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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云心下一激,猛然抬头望去。那奴隶的身形羸瘦而高,脸部泛青,颧骨突出。他见甄云抬起了头,赶忙转身挤入人群之中。
王冲走来扶起甄云,小声对他道:“委屈你了。忍辱负重做得对!”
甄云木然地点点头,本想询问王冲认不认识刚才吐唾沫的奴隶,话到嘴边又咽下,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计较也罢。”
此后,营兵和众奴对甄云多有指点,说些取笑之言。甄云皆听若未闻,视若未见,扮作一个老老实实的奴隶。
第七章 浴血奴营
草长花开,光阴飞逝。甄云用来记事的碎石块只剩最后一粒了。
这天的凿岩工地上,众奴一声不吭地劳作,繁杂的开凿声单调枯燥,一切显得郁闷沉沉。
夕阳斜下,当收工的钟声响起,只有疏落的几个奴隶欢呼出声,不见平日齐声吆喝的盛况。大部分奴隶都默然走下山崖。
营兵中有感到异常的,不禁骂道:“妈的!个个都让鬼上身啦?今天怎么都像死人一样?”
王冲觉得情形不妙,大家再沉闷下去,非露出破绽不可。他扭头向走在身后的十二号使个眼色。
十二号木讷地点点头。王冲便撞上十二号的肩膀,大声笑道:“十二号,怎么像掉了魂似的无精打采?昨晚上泄春啦?那可是美事啊!大伙说对不对?”
众奴听到王冲的调笑,都乐得哄叫起来:“喂!听见没有?十二号泄春啦!”“哈哈!我以为十二号失了阳气呢,原来是在养精蓄锐啊!”
甄云听着众奴的取笑话,不由得心有所思,回想起妻子的雪肤柔肌,曾经的婉转娇吟,腹下不能禁止地膨胀起来,全身一时燥热难当。一年中遭遇太多劫难,他已经快要忘掉这种感觉了。
走在路上产生反应,甄云大感羞愤,忙转移心思,望向十二号。十二号似乎没想到王冲拿这档子事启口,羞得脸色乌红。
**************
夜深人静,牢洞里只剩下一片微微的呼吸声。甄云闭眼静躺,感到脉搏像弓弦一样绷紧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王冲居住的洞室里传出脆细的金鸣声。
众奴静悄悄地爬起身,在各自的洞室里排成一队。
甄云率领二十多人先行走出甬道。他们在刑房里各选了一件刑具当武器。
王冲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守卫室的门,甄云当先进入室内。
这是一间大石室,门边摆放着一张阁柜,柜里放着盾牌、铠甲等物;阁柜的上方悬系着一排长剑。后半室是两列靠墙的石塌,塌上酣睡的营兵赤身露体,丑态百出。甄云抽出一把挂在墙上的长剑,走进后室,拿眼一扫便看见了睡在最里面的副营长。
跟进来的奴隶各自选择一个营兵,或用剑割颈,或用刑具击头,悄无声息地杀了十几人。
甄云对副营长恨之入骨,不甘心让他安逸死去。他拿剑横压上副营长的脖颈,狠狠两刮子煽得副营长赫然惊醒。
副营长的脑袋一动,颈部碰上冰凉的剑刃。他张嘴未及叫出声,甄云一下字拧挫了他的下颏骨。他的喉咙里只发出了一串咕噜咕噜的声响。他睁大双眼,看清了拿剑抵着他的人,顿时惊恐万分。
受不了甄云的逼视,副营长的眼神往侧边斜去,恰好见到一个壮年奴隶挥手一剑砍下了旁边一个营兵的头颅。
那头颅飞撞上斜对面的墙壁,弹落在地下仍然滚了几圈。
巨大的劲力掀起了营兵的身躯,断颈处的鲜血喷射一壁,溅得那奴隶浑身一片殷红。一股热血冲过来,热乎乎得盖了副营长满头满脸。他恐惧地闭上了眼,胸膛起伏不定。
众奴把其他营兵都解决以后,一起围到副营长周围。
一个奴隶问甄云道:“怎么处置他?”
甄云尚在思考,旁边的奴隶先道:“看我叫他身首异处,死无全尸。”这是刚刚砍飞营兵头颅的壮年奴隶。副营长看着他那仍在滴血的衣摆,吓得当即昏死过去。
甄云冷酷地道:“这家伙不把咱们当人看,喜爱对咱们用刑,如今咱们也叫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废去他的四肢,割去他的五官,叫他慢慢死去。大家说好不好?”
众奴连声叫好,上前拉开副营长的四肢,折断了他的腿骨和臂肘。副营长疼醒过来,倏觉嘴里一凉,锥心的疼痛令他喘不过气,血沫子灌满了喉咙。良久,他才失声惨吼,吐出半块断舌。
甄云冷笑着连出几剑,副营长五官全毁,血流满面,倒在地上抽动着头颅。一些奴隶仍未解恨,又朝他吐了几口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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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等二十多个奴隶换上营兵的铠甲,佩上长剑,当先走出了终年暗无天日的牢洞。紧跟在后的数百奴隶也都出了来,自觉有序地分成了几个小队。
夜黑星稀,不见谷内有巡逻的火光。王冲即令大队奴隶到工具棚拣工具做武器,直接去进攻谷口哨卡,他则率领几个小队分头行动开来。
通往谷口的大道宽阔平整,两边都是乱石堆。兵舍的地势稍微高出大道。
王冲等伪装成营兵的奴隶在通往大道的路口两侧埋伏下来。
借着微弱的星光,甄云看到另一队奴隶已经牵出马匹走上大道。军马训练有素,不受刺痛绝不会嘶叫。那一队奴隶为防止马蹄声惊动营兵,行进得甚为缓慢。
良久,谷口那边仍没有传来动静。一团黑影挤到王冲身旁。低声道:“我们撤退吧。随大队冲出去!”
甄云听出那是韦清的声音。王冲并不答话,韦清又道:“难道我们非要等惊动了楚兵去阻截吗?马都被牵走了,我们一起冲出去,营兵绝难追上。再待片刻我们都死定了,只等于是自己往剑刃上撞啊!”
王冲漠然地道:“你怕死了?那你可以自去跟大队人马冲杀,出了谷看你能逃多远?难道你敢一直在大道上奔行?总是要弃马往崇山峻岭里钻的,不将大批营兵拖延住,让他们得以快速追击,搜山围捕,到最后能逃脱的恐怕就没有几个了。”
韦清被王冲驳得哑口无言,只能继续等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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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兵刃交鸣声传来,跟着是一片震动山谷的人喊马嘶的混战声。谷口守兵齐喊道:“奴狗越营啦!”
声音在空谷里回荡,久转不绝。
数十间兵舍几乎同时亮起了灯,营兵起床的吵嚷声混乱嘈杂。各间兵舍的门“哐、哐”地被踢开,雨点敲地般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只听矮营长尖声急叫道:“一队、二队先跟我来。”
一群营兵边跑边穿着衣服,匆匆忙忙地冲向大道。
营兵快到路口了。甄云抽出长剑,手心里沁出细汉,呼吸稍显急促。他已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紧迫的战斗气氛了。
奔在众营兵最前面的竟是个头最矮的营长。他已察觉到事态严重,急得身先疾进。
王冲大喝一声,飞身纵起三米有余,高举长剑朝着矮营长当头劈下。矮营长猝不及防,未曾发出一声惨叫,圆滚滚的头颅已从顶部被劈碎,红的白的一齐冲了出来。
突然杀出的众奴如虎入羊群,手忙脚乱的营兵未及拔剑便一个个身首益处,当先的数十人瞬间全都陈尸路口。随后跟上的大队营兵惊得齐步驻足。众奴怒吼着先声夺人地扑上去,眨眼间又砍翻十几人。营兵这才醒悟过来,哗然围上,却形不成有效的攻击。
二十几个死士肩接肩斜围成一个半圆占据着路口,齐朝一个方向抵抗,俨如一人。他们个个奋不顾身,拼尽全力搏杀,有的即使身中数道创伤也毫不退缩。数百营兵一时竟奈何他们不得。
一个营兵队长看出形式不利,大声指挥道:“众兵镇定,来敌只有二十余人,大家组织好,让他们一个也逃不掉。长戟兵和长矛兵集中力量攻击敌军队形的中心,破坏敌军的阵势,然后把他们分割起来绞杀。”
这个队长还未看出阻击他们的是逃出的奴隶,见到这些与他们穿戴同样铠甲的士兵,竟以为是敌国越境偷袭的军队,因而一口一个敌军地叫着。
当下,营兵听从那队长的指挥,各自镇定下来,慢慢稳住了阵脚。一排营兵手持长戟,仗着兵器之利,针锋相对地直戳向众奴的队形中心。
十数个奴隶见机速退。未及后撤的四个奴隶被长戟齐刷刷地刺穿身体,热血刺刺四溅。
营兵一起抬戟,四个奴隶被挑上半空。他们再用长戟合力分绞,一个奴隶被拦腰撕裂;一个奴隶的腹部被剖开,肠肉乱滚;另一个被挑飞起来的奴隶口吐鲜血,右臂膀肉绽骨碎,手臂像折损的树枝一样晃荡一圈掉到地下;后面一个奴隶的大腿被刺穿,他整个人被挑到半空中,双手仍紧抓着刺入体内的长戟不松。执戟的营兵把他摔向地面,仍不能甩来他的手臂,直到另外几个营兵上前将他乱剑截肢,那长戟才能收回去。
众奴被分割成几片,各人马上陷入了孤身作战的境地。身手较弱的稍有不支,便被营兵一拥而上砍成了肉泥。
甄云眼顾全局,忧心如焚,吼道:“大家挺住,快都往王大哥那边冲,集合起来共同杀敌。”他稳住手劲应敌,营兵攻过来的兵器碰到他的长剑立即便被震荡开。
又有一群长矛兵冲上来。甄云使剑挡住矛柄伸臂一揽,将长矛全部夹在肋下,再挥剑往前横扫。当前的营兵只得放弃兵器踉跄后撤。甄云夹着几支长矛就势往后抡动,围着他的营兵退开一大片。他当即举剑投出去,正中一个营兵的心窝,手里迅速换上两支长矛,快如旋风地挥舞着,营兵全都不能靠近他的身旁。
这时,甄云身边的一个奴隶拼杀得气危力竭,被一只长矛洞穿右胸。这个奴隶在垂死之际如饿狼般嚎叫一声,顶着矛柄往前猛冲,挥剑砍上刺他的营兵的侧颈,而他的右胸从一根二丈长矛的刃头直穿到柄尾,涌出的鲜血像雨水一样顺着矛柄急骤地流淌。
最后,这个奴隶犹抱着营兵扑出十多米远才颓然倒地。
有些营兵看到这种至死不休的拼杀情景,不由得心寒胆怯。
战场临敌,最忌心神不定。结阵之队,一弱俱弱,营兵阵形再次出现混乱。
甄云挥舞着两支长矛连戳几个营兵,呐喊着往王冲那边冲去,势如出笼之豹,推得两边的营兵避犹不及,纷纷跌倒。
王冲和三个奴隶正在与围兵苦战。甄云的到来赫然推开一条血路。王冲迎上前连砍几个营兵,大声道:“大家快撤,突围出去。”
几个奴隶应声往甄云这边杀来。
撕斗中,王冲对甄云道:“不知大队人马可曾逃出谷去?看情形咱们是没有退路了。你先杀出去,放出牢洞里的数百奴兄,或许还能反败为胜。”
甄云道:“我尽力而为。”可是他心里明白已绝无突围的可能了。重重叠叠的营兵已围得如铁桶一般入水不泻。
突然,外围的营兵惊慌地叫喊起来:“失火了!粮囤失火了!”
众人看粮囤那边烧得浓烟滚滚,火焰冲天。皓亮的火光胜过了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围困王冲等人的营兵开始相互诧问:“是敌人的大军来偷袭吗?”军心一片絮乱。
甄云见众营兵都向粮囤望去,暂停了进攻,正是突围良机。他一手持一矛横挑竖刺,军心不定的营兵纷纷闪避。他得以从容逃离,顺嶙峋的斜坡奔下,往牢洞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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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近谷心空地,甄云蓦然瞥见一个瘦高的人影闪入前方的一块大石后面,心里顿起疑云,跑过去跨到大石上,见石下蠕动的人影在探首向他来的方向张望。他大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蜷缩在此!”
石下的人抬头望见甄云,立刻跳起身,也不回话,挥起一道淡淡的寒光砍向甄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