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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琢磨着什么是范,却也不起来,只说,“管他什么范,能变出东西来就是好范。”
说着漫不经心又很优雅的那么往袖子里一掏,手中便带出一道熟悉的色彩。蓝瑾儿定睛一瞧,不是从给王妃的那个金花珀佛像么?可再一凝神,又不是。虽然乍看一眼很像,可仔细一瞧,虽是个塑像,却是个女人的塑像。
楚寻将塑像递给蓝瑾儿,看着她眼里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娘,是我一刀一笔给雕的。是不是和我很像?”
看不出他还有这本事,蓝瑾儿的目光从楚寻好看的嘴角移到手中的雕塑上。细细的瞧着,两个巴掌高的雕像,神态很是丰满生动,衣袂长发翻飞,目光幽美灵异,鼻子挺拔柔美——的确和楚寻很相像,貌似,神似,韵似。
“瑾儿,你可否告知我,当初你拿来典当的发钗是从何而来?”楚寻看着她认真赏析的样子,脱口问道——原本,并不是想和她谈这些的——无奈他在她面前总是。。。。。。
那东西果然有来头,不过她却在楚寻的眼底,觉察到了一抹失语后的懊悔之色——虽然只是一刹那就不见了。
“是不是王妃的话让你思念母亲和妹妹了?”蓝瑾儿并没有以牙还牙的拿话去刺伤他,反而很随意的挑开了话题——也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岔,又忘了问东西到底是藏在哪儿的了。
“你还没回答我。”楚寻看着她忽闪回避的眼神,坚定了探讨这个话题的明确性,既然问都问了,不如就问个结果。早晚,也是要和她好好谈一谈的——她的意识为何难以捕捉?
蓝瑾儿蹙眉,也跟他说她失忆了么?撒谎的话,真让人觉得很没劲。
“楚寻,那两个发钗是你娘给你妹妹的遗物么?”蓝瑾儿猜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正脸对着美人榻上斜卧的美人儿。
楚寻的目光落在那在灯光下流溢着幻彩的雕像上,楚楚的鼻子和娘长的一摸一样,若她能活到今日,也应该和瑾儿一样俏皮可爱吧。
“不是。”楚寻摇了摇头,脸上并不掩饰心底的悲伤。
想来也不是,若是的话,他怎会一再出言调笑她?除非他是神经病。
蓝瑾儿给了个抱歉的笑容,妈妈死了,妹妹生死未卜。提起的是人家的伤心事。
“那个,我是在她的嫁妆里拿的。”蓝瑾儿尽量避免撒谎,实话实说,“那时,只想拿它们换几个银子,比如一辆驴车,几只母鸡,几斤白米。不想那不起眼的东西要比预想中要值钱的多。”
一一零 郁色迷离
楚寻看着眼前的笑脸沉默不语,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仍还是有些失落。
人在无聊的时候,尤其是无聊而又无排解方式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滋生好奇心。蓝瑾儿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问道,“它对你很重要?可是为何你们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和人讨价还价?你。似乎不缺钱?”
楚寻闭目不答,他那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素来最不屑于向人解释。
蓝瑾儿一眨一眨的盯着眼前这幅忧郁的落寞的风情画——这个人今天和她一样的情绪起伏不定——蓝瑾儿耸耸肩,索然无味。不再有追问他的心思。反正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除非他自己想说——或许他不完全是为了隐藏,而是,没有和人交谈心事的习惯。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雕塑之上。边看边赞叹,真是鬼斧神工。上好的金花珀质地晶莹通透,细腻柔和,找不出一丝瑕疵。而刀工,流畅平滑,浑然天成。绝不比任何一个载入史册的艺术大师的手笔逊色。
蓝瑾儿转目,视线复又落到那张看似祥和的脸上。
空气依旧在流淌,却在他的沉默中朝着诡异的方向慢慢凝结。。。。。。
他到底在想什么?睡着了?
一个人到底能背负多少秘密?她突然很想分担他的秘密,而不是好奇。每个人都需要至少一个朋友,她很想将这句话告诉他。
甚至,她可以发誓,她绝对是永远不会掉链子的拉链嘴。
“那个她,另一个蓝瑾儿已经消失了。”楚寻很有默契的突然开口,依旧眼睑紧敛。他的语速很慢,语调苍苍。
莫不是他懂读心术?蓝瑾儿讶异的看着他,还是,自己的脸上原来就书写着“可信”二字?——深刻到即使闭着眼也能看见?
“你找过她?你怎么知道她消失了?”蓝瑾儿问。
“存在的,就没有我找不到的。”楚寻怅然道,脸上显露出近乎绝望的神情,却又透着倔强的否定。忽然又问,“你从哪儿来?我也找不到你的信息。”
他也在查她?有何目的?
蓝瑾儿小小的忐忑了一下,然后直接彻底的抹掉他后面的那个问题,当做没听见。至于他前面的回答,听起来不像是大话,可绝对的是大话。蓝瑾儿却很慈悲的想替他解开这个矛盾,思维本能的循着羊肠小道跑,“或许,她躲在很偏僻很偏僻的角落里。比如迷失于大山,沦落成野人;坠进大海,在鲨鱼肚子里安了家;遇见地震,掉进深谷里;被龙卷风刮进了雪山,然后遭遇了雪崩冻成了冰块。。。。。。等等都有可能啊。又或是死了,被埋进了坟墓。可即便是死,那也是一种存在。怎么能说是消失呢?”
想象力可真是丰富,楚寻不由的一笑。突然睁开的眼却很是迷茫,“你说,有可能真的消失么?不是死。而是消失,好像,灰飞烟灭。”
这个嘛,不适合探讨。总不能告诉他真的有可能吧。比如穿越,时空的错位。虽然不能算绝对的消失,但的确让人找不到。
他面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难道,莫非,大概那个蓝瑾儿也穿越了?
她被自己的猜测而惊惧的张大了嘴,或许,真有可能呃!
“你又想到了什么?”楚寻见她神色怪异,追问道。
“你要找她做什么?”蓝瑾儿反问,睁大了双眼。听说她不过是一个有点刁蛮任性的富家小姐而已!
“很重要,很重要。不过我不能对你说,不能对任何人说。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楚寻突然激动,她一定想到了什么,他很迫切的想知道!
楚寻的眼睛让她害怕,蓝瑾儿怯怯的干笑两声,“没什么。只是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就算你的势力范围很广。但真的不能遍及每一个角落。因为人类对于世界的认识太浅了。别说宇宙,就是地球。别说是现在,就是未来的很多年。那还有人类到不了的地方。所以,她不需要消失。也有可能你找不到。”
这是敷衍还是忽悠?
楚寻很不耐烦。很想告诉她,大山大海,哪怕是入地三十尺,不需要有人,只要有生物的地方,就有他的信息来源。
可是,他却沮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确实找不到那个她,也拿这个她没有办法——这不仅仅是打击自信的问题。
他将身体重重的跌回到软榻里,不再言语——是不是该和她坦诚布公?而不是打太极?
况且,对着她会有一种想要诉说的,她和他,应该可以更多的有一些了解。
他的脸为何那么难看?
蓝瑾儿被他情绪挣扎后的颓丧吓到,忙安慰道,“你不要太在意,凡事尽力就好。做什么,找什么人,有时候是要看机缘的。而且,世间所有一切都早有安排,非人力所能强求更改。你何必如此较真,徒增苦恼。。。。。。”
为何连她都如此说!难道他,他的族人真的逃不出命运的流转?真的要随着预言的步履泯灭在岁月的荒洪之中!不!他不相信!
“住口!”她一本正经传道士的脸孔让他忍无可忍!
楚寻失了理智一般的大吼一声,倏忽起身抓着她的胳膊拼命摇晃,许久不见的碧色波光夹带着一丝邪异的血红突然出现在他的眸子里,且越来越浓烈。我说什么了?我没说错啊。虽然有些宿命论的成分,但这又不是她的原创,她不过是小小的借鉴者,最多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传播者,那他也不用如此狂躁吧?
“你疯了!”
蓝瑾儿脱口喊道,本能的挣扎一番。
可她马上命令自己保持镇定,硬来,只会将丧失理智的他彻底激怒
——那个梦幻精灵对他不起作用。她还不想成为脆弱的人性失控后的牺牲品。
他的指尖,穿透了薄薄的衣衫,狠狠的掐进了她的肌肤,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血液,伴着火辣的疼痛正顺着他的指尖流出。
一一二 坠落之夜
“你拽的我好疼,好疼。。。。。。放开我,求你。”蓝瑾儿压抑着恐惧低声哀求,双眼鹿眸一般的无助可怜。
虽然,他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可他拒绝成为情绪的傀儡——蓝瑾儿的哀怜将他及时唤醒。
指尖摇摇欲倒的身体逐渐清晰,楚寻戛然松手,撒乱的长发遮住发红的眼睛,他怔怔的盯着染指的鲜血,他都做了什么?!
蓝瑾儿死里逃生,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紧张突然松懈后的强烈颤抖。可明明痛的要死,为何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恐惧感突然消失,就连那火辣辣钻心的痛,在须臾之间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其实他和她是同一类人。
再坚强再乐观的人,那也是需要正常的感情来浇灌的。可是他们都没有健康完整的家庭,甚至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在总是带笑的面孔下,都有一颗被孤寂折磨的畸形了的心。只是,他背负的更多,所以他更痛苦,痛到可以让一张完美的面孔扭曲成疯狂的魔鬼——而她,可以只沉浸在自己单纯的脑子里。永远是天使。即使,偶尔也会去发泄,去放纵,那也是堕落天使——心酸的自恋中,她宽恕了强大的魔鬼一不小心犯下的罪孽。
楚寻双膝贴地,仰着的头倒在垂着绛紫绒花的榻缘上,迷人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下清晰,却又在忽闪的烛光里沦陷。他的心绪很纷乱,纷乱中透出亘古的孤独和痛苦,蓝瑾儿在沉默的凝视中同情,担心他脸上凝聚的越来越浓烈的孤苦,会将这黑夜吞没。
她默默的将“请勿打扰”的告牌挂在门外,将叶子门从里打好栓,她不想让两个丫突然闯进来发现这恐怖的一幕。习惯伪装的人总是有原因才伪装的。狼狈的自己,失性的楚寻,都不适于见光。
唉,她可怜的肩胛,无缘无故中了他的“九阴白骨爪”,不过还好,大约不带毒。
好在有前车之鉴,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后,她很经验的完善了药箱的装备,不至于受伤后手忙脚乱。
只是脱衣服的时候,动作虽是尽量的小心翼翼,却也还是大幅的牵动了伤口,活生生的撕心裂肺。
湖蓝的绫罗衫和着几颗滚圆的汗珠一起堆落在地。狠狠心扭过头去,原本光洁的连一颗痣都没有的肩胛如今却是怵目惊心,一个一个的伤口,犹如一朵一朵的玫瑰,变态般疯狂的在冰雪中争香斗艳,耀眼的夺目,格外的狰狞。
这就叫摧残——丧心病狂的人才下得了手。
楚寻迷失的游魂一般穿过珠帘撩起垂帷走进里屋,蓝瑾儿背对着床席地而坐,第一时间就用余光瞥见了那张依旧失魂的脸——不像是来赶尽杀绝或者乘人之危的。所以她并没有躲,也没有惊慌。尽管,身上只剩一件二丫花了三天时间用荧光线绣了一千零一颗小星星的黑缎子大肚兜,脖子上,以及腰间的小带子,那都是一个一个的星星串联而成的——如果熄了灯,蓝瑾儿的身上将闪闪发亮,像一个小小的宇宙,旖旎,魅惑。不过,此刻屋里亮着三盏灯。
很多时候,人是可以超越性别而存在的。比如,一个好的医生面对异性的病人。比如,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面对全身的异性模特。
有这种理论支撑,所以,她很平静。也没有刻意做出恐被侵扰的样子。只是埋头看身上的肚兜,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