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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掉得更急更凶,就算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小,养了两个儿子,就算妈妈死了,她都没有觉得心有这么痛,痛,痛彻心痱就像是有人在把她的心用镊子一点点的往外夹。
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方晓哲抱住她,很用力,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一切不该有的感情都施加在这个拥抱里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鲁诗诗回抱住他,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她知道,从今以后,这个怀抱将不属于她。
“这房子在你名下,你要怎么处理都可以,在我们的卧室床头柜里有一张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开的户,里面有一些钱,你以后可能会用得着,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些,其他忙我不能帮,诗诗,你们要的,不止是我们方家的钱,而是要毁了方家,有些人我不能放过,包括,你父亲。”
松开怀抱,方晓哲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发动车子急踩油门离开,泛红的眼眶死死的望着前面,不敢回头,不能回头。
再见了,诗诗,再见了,我的爱情,再见了,第一次的心动。
鲁诗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车子离开她的视线,看着那个男人走出她的生命里,从此以后,他们将再无交集,哪怕,心中都还有爱。
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就算明知道她是图谋他的家业,到最后都还是放过了她,留给她房子,留给她钱,以她对他的了解,那卡里的钱应该够她舒坦的过完下半辈子了吧。
可是,她哪能舒服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她的仇还没有报,对方家她没有资格说报仇,但是那个女人,必须得为她妈妈赔命。
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她的眼泪,她的软弱,到此为止了,除了那个男人,没有人再值得她掉泪。
“哥,回来了?”听到门响,方晓雅跳起来跑到门边,仔细打量哥哥的神情,眼睛红红的,是哭了吗?
感情没有对错,付出了就是付出了,谁都没有资格去指手划脚。
“恩。”方晓哲摸了摸妹妹的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父母,心里一暖,“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夏琴暗地里抹了把泪,起身道:“我去切点水果,咱们一家好一段时间没坐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在镇上呆的这几天安全是安全了,但是对丈夫和儿女的牵挂让她没有睡一个安稳觉,明明吃得不少,人却是瘦了一圈。
这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看到为情所伤的儿子,做为一个母亲,她哪能不难过。
“妈,我没事。”妈知道,妈就是······哎,没事,妈去切水果。”夏琴有些控制不住眼泪的快步走入厨房,她可怜的孩子啊!
方静淳担忧的看了厨房方向一眼,暗叹口气,道:“坐吧,你这是去见鲁诗诗了?”
“恩。”方晓哲坐下,“爸,我……给诗诗办了一张卡,给了她些钱,毕竟我们在一起将近三年,我,做不到太绝。”
方静淳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女儿的表情,要说家里谁对鲁诗诗最反感,无疑就是晓雅,他不知道在晓雅的梦里,鲁诗诗到底对方家做了怎样的事让她那样深恶痛绝,但是她在看守所的表现充分说明一个问题,她一点也没有可怜鲁诗诗,或者说,她想做得更绝。
方晓哲随着爸爸的视线也看向妹妹,他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里,真正澉主的,是自己的妹妹,可是·为什么?
方晓雅在听到哥哥说出那些的那一刻,便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在烧,你同情她?你爱她?你担心她会囊中羞涩?你知不知道,曾经,你疯了一样的找她,她明明就在屋里还是对你避而不见。
对,你不知道这些·所以你能这么轻易的原谅她,你还能心软的给她钱,想顾全她以后的生活,所以,你能做这些。
那么,她呢?知道一切原委的她呢?她该如何说服自己去原谅鲁诗诗?她该如何压下想把鲁诗诗分尸了的血腥念头?
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青筋都显了出来,方静淳和方晓哲都看得出来她内心的不平静·就在方静淳打算转过这个弯来的时候,方晓雅说话了,“哥·你知不知道,上辈子,你是因为鲁诗诗而死的。”
方晓哲脸色大变,颤着声音道:“晓雅,上辈子的事你哪会知道,别和哥哥开这样的玩笑。”
方晓雅突然就笑了,很突兀的,“对,我就是开玩笑的。”
转头看向父亲,晓雅起身道:“爸·允青哥的电话快来了,我先回房了。”
“恩,好。”
在她快要上楼梯时,方晓哲猛的站了起来,“晓雅,诗诗·你是不是放过她了?”
站在第一阶楼梯上,方晓雅歪着头笑道:“我有什么资格不放过她?她伤害的人又不是我,哥,我不多管闲事的。”
直到看着晓雅上了楼,听着楼上卧室她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方静淳才沙哑着声音道:“晓雅从来就不会在这事上开玩笑,而且,她的本事我们从来就知道的不多,要不是鲁诗诗做了什么犯了她逆鳞的事,她不会那么痛恨鲁诗诗,晓哲,你伤到晓雅了。”
“我没有……”
“你不信她。”方静淳厉声打断他,“要是你只是担心她会继续揪住鲁诗诗不放,那你完全可以放心,她既然说了不会多管闲事就不会再对她怎么样。”
“我······”方晓哲心里一片茫然,这几年,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让晓雅真正开心过,更不用说保护她,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为自己操心,为自己难过,因为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从始至终他都不是那么相信她的,所以,他真的是伤到晓雅了吧,爸说的没错,晓雅绝对不会拿家人的生命来开玩笑,就算再不可置信。
方静淳也懊悔于刚才一时的失神,晓雅…···大概以为他也没有信她吧,他怎么会不信呢?她早就用行动,用事实告诉了他,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夏琴端着水果出来就看到一站一坐两个沉默的男人,不由得诧异的问,“你们怎么了?晓雅呢?”
方静淳回过神来,道:“她上楼去了,说是要等允青的电话。”
“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了。”夏琴抱怨道,“静淳,允青怎么没过来?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来声援晓雅一下。”
方静淳赶紧把未来女婿伸冤,“允青是想来的,晓雅不让他来,说真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会叫他过来的,允青从政才起步,他虽然聪明,计谋也不错,但是那是一个人踩人的地方,他要学的还多着,多用些心也好,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这样啊!”夏琴胡乱点了点头,对年允青她倒也不是讨厌,就是觉得那个男人太精明了,怕自家女儿吃不住他,年轻的时候百般哄着,年纪一大,谁知道他会怎么样。
比起来,其实还是崇明要好些,可惜啊,那孩子晚了一步。
从老早前开始,方晓雅便买了个手机,只用来和年允青以及重要的家人联系,这样总好过比吃饭还准时的霸占着电话。
“都怎么样了?还好吗?”
听到电话中传来的稍微有些失真的声音,心好像瞬间便安定下来,方晓雅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对方的话,不要说年允青本就敏感,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晓雅,不开心了?”
“没有,我好得很。”方晓雅迅速否定,可是她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否定得太快了才更可疑,不过年允青也知道她不想再继续说这些,便改了个话题,有些事不是非得从晓雅这里才能知道的。晓雅·等你高考过后和我去见个人好吗?”
“你妈妈吗?”年允青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去成,其实,她并不抵触,相反的,对那个女人,她有相当程度的好奇·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那么理智的,毕竟她赔上的,是自己的一辈子。
年允青在那头笑,“恩,我和她打电话经常说起你,她也很想见见夺走她儿子心的是个怎样的人。”
“好,等我高考完。”
这两年多来,两人一直是聚少离多·电话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桥梁,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两个人好像从来就没有过没话说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的电话,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感情,也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中慢慢加深,直到今天的不可分离。
方晓雅其实很想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她对哥哥的失望,告诉他,她恨不得杀了鲁诗诗的满腔恨意,她更想把无法对哥哥诉说的原因全都告诉年允青,可是,她没有养成向人吐苦水的习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站在窗口,看着视线所能看到的宝石镇上的角角落落,静谧详和的镇子保住了,真好,就算还有其他的遗憾·她也不是那么遗憾的。
哥哥既然那么爱鲁诗诗,明知道原委还是要那么对她,那她还能说什么呢?两个人的爱情世界里从来就不是别人所能渗得透的,她以为哥哥吃了爱情的苦头,说不定在哥哥心里并不是这么觉得的呢?
不管是谁,都没有对别人的爱情指手划脚的资格吧。
门敲了两下便被推开了,听脚步声方晓雅就知道进来的是谁,回过头,身子靠在窗子上,直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方晓哲把拿着的水果举了举,“给你送点水果上来,妈洗了不少,都没有人吃。”
“恩,我一会吃。”
从来没有被妹妹这么冷待过,方晓哲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了,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要是晓雅是他的姐姐,是不是就不会对他这么无可奈何,而是直接要求他怎么做,又或者两人意见相左,互不相让,以吵架告终。
晓雅从来就不是会与人起冲突的性子,要真是惹急了她,她就当做世界上没你这么个人,无视得彻底,这才是伤人的最高境界。
他不想被自己的妹妹无视了,曾经那么宝贝的妹妹,他是一点也不想疏远了去。
要是晓雅还能依赖着他,对他撒娇就想了。
放下水果,方晓哲道:“记得吃,我去忙了。”
“哥,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在方晓哲一只脚都跨出了门槛,方晓雅道。
方晓哲回头,“你说。”
“我不会再去为难鲁诗诗,但要是鲁诗诗自己想不通,以后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你不能把这笔帐算我头上,我说话算话,既然说了不会为难她了,就一定不会再插手。”
“我当然信你,晓雅,我从来就没有不信你。”
好像没有听到哥哥急吼吼的解释,方晓雅只是笑了笑,转过身背对着他,哥,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
门无声的关上,方晓哲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时间,这一刻,他也茫然了,为了鲁诗诗,再一次让晓雅对他失望,值么?
他真的不知道,可是他的内心就是想这么做,他,无法对诗诗置之不理。
高考临近,天大的事方晓雅也丢到了一点,她对重读一年高三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将就一所大学,她的目标,是早就定好了的。
这辈子,她不想再出国了,在国外不能归国的恐慌早就深入骨髓,她害怕,一旦出国,便再也回不来了。
她就想读理想的大学,赚点小钱,至少十年内带着家族趋吉避凶,谈个恋爱,过安稳舒适的日子,兴致来时做点设计,想出门了便找个漂亮的地方好好去玩一番,国内的好景点还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