私下里打听同马家的事,曾听人提及过马、曹两家的交情,以及曹颙的为人……
花厅一角,赫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纳兰富森道:〃大哥别恼,老弟也是实在没法子……朝廷的俸禄,大哥也晓得,那三瓜两枣的,哪里够嚼用?偏生皇上又是眼里容不进沙子的,大家伙儿都不敢伸手,只好也另外想辙。兄弟们才安排了这个席,想着大家伙儿多吃两回酒,拉近拉近交情再开口,曹大人抹不开情面,说不定就肯援手了……并没有其他坏心,想要算计哪个……〃
纳兰富森不赞成的摇摇头,道:〃孚若并不是刻板之人,你们要央求他帮忙,直言就是。大若是他能帮的就帮的,要是他帮不了的,吃两顿酒也帮不了。拉交情,就要送女子?这样反而生分外道,损了当年一起当差的情分。孚若真有心收外宠,也不会守着郡主一个过了这些年。即便晓得他不在女色上上心,还闹这一出,又有什么用?〃
赫山晓得纳兰富森说得在理,心里也有些后悔。
要是大大方方地同曹颙将话摊开说,即便他不忙帮,也不过是当面抱怨两句,不会留下芥蒂;如此虚头巴脑的来这一出,曹颙再出口拒绝,那不只是伤脸面,还伤情分。
他苦着脸,将提议用酒色拉交情的哥们在心里骂了一遍。
他正犹豫着,是不是立时寻曹颙,直陈所图,就见自家的管事进来,神色有些诡异。
〃你不是在门房陪着其他人吃饭么?〃赫山问道。
大家来赴宴,身边多有长随小厮。赫山便使人往门房也送了两桌菜,让自家管事安排着招待众仆。
那管事看了纳兰富森一眼,并没有直接应答。
纳兰富森见状,起身要回避。
赫山见不得这个,忙拦住,不耐烦地对那管事道:〃有屁快放,这是纳兰大爷,又不是旁人。〃
那管事不敢再耽搁,忙压低了嗓子回道:〃老爷,曹大人使人唤了曹府张管事,不知吩咐什么,张管事没有回席,骑马带人回曹府了……〃
他口中的张管事,就是曹颙身边的老人张义。
纳兰富森与赫山认识曹颙多年,自是晓得张义不是寻常仆人。
〃这是为何?〃赫山有些糊涂。
既不是曹府使人过来,那就不会是那边的事了,否则的话,回去的就不是管家,而是曹颙本人。
赫山与纳兰富森面面相觑,突然想起,窕娘过去这么久,曹颙还没有回来。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说……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沧海遗珠(下)
看到曹颙的时候,赫山眼珠子乱转。
他有心想要调侃一句,但是想着曹颙的性格,向来是正经的,话到嘴边只换来〃呵呵〃两声。
纳兰富森看着曹颙,神色有些纠结。他在不久前,还曾与曹颙吃茶说话,自是晓得他没有醉。
若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有些没谱了。
那个窕娘在今日陪酒的女子中容貌最佳不错,可同大格格相比,仍是稍逊一筹。
莫非是喜欢这女子年轻?
曹颙晓得他们误会了,却不好为自己辩白,只能岔开话道:〃怎么都在外头?酒过三巡,是不是差不多就该散了,明日大家多还要往衙门当差……〃
赫山只当曹颙是急着纳美,挤眉弄眼,道:〃差不多就该散了,只是大家伙儿都吃醉了,这数九寒天,道路上还有积雪,要是出点不是,岂不是我的罪过?这边备有客房,大家伙儿还是将就一晚得好。地龙拢得暖暖的……炕上那什么……又软乎……〃
看他笑得猥琐,曹颙哭笑不得。
却是为了这一句话,也使得他明白不能将窕娘随意留在堂子这边。
窕娘以前过的什么生活,不干他之事;在知晓窕娘可能是马俊之女后,还不管不顾的,就失了道义。
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留宿就不必了,这窕娘生父,许是我认识的同乡,虽说现下还十分肯定,多少却要照拂些……〃
听了这话,纳兰富森同赫山都有些意外。
纳兰富森松了口气,他同曹家是父辈开始的交情,他同曹颙又投契,内眷们也做通家之好。要是他同曹颙一起吃花酒,传到郡主耳中,往后走动起来也尴尬。
赫山正是酒气上头,满脑子都是男男女女那点事儿。
虽说这吃花酒吃出〃同乡之女〃的戏码,有些饶舌,可他还以为曹颙正人君子做惯了,放不下身段的托辞,心中少不得腹诽两句,笑曹颙干事不痛快。
〃这个照拂……看来孚若是有心来个长久的……长久的看顾……〃赫山笑得越猥琐,腔调也古怪起来。
曹颙看出他醉了,也懒得同他多费口舌。
再说这事,即便是出言辩解,旁人也只会当他是做婊…子还立牌坊,谁会信他心底无私。
况且,他确有私心。
别说窕娘可能是马俊的女儿,他的侄女,即便这窕娘只是诈言,不是马俊骨血,也不好任由她留在外头。否则,被有心人利用,舌头也能伤人杀人。
〃那窕娘的身契……〃曹颙沉吟着说道。
赫山咧着嘴,满脸笑意,使劲拍着自己前胸,道:〃些许小事,包在我老赫身上。〃
纳兰在旁,少不得又跟着担心起来。
赫山倒也并没有醉糊涂,多少还记挂着顾及些曹颙的名声,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赎买。而是将老板唤到安静处,才许以金银。
这曲技班的班主,买来这些女孩,教以曲技,侍奉贵人,不过是为了卖个好价码。
窕娘是处子,容貌又是众人之翘楚,赫山掏出一千三百两银子,才将窕娘的身契要到手。
于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曹颙就成为窕娘的新主人。
曹颙不爱占便宜,自不肯让赫山破费,要将窕娘的身价银给赫山。
赫山却是坚不肯受,瞧那意思,曹颙再啰嗦,就要恼了。
曹颙无奈,只好做罢,只是回过头来,小声对纳兰富森道:〃纳兰大哥,老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寻我?今日来这一出,不似他往日做派。〃
往日里吃酒便吃酒,哪里有像今日这样,隐有卖好之意。
纳兰富森见赫山绕了一圈,不提正事儿,就将他们想要参合海贸之事低声说了。
曹颙本不是刻板之人,只是赫山这些人都是御前侍卫出身,如今在京城内外也都是紧要位置上,卖好给这些人并不是难事,可影响却是不好。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定就给自己安个〃居心叵测〃的帽子。
这个人情,不能自己做。
心里虽有了决断,他面上却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记下此事。
少一时,张义从曹府回来,带来一辆蓝呢子马车。
曹颙吩咐张义带窕娘上车,自己回到饭厅这边,与大家打了声招呼,才骑马回府。
马车上,窕娘的心〃砰砰〃直跳,抿着嘴不言不语。
除了她之外,马车上还有两个五十来岁的嬷嬷,穿着打扮,都是不俗。
窕娘想问问这两位是谁,又怕冒然开口,被误认了轻浮。她自怜身世,将自己当成那落难的小姐,生怕被人瞧不起,行事自带了十分的小心。
那两位嬷嬷虽低眉顺眼,却也忍不住用眼角打量眼前这个妙龄女子,猜测她的身份。
模样是好,可眼珠子乱转,透着不规矩,行事又带了些小家子气。
她们是被初瑜打来的,只让她们过来接个姑娘,送到庆丰胡同的宅子安置。
庆丰胡同的那个宅子,是初瑜的嫁妆,一直闲着,留着两房家人看屋子。
换做旁人家,男主人在外头认识的姑娘,女主人使人接人,里面故事就多了。
可曹颙并不在女色上面上心,这两个嬷嬷心中不恭敬的想法只闪了一闪,就又转了旁的念头……
回了府,进了内宅,路过兰院的时候,曹颙的脚步顿住。
已经是亥正前后(晚上十点),兰院上房的灯还没有灭。
曹颙晓得,李氏多半是为了高太君的病。他叹了口气,进了院子,入了上房。
〃老爷……〃屋子里,有两个丫鬟值夜,见了曹颙,连忙起身。
李氏在里屋,听到动静,扬声道:〃颙儿回来了……〃
曹颙口中应着,挑了帘子进里屋。
李氏正坐在佛像前,手中拿着一串念珠,面上难掩憔悴之色。
〃母亲若是不放心外祖母那边,明日便去那边住几日吧?〃曹颙开口道。
李氏听了,不由一愣,低声道:〃这便宜么?老太君过去,已经够麻烦他们这些小的了,我再过去?〃
李鼎还没到家,李语、李诚都是出了服的侄孙,她这个堂姑祖母,老大一把年纪,还回娘家住,有些不合体统。
曹颙点头道:〃事急从权,有何不便宜的?李宅那边虽有舅母上了年纪,两个侄媳妇又年轻,母亲过去照应外祖母,说不定她们还要松一口气。〃
与其让母亲寝食难安,牵挂高太君,还不如去高太君身边尽孝。
李氏听了,很是心动,又有些犹豫:〃要是老太君不许如何?〃
〃母亲是老太君最亲近的人,老太君哪里有不许的道理。〃曹颙道。
李氏的脸上多了几分光彩,使劲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正是这个道路……〃
曹颙又陪着李氏说了两句话,服侍她躺下,才回了梧桐苑。
初瑜正等着。
闻着曹颙浑身酒气,初瑜忙吩咐乐兰去端醒酒汤。
曹颙摆摆手,对初瑜道:〃醒酒汤便罢了,晚上尽喝酒,肚子里还空着,这会儿觉得有些饥了。想要吃疙瘩汤,配着镇江香醋送上来,吃两碗也尽可解酒了……〃
初瑜依言吩咐了,服侍曹颙更衣梳洗。
待曹颙梳洗完毕,初瑜才打了丫鬟,开口问道:〃那个姑娘,莫非是魏五爷的血脉?〃
张义回来传话,只说是老爷故交之女,请初瑜安排两个老成的嬷嬷陪着安置几日。
曹颙的故交,初瑜大多认识,其中以风流著称的只有江宁魏信。
若非风流荒唐,他也不会在未娶正妻前,就纳十来房侍妾,添了五、六个庶子、庶女。
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