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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婆子在屋子里是无忌惮的嘲讽抱怨着,却不想路过库房想来看看具体库存的吴青鸾在屋外将这两人的言辞听了个一干二净。
“姨奶奶,奴婢进去喝止她们?”小丫头翠环哆哆嗦嗦的小声问道,她今年只有十二岁,吴姨娘刚进门的时候也曾带了两个贴身丫头来,可当时老太太还活着,第二日便叫人将那两个丫头送回了吴家,说江家丫头多的是,用不着小妾娘家陪送,又说姨娘身边只能有两个小丫鬟,于是便挑了她和翠竹两个派了过来,吴姨娘虽然对他们还好,可是她自己本就是个没身份的,稍微有些体面的丫头婆子都能暗讽两句,他们做下人的日子更是不好过。吴姨娘又是个性子古怪的,刚进门的时候倒也闹腾了两场,可是后来却越来越奇怪,自老太太没了之后情况更是严重,不哭不闹,只是时不时的用一双黝黑的眼珠子瞪人,看的她和翠竹心惊胆战。
吴青鸾听了翠环的话摇摇头,不言不语的转身离了库房,翠环连忙追上去,想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安慰道,“姨奶奶别生气,那两个老妈妈不规矩,不如告诉了四爷……”
“告诉他?你觉得他能帮我?”吴青鸾冷笑,指望冯安之为她出头,不如她自己动手!
“姨奶奶……”翠环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四爷虽然日日都去姨奶奶的屋子瞧瞧,甜言蜜语也不少说,可姨奶奶的委屈,他却一直是视而不见。
吴青鸾不理小丫头,快步过了桥到了落梅苑外头,这个精致的院子,曾经是老太太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特意改建的,后来她进门,也曾求过冯安之想住在这里,可却被驳了。当时他是如何说的来着?是了,他说老太太还健在,哪里会允许自己宝贝孙子的院子被个姨娘占用……姨娘,他竟然说自己是姨娘……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委屈自己给人做小妾?
他一直骗她,他说爱她,说老太太一死就扶她做平妻,说他和董小姐成亲是无奈之举,可是在老太太死后,他却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也不肯放弃和董家的婚事,甚至不顾体面的要娶荒亲,就怕将来董家不肯将女儿嫁给他……
吴青鸾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冯安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吴青鸾微微侧过身子,让婆子们将一件件贵重的瓷器搬入落梅苑中,满院子的喜气冲掉了自从老太太过世引起的悲伤,丫头婆子们偶尔眯起眼睛笑着说上两句恭维话,都是奉承四爷和未来的四奶奶的……
吴青鸾退后两步,愣愣的坐在外头的大石上,她以为,她可以自己拼出一条富贵路来,所以她不甘心听从母亲和妹妹的安排给人做填房,她觉得,就算她给冯安之做了妾也只是暂时的,以她的才貌,没有道理永久居于一个庶女之下。
她当时未尝没有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过门后董家会看她受宠的缘故上舍不得嫁女儿,结果,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自我幻想,她高看了自己,也错估了冯安之。
那个人根本就不爱她,而她,却为了一份不甘心,伤了母亲和妹妹的心,也毁了自己的生路……
吴青鸾软软的斜靠在身后的柳树上,看着院内的热闹和人潮,眼中划过浓浓的恨意和疯狂,冯安之,你想娶董小姐,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第一百零三章大结局下
季贞儿顺着窗户看见江寒之穿过游廊,连忙扶着窗栏起身走到正厅,见江寒之进门快步上前要帮他解□上的斗篷,不想江寒之身子一侧躲过了妻子的小手,“你先别过来,我身上凉。”说着便自己解下系带将斗篷扔给门旁的红缎,自己到火炉旁烤去了身上的凉气后才揽着季贞儿进了内室。
“老宅怎么样了?还有四弟呢?可救过来了?”季贞儿问道。
江寒之摇摇头,扶着季贞儿坐到椅子上,说道,“这人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我们我去时不过是一口气在那里用药吊着,这一整日也没清醒过来,一个时辰前挺不过去去了,如今大哥大嫂正在那里忙着,娘说你和三弟妹有了身子,这事儿就别掺和了……”
季贞儿听说前两日还活蹦乱跳张罗着和董小姐大婚之喜的冯安之居然会在新婚前两夜就这样被一把火烧死了,一时感慨万千,“真的是吴姨娘她……”
江寒之点点头,神情中尤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她不承认,可是多方证据都指向她……谁能想到她居然能下手这样狠……四弟做事虽不地道,可她进江家做妾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如今就算是嫉妒也不该杀人啊……你不知道,她在大厨房的水缸里下了迷药,迷倒了大半儿的家仆,为了以防万一,昨夜更是给四弟多灌了一壶酒,还好她还没算丧尽天良,将落梅苑和四周院落的下人想法子都早早的打发走了,要不然死的可就不是四弟一个人了……就算如此,也有几个人被烧伤的……”
“那吴姨娘……”
“已经被收监了,王知府派了可靠的人看着。我看着她神情有些不对,竟像是有些疯魔了似的。”江寒之想起吴青鸾被带走时那先是疯狂随后又木然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息,“大姑太太只怕又要找父亲母亲哭求了。”
“已派人给宁城送信儿了?”
“恩,父亲写了信叮嘱心腹一定要亲自交给大姑太太,也和王知府通了气儿,到底是家丑,事已至此只能尽量减少家里的损失了,这件事儿他会看着办,尽量不传扬出去……”江寒之无奈的揉揉脖子,没好气的说道,“自从四弟来了峦城,咱们江家的名声是一落千丈,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过了,先是纳了亲姑母的嫡女做小妾,又要在老太太热孝期间娶荒亲,结果马上要办喜事儿了,新郎却被小妾烧死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虽说人死了,也不该再说什么刻薄话,只是我总觉得,咱们这个四弟,不像是认亲的,倒像是来讨债的!”季贞儿轻叹一声。
江寒之细细品了一下这番话,“倒真是有些道理,你看他来了之后做的这些事儿……可不就像是来讨债的么?”
“老太爷怎么样了?”在明面上,老太爷可是最疼这个孙子的,如今死了,老太爷恐怕又要纠结了。
“一会儿说自己对不起冯氏,没护好她的孙子,一会儿又说这是天老爷在惩罚他薄情,是老太太死的不甘心……精神看起来极为不好,父亲请姜大夫开了一剂安神药,如今睡下了,三弟在那边守着,我不放心你,先回来看看,待会儿还得去老宅和三弟换班呢。”
“那我叫人传饭,这几日有的你们忙呢。”季贞儿连忙起身喊了落霞,“你叫厨房快点做上来几个菜,也不拘什么,只捡二爷喜欢的上来就是。”
江寒之见落霞退出屋子,伸手拉过季贞儿坐到自己膝上,左手轻抚着她刚刚显怀的小腹,“孩子今日可好?”
“好,这孩子乖的很,听三弟妹说她那时候又是恶心又是吃不下饭的,可我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季贞儿笑着应道。
“倒是个知道心疼娘亲的。”江寒之探头轻吻了一下季贞儿的鬓角笑着说道。
“……这么乖巧,我觉得可能是个女儿……”季贞儿小心翼翼的看着丈夫,她好不容易才怀上,若是个女儿,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再坐胎,这几日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心里便忐忑不已。
“女儿好啊,生个像你的小姑娘,将来为夫定要给她挑个文武双全又体贴俊秀的好夫君!”江寒之笑呵呵的说道,右手拍了拍季贞儿的背,“我本没想过这一生还能有孩子,如今能得个女儿,已经是老天照顾了,何况,男孩女孩都是我的血脉,哪里有什么区别?!”
季贞儿抬头望进那双温柔清澈的眼睛,脑中突然想起刚刚成婚那日,盖头掀开,也是这样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里面盛满了庆幸,喜悦和温柔……
“你这几日就好好在在家养胎,别的事一概别管了。”江寒之又道。
“可是四弟的丧事……”季贞儿迟疑道,“老太太当日就是大嫂一人办的,如今……”
“这有什么,她本就是长房长嫂,多担待些也是应当的,你和三弟妹如今身子不便,又不是故意躲清闲,何况我和三弟可没少出力。”江寒之不以为意,见季贞儿面带忧虑,又说,“过会儿你给大嫂送三百两银子过去,就说是为四弟尽一份儿心意,大嫂绝不会挑你什么的。”
咱们没人,出钱总行吧?!冯安之一个小孩子,就算老太爷因为愧疚张罗着大办,也就千八百两银子的事儿,冯安之无妻无子,遗产自然是老太爷收拢的,将来多数是分给长孙一房,他们如今拿出三分之一的银钱,这省下的可是进了韩氏的腰包,她再没有不乐意的。
“那三弟妹那边……”自家二爷和江云之都是分家出去的幼子,她和李秀云也都是孕妇,现如今她这里拿了钱出来,李秀云怎么办?三房银钱本就紧张,又马上就要添个孩子了,正是用钱的时候,怎么能让他们也跟着出血?
“这你就别管了,三弟妹心思灵活着呢,何况就算她给了,大嫂也不会要的,你当人人都像你似的是个财主?”江寒之笑道。韩氏肯收他们的钱,是因为知道自家娘子不差那几个银子,韩氏收了反倒能让季贞儿安心休养,可李氏不同,人人都知道三弟日子不如两个兄长富裕,韩氏哪里还会收李氏的银子,那岂不是让人戳她脊梁骨么?就是老爷太太知道了也不会高兴。
季贞儿听了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点头,“也是,是我想差了,大嫂虽然有些爱财,可还不至于失了分寸。”想到这,不由得又想到了日后,“四弟没了,老爷太太可会搬回老宅?毕竟老太爷还住在那里。”
“应当不会。先不说老宅现在经过一场大火还需修整,就算真的好了,老爷也不会搬的,桂花坊的宅子也不小,老太爷若是愿意搬过去就是了。”
确实,江老爷在冯安之葬礼过后便迎了老太爷和方太姨娘回到桂花坊,江家老宅在一番修理之后便作为别院空着,而老太爷,在老妻和爱孙过世之后,整个人颓废了许多,每日只闷在房内擦拭自己心爱的古董,时不时的还自言自语嘟囔两句,看的江老爷极为忧心。后来还是老族长将弟弟从悲痛中拉了出来,让他继续主管江氏一族的族学,老太爷从此仿佛有了主心骨,十日里倒有七八日住在族学里一心编书,誓要在有生之年写出一本科考一类的书籍留给江家后代作为应试之用。剩下的一两日里有时到桂花坊和儿孙下下棋喝喝小酒,但更多的却是一个人到江家老宅住上一夜,心里想些什么,别人却是不知了。
不久之后,李秀云在槐树坊的三进宅子里生下了一个男婴,江老爷喜得金孙,高兴地想了一整夜,按着族谱给孙子挑了个好名字,喜得江云之抱着儿子给老父老母拜个不停。因江家孝期未过,孩子的满月宴也不能大办,只在家里摆了几桌好菜,请了相熟的亲友过来热闹一番。随后江老爷秉了族长开祠堂在族谱中江云之的下方添上了嫡长子江亦峑几个字。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知府那里便传来一个消息,吴青鸾在牢中坚决不承认自己纵火杀人,在用刑的前一夜,在大牢内撞墙身亡,据说临死之前留下了一封血书给母亲和妹妹。大江氏捧着女儿的血衣哭晕了两次,后来还是吴青梨和夫婿用心劝慰,这才好了一些。
“吴姨娘说不想葬在江家的坟地?”李秀云将刚刚入睡的儿子交给奶娘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