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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叔双眼齐眨,惊讶地道:“听国使的意思,似乎另有深意,不妨直接道来。”
龙破道:“难民问题并不是稍做安顿便能解决的。秦国若能发兵灭梁,才是除根之计。”
蹇叔沉吟道:“此举恐怕不利于我主的德名。再则梁国素与晋国交好,今有晋太子圉押在咸阳做人质,他的母家便是梁国。若我们真的灭了梁国,便与晋国加深了仇隙,这殊为不智啊!”
龙破摇头笑道:“梁国已乱,民心大变。消灭它为拯救民众,梁人必然无不称好。这样只会有益于穆公的德名,断无丝毫不利。晋国忧患日深,自理尚且困难,还怎么会顾及旁人。秦国一旦灭了梁国,人口田亩大增不说,单是有助于进取中原的便利就非同一般。梁国覆亡已在眼前,贵国若不尽快行动,小心让他国捷足先登。”
蹇叔拍手道:“说得好!国使为何不在昨天的宴会上直接向我主提出此事呢?”
龙破道:“昨天小使确实还不知道难民出自梁国,再加上当时贵国将臣齐集,众论不一,小使顾虑到人多口杂,怕会造成不利的传言,所以未敢打听此事详情。”
蹇叔笑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国使会毫无所图?”
龙破用手揉着额头,淡笑道:“右相多心了。在下只是一个远方来使,能有什么企图呢?”
蹇叔颔首一笑,道:“如此小臣便不瞒国使,我主早有替天行道、灭梁救民的心思,只是碍于晋国未敢轻动。今天经国使一提,看来是大为可行。那小臣立刻去禀与主公速做计议。”龙破忙起身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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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天气放晴。龙破和范谟踏着积雪来到咸阳西郊的一座牧场,收点秦穆公赏赐的牛马。
这些牛马都是经过精心饲养的,毛色丰艳、膘肥体壮。龙破心生一计,叫人把所有牛马刷洗干净,给它们披红挂彩,再赶到专门进行畜禽交易的集市上叫卖。
集市地处咸阳城的西北角,各种牲畜的场栏排列有序。无论是水牛戎马;还是家羊山鹿,都应有尽有。
这天是雪后初晴,各路商家齐集,熙熙攘攘挤满整个市场,比前些时日要热闹数倍不止。
集市上出现一批披红挂彩的牛马,显得极为惹眼。众商家都聚到一起来观看,听那卖主叫喊道:“都来看看啊!秦公赏赐的牛马。这毛色,这体形,无不是万中挑一的啊!如果不是我家主人急需用钱,是断不会赶到这里求售的。都快来看看啊!”
众商家议论纷纷,都认得那些牛马确是良畜,便有一人在前问道:“你说这些牲畜是秦公赐下的,那你家主人是谁?”
现场叫卖的人正是范谟。他回道:“我家主人是越国使节龙破。因为救济难民而散尽钱财,使得部下几近断饷,所以才不惜卖掉这些赐赏下来的牛马。”
众商家一片沸然,纷纷大赞龙破的义举,竞相叫价争购范谟的牛马。范谟取其出价最高的人卖出,收益超过普通价的两倍。
接下来的几天,范谟依照龙破的计策,用此次收益再买进大批良畜倒卖。卖家知道他是龙破名下,宁愿低于常价卖给他;买家买他的又宁愿高出常价收购,他就这样大赚两头的差价。不几日,龙破的帐上已积聚千金。他便拿出部分盈余大宴各路商家,广结宾朋,众人无不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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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之后的当天下午,龙破府上来了两个客人,俱都身着华服,尽显富态。
其中一个年长的相貌清俊,先行介绍道:“在下李无恙,咸阳人。国使可能听说过在下的微名。这位是从西南蜀地远来经商的乌友兄,今趟是特意随在下来拜会国使的。”
名叫乌友的人长得短小精悍,朝龙破恭敬地施过一礼。
龙破在宴请商家时听说过李无恙的名字,虽然知道此人是咸阳第一富商,家资百万,赛过王侯,但和他并不熟识,便奇怪他为何带这个乌友登门造访。
李无恙叫随从捧上来两个锦匣,打开匣盖道:“在下和乌友兄久仰国使大名,有心高攀,诚意结交,些许薄礼望请笑纳。”
龙破看那一个锦匣里装着一把金鞘玉柄的弯月奴刀;一个锦匣里装着一朵状似枯萎的白色玉花。他听李无恙道:“在下的这把弯刀是从西戎君主手里购得,并无奇处,只是送给国使赏玩而已。乌友兄的这份礼物可不一般了。它叫做千年雪莲,只生长在那西域的高山绝壁之上,每千年才开一次花,摘取花瓣熬水服用,有养颜益寿、补血安神的奇效。”
龙破不动声色地道:“小使何德何能,受此重礼。两位的心意小使心领了,这礼物万不能受。”
李无恙道:“国使的德名久传中原,无人不晓。我们这点薄礼只是聊表敬意,国使不受便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商人了。”
龙破暗想道:“这人不亏是个经商大家,说话如此圆滑。看来我是推拒不成了。”他明言道:“小使可以收下礼物,但不知小使能帮两位做些什么?”
乌友道:“在下与李兄得知国使买畜卖畜,生意越做越大,甚得经商之道,令我等钦慕。因此想与国使合作,共同经商。”
龙破惊奇地道:“共同经商!你们为何想到要与我合作?我只是一个小国使臣,一无人力;二无财源,怎么与你们合作?”
李无恙笑道:“只要国使懂得商道就行,人力财源都由我二人来出。国使只须善加利用在中原诸国的影响力,联系各国要人为咱们铺开一条方便之路,到时咱们便可以聚敛天下财富为已用。”
龙破顿时心动,却故意仰头冥思片刻,才道:“那我们做什么买卖?你二人可有详尽计划?”
乌友道:“牛马牲畜、剑戟兵器无不经营。国使若真有意,明天可到在下与李兄合办的牧场去看一看。”
龙破点头道:“那明天就麻烦两位了。”两人闻言大喜,揖礼辞去。
第二章 暗渡陈仓
连日晴好,入冬的初雪正在消融。龙破带着范谟、神卫等人跟随李无恙和乌友来到咸阳西郊的一个大型牧场。
牧场辽阔,占地千顷。其中地势起伏不大,树林只是小丛地生长,有些平丘顶上还覆盖着薄雪,远望去似是和天际的云朵连成了一片。澄空一洗如碧,下面奔驰着漫山遍野的牛马,形成一派难以形容的辽阔风光。放牧人的吆喝声远远可闻。
龙破问李无恙和乌友道:“你们是想把这里的牛马运送到中原贩卖吗?”
李无恙大声道:“对!但不止牛马,还有皮革、兵器、车乘等等,我们都有相应的作坊。这里的牛马也不过是总数的十分之一,更多的还在蜀地。”
乌友道:“这里的牲畜最能吃苦耐劳,远比中原的易于饲养。特别是马匹,这些大多是戎马的后裔,骨骼壮实、嘴阔腿长,无论是用来骑乘急行,还是用来架车征战,都比其它马种更为精良。另外,我们还有善走山路的蜀马,驮货载物耐力持久。”
李无恙接着道:“我二人在后供货;国使在前出货,如此源源不断,不出几年,咱们三人都将富可敌国。现今各国纷争不休、战事频起,长年累月需要添购辎重,正是我等经商的大好时机,国使不可错过啊!”
龙破点点头,突然问乌友道:“乌先生来自蜀地,不知那里是个什么样子?”
乌友笑道:“蜀地四面环山,中央平坦,江水分流而过,使那里土地肥沃、民生丰饶。又因为不通中原,所以从无战事,可谓是一处避世的天府之国。”
龙破心中领会,开颜道:“小使愿意与两位合作经商,但不想如此凭空获利。小使想出资千金与两位共同经营蜀地牧场,共同承担风险,不知是否可行?”
李无恙与乌友惊奇地对望一眼,大笑道:“国使不愧是个智者!既有此心,我们竭诚欢迎。请入毡房共庆我们合作成功。”
众人进入牧场上的主毡房,见酒肉都已备齐,彼此交杯盈盏,一直喝到晚间。
夜里,龙破一行人就歇在当地。他们在草原上燃起一堆篝火,围坐一起倾谈甚欢。
范谟有些痴迷地盯着远方,道:“在我们的家乡到处是水道,可见不着这样的广阔风光啊!”
两位神卫的神色稍显暗淡。越超小声问龙破道:“国使,我们出使出行已有数年,难道你没想过尽快回国吗?”
龙破微微沉吟,扫一眼众人才道:“中原将有大变。等事情过去,我们再做计议。”
越卓低下头,小声问:“那还要等多久?”
龙破突然用手指竖在嘴边轻嘘一声,道:“听啊!是狼嗥。”
范谟等人凝神聆听,果然,那狼嗥悠长不绝,似是在千里之外;又好象近在咫尺。两神卫看到龙破的眼神熠熠生辉,脸庞在跳动的火光里闪烁着异样的亮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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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大雪,亭夷和韶女相继有了身孕。婉婕要经常陪着亭夷,珠儿就多是龙破在照顾了。卫严将为人父,喜出望外,更是足不出户地守着韶女。
第二年春天,冬雪融尽,晴光连日。秦穆公任命百里奚为主帅,发兵征伐梁国。百里奚很快占领梁国,取地而返。梁国君主在城破之后被乱民杀死,尸骨无存。
梁国灭亡后不久,龙破登门拜访晋太子圉。太子圉恭敬相待,道:“国使驾临敝馆,令我倍感荣幸。”
龙破端坐下来,摆手道:“公子抬举了。小使此次可是慕名而来,想高攀一下你这位晋国公子啊!”
太子圉双目细长、眼角微垂,神情哀伤起来形如女子。他摇头叹道:“我这太子有名无实啊!在秦国做人质已久,都不知还能不能回得去。”
龙破迟疑地道:“小使听闻你的父亲晋惠公已经病危,你若真不能回去,那时君位——岂不要旁落他人?”
太子圉一脸愁绪地道:“这正是我忧虑的地方。真恨不得现在就不顾而去,回到晋国。”
龙破笑道:“公子的内室是秦夫人的女儿,你与秦穆公是甥舅的关系。你若进宫奏明要回国即位,想必穆公定会派兵力助,你又何苦如此烦忧?”
太子圉眼角轻挑,表情生冷地道:“指望秦人助我?哼!他们不声不响地侵袭梁国,灭我母家,已是轻我之甚,到时还不知要如何地威胁受赂,求城索地。”
龙破小心地问道:“那公子就没想过私下回晋国吗?”
太子圉心中一惊,立刻收敛表情,虚笑道:“秦公未曾薄待于我,我怎么能背着他私下回国呢?便是终生不离咸阳,我也一样活得逍遥快活。国使休要怂恿,我断不会做那负情背义的人。”
龙破在心里暗笑,口头却笑赞道:“公子有情有义,令人敬佩!”他揖礼请辞,道:“因为不久之后,小使也要出访晋国,所以今天先来看望一下公子。公子在秦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小使。此次会谈,小使绝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句,对此公子大可放心。”
太子圉释怀不少,站起身还礼,恭送龙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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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龙破探望太子圉之后的第三天,咸阳城中便传开太子圉私自逃回晋国的消息。
这天,百里奚来到龙破府上坐客,两人谈起太子圉的事情。
百里奚摇头道:“太子圉实在太不争气。我主本来对他寄于厚望。谁想他竟然私自逃回晋国,真是可恨至极!”
龙破淡然道:“晋惠公病危,太子圉如此急不可耐也是人之常情。秦公可有什么反应?”
百里奚微捋白须,皱眉道:“我主获知他背秦逃归,愤恨不已,誓言日后必有所报。”
龙破轻叹,仿佛不经意地道:“那就这样放他走了?太子圉可远不及重耳的贤德啊!”
百里奚神情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