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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杀!这里的人一个不留。”尉迟季然面无表情,头也没回,声音阴冷地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他并非冷血之人,但今日之事事关重大,绝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言墨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胸口,走到失神的南宫羿身边,“主子,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南宫羿一只手蒙在脸上,动也没动,沉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内心里此时正在经历惊涛骇浪。
“主子?” 言墨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拿捏不准,上前一步,“主子,您别太……”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南宫羿这才动了一动,将手慢慢垂下,“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等他们三人走回书房时,苏怀轩已经将尉迟季然吩咐的事做完走了。
言砚看着地上的死尸,道:“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解决了麻烦。”
南宫羿冷着眼眸,搜寻着死尸堆里那个他想要发现的人,终于他看到了,他走上前,在那死尸的腰间一摸,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把扯了下来,放入怀中。
言砚望了望天色,转身道:“王爷,我看不如一了百了,放把火把这儿烧个干净,省得京兆尹查出什么。”
南宫羿轻叹口气,点点头。走出院子,解了马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他要好好冷静一下,必须要冷静一下。
从院中找出几坛酒,言墨便和言砚将酒一一洒在院中各个角落。
在一片火光冲天之中,二人也策马而去。
言砚回头望了望起火的院子,有些厌恶的说道:“那个柳清凌真是灾星,自从碰到她,就没什么好事,如今到好,连主子的清白都给连累了。这事要是让林小姐知道,会不会和咱们主子绝交?”
言墨听到这话有些堵气,没好气地说道:“你对柳清凌有成见,今天不是她拦着,尉迟季然当时的架式会要了主子的命。再说,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主子要是不管她,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言砚不以为然,“王爷收她作个妾就是了。”
言墨双腿一夹马背,“我们还是快点去找王爷吧,这些事不是我们该管的。”
言砚在后面却不依不饶,没有发觉言墨已经打马走远,“柳清凌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尉迟季然又为何要插手这样件事情?哎……言墨,你等等我……。”
说着,狠抽了一鞭,追着言墨往文山宫方向去了。
芯儿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望了望已经开始微微泛白的天色,心里如热油烹过一般。握着短剑几次都想冲出门去,但一想起尉迟季然的话,又退了回来。
正在徘徊之时,突听得外屋一声轻响,第一反应便是提了剑冲了出去,剑尖指着来人,芯儿愣住了。
尉迟季然铁青着一张脸,怀里抱着一团锦被走了进来,仔细看去,锦被里竟然还裹着一个人。
手中的剑“咣”的一声掉在地上,“小……小姐?”声音抖的厉害。
清凌身子明显一震,睁了眼,望着芯儿,泪流了下来,“芯儿……”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芯儿低吼着。
尉迟季然冷冷望了她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芯儿突然悟到什么,捡起地上的短剑挽了剑花,反身指向背对着她的尉迟季然,“我先杀了你,再去找尉迟欣然算帐。”
尉迟季然像没听到一般,没有回头,径直抱着清凌向内屋走去。来到床前,将她轻轻放下。
转身,望着指在自己鼻尖处的短剑,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打不过,你又何必动手?”
芯儿紧紧握着剑柄,好几次想去摸出腰间的金针,终是忍下了。
“芯儿,让他走……”清凌慢慢坐起来,依然拥着锦被,遮挡着身体。
尉迟季然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前的邪媚不羁,背对着清凌,突然轻笑道:“和那老僵尸下棋一定不怎么好玩的,去了你就会后悔。还有,如果你想让他来承担后果,我……我会帮你。”
清凌听得明白,他怕自己去寻短见,“你大可放心,我比一般人知道生命的可贵,不会为了一场意外就去寻死。”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提。谢谢你帮我,不过如果有机会,与尉迟欣然的那笔帐我还是会讨回来的。”
尉迟季然有些惊讶,转身,望着那张满是泪痕、苍白疲惫、却又充满坚毅的小脸,半晌,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我知道你会,不过我也不会轻易让你得了手。”
说着,低头一笑,走了。
第六十七章 我会带你走
芯儿一直目送着尉迟季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扔了短剑,扑到床边,一把抓了清凌肩膀,急切地说:“小姐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杀了他。”
刚才与尉迟季然说那番话,清凌已经是强打精神,如今被芯儿一问,千头万绪都涌了上来,眼泪又簌簌的掉下来。
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将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芯儿。
“小姐,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这么算了?”芯儿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女人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不想嫁他,便一定要杀了他。
“不!我一定不会放过尉迟欣然。这仇我一定会报。”清凌攥紧了被角。
“我是说南宫羿,你真的就……”
“别说了,芯儿,我现在想沐浴,你去帮我打水来吧。”清凌重新躺下来,将脸别了过去。
芯儿知道自己又戳到她的痛处,只好闭了嘴,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准备沐浴的水了。
清凌慢慢滑进大浴桶里,体内的伤口因为水的刺激而更加灼痛起来。索性深吸一口气,将头也没入水中。
整个世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汩汩的水声敲击着耳膜,她慢慢在水中蜷缩起身子,双臂抱着腿,如胎儿呆在母亲的羊水一般,放任着身体在水中悬浮着。渐渐地,她狂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这安逸的平衡突然被两只手臂打破,她本能的一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捞出浴桶。
水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挡了视线,双手护在胸前,身子一窜,冲出了那两只手臂控制的范围,抓过桶边放着的衣服,转身之间已经披在了身上,边系带子边看向身后。
一双熟悉的、深不见底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眸底深处的波涛汹涌隐在那一片幽黑之后。
“我……会为发生的事负责,你……不要这样……”南宫羿感觉这句话是有生之年说的最困难的一句话。
清凌挑眼看着他,他原本白皙清冷的脸,因为窘迫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心中突然莫名感觉到一种悲凉,仰起头,迫着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水重新回流到眼底。
“我没有想自杀,也不会去自杀。”清凌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南宫羿一怔,随既了然的点点头,将眼一闭,“那你动手吧”
“我想要你的命,何必等到现在?”清凌慢慢从他身边走过,“今天就算不是你,我也未必能躲的过去。也许反而是我害了你,背上这无谓的包袱。”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就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南宫羿慢慢睁了眼,看着背对着他,略显瘦削的身影,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当时便不会阻拦下尉迟季然,自己这般做法,无异于再次对她的伤害。
他闭了闭眼,将心中涌出的莫名痛楚强压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声调。
“是我唐突了……我知你并不想嫁我,但我依然会向父皇请求赐婚。”
古代女子新婚之夜要检查落红以示贞节,如果她嫁给了皇兄,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虽明知她不想他以此来娶她,他依然要这样做。
“南宫羿,你竟然敢送上门来?正好让我解决了你,还我家小姐的清白。”不知何时,芯儿已经站在了房中,手持短剑向南宫羿面门刺来。
清凌眼疾手快,一把抱了她,“芯儿,让他走……”
芯儿的身子一顿,又是这句话,今天她让她放走了尉迟季然,她还能理解为她不想连累无辜,那对南宫羿又是为何?
“你快走!”清凌趁着芯儿愣神之机,向南宫羿喝道。
南宫羿深深望了二人一眼,飞身跃出屋子。
“咣当”芯儿的手里的剑掉在地上,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他走?”一双妩媚到极处的眼睛里满是痛楚。
清凌没法同她解释,即便解释了,以芯儿对贞操的理解,也不会明白她的想法。只能徒劳的摇着头。
芯儿突然转过身来,一把紧抱住清凌,抚摸着她湿湿的头发,痛声说道:“这都怪我,我不该留恋在你身边的日子而不去解决那些事,如果我早一点解决了,就可以早一点带你离开这里。”
清凌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分析她话中的蹊跷之处,只疲惫地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哑着声音喃喃道:“等你解决完一切,就带我走……”
第六十八章 本宫喜欢
南宫羿出了宁阳宫,走到一处僻静之处,停下来,“有什么话就说吧。”
黑影中闪出一袭紫袍,慢慢靠近他的身边,“真是难得,连皇位都不放在眼里的南宫羿如今却将一个小丫头记挂在心上。”如此狂放不羁的语调,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南宫羿回过身,望着站在暗影里的尉迟季然,冷道:“这似乎与太子殿下无关。”
尉迟季然挑挑眉头,上勾唇角,邪邪一笑,“怎么与本宫无关?本宫可是已经与你父皇说了,本宫要联姻的对象就是那个……丫头。”
南宫羿紧锁了双眉,眸子里一片冰寒,“你有什么目的?”明知柳清凌的现在状况,却还对他这样说,肯定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脱罪?
“目的嘛,当然是有的,那就是……”尉迟季然故意走近南宫羿的身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宫喜欢……”
南宫羿心中一阵烦乱,完全失了平时的淡定,“为尉迟欣然脱罪的办法有很多,又何必再去招惹她?”
尉迟季然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呵呵,你太小看本宫了,让欣然脱罪的办法,本宫有不下一百种,何必用这个最笨的办法?”一句话,引得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两个男人,一个清冷孤傲,一个狂邪不羁,在仲春温暖的朝阳里,互相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然后,读懂了彼此心中所想。转身,分别向着相反的方向各自离开。
尉迟欣然已经离开,柳清凌和林紫月便没有必要再在宫中呆下去,各自被自己的家人接了回去。
在出宫门的时候,两人又重新碰了面。
不知怎的,清凌有点不敢面对林紫月,感觉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一般。好在宫门口两家的人都在那儿等着了,二人并没有机会说上话。
柳家派了风凌来接清凌回去,风凌一见妹妹的面,眉头便皱了起来,才几天功夫,妹妹就脸色就差了很多,原本清澈见底的眸子竟然拢了一道雾气,让人看不分明。
风凌与清凌坐上了马车,终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宫里生活不顺心吗?”
清凌闪烁着眼神,“没……没有啊。”
风凌哼了一声,伸手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还说没有,你看这下巴都变成尖的了。难道是那个坏公主欺负你了?”
“没……没有,我压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