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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的生命面临存亡关头的时候,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现在谈的是正义的问题。您该记得,每个人都享有公平审判的权利,这是宪法赋予人民最基本的权利。当您明知有些人已被那群身着白袍的恶棍恐吓,而且那些人极力想置我的委托人于死地之际,您却不愿意撤销这个赔审团,这不是很具讽刺意味的一件事吗?”
“你的提议已遭驳回了。”努斯平和地说道。
努斯派法庭助理派多先生去请珍·吉里斯比过来,随后努斯递给她一份那20位陪审员的名单。她回到法庭上向众人宣布这份名单内的陪审员不需要再执行其任务,而且可以先行离开。当她宜布完毕之后,她又回到办公室内。
“我们有几位陪审员?”努斯向她问道。
“94位。”
“够了,我相信我们可以从中找出10位合适的人选。”
94位陪审员的名字分别被写在一张小纸片上,然后放进一个矮的木制圆筒内。珍·吉里斯比摇了一下木筒后,便在里而随意地抽出一个名字。她将纸条递给位于她上方的努斯,而每一位被叫到姓名的陪审员便依序坐在指定的位子上。整个法庭内的民众屏息旁观这场揭开审判序幕的景象,只有努斯一人斜着眼睛念着纸条上的姓氏。
“卡琳·马龙,1号陪审员。”他扯开嗓门叫道。马龙太太被带到位于走道旁的第一排位置坐下。每一排座位预计安排10个陪审员就座,总共有10排之多。而在走道旁的另一边则挤满了他们的亲友以及旁观的民众,不过主要还是以记者居多,他们一个个连忙记下卡琳·马龙这个名字。杰可也随即写下她的名字;她是个白人,身材肥胖,曾经离过婚,算是低收人者。在毕更斯的评估标准上,她只得了两分。杰可心想这是第一个鸭蛋。
珍又抽出一张纸片。
“玛西·狄更斯,2号陪审员。”努斯叫道。此人是个60岁的白人,身材臃肿,脸上挂着一副绝不宽怒罪犯的严厉表情。第二个鸭蛋。
“乔·贝丝·米尔,3号陪审员。”
杰可的心微微一沉。她是个年约50岁的白人,在喀拉威的一家成衣工厂千活,每个月仅得最低工资。由于肯定行动【注】的推行,她才得到一位没有受过教育而又刻薄的黑人雇主。因此她对黑鬼的印象坏透了,在毕更斯的评估标准上,她的名字旁边曾被记了个零分。这是第三个鸭蛋了。
【注】肯定行动(Affirmative Action),美国联邦政府为了确保少数人的利益与就业机会,于70年代施行此项措施,以便保障少数人就业及读书机会,包括少数民族、女性、年老者及残疾人等。
杰可略显落寞地望着珍继续摇着木筒:“瑞比·贝兹,4号陪审员。”
杰可的心直往下沉,并且开始皱起眉头。第四个鸭蛋。
“简直令人无法置信嘛!”他朝艾伦的方向咕哝道。哈利·瑞克斯直摇头。
“杰若德·欧特,5号陪审员。”
当这名杰可心目中的头号陪审员坐在瑞比·贝兹的旁边时,杰可终于露出笑容。一旁的巴克利则在这个名字旁划上邪恶的黑色记号。
“艾力克斯·桑默10号陪审员。”
当这名首位黑人陪审员从法庭后面走了出来,坐在杰若德·欧特的身旁时,卡尔·李露出聊表安慰的笑容。巴克利圈起这位黑人的名字时也抿起嘴角笑了笑。
接下来的4位皆为女性白人,而且没有一位在杰可的评估标准上超过三分。当第一排的座位皆已坐满之际,杰可不禁担心起来。根据法律规定,他在挑选陪审团的时候可以有12次的否决权,然而前面这10位的陪审员将会迫使他使用至少半数的否决权利。
“华特·贾德西,11号陪审员。”努斯宣布道,他的声音逐渐变小。贾德西是位中年的佃农,此人生性冷漠,毫无怜悯心。
当努斯念完第二排的陪审员名字时,座位上共有7名女性白人、2位男性黑人以及贾德西。杰可似乎已经嗅到了灾难的气味。直到第4排的陪审员当中出现4名黑人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整个陪审团的抽签编号过程就花了几乎一个小时之久。努斯宣布休庭10分钟,以便让珍·吉里斯比重新打列一份陪审员名单。杰可和艾伦利用这段空档时间检阅他们先前所做的笔记,并且把名字和当事人的脸孔对照了一番。在努斯宣布陪审员名字的时候,哈利·瑞克斯一直坐在后面放着红色判决摘录书的桌子旁奋笔疾书,休庭时他走到艾伦及杰可身边。3人一致认为事情进展得不太顺利。
11点整,努斯回到法官席上,法庭又呈现一片肃穆的景象。他依照惯例问了一堆冗长的问题,并且向大家介绍被告卡尔·李·海林,询问是否有哪位陪审员是他的亲戚或者认识他。他们一致表示认识他,这点努斯也很清楚。不过只有两位陪审员坦承在5月之前就认识卡尔·李此人。努斯随后介绍被告的律师及地方检察官,并且简略述说了海林案的控告内容。陪审席中没有一位说自己不知道这件案子的缘由。
努斯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直到12点30分才仁慈地结束冗长的言论。直到下午2点钟他才再度开庭。
黛儿亲自把热呼呼的三明治及冰红茶送到杰可的事务所内。
杰可感动地拥抱她并且向她致谢,同时嘱咐她记得送帐单过来。他并没有去碰那些食物,而是把那叠陪审员资料卡依序排在桌上。哈利·瑞克斯立刻攻下一客烤牛排和乾酪三明治。
“这个签实在对我们太不利了,”他嘴里仍然嚼着满口的食物,“简直糟透了嘛!”
当94张卡片依序摆好位置之后,杰可往后站了几步,两眼直盯着它们。艾伦站在他身边,嘴里咬着薯条。她的眼睛也一直瞅着那些卡片。
“这个签实在是抽得太差了。”哈利·瑞克斯一口灌下一品脱的茶。
“你闭嘴好不好!”杰可不悦地吼道。
“在前50位陪审员中,有8位是男性黑人,3位女性黑人,30位女性白人。另外还剩9位男性白人,不过大部分都无法让人满意。看起来这个陪审团几乎是女性白人的天下。”艾伦说道。
“女性白人,”哈利·瑞克斯说道,“这是世界上最烂的陪审组合。”
艾伦瞪视他:“我认为痴肥的男性白人才是最差的陪审员!”
努斯于下午2点敲下法槌,于是法庭又恢复了秩序:“检方可以开始向陪审团提出问题。”他说道。
这位衣冠楚楚的地方检察官煞有介事地慢慢自座位上站了起来,而后高视阔步地走向陪审席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观的民众及陪审团。他知道画者此刻正在描摹他的神态,所以他似有若无地摆了个姿势。他向在座的陪审员发出诚挚的笑容,然后自我介绍了一番。他解释自己是人民的律师,而他的委托人正是密西西比州。到目前为止,他从事检察官的工作已有9年了;对他而言,这不仅是份工作,也是一份荣耀,而且他一直相当感念福特郡的民众对他的支持。他指向在座的陪审员,谦称自己之所以能代表密西西比州的人民伸张法理正义,其原因就在于他们这些人在选票上的鼓舞。他向他们由衷地致谢,并且希望自己的敬业精神不会让他们感到失望。
过了10分钟后,杰可已经受够了这一切。他站起身子,一副挫败的表情:“庭上,本席提出抗议。巴克利先生并非是在选陪审团;我不确定他在做些什么,不过显然他并不是在质询陪审团。”
“抗议成立!”努斯对着麦克风吼道,“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巴克利先生,那么就请坐下吧。”
“我很抱歉,庭上,”巴克利敬畏地说道,假装受到伤害的模样。
杰可已经先行挑起战端。
巴克利拿起一本法律事务簿,并且开始进行上千个问题的质询。他问起是否有人曾经担任过陪审员,这时有几只手举了起来。
是民事案件还是刑事案件?投的是无罪开释或是定罪的票?多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的被告是黑人或白人?受害者是黑人还是白人?
在座的陪审员是否曾经在一场暴力犯罪事件中成为受害者?这时有两只手举了起来。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地点在哪里?犯罪者是否已遭逮捕?是否已然定罪?是黑人或是白人?……
杰可、哈利·瑞克斯和艾伦都写了好几页的笔记。你的家庭成员中是否有人在暴力犯罪中成为受害者?有些人举起手来。何时发生的事?在什么地方?罪犯是否已经伏法?你的家人中是否有人曾经因某项罪名而遭控告?是否已获起诉?审判过了吗?被定罪了吗?你的亲友之中是否有人在执法单位工作?他和你的关系是?他在哪里服务?
整整3个小时之内,巴克利马不停蹄地细究了每个问题,并且像个熟练的外科医生进行着精密的手术般,拒细靡遗地发问,不愧是个老手。很显然,他的确经过慎密的准备工作,而且所问的问题中有些还是杰可没想到过的,而杰可在大纲上所记载的问题事实上已由巴克利通通包办了。他不露痕迹地窥探每个人的感想与意见,并且在适当的时机,说几句轻松的俏皮话,好让大家在哈哈大笑之余暂时舒解紧张的情绪。他将整个法庭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直到努斯于5点钟打断他的质询时,他已经成竹在胸。他将于第二天早上完成质询,
努斯法官宣布明天早上9点开庭。
第三十四章
审判开始的第二天早上,太阳很快地自东方升起,而且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便把福特郡法院四周绿色植物上的露珠给蒸发了。
那群黑人牧师和信徒们直接赶往他们昨天聚集的地方,并且开始搭设帐篷。他们在橡树下拉开摺叠椅,同时在牌桌上放了一台冰水开饮机。一块块“释放卡尔·李”的标语牌被钉上了柱子,并且沿着帐篷四周插上了这些牌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排整齐而醒目的栅栏。亚集牧师又印了一些新的海报,海报中间是一张卡尔·李的黑白放大照片,而在旁边则以红、蓝、白三色做为陪衬。这是一张相当出色而且诉求重点十分明确的专业设计。
三K党的成员中规中矩地待在他们的指定区内。他们也带来了他们自己的标语牌——白底上用着猩红的颇色写上“纹死卡尔·李、绞死卡尔·李”这几个偌大的字。他们向草坪对而的黑人挥动着这些标语牌,而后这两边的群众便开始互相叫骂。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沿着人行道站成一排整齐的队伍;当恶言秽语以及黑人的歌声自他们身边穿梭而行时,他们虽个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却也显得神态自若,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无关痛痒的对峙场面。
此刻是早上8点钟,审判开始的第二天。
9点整,努斯向没有座位的民众道声早参乌巴克利缓缓地站起身子,然后向庭上表明自己已没有问题要再质询陪审团了。
毕更斯律师自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此刻的他两个膝盖僵硬难行,胃部则似台风过境般翻腾不已。他走到栏杆前,注视着那料位流露出焦虑眼神的陪审员,。”。
民众们专心致志地听着这位年轻而又充满自信的被告代言人陈述一己的理念。他们记得他曾自夸自己从未输过一场谋杀案的官司;而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的确是一位神态自若、满怀信心的律师。他的语音铿锵有力,然而语调温和柔畅;他的谈吐高雅,然而却无艰涩难懂之处。他再度向民众介绍他本人、他的委托人、委托人的家庭成员,最后再介绍那位小女孩。他赞许地方检察官昨天下午的质询内容,并且坦承自己所准备的大部分问题已由干练的检察官提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