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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侍卫在崖上砍下一些强韧的老藤,编出一条绊马索横放在路间,然后在两边路旁垒起大石块做为掩护,横牵着藤索埋伏下来。
经过半夜急行,众人原来都累得大汗淋漓,这时一静下来,顿觉汗凉浸肤,又冷又倦。
龙破发现趴在身旁的一个侍卫冻得直打颤,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平心静气,放松身体,很快便会暖和的。”
侍卫受宠若惊,赶紧道:“多谢国使,属下没什么。”
龙破突然停下举动,侧耳细听片刻,道:“他们来了。不要出声,全都隐蔽好。”
急骤的马蹄声快速逼近,似乎有十数骑之多。
龙破拔出残剑,手心微感潮热。他扫视剑刃上的凝聚的冷光,心房不自然地快跳起来,脑袋微微发涨。
飞马驰来的正是虚靖和他的十多骑家将。他们的坐骑似已疲惫不堪,蹄声急而沉闷。
龙破没有看到虚靖的家眷,心里冷笑道:“果然是兵分两路。”
虚靖冲在最前面。侍卫们将绊马索一拉,他的坐骑惊嘶一声,栽蹄跪倒。虚靖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甩下马背。他就地打一个滚,才狼狈地爬起身。跟在虚靖身后的几骑收马不及,纷纷被绊倒。
众侍卫齐声怒喝,杀将出去。
龙破提剑直取虚靖。虚靖一见是他,大惊失色。
这时,虚靖的一个家将机敏地绕过被绊倒的马匹,纵骑赶到虚靖的身旁,大叫道:“主公,快上马!”
虚靖起脚把地上的枯叶往赶到近前的龙破面上一挑,翻身上马。家将忙架马飞驰而去。龙破大怒,转身冲到另一个家将的面前,纵起一剑将人劈落下地。他再跃上马背,急急地向虚靖追去。
虚靖和家将同乘一匹马奔驰,马力有所不继,速度很快慢了下来。龙破渐渐追近两人。
双方相距不足十五米的时候,那家将眼看这样难以逃掉,就一下子跃下了马,同时对虚靖高喊道:“主公快走,我拖住追兵。”
龙破见那亲将跃下马,急得狠鞭一下马屁股,眨眼间便冲到家将跟前,就势挥剑劈过去。这个家将落地后连滚两滚,刚刚直起身,还未稳住脚步,就被龙破砍下一大片头皮连带半截肩膀,血溅如花,惨叫而亡。
虚靖的坐骑加速太慢了,龙破一个冲刺已经贴上来,仗剑横削,气劲骇人。虚靖机灵地伏身避开。
龙破一击不中,当即横马挡在路前。虚靖早已料到龙破有此一举,勒马收缰带着坐骑跨到龙破的左边,再使剑疾刺龙破。因为龙破是斜对着虚靖,所以他无法格挡这刺来的一剑,只能架马让开。虚靖不和龙破缠斗,寻到空隙就纵马奔逃,龙破只得再追。
两人的坐骑几乎是贴在一起奔行,龙破砍出的几剑都被虚靖挡住。他气恼至极,大喝一声跳离马背,猛扑向虚靖,抱着仇人一起摔落下地。
翻滚纠缠中,虚靖起脚把龙破踹开丈余远,再迅速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横剑侍立,怒然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阴魂不散地苦苦相逼?”
龙破道:“等你将要咽气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纳命来吧!”他举起长剑,全力刺向虚靖。
生死相搏,激烈异常。两人各用重剑劈砍,一时不相上下。龙破暗暗诧异,心道:“虚靖虽然身处富贵,剑艺却是一点儿没有拉下,比之从前有进无退。”
虚靖心中则是更为惊讶,想道:“这个龙破的剑式既狠且快,猛中居稳,不止强过甄云数倍,竟是剑道中的绝顶高手。我要想胜他实非易事。此战不可久拖,我必须设计撤离。”
两人拼斗约有半刻钟,龙破的劲力缓缓不绝,丝毫没有减弱。虚靖却感到手脚有些放软,渐渐难支。
久战不胜,龙破忽然变换剑式,增加腾挪之力,似乎想以巧取胜。他硬接住虚靖大力劈出的一剑,仿佛不敌般倏然转身后退。
虚靖大喜,以为龙破也已力不从心,毫不犹豫地直刺龙破的后背。龙破却像是预知他的剑式,身体一扭,贴着他的剑锋翻身回刺,剑尖扎进他的左肩膀。幸亏虚靖及时收力,保住胳膊未被截断,但皮肉撕裂的痛觉令他心神大悸,匆忙虚幌一剑,返身就发足狂奔而逃。
龙破紧追不舍,两人相距仅仅丈余。
前方不远停着两人的坐骑。虚靖赶过去一剑砍断近前一匹马的后腿,出脚大力地将它踹向龙破。
马儿痛嘶,身体扭曲着砸向龙破。龙破腾身避过,只见虚靖已像跃水的鲤鱼一般跳到另一匹马的背上,加鞭驰去。
咫尺之距,望尘莫及。虽然龙破不饶地徒步强追,但人的脚步如何能比得上马腿。他奋力快跑一阵,仍和虚靖越拉越远,体力快速耗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下一软便扑倒在地。急喘的呼吸和未能报仇的失意情绪顿时压迫得他的双眼涌出泪花。
龙破在地上趴了许久,才有两个侍卫骑马赶来,见他倒在那里一动不动,齐齐大惊,上前叫道:“国使!你怎么了?”
龙破垂着头站起身,心情稍稍平复。他暗自镇定一下,道:“虚靖已逃,难以追上了。我们回纪都吧。”
两个侍卫见龙破神情萎顿,那难受的样子实不曾有,各自讶异万分,却不敢开口相询。
侍卫们活擒了三个家将,一起带回到纪都。自此,纪国的形势全面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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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纪桓侯在府内大摆宴席款待有功之臣。龙破、卫严、两位神卫等都设有席位,甚至那个齐兵士队长也被邀请来列席。原来他听了龙破所说,果真带着部下往济水去捉拿虚靖等人,结果虽然没有抓到虚靖本人,却追上了他的家眷,押回纪都后,桓侯欣喜不已,自然重赏于他。
这个士队长还从未获得过如此荣耀,见到龙破后喜不自胜地道:“怎么样?我行吧!捉几个小蟊贼还不容易。哈哈,还要多谢国使给我的消息呢!”龙破见他说话有如孩童口气,一笑不提。
席间气氛热烈,众人交杯盈盏,竞相庆贺虚靖的倒台。一干纪臣对龙破大加赞扬,恭维至极。
原均、杨尚等人相继向龙破进酒,龙破勉强应付后,纪言又端着酒来到他面前道:“国使对我纪国真是热心啊!借此机会,何不就在我国定居呢!”
龙破淡笑道:“小使尚有君命在身,岂敢在纪国多做停留。纪老无须多疑。”
纪言干笑两声,敬过酒就走开了。龙破盯着他的背影,心里不解地思道:“纪言曾经做过太傅,定然清楚纪然的才华,但他为何不再扶持纪然,转而栽培纪惠呢?难道是因为纪然被送到临淄做了人质?”
纪桓侯为谢龙破,给他的赏赐甚多。龙破全然不受,谢绝道:“小使此来所为,只因敬重贵国世子纪然,甘愿为他所聘。情投之举,岂能以物相酬。君侯诚意,小使心领便是了。”
纪桓侯赞叹道:“然儿能与国使结交,可谓人生之大幸啊!国使的义举,纪国臣民定当永记。”
龙破谦谨地道:“不敢当!小使只是略尽薄力,一切还是全靠众臣同心之力。现在大局已定,小使也该离开了。请君侯更换卫严等人,重新调派府内侍卫,任命一个可靠的卫尉。”
纪桓侯在卫严等人的保护下虽然得到安全保障,却仍有被挟之感,生活得极不快意。这时听龙破主动要求撤走他们,求之不得,一口应允。
龙破又道:“虚靖等一干贼党的内眷并无实罪,还望君侯能饶过她们,从轻发落。”
纪桓侯道:“国使宅心仁厚,令人敬佩。叛逆之罪原本是要株连九族的,但此时既然是国使为她们求情,寡人不能不应允,那就不去为难那些孤老妇幼了。”
龙破拜谢,轻吁一口气,暗自完成了一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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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众人整装待发。龙破让卫严率领众侍卫先行赶回临淄,他则孤身来到陶容府上应约拜访。
陶容极尽热情地招待龙破。两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形如好友。时间一长,龙破显得心不在焉,听到问话答非所问,连连出错。陶容笑问道:“国使好象有什么心事?你我谈得如此投机,俨如兄弟,有话何不明言。”
龙破只是想在临走前求见香儿母子一面,顾盼半晌,碍于礼数难以开口,回道:“陶兄多虑。小使若有心事,定会明言相告。”
陶容笑意不减,一直盛情款待。等到送龙破出府,他意外地说道:“小弟知道国使此来的心意,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凡事不可强求。”
龙破不语,心里自嘲地道:“不管我的想法如何不凡,我还是要被世俗礼数所束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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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战率队欢送龙破直到出城数里。两厢别过,龙破一行走不多远,忽见路旁岔道驶出一辆马车横在前方。众齐兵刀剑出鞘,尽皆严加戒备起来。
马车上跳下一个清秀少年,跟着又下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妇人。
龙破激动万分,当即勒令众兵原地不动,一个人走上前去。
清秀少年是怀云,那蒙面妇人无疑就是戚香儿。不知两人何时来到此地,看来正是在等待龙破。
第十章 伤离痛别
戚香儿的明眸闪闪发光,凝视着走到近前的龙破,柔静地道:“耽误国使行程了。陶郎说与国使交往甚是投缘,特意让我们母子俩也来送一送国使。”她的语气极为冷淡。
龙破苦笑道:“陶兄有心——正所谓天意弄人,谁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小使自知欠人太多,可惜此生难报了。”他伸手抚过额头,又道:“岁月催人,变化万千。今天离开纪国,好友竟让内眷前来送行,此情真是难以言谢了。”
戚香儿的眼里晶莹一闪。她忙垂下面容,顷刻又抬起,将怀云拉到怀里抚摩着他的脸颊,轻声道:“多像啊!你长得多像你爹爹年轻时的样子啊!”
怀云见有龙破在场,不好意思地道:“娘,龙国使还在这儿呢。”
戚香儿压下情思,道:“怀云,娘的好儿子,你这几天在城里也听说了国使的事迹。他不但相貌与你过世的爹爹长得相象,武功谋略也与你爹爹不相上下;他还和你陶叔叔是好朋友,可以说是娘最放心的一个人。他离开纪国后还要到处游历,娘想让你随他同去,到外界历练一番,增长见识、锻炼才干,你可愿意?”
怀云看看龙破,回头道:“有幸跟随龙国使外出游历,孩儿求之不得,一切听娘所命。”
戚香儿动情地道:“那你要好好待你——龙国使,要听他的话,做个好——儿子。”她说话已经有些哽咽。
怀云道:“娘不用这么难过,孩儿在外游历半载便会回来。”
戚香儿点头道:“好——怀云,你要多回来看看娘。”她将怀云推到龙破面前,道:“你要照顾好怀云,就让他一直跟着你吧!”说完,他的眼里很快涌出泪水。
龙破见戚香儿难舍怀云,想说点什么,却也哽咽住了,心里起伏如潮,只能感动地道:“谢谢——陶夫人。你尽可放心,小使一定会照顾好怀云,他毕竟与我——有相通之处。我会让他常回来看你的。”
怀云看这情形有异,忙道:“娘,如果你不想让孩儿走,孩儿就不走了。你万不可伤心啊!”龙破听了暗暗点头。
戚香儿正容道:“你一定要走,娘会想着你的。”她再次抱紧怀云亲昵半晌,便拿着他的手交到龙破手上。
母子俩依依别过,怀云登上了龙破的马车。
马车驶离戚香儿很远,她仍伫立在路上凝望不动。
龙破思绪杂乱,心头发酸,突然问坐在身旁的怀云道:“你离开你娘,你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吗?”
怀云目光迷惘,小声道:“怀云知道,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