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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幻坐在正中高阶镶满宝石的龙椅上,在见到云漠步入殿中的刹那,脸色越发青得难看。
死期将至前的煎熬……
高阶之下,云铮坐于侧椅上,悠闲的饮着茶。
他的身侧,是被五花大绑跪了许久的秋狂言与秋王,唯独不见云流炎。
许是念及都为云家的男子,依旧囚在牢中。
见来人走进,云铮缓缓起身,佯是松口气般笑道,“既然三弟已到,我就回吴月关了。”
冷眼将殿中诸人逐一轻扫,寒彻的眸光所到之处,无不令人畏惧,再开口,云漠那往日难以琢磨的性子,诡谲的显现出来,“二哥这么急着走么?”
好戏,还没开始。
“阡陌城太繁华,不适合我。”云铮满面淡然,回首看了已经从龙椅上站起来的云幻一眼,道,“离开前,就让臣弟替皇兄驱逐叛军吧。”
他乐得驾驭大军将城外的俘虏处置干净,由是皇家的男子,切不可在关键时候心慈手软。
云幻不言,额上早已渗出汗滴,殿下的两兄弟也无暇理会他,云铮又不经意的悄然瞥过站在云漠身后的女子,笑意更甚,忍不住开腔逗趣,“这十日,三弟在谷中可算安好?”
男子无情的嘴角浅浅勾起,侧目轻睨了站在文官之首的赤明决,意味深长道,“劳有心人记挂。”
☆、【弄权】吾皇,万岁3
七年前先皇驾崩,直系亲王们被逐离阡陌皇城,云幻自以为得遗照继承大统,立刻对至亲兄弟赶尽杀绝。
莫说云漠得了一块常年遭受外敌进犯的贫瘠之地,这几年,镇守吴月关的云铮都偶遭暗杀。
这个天子,实在太不得人心。
一朝叛乱,得益者,非云漠莫属,殿上群臣皆在猜测,是否要废旧皇,立新君?
冷凝的气氛,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无人说话,云漠却极享受静谧的氛围。
“千宸。”淡淡唤了跟随自己左右的副将,只一声,足以吓破造反之人的胆。
“王爷。”墨千宸扶剑听令。
男子看着云幻,黝黑的幽眸明灭不定,心思诡辩,末了探手向后抓住始终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女子,拉向前来,道,“送王妃回清乐殿休息。”
“……”墨千宸有些无言,枫清鸢更是郁闷!
这家伙,又在虚张声势,借机恶整早已腿软的群臣和君主。
况且她又不阻止他喊打喊杀,支开她做什么呢?
整个诡谲的大殿,唯独云铮展颜抒怀,好不乐趣,到了如斯时候,他家三弟还有闲心开玩笑,忽然就舍不得走了。
清鸢不情愿的随着墨千宸退了出去,却只到殿后就止步。
对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女子便站在侧门转角偷听,实在好奇,不知云漠到底会怎么做。
男子冷漠的声音娓娓从殿中传来,带着一贯的阴森可怖,矛头,指向所有人。
“你们一定在猜,本王是否会借机造反,以权谋私。”自古能君临天下的,只有那一人。
“皇兄。”云漠倏的着看向云幻,绝世的俊颜如何弥散着令人惊悚的气息。
他似是飘忽的问,“你也这么想吗?”
云幻怔然!犹如巨石堵在咽喉,僵在闪着金光的龙椅前。
由是此刻才深深的感觉到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不似七年来日以继夜的忧虑着他的皇弟会领着万千兵马一路从漠北杀到皇城,更不似眼前的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抢夺他的一切。
当针锋的一日真正的到来,他才后知后觉,七年……竟是他人股掌中的玩物。
【家里来了七大姑八大姨要招待,今天只能五更了,对不住大家啊……浅歌也极度烦躁,写得正嗨啊……俺家小云漠还没把皇帝吓shi,还没意味深长阴森恐怖飘飘然的喊出那句‘吾皇万岁’,我X啊!浅歌去伺候那群姑婆去了=_=明天照常八更,万分歉意】
☆、【弄权】吾皇,万岁4
云漠秉性一向如此。
如同猫捉老鼠,捉到之后不立刻吃掉,反而将猎物折磨得筋疲力竭,最后再轻笑着问你……
“你觉得,你自己好吃吗?”
比死更煎熬。
如此被玩弄,云幻却依旧不愿意放弃皇位,放弃虚假的权利。
心中根深蒂固的认为,他才是天命所归,是先皇认可的君主!
见云幻不回答,云漠也不逼问,悠然自得的转身,面对赤明决,“宰相大人有何见解?”
听他说话的声音,总觉得人是在笑的,可赤明决抬头望他,却蓦地一惊。
男子的脸孔,冰冷没有感情,宛如利刃的黑眸,无形中不知将他分尸了多少次。
“老臣……老臣不知。”三代朝臣,站在几十年间每日必到的议政大殿上,竟然腿软。
不知……
扬起眉梢,云漠缓缓走近他,兴致的问,“那么本王问你,欺君罔上、勾结逆贼、图谋造反,按照云鎏法例,应当如何?”
赤明决早已冷汗潺潺,豆大的汗珠顺着爬满皱纹的额头滑下。
不敢去擦拭,也顾不得去擦,人只将双手拱起,头埋得极深的回答,“按照云鎏法例,主犯必五马分尸,株连九族,家眷充军,其族永世为奴……”
说罢,赤明决的老骨头好似没了力气似的,突的跪软在地上,云漠却抒怀的笑了起来,犹如胸间一口闷气,在瞬间疏散。
整个大殿,全是他诡异阴森的笑声,无人应和,更不敢造次。
“王爷!”赤明决跪爬在冰凉的地砖上,颤颤求饶,“求王爷念在老臣尽心尽力侍奉先皇,饶老臣一死!”
“饶你一死?”兴味的勾着唇角,居高低视跪在地上的人,云漠笑道,“宰相大人一生为朝,尽忠职守,何以出此言,本王只不过问你秋王等人犯下的罪该如何判,莫不是……”
他话语一顿,眸色骤厉,“宰相大人是他们的同谋么?”
赤明决一僵,抬起头来莫名的看了云漠一眼,却被他骇然的眸光震慑,立刻将头埋下,额头磕在地砖上,恳切道,“是……是老臣会错意!”
☆、【弄权】吾皇,万岁5
由始至终,云漠都没想过要治他的罪啊,他却心中有鬼,不打自招。
人性,真是有趣……
“是吗……”男子仿若有些怀疑,干脆蹲下身来,盯着那颗头发花白的脑袋,语气一转,“你老了,趁还没糊涂前,辞官回家养老去吧。”
赤明决浑然抖了抖,全身颤栗得就要虚脱。
不明所以的再度抬头看向云漠,对上那双妖孽至极,冷漠至极的深眸。
心知,大势已去。
云漠不杀自己,而非仁慈,只是……已经不屑去杀了。
默然,群臣皆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逾越分毫,对邪烈王的作法,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更加深知的是,以后,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生出谋逆之心。
寂灭中赤明决将官帽摘下,放在身侧,向大殿正中那把象征着龙权的宝座深深叩拜三下,起身,孤立无依的走了出去。
接着……
“皇兄想如何处置秋王呢?”云漠兴致勃勃,几步走到那对被五花大绑跪了许久的父子面前。
云幻将其扫了眼,冷笑道,“为何皇弟不问问秋王,领兵谋反,为的是谁?”
这里还有他说话的份吗?
料理完秋王与秋狂言,只怕最后该要算的,就是自己了吧。
云漠好笑的看着垂垂老矣的秋王,遗憾的叹息了声,“真是多事……本王,何时说过想做云鎏的皇帝了?”
“成王败寇。”秋王沙哑着苍老的声音,看了儿子一眼,徐徐道,“我领兵来时,得知小儿在松露山埋伏王爷,奈何当时箭在弦上,是臣愧对王爷,一切听从王爷发落!”
秋狂言不服叫嚣,“父王!我才是你的儿子!为何要……”
“你闭嘴!”怒火滔天的呵斥住秋狂言,秋王满面决绝,“臣不会看错,只有邪烈王能君临天下!”
在他的心里,云漠便是云鎏的国君,不可改变。
“哈哈哈哈!”云漠笑得双肩颤抖,眼泪都要出来了,不时看向站在高阶上的云幻,揶揄道,“秋王真是让本王难做,你这番语言,将皇兄置于何地呢?”
☆、【弄权】吾皇,万岁6
议政大殿后,清鸢清晰的把外面的所有听入耳中。
不时云漠阵阵轻狂肆意的笑声回荡,她就无奈的摇摇头。
墨千宸在一旁看了,生怕她对王爷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于是低声劝道,“王妃,请随属下去清乐殿休息吧。”
清鸢望他一眼,便知他在担心什么。
“他谁都不会杀的,放心。”还反过来安慰他。
墨千宸诧异的愣了愣,真是怪异……他跟在王爷身边那么久,都摸不准人的想法,为何枫清鸢会比他清楚?
“你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清鸢狡笑,如果云漠要大开杀戒,根本不会进殿与诸人周旋了。
“……”墨千宸自顾想了会,做了最聪明的选择,“属下不与王妃打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罢了他转身去后殿给她搬来张椅子,让人舒舒服服的坐着听!
…………………………
殿中,所有人听凭云漠处置,只消他一句话,是生是死,立刻定夺。
“本王对皇兄一片衷心,镇守漠北,无怨无悔,怎么会是那种忤逆小人?”
只听云漠不轻不重的将自己立场摆正,秋王一窒!难道……他看错了么?
狂荡的笑声再次将大殿充斥,却是秋狂言仰头大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到底这是云家的天下,云漠不过是个生好断袖风癖的皇子,看似阴毒,实则根本言过其实,根本虚夸浮大。
其他朝臣听了云漠的表态,心中一动,纷纷站出来恳请万岁将谋反的秋王父子处斩,已正朝纲。
独独云幻不动。
这些人……真是太天真了。
片刻,殿下跪了一地见风使舵的人,云漠满脸欣然,将他们扫入眼中,最后,举目望向制高点的男人,双手供起,做了一礼,“还请吾皇定夺。”
这礼讽刺意味俱佳,云幻几乎要背过气去,可他与下面的人一样,也怕死。
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云漠推翻所有,包括自己的性命。
“他们既是为你所反,就交由你处置吧。”开口,已经无力。
无法揣测云漠的心思,到底如何,还是由他自己说吧……
☆、【弄权】吾皇,万岁7
开始,云漠不是问过赤明决欺君罔上、勾结逆贼、图谋造反该如何定罪吗?
秋家难逃一劫,落井下石的朝臣,争相表现。
云漠却忽然变了语调,“既然皇兄交由臣弟处理……”他好似真的有认真思索,“念在秋家常年镇守西塞,劳苦功高,免去其死罪,不过……”
看了眼满脸痛心疾首仿若对自己很失望的秋王一样,男子冷峻的脸庞诡谲笑起,“秋王年事已高,就留待京城颐养天年吧,其位,由其子继承,你说如何?”
秋王睨着云漠,当真是觉得他疯了!
皇位不要,还将屡次陷害自己的人加官进爵,而他却要留在皇城充当人质。
“王爷可要想清楚,吾儿的野心,昭然皆知。”今日不杀,他日必定后患无穷!
秋狂言大难不死,猩红着双眼对云漠表态,“别听我父王的疯言疯语!小王日后一定效忠王爷!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