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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诗沫雅的耳边又响起方简缥缈的声音:“教授,你的机器是破的,没用。”
诗沫雅没忍住,一口笑喷。
“她是谁?”陌十少皱着眉头,她对这个人似乎很上心。
任栩尘到底跟着陌十少的时间久了,他的言简意赅他都是懂得,便道:“方简这个女子,是你的老乡?”
诗沫雅点头。
这个方简,不仅仅是她的大学校友,也曾为两年小学校友,后因方简转校就没了音讯。之后在高中相遇,两人分外欣喜,变成了挚友。
也就是这个挚友,让她从此呆在这个“旮旯”之地。
“想着她,你觉得很高兴?”
因是方简给她传了话,不论最后是不是真的能离开这里,至少她今天听见了久违的声音,是以心情十分的好。对陌十少便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只道:“她是我的故友,想着她,自然会开心些。”
说罢,诗沫雅仰头望着居高临下挡着阳光的陌十少,道:“你不是有许多公事要处理?何以这么清闲的到我这里晃悠?”
“我去哪里做什么,要向你解释?”
“您随意。”诗沫雅故作恭敬的朝他颔首,手上却拿着芙蓉酥,悠闲的吃着。
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陌十少狠狠地瞪着她,俯身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这样与我说话,是想引得我的注意?”
诗沫雅微抬眸光,细长的睫毛微颤,学着陌十少低沉的声音,道:“你想多了,十少。”
正说着,却侧眼看见任栩尘怏怏的起身离开。虽然,他的嘴角挂着霁月的笑容,但是她就是能看出他笑容背后的黯然。
“诗沫雅?”陌十少抬手抵着她的下巴,沉声道:“你成功了。”
挑眉。诗沫雅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任栩尘挑眉的样子,有样学样的挑眉,却不是因为有兴致,而是觉得不屑,道:“这次怎么不说我欲擒故纵?”
“难道你不是吗?”
诗沫雅忽然娇羞的笑了,“十少,你真的是……很傲娇。”
“嗯?”
陌十少抵着她下颚的手撤到诗沫雅的腰身,闪身带她靠着自己的身子倚在贵妃椅上,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保持着最友好的距离比较好。”诗沫雅靠着他的身子,巧笑嫣然的说完句话,挣扎着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又道:“何况,不久前你刚杀了自己的儿子。”
“你……”
未曾挣脱的诗沫雅被气急的陌十少甩到地上。诗沫雅有一瞬的诧异,随即恢复神色,顾不得搓揉被石桌撞到的纤腰,冷声道:“戳到你的痛处了?”
白霜惊吓的跑过去,蹲在诗沫雅的身侧。
陌十少瞬间疼痛万分,却面色冰冷,“她背叛我,本就不该怀有我的孩子。那个孩子不配姓陌。”
“我看是你不配做孩子的爹吧。”诗沫雅忍着疼痛,在白霜的搀扶下站起身子,讥讽道。
晨起的太阳已然升到当空,强光刺得陌十少睁不开眼,刺得他看不清诗沫雅的样子,刺得他想以手遮住这片碍眼的光明。
“诗沫雅,你不惹我生气会死,是吗?”
诗沫雅遽然讥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陌十少,道:“你当我有这么闲吗?我连见你都没有时间。大门在那儿,你请自便。”
“你忘了,这是陌家堡。”陌十少眯着双眸,心里想着却是她方才那句话。
见他没有时间?哼,见任栩尘到有的是时间。为什么轮到他陌少仕就没有时间了?见他没有时间!诗沫雅,他倒要叫她时刻都见他。
诗沫雅先是一怔,后是释然的微笑,“我确实忘了。既是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希望我们日后也是不复相见。”
说罢,诗沫雅抬脚往外走。
“小姐。”白霜站在原地,虽心里很急,却不敢追过去。
陌十少身形一闪,站到她的面前,凛冽如刀刃,道:“为什么你能与任栩尘相谈甚欢,与我却总是针锋相对?”
低沉黯哑的声音叫诗沫雅不得不抬眸与他对视,说出得话却是:“因为你是陌十少。”
是一把刀,是一柄剑,是一杯毒酒,全数投在陌十少的心上。
“哼,可笑。我是陌十少又如何,这有甚关系。”
“当然有。”诗沫雅保持着二人之间的对视,道:“你不会心存善念留人一命,别的人却能。”
“陌十少,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柳芊芊肚子里的那个留有你血液的孩子。若干年之后,若你能毫无愧疚的站在柳芊芊和她孩子的面前说一声,我是你爹。那我诗沫雅佩服你。”顿了顿,诗沫雅又道:“陌十少,你这种人,只有柳芊芊这种傻逼才会心动。”
虽然陌十少听不懂逼字,但听得懂傻字。
愤怒之下,又不知该做其他什么。陌十少只能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隐隐施力,道:“你懂什么?陌家堡是你眼见的那么简单的吗?虽然柳芊芊最后把名册交回我手里,但她偷取名册是事实。陌家堡上下这么多人看着,我若不严惩,那些心存异想的人势必一个接着一个拿走陌家堡的东西。你问一问任栩尘,在我手里的死人,哪一个是枉死的。”
“是。你是需要雷厉风行的手段,却无需那么残忍。柳芊芊曾背叛你,但她已然悔改,你又何必置她于死地。何况,她还怀有你的骨肉。你又如何下得了手!”
被紧握的手腕很疼,疼得叫她受不了,虽说如此,她依旧努力的忍着。
陌十少微微松开她的手腕,说话的声音有些几不可闻的哀凉,“你怎么不说你也残忍。对别人谈笑风生,对我却是横眉冷对。”
诗沫雅趁机挣脱掉他的束缚,道:“我说过,除了柳芊芊,没有人会爱你。”
说罢,诗沫雅侧过身子,就此离去。
“站住。”陌十少沉喝一声,道:“不许出去。”
陌十少走到诗沫雅的身边,不曾看她一眼,“囚,我也要囚住你。”
这几个字,似是从齿缝里硬挤出一般,深恶痛绝。
诗沫雅看着他离去,似蜻蜓点水般,道:“陌十少,会对你义无反顾的人,只有柳芊芊。”
陌十少身形一顿,只当未闻。
尘缘非尘缘 (二)
当晚,任栩尘又跑了一趟海澜阁。
白日里,为给陌十少和诗沫雅留下独处的空间,他匆匆离开,却没有问她,她那个故友与她说了什么叫她这么开心。是不是,她可以回到她的世界了?
然,入目之处并无诗沫雅的身影。
她没有在院子里悠闲的就着糕点赏月,亦没有坐在秋千上闲适的晃悠。只有她的房间闪着烛光,透过未锁的雕花门,亮了他的心房。
任栩尘进去时,诗沫雅正想什么想的入神。
“在想什么?”
诗沫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换回神思,百无聊赖的道:“我只是觉得,我跟陌十少可能天生相克。”
“你们起争执了?”任栩尘在她的身边坐下。
“我不会功夫,不然应该会打起来。”诗沫雅像说笑话一般,遂又十分认真地同任栩尘说道:“你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吗?”
任栩尘思忖一二,有几分为难。倒不是为别的,单是为自己。又记起自己的来意,便道:“今日里,我听你说你的好友方简。看你的样子,你似乎能听到她说话?”
说到方简,诗沫雅来了些精神,眉角微扬,道:“她是说,叫我给她些时间。她正在同她的师傅找寻能让我回去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再过些时日,你便可以回家了?”任栩尘轻巧的问了她一句,心里却已无法平静,好似平静的湖面忽然被人掷了无数颗极大的石头。
“若能回去,自然最好。若不能,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回去,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开心的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叫我觉得十分思念。”诗沫雅看着桌子面,目光有些散,继续道:“其实,我并不觉得他们能找到办法。”
“所以,你不会回去?”任栩尘试探性的问道,十分小心翼翼。
诗沫雅听着,忽然侧首瞧着任栩尘,揶揄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任栩尘顿觉双颊发烫,略感尴尬。
诗沫雅突然开心起来,笑道:“你舍不得我。”
“我是有点舍不得。”任栩尘大方承认,微抿的嘴角像一泓清泉,“你这么好,我们都会舍不得你离开的。”
闻言,诗沫雅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想去慕容瑾的府上看一看。”
任栩尘略略思索,道:“明儿同十少说,你想去见见吟碧,他定然不会反对。只是你的身边要带两个人,以保证你的安全。”
诗沫雅迅速转悠起脑袋瓜,疑惑道:“你是担心司徒枫会将我当做柳芊芊劫走?”
“司徒枫这个人,一向心术不正,还是防着些好。”
“那不如你同我一起去,也有个照应。”诗沫雅提议道。这个地方,熟悉的也就是任栩尘了。别的人同她一起,她还要花时间去适应。
听言,任栩尘十分欢欣。只是,若要和诗沫雅一起去,还要避开十少,怕是不太容易。
抬头望了望外头的月色,温雅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
“你也是。”
任栩尘颔首,浅酌一口温水,离去。
月色轻盈若薄纱,染得整个院子朦胧如画。任栩尘踩着镀了银的青石板,似踏在云雾当中,步履遥遥,襟飘带舞,叫诗沫雅看得晃了神。
同被月光浸染的还有金煦轩。
房内漆黑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纸洒下来。陌十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若不仔细去瞧,会以为他已经入睡。可他的瞳孔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明亮。
在这个寂静的时刻,诗沫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全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尤为耀眼。而他,没有办法躲闪,只能一遍一遍的欣赏,却越来越痛。
翌日。
陌十少坐在书桌后,诗沫雅站在书桌前。
“我想去见见吟碧。那日见了她之后,虽未有多交流,却是很喜欢。是以,想去看一看她。”诗沫雅冲进他的书房,未做铺垫,直切主题。
陌十少眼都未抬,平缓道:“我叫她过来。”
诗沫雅握了握拳头,亦平静道:“我想看看别的风景。”
“我同你一起去。”
诗沫雅的拳头紧了紧,声音更为平和,道:“我知道你担心司徒枫劫人,但你公事繁多,我也不便浪费你的时间。不如你另派人来跟着我,这样也是两全其美了。”
陌十少终于抬眼瞧着她,与往日并无区别,却总觉得她有些怪异。
“别的人,我也不放心。”
“那,要不然,任栩尘?”诗沫雅背着拳头,颇觉为难的提建议。
“你倒是提醒了我。”陌十少阖了书,道:“我可叫他办理这些公事,我便能亲自同你一起去了。”
诗沫雅松了拳头,忽然冷声相向,“我不想去了。”
说罢,也不顾陌十少倏然沉下来的脸色,直接回了海澜阁。
任栩尘坐在院子里,正等着她。一盏茶都凉了,她方才回来,脸色极为难看。他便猜到,陌十少没有同意。
一杯凉茶直饮而下,道:“我们该先斩后奏,去了之后再告诉他。”
任栩尘愣愣的看着她那么顺当的举着他用过的杯子,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别怪他,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