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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诺斯伍德大道的停车购物商店遇到她。”
“遇到她?”
“是的。”
“你是说凑巧碰上的?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那儿,出乎意料?”
“是的。”
蒂克纳转过身,再次看着里甘。里甘始终平静如水,其至没有玩弄那颗黑痣。
“那在此之前呢?”
“在此之前的什么?”
“你在停车购物商店‘遇到’,”——蒂克纳的冷嘲热讽回荡在整个房间里——“米尔斯女士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大学以来就没有见过,”我说。
蒂克纳又转向里甘,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当他转过身时,眼镜掉下来架在了眼睛上。他把眼镜向上推到额头上。“塞德曼先生,你是不是说,从大学到现在你惟一一次见到雷切尔女士就是在超级市场的那次?”
“我就是这个意思。”
片刻之间,蒂克纳似乎没了主意。伦尼好像有什么话要补充,但他抑制着自己。
“你俩在电话上交谈过吗?”蒂克纳问。
“今天之前?”
“是的。”
“没有。”
“一次也没有?今天之前你从来没有在电话上和她说过话?甚至在你们约会时也没说过?”
伦尼说:“天哪,你这问了些什么东西?”
蒂克纳的脑袋忽地转向伦尼。“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是啊。你的问题真是弱智。”
他们彼此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我打破了沉默。“自从大学以来我就没有通过电话与雷切尔交谈过。”
蒂克纳转向我。他现在毫不掩饰怀疑的神情。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里甘。里甘正朝自己点着头。趁着这俩人心不在焉,我试图采取主动。“你们查明了本田雅阁里的那个男人和孩子吗?”我问。
蒂克纳对这个问题考虑了一会儿。他向后看看里过,里甘耸耸肩,意思是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们发现那辆车被扔在了第145大街附近的百老汇。它是在几个小时前被人偷走的。”广蒂克纳掏出记事本,但没有看。“我们在公园发现你时,你开始呼喊你女儿。你认为车里的孩子是她吗?”
“当时我认为是。”
“但后来就不了?”
“是的,”我说。“不是塔拉。”
“是什么使你改变了主意?”
“我看到了他。我是说那个孩子。”
“是个男孩?”
“我想是这样。”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他的?”
“我跳上汽车时。”
蒂克纳摊开双手。“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原原本本地把发生的事告诉我们?”
我把告诉伦尼的话又复述给他们。里甘一直没有离开过那面墙。他还是一言不发。我发现这有点不同寻常。我说话时,蒂克纳似乎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剃得光光的脑袋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使得还顶在脑门上的太阳镜开始向前滑落。他不停地调整它们。我看到他牙关紧闭,太阳穴附近青筋暴突。
我话音刚落,蒂克纳说:“你在说谎。”
伦尼溜到蒂克纳和我之间。一瞬间我想他们可能拳脚相加,坦白地说,这样伦尼沾不到什么便宜。但是伦尼从来都是寸步不让。这使我想起了上三年级时,托尼·默鲁罗找茬要和我打架。伦尼插到我俩中间,毫无惧色地面对着托尼,结果被狠狠揍了一顿。
伦尼和这个大块头的男人针锋相对。“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蒂克纳特工?”
“你的当事人是个骗子。”
“绅士,会谈到此为止。滚出去。”
蒂克纳弯下脖子,这样他和伦尼的前额就顶在了一起。“我们有证据表明他在说谎。”
“给我们看看,”伦尼说。接着又说,“不,等等,算了。我还懒得看哩。你要逮捕我的当事人吗?”
“不。”
“那就带着你的屁话滚出这间病房。”
我说:“伦尼。”
伦尼又瞪了蒂克纳一眼,表明他没有被吓倒,他回头看着我。
“还是把话说完,”我说。
“他在想着法子利用这一点把你送上绞刑架。”
我耸耸肩,因为我的确不在乎。我想伦尼明白了。他退到一边。我点头示意蒂克纳使出他最毒的一招。
“今天之前你曾见过雷切尔。”
“我告诉过你——”
“如果你以前没有见过或与雷切尔·米尔斯谈过话,你怎么会知道她干过联邦特工?”
伦尼开始大笑起来。
蒂克纳迅即转向他。“你笑什么”
“蠢货,因为我妻子和雷切尔·米尔斯是朋友。”
这可把他弄得莫名其妙。“什么?”
“我妻子和我跟雷切尔一直没断过信。是我们介绍他俩相识的。”伦尼又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证据?”
“不,这不是我的证据,”蒂克纳怒气冲冲地说,他现在处于守势。“你说接到索要赎金的电话,你说向前女友求助,你以为这类话就能蒙住我们吗?”
“为什么,”我说,“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蒂克纳什么也不说。
“你以为是我干的,是不是?这可又是个煞费苦心的阴谋,什么阴谋呢?从我岳父那里再搞到200万美元?”
伦尼试图阻止我。“马克……”
“不,就在这里把事讲清楚。”我试图把里甘也拖进来,但他还是在那儿东张西望,因此我的目光锁住蒂克纳。“你真以为所有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难道在公园里见个面还要绕这么多圈子?我怎么会知道你跟踪我到了那地方——真他妈的见鬼,你们怎么搞的我还蒙在鼓里呢。我干吗要那样跳到汽车上?我干么不把钱拿走藏起来,然后编个故事应付埃德加?如果是我在搞阴谋,那个穿法兰绒的家伙是不是我雇来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另找一个人,或者去偷一辆汽车?这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了里甘一眼,他还是无动于衷。“里甘侦探?”
但他就一句话——“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马克?”
“怎么会呢?”我问。“我怎么会没有跟你们说实话呢?”
“你声称今天之前,你和米尔斯女士自从大学以来从来没有在电话上交谈过。”
“没错。”
“我们有电话记录,马克。你妻子被害之前三个月,有一个电话从雷切尔家里打到你家里。这一点你想解释一下吗?”
我转向伦尼求援,但他正向下凝视着我。这没有什么用。“那好,”我说,“我有雷切尔的手机号,我们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在哪里。”
“打吧,”蒂克纳说。
伦尼拿起我床边的医院电话。我把号码给他。我一边看着他拨号,一边努力地把二者联系起来。电话响了六次,我才听到雷切尔的声音。她说不能用手机回话,而且我得给她留句话。我按她的说办了。
里甘终于把身子从墙上挪开。他拖过一把椅子放到我床边,坐了下来。“马克,你了解雷切尔·米尔斯多少?”
“多着哩。”
“你们在大学里约会吗?”
“当然。”
“多长时间?”
“两年。”
里甘摊开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看看,蒂克纳特工和我还是搞不清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我的意思是,原来你们很久以前就约会了。不过如果你们从来没有联系过的话——他耸了耸肩——”她为什么?“
我思考着如何应付,决定实话实说。”还是有点藕断丝连。“
里点了点头,好像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你知道她结婚了?“
“谢里尔——也就是伦尼的妻子——是她告诉我的。”
“那你知道她丈夫被枪杀了吗?”
“我今天才听说。”说完后我意识到现在已是凌晨,“我是说昨天。”
“雷切尔告诉你的?”
“谢里尔告诉我的。”我想起了里甘深夜拜访我住所时讲过的。“之后是你说雷切尔开枪打死了他。”
里甘回头看着蒂克纳。蒂克纳说,“米尔斯女士向你提起这事没有?”
“什么事,她开枪打死丈夫这事?”
“是的。”
“你是在骗我吧?”
“这事你不信,是不是?”
伦尼说他信不信有什么区别?“
“她供认不讳,”蒂克纳说。
我看着伦尼,伦尼的眼睛转到一边。我努力坐起来一点点。“那她为什么没有坐牢?”
蒂克纳的脸庞掠过一丝阴影。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她说是枪支走火了。”
“而且你们不认同这种说法?”
“子弹是在近距离打在她丈夫头上的。”
因此我又问:“她为什么没有坐牢?”
“我并不了解所有的细节,”蒂克纳说。
“这话什么意思?”
“案子是当地警察处理的,不是我们,”蒂克纳解释着。“他们决定不再追究了。”
虽然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心理学的高才生,但即使这样,我看得出蒂克纳把有些话吞到了肚子里。我看了看伦尼,他面无表情,当然,这根本就不是伦尼的一贯风格。蒂克纳迈出一步离开床边,里甘填补了空白。
“你说你感到与雷切尔还是有点藕断丝连?”里甘开始问。
“已经问过了,也回答过了,”伦尼说。
“你还爱她吗?”
伦尼不发表点议论是不会罢休的。“你还是个人吗,里甘侦探?这究竟与我当事人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和我一样忍着点。”
“不,侦探,我不会和你一样忍着,你的问题简直是废话。”我又把手放到伦尼的肩膀上。他转向我。“他们希望得到你肯定的回答,马克。”
“这我知道。”
“他们正盼着把雷切尔当做你谋害妻子的一个动机”
“这我也知道,”我说。看着里甘,我想起了在停车购物商店第—次见到雷切尔的感觉。
“你还在想她吗?”里甘问。
“是的。”
“她还在想你吗?”
伦尼不打算束手就擒。“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鲍勃?”我说。我叫里甘的名字这还是头一次。
“哎。”
“你挖空心思地想在这儿搞到什么?”
里甘的声音低低的,简直像是在搞阴谋。“我再问你一次:在停车购物商店这次偶遇之前、大学分手之后你又见过雷切尔吗?”
“天哪,”伦尼说。
“没有。”
“你有把握吗?”
“有把握。”
“根本就没有联系过?”
“他们在自修课上连个纸条都没有递过,”伦尼说。“我的意思是没联系过。”
里甘岔开话题。“你们去过纽瓦克的一家私人侦探所,询问一张CDROM的事。”
“是的。”
“为什么今天去?”
“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妻子已经死了一年半了。为什么突然对CD感兴趣?”
“我刚刚发现它。”
“什么时候?”
“前天。是藏在地下室里的。”
“所以你压根就不知道莫妮卡曾雇过私人侦探?”
过了一会儿我才作出回答。我想起了自己在我美丽的妻子死后的体会。她曾到心理医生那里看过病。她曾雇过一个私人侦探。她把他发现的东西藏在我们的地下室里。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我想起了我的生活,对工作的热爱和对不断旅行的渴望。毫无疑问,我爱我的女儿,低头看她时我柔情地对她喁喁低语,对这个生命的奇迹惊叹不已。为了保护她,我会舍生忘死,我会冒险杀人。但说句实话,我知道自己并没有认真对待她给我的生活所带来的变化和牺牲。
我曾经是个怎样的丈夫?怎样的父亲?
“马克?”
“不,”我轻轻地说。“我压根不知道她曾雇过私人侦探。”
“你就一点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吗?”
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