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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那里呆了一宿?”
“噢,不。昨晚剩下的时间我都在医院里。”
露台前方东面传来一阵快速急促的脚步声,奥黛丽·维
恩与桑迪·罗伯森朝H。M。的桌旁跑来,显然有十么事。
这两人走到一起让吉特甚感欣慰——说实在的,他们
从来就没怎么走在一起过。奥黛丽几天来头一次这么开心,
而桑迪好像有点脸红,绕过屋子的转角时,只是碰了碰她的手。
在昨晚那场铺天盖地的大搜查中,吉特基本没怎么见到
他们俩的身影,但就连他们身上的夏装——奥黛丽穿的是白
色,桑迪也穿了件甚为醒目的白色法兰绒上衣——看着也是
那么般配。桑迪下巴上有块淤伤,机警的双眼中那嘲讽之色
依旧,面相看上去也还是显老。他们匆匆来到H。M旁边。
“这位是……”吉特正要介绍,HM打断了他。
“不必了,孩子。一小时以前我们就见过了。有什么事
吗?”
“听我说汰师,”桑迪开口道—才刚和HM。结识不到
一小时而已,他的口气就像是旧相识一般了……”我们刚从
门房那边过来。您或者探长先生可得想点办法对付铁门外那
群吵吵咳嚷的家伙!要不然再过个十分钟非变成暴动不可,
还有……”
“喂,喂!”H。M打断了他,“我们会处理了,记者不就是
那么回事么!”
“可问题不是记者啊,”桑迪告诉他,“至少,主要问题不
在于记者。是我们的一位老朋友,一名占卜师,他坚称自己有
权入内,还说要翻墙进来,砸烂玻璃云云,而且若不是戴维斯
警员威胁要用警棍敲他,只怕他早已付诸行动了。”
HM双目圆睁:“噢,天哪”他喃喃自语,“又来了一个。
波蒙特那白痴疯了吗?”
桑迪眨了眨眼:“波蒙特?”
“不管怎么说,莱昂纳德和戴维斯警员该知道的,”H。M
说,“我告诉过他们,波蒙特一到,就让他进来。该死,今天早
上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波蒙特?”桑迪又重复了一遍。
“桑迪,你根本没在听嘛!”奥黛丽扯了扯他的手臂,“你、
海伦和塞文伯爵在开罗认识的那个想买古董的美国人,其实
是个算命先生,从所谓的神庙或诸如此类的什么鬼地方跑出
来的!他从昨天开始就在格洛斯特了,而且他究竟想要什么,
就不是我所能……”
桑迪扬起一只手要求安静。
“但我说的可不是波蒙特”,他反驳道,忍耐力几乎到了
极限,“不管波蒙特是谁,都让他去下地狱好了。亲爱的奥黛
丽,先安安静静听我解释好么?”
然后桑迪转向H。M:“大人,来者不是波蒙特,”他说,
“而是阿里姆·贝。”
“阿里姆·贝”马斯特司应声而起,“等等!他就是那个搞
出这许多麻烦的奇谈贩子?”
“嗬嗬!”HM。笑容可掬,兴冲冲地摩拳擦掌,“你说对
了,马斯特司,这些麻烦都是他惹出来的,就是他一然后他又
皱起眉头,“先不说那些。他来此何干?”
“据我所知,”桑迪答道:“眼下阿里姆·贝作为一名预言
家的声望可谓是如日中天,他在开罗的追随者们捐助了一笔
飞往英国的川资。所以当青铜神灯像打保龄球一样敲翻他们
的时候,”桑迪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就更是盛气凌人了。那边
桌子上的就是神灯,对不对?”
“没错,孩子。”H。M紧紧盯着它。
“不管怎么说,头儿,他们想知道到底该拿阿里姆。贝怎
么办。我该怎么和他们说?”
“就告诉他们,”H。M指示,“直接把那家伙送到这儿来。
你带他来。我倒不是真想见他,不过我倒是很高兴最后关头
那下流胚也能在场。让他来好了”
桑迪跑着去了。奥黛丽本欲转身随同,但又转回到H。M
身旁。
“您刚才说”她踌躇着,“最后关头?”
“正是,小姑娘。再也不会有人失踪。”HM。略微抬高了
嗓门,“也不会再有谋杀了。”
“ 谋杀?”
“我是这么说的,小姑娘。”
“但是那……我是说,”奥黛丽改口道“我以为事情已经
结束!他们说,昨天晚上他们几乎把房子翻个底朝天的时候,
他们说—唔,海伦还活着。他们说吉特看见她了!”
“他确实看见了,小姑娘,”H。M同意,“但谁看见塞文伯
爵了呢?”
“恶魔在上啊”马斯特司吼道,“原来当时你同意这是谋
杀案的时候,是这个意思啊!别绕圈子了,亨利爵士,塞文伯
爵的尸体现在何处?”
“他的身体,”HM小心地斟酌着措辞,“就在这座房子
里。”
噩梦再次降临。
“在这房子里?”马斯特司重复了一遍,向南侧的外墙投
去一瞥“每条裂缝我们都翻遍了,却没能找到海伦·洛林小
姐。你莫不是想告诉我,她父亲的尸体就在这里,而我们也找
不到?上帝呀,在这鬼屋里难道死人也能像活人一样隐身不
成?”
班森咳嗽了一下。
他低声致歉,然后轻轻地走过他们身边,穿过那扇拱门
进入饭厅。随即他又捧回一个托盘,开始熟练地清理H。M面
前的桌子。整理完毕之后,桌面上就只留下了青铜神灯,静静
立在白色的桌布上,形单影只,却仿佛散发着催眠般的魔力。
“您想接着吃早餐吗,先生?”班森对马斯特司说,“可否
恕我冒昧建议,您现在就把它吃完呢?那些食物加热的时间
已经有点太长了……”
马斯特司此刻根本早已将早餐忘到九霄云外。
“他说得对,”吉特说,“每件事,不管是什么似乎都是从
这座房子开始,又在这里结束的。但你始终都搞不清楚究竞
是谁做的,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那些电
话……
“什么电话?”H。M。唐突地问道。
“那个带外国口音的人打的电话!一次说海伦失踪了,另
一次说塞文伯爵也失踪了,都是从这里打出去的!”
镜片后面那双小眼珠牢牢盯在他脸上。
“你怎么会碰巧知道这些,孩子?”
“昨晚一个记者告诉奥黛丽和我的。他给了我们一份完
整的记录单,包括星期四到咋晚七点之间进出这座房子的所
有电话。其中两个是打给一家布里斯托尔的报纸的。”
这一次H。M的音调差点让他跳将起来
“那张单子还在你这里吗?”
“不,我—我不记得把它怎么样了。应该是奥黛丽拿去
了吧。”
“ 没错,”奥黛丽接过话来,和他一样摸不着头脑,“我放
在手袋里。等等,我吃早餐时把手袋忘在餐厅里了!”
她离开了片刻,拿回来皱巴巴的一张纸;H。M在小桌
上、青铜神灯旁边将其展开。
“ 嗯,没错,非常有意思,”HM抬起头,“马斯特司,今天
早上你还没和警察局联系过吧?”
“我睡过头了,爵士;我承认!”
“你看,马斯特司,带着特定的问题,昨晚和今早我都与
他们进行过联系。而你之前对那些关键问题却都毫无兴趣,
孩子,除非弄到处处碰壁为止。你被催眠了,就是这样。”
“催眠,——怎么催眠?”
“被一种对正确事实的错误理解给催眠了,”H。M说,
“请坐,各位。让我将事倩的本来面貌从头到尾垦理一遍。”
正在此时,茱莉亚·曼斯非尔德从饭厅里步出露台。
曼斯菲尔德小姐在那里干什么,来了多久,甚至她是怎
么来的,吉特都一无所知。但她的出现好像正在亨利·梅利维
尔爵士意料之中。她此时态度并不强硬而是有点不太自在,
未出一言解释,便走到离H。M。稍远的一张藤椅旁坐了下来。
然后出人意料地,班森突然喊道:”不,小姐!拜托您!别坐那张梅子!”
曼斯菲尔德小姐吓了一跳。好像脸上被打了一拳似的。
〔吉特有点糊涂,那张椅子怎么了?和刚才还不是一模一
样么?)
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露台上此刻正渐渐泛起一种莫名
的气氛与炽热的阳光、啁啾的鸟儿、饭厅拱门上绿油油的常
春藤这一切景色都格格不入。
“ 随你便吧,”曼斯菲尔德小姐冷冷说道,坐到H。M。身旁
的椅子上,整了整膝上的裙子十指交叉,犀利的目光审视着
这荷兰式花园,一副旁若无人之态,发自蓝色眼眸中的视线
似已投射出数里之遥。
“有烟吗,吉特?”奥黛丽。维恩大声问。
“有啊,给你。”
但奥黛丽并没去接递过来的香烟,甚至好像都没有看
到。她也坐在一张藤椅上,椅子吱吱作响。
(麻烦来了!小心。)
“咱们就从,”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开口,“海伦·洛林的失
踪说起吧。”
周遭这些微小的杂音也煞是怪异——椅子吱吱嘎嘎,麻
雀喋喋不休—一时令他们不胜其扰,不知为何,露台上的
每个人像是都屏住了呼吸。马斯特司探长呆立一阵,随后也
坐下了。
HM。取出一只皮包,从中抽出一根黑雪茄,将头部咬
开,又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将其弹下,再把雪茄放进嘴里。站在
他身后的班森刷的一声,轻车熟路地擦燃一根火柴。
HM深深吸口气,悠悠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
“解开这案子的整个钥匙……谢了,孩子。”
“爵士,您客气了。”
“解开这案子的整个钥匙”HM。继续:“就在于这一位
女孩的内心思维方式,我说的是海伦·洛林。请你们回想一下
海伦,洛林—情感异常丰富,极具想象力,不仅是奥格斯塔
夫人的后人,而且连长相都与她酷似。我请你们用自己的眼
晴去看海伦·洛林,越清晰越好,”他冲着拱门点点头“此时
她说不定就会从那门里现身呢;”
H。M再一次深呼吸。
无人开口。
“我请你们将自己的思绪抛回到四月十一日,那天她从
开罗动身去亚历山大,踏上归家的旅途。于是她来到了开罗
火车站的一号月台。我想请各位像我一样,跟上那个女孩的
思路,或者想象一下我的思路也可。当时你们谁都没在现场,
但我在,还有一个名曰阿里姆·贝的奥塞梯人”。
H。M对着面前桌子上的青铜神灯眨了眨眼。
“那么当时是什么情况呢?一个关于诅咒的流言早已甚
嚣尘上。先是吉尔雷教授死于蝎子的蜇伤,所有医生都证明,
那的确是蝎子的蜇伤所致,但谣言却没有停止。接下来塞文
伯爵染病不能成行一事又被大肆宣扬—还是埃里霍的杰
作。
“噢,天哪!当海伦,洛林离开开罗时,她已处在神经高度
紧张的状态下,那时她还不曾采取任何措施——任何措施,
就如吉特·法莱尔后来所言—去证明那诅咒纯属一派胡言。
“然后,阿里姆·贝在车站现身,在记者们面前掷出一个
爆炸性的符咒。他要她别带走青铜神灯,否则她将会如未曾
存在过一般灰飞烟灭。于是这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
草。火车开出时,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将身子探出车窗对
他们喊道:‘这都是无稽之谈!我会证明这都是无稽之谈的!”
“之前她已告诉我,有些问题想征求我的意见。事实上,
她的火车票和机票都特意订了我身旁的座位,但她到底想向
我征求什么意见呢?”
“她承认了,这与情事无关,也与发掘埃里霍陵墓期间这
样那样的头痛、争吵无关。那她到底想问什么呢?她差一点就
要和盘托出了。当时她面带那种奇妙的神情看着我,一种非
常奇妙而古怪的神情,还说:‘但假若我出了什么事呢?’”
HM停了停,指尖操搓着雪茄的头部,神情悠远而倦怠。
“你们想想”他说,“我可算得上老于世故,比起P。T巴
纳姆,我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