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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车门,姚子微抱着卷宗,高过人头的资料遮住了视线,摇摇晃晃地向记忆中的电梯前进,咯登咯登的高跟鞋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响。
“几楼?”
从卷宗里探出脑袋,“六楼,谢谢。”
一个高雅的女人,一身紫色的套装,一副墨镜,举手投足极有修养,信手按下六楼的键。
电梯里,只有呼吸声……叮一声,六楼到,子微迈出电梯,跨入事务所,一路上和同事打招呼,用屁股顶开办公室的门,将一大堆资料扔在桌上,然后舒了一口气。与以往所有的日子一样,到茶水间泡了一杯茶回来,却在办公室门口意外地看见打杂的实习生小文在朝里张望。
“什么事?”她问。
“有个客户找你?”
“现在?”她瞄了一眼表,才八点五十,离上班还有十分钟,上午是有个约,但这么早,会是谁?
“客人在会议室,她指名说找你。”
“是吗?知道了,马上去。”回到办公室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好的外表,往往是成功的一半,带上一本记事本,她昂首挺胸推开会议室的门。
是她?那个电梯里的女人?子微吃了一惊,旋即恢复镇定,没想到那幅墨镜下是如此一双风韵的眼。
“姚子微?”紫衣女人轻轻问,显然比她还要吃惊。
“是我。”她微笑,“夫人贵姓?”之所以称她为夫人是因为来他们事务所的几乎完全是已婚人士。
“免贵姓汪,夫家姓方。”紫衣女人皱眉,“我以为应该更精明能干一些。”
“很多人都这样说,事实上,事后她们都认为我很精明能干。”她再微笑。
“朋友说你这里不错,我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姚小姐竟然这么年轻。”
姚子微有些不耐烦,虽然她的外表是简单了些,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能力,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以怀疑的目光看她,她已经厌倦了必须解释。
“用人勿疑,如果汪小姐……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如果你对我们没有信心的话,那我们也不勉强,当事人有选择代理人的权利。但,一旦你选择了我们,就请你务必相信我们,我们是从来不会让客户失望的。”
紫衣女人忽然笑了,那一笑居然倾城倾国,“我开始相信他们说的了。”
“哦?”姚子微挑眉。
“姚小姐果然是不可貌相。我决定委托你了。”
“汪小姐,我必须先声明一点,委托与受委托是双向的,所我们必须先看了资料才决定是否接受你的委托。”
“我知道,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紫衣女人从包里取出一只巨大的信封。
子微打开……
那是一个看上去斯文英俊的男人,温文尔雅,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一副金丝眼镜……男人味十足的成熟中,却隐约看见一点几乎与他的外表不太相称的讥讽以及——噬血的野性……
她皱了皱眉,“汪小姐想必知道我们的原则,我们从来不接受——公众人物的委托。”
“立煜,他并不出名。”紫衣女人说。
不出名?子微微怔,这样一个野兽派的人,怎么会甘于平凡?
“姚小姐,求你了,我一定要和他离婚,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刚刚高贵得如女王一般的女人忽然哭得如个泪人,“他在外面养了女人,回家还打我,我再也受不了。”
不明白世上为何有如此多脆弱的女人与强势的男人,子微叹了口气,“我们会研究一下资料再考虑是否接受这个案子。汪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留张名片,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那紫衣女人闻言忽然冲上来,抓住她的手,“姚小姐,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再找谁,他们说你很厉害,找你的话一定能行,我受不了了,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王小姐”子微笑着说,“你放心,如果合乎条件的话,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那就拜托了。”紫衣女人取出一块漂亮的丝巾擦干了泪,戴上墨镜,竟又似来时那般高贵,完全看不出刚才还哭得不成人形。
“如果方便的话,”子微说,“我们需要你的验伤报告,如果我们接受委托的话,那将是很重要证据。”
紫衣女子点头,“我会准备的。”
回到办公室,姚子微大略翻了一下资料,方立煜,三十岁,香港以太科技公司职员……果真如此吗?
自政法学院毕业后,她进了这个事务所,从实习生到见习律师,直到成为正式的挂牌律师,兢兢业业地做了两年。两年里她经手的离婚案不下百宗,而且宗宗完美解决,不是有什么诀窍,而是她有一支队伍。她、艳、强,三个人,一支完美的队伍。她负责与客户打交道、接案、上法庭、以及全局的布置;艳负责收集证据以及制造证据;强负责调查背景、记录证据以及整理资料。
两年来,他们的合作非常愉快,也因此积累了资本,他们买下了事务所的全部股份,自己当起了老板,依旧代理离婚案,因为这种案件简单,办起来也容易。但他们从来不接公众人物的案子,因为,严格来说,他们的手段有些小小的非法意味,毕竟一些偷拍的照片与影像不能堂而皇之作为呈堂证供,只能作为一种平衡的工具,而且离婚大多牵涉到色情与暴力的内容,一般的小市民的性爱生活,顶多成为街头巷尾贩卖的毛片,无伤大雅,可是一旦牵涉到名人,就不那么简单了。这个男人,真的如那紫衣女人说的,只是普通人吗?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信手拨通一个电话。
“嗨!”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男人刚睡醒的声音。
“强,我是子微。”她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拿着照片。
“我知道,什么事,你知道昨天我弄那些资料弄到五点,刚睡就被你吵醒……”
“我知道了”她轻笑出声,“我这里有份资料,你帮我查一下。”
“又接案子了?昨天的案子刚完,你不能让我们休息几天?你要拯救天下姐妹也不要这样卖力,也得让我们喘口气吧。”强气急败坏。
“还没决定要接。”她又看了一眼照片,那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平凡?“这份资料我觉得不大可靠,你再去查一下。”
“天,你这个刻薄的女人!”
“你先回去睡吧,我把资料发到你的电邮,你可以不急,睡醒了再弄也没关系,只是今天晚上回家,我要看到结果。”她清清脆脆地说。
“你干脆让我死了吧。”他哀嚎。
“行了,就这样了,艳呢?”她问。
“她?不知道到哪里风流快活了,我要挂了,抓紧时间还能睡一会。”
“好的,拜拜。”
挂了电话,她又盯着那个男人瞧,那双眼,仿佛让人看了会上瘾似的,好像是个黑潭,一踏进去就会把人整个吞噬……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慌。
第一章
姚子微刚到办公室就听到小文说有人找她。
她叹了一口气。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她就象个陀罗一样,没停下来过。上午,见了一个客户,将他们收集的照片交给她。那客户黑青着脸看完照片,然后就象黄河决堤一样哭了起来。她束手无策,只好手忙脚乱地给对方扯纸巾。那客户约莫哭了半个钟头,然后抬起眼来,斩钉截铁说——“我要离婚”。她才舒了一口气。
并不是她无情,只是她觉得,有时候悲剧并不在于男人的无情,而是在于女人的多情。因为多情而容易心慈手软,进而给了男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不是有一首歌中唱——“说穿了是我给你机会,让我心碎。”很是精辟。所以,她一方面同情女人的遭遇,一方面也暗自恨她们的软弱。有几次,明明收集了确凿的证据,以为胜券在握,却因为当事人的让步而功亏一篑。所以重要的是决心,而非证据。对她而言,情场如战场,输不能输在斗志。
“微姐,客人在会议室等了你半个小时了,你不过去吗?”小文提醒她。
“我马上就去。”连茶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匆匆忙忙披挂上阵去。
是她?子微看见那名客人,有点吃惊。
“你好,姚小姐。”那日的紫衣女子,今日穿了一件淡黄的衣裳,别有一种飘逸感。
“我想我已经给了你答复,这个案子我们不接。”子微开门见山地说。
“我知道,可是……”那女子瞬间红了眼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除了找你,我没有其它办法……”
“我想你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子微冷冷开口,“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我们的几条大忌?首先,你对我们不坦诚,这是我们最忌讳的。你说要与丈夫离婚,而我们却查到方立煜先生并未结婚,又何来离婚?其次,最重要的是——方立煜先生,并非如你所说只是个普通的职员,他是那家科技公司的老板,这一点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
“姚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一开始,我只是不很确信你们的能力,我……”
“是想对我们进行测试吗?”她微怒,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如果你不信任我们,你可以不选择我们。”
“我知道我做错了,姚小姐,请你再我一次机会。”
“这个案子我们绝不会接,你请回吧。”
“姚小姐,姚小姐……”那女子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请你帮帮我好吗?”
子微皱着眉,推开她,没想到这一推竟使她一头撞在会议室的桌角上,昏死了过去。
“小文,小文,快拿块湿毛巾来。”她叫起来,动手将那女子扶起,平躺在沙发上。
“微姐,毛巾,啊,这位小姐怎么了?”小文钻进会议室,怯生生地说,“啊,她手臂上好多伤痕。”
子微定睛一看,果然,撂起袖口,跃入眼帘的赫然是青青紫紫的斑斓。
“啊,还有烟头烫的痕迹。”小文尖叫。
“小文,你在这里看着,她醒了你叫我。”
她回到办公室,又从电脑里调出强给她的那份资料,仔细研究了起来。
透过晶莹的杯壁,隔着餐厅的红花绿叶,姚子微细细打量几米开外一张餐桌上的两男一女。
那女人,美不可方物,波涛万倾的青丝如情人般拥抱她羊脂似的脸,圆睁的黑眸,顾眸生盼,微翘的嘴角,令人忍不住想一口含到嘴里,修长的玉指,血红的亮甲上盛开着几朵雪白的玫瑰,时而轻托下颌,时而轻抚秀发,时而蹙眉,时而浅笑,举手投足风情万种。
那两名男士,一黑一白,一直发一卷发,一斯文一狂野,一优雅一霸气,截然相反的气质却是同样的出类拔萃。
当她接下这个委托时,艳与强都面气牵强,毕竟这是一项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