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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叹气道：“漂亮的女人总忍不住炫耀自己的美丽。”
“布阑依和宗主什么关系？”
小乙摇摇头，“我的级别不高，我只知道翠仙的上头是青城派的，他已经死了。”
“所以你毁了太师别院，让别人以为你们死了？”
小乙垂下头，“翠仙不肯走。”一滴泪滴落地面，小乙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我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他，我却还是，还是无法自拔，害了师妹，害了月儿……”小乙的眼泪越流越多，“我要早点死了，她们就不用……”
做了那么多缺德事，还指望别人同情？我丫地同情你，你杀我时，谁同情我？楚濂“啪”地给了小乙一个耳光，“不要脸。”叶一凡忙用折扇拦住他的第二耳光，“你选择做龟奴，是为了惩罚自己？”
“是。”
“如果让你选择，带走翠仙或者你师妹，你会选择谁？”
小乙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他的脸上犹带着泪，“你们，放我们走？”
“嗯，只能选择一个。”
小叶疯了，放他们走？放这龟孙子出去再害人？楚濂怒气冲冲地握紧拳头。
“剩下那个交由刑部议罪。”
小叶真是，阴。楚濂松开拳头，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再说话，他讨厌做陪衬。
小乙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放她们走，把我交到刑部。”
“好！”叶一凡很愉快地踱到他面前，重新点了他三处大穴，然后，卸掉他的下巴，“作为对你如此英勇为美人献身的奖励，我允许她们和你做深情的告别。”
小乙眼珠子乱转，他看向楚濂，楚濂冲他龇龇牙。蠢家伙，看我做什么，看也白看，我和小叶是一伙的，和你不搭界。
叶一凡点开翠仙的昏睡穴，“去跟他告别下吧。”
翠仙呆呆地看着叶一凡，俄顷哭起来，先是小声抽泣，接着是嚎啕大哭，“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不管我为你做多少事，不管我付出多少，你心里只有她……”她冲到小乙面前，呆住了，“你的下巴……”小乙眨眨眼。
翠仙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小乙，无论去哪，我都陪你。”她用力一顶他的下巴。
“他们骗你的，”小乙的眼睛鼓得像金鱼，“救……”
“要我救？”楚濂的指关节捏得叭叭响，他的眼睛猛睁了下，他的脸比红布还红，“快，快把衣服穿上。小叶，救命！”他躲到叶一凡的身后。
翠仙扯下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裸裸地朝他们走来，“两位爷无论对翠仙怎样都可以，只求，只求放了小乙。”
楚濂听得稀里糊涂，看得糊里稀涂，他们到底谁因为谁被卷进？小乙说是为了翠仙，翠仙却说是为了小乙，这两人，演双簧啊？
、鲨鱼【1】
叶一凡轻叹口气，“如意，求你了。”
小丫头在？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女人对女人，再赤裸裸又能怎样？除非，她喜欢女人！这是不可能的，她一直喜欢她那个守哥哥，所以，没问题。“对呀，如意，你出来。”楚濂也不躲了，“翠仙姑娘，其实你这样何必？就算你今天舍命救了他，他还是喜欢他师妹，决不会对你有很大的改变，即或是感动，感动能维持多久？”
“不是，你们说谎！翠仙，我刚才没有那样说，他们骗你的。”小乙急得脸都快变形了，他挣扎着想动，可是穴道被点，如何动得了？
翠仙的脸变幻莫测，俄顷她长叹一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他师妹在哪？”
叶一凡和楚濂对望了眼，“那柱子上挂着呢。”楚濂说。
翠仙的脸变了，她从一头温驯的羊突然变成了凶恶的狼，“那是你师妹？你骗得我好苦，”她仰望着琉璃做成的屋顶，声嘶力竭地大笑起来，笑得疯狂，笑出了血泪，“你就为了这房子？”
这是我的窝！楚濂想说明，可是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他突然跳到小乙的面前，小乙被吓了一吓，往后缩了缩，“干，干什么？”楚濂“啪啪”连点他八处大穴，“挺冷静的嘛。”他拍拍手，看看四周，“我的窝不错吧，翠仙？”
翠仙血红的眼睛窒了窒，她激动地挥舞下双手，“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装的？”
楚濂耸耸肩，“小乙会读心术，如果你真的疯了，他肯定会……肯定会……”
“有点表情。”
“没错，有点表情……啊，如意？”这听上去有点像抒情，玉如意冰冷的脸放柔了些。楚濂心里那个爽啊，楚爷爷我能屈能伸，看，冰山也快溶化了。“姑奶奶，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出来？”他又是撸衣袖，又是握拳，展示肌肉的，“是不是小叶给你气受了？告诉楚哥哥，我帮你揍他。”
玉如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楚濂今天吃错药了，这么热情？她望眼叶一凡，立刻羞红了脸，别开看一边。“你这样子挺吓人的。”
“哐当”备受打击。可是，我是男人。楚濂努力做出不介意的样子，“想找你守哥哥？得问他们两个。”
楚少侠好奇怪……不管他，找守哥哥要紧。玉如意上前一步，“那个，”
“要知道李守成在哪，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三个条件。”翠仙冰着张脸踱到玉如意面前，昂昂头，去边上找了把椅子坐下，“我渴了，泡杯茶来。”
吩咐谁呢？楚濂看看叶一凡，他是客，小丫头也是。他倒了杯水，重重地往桌上一搁。喝吧，喝不完，噎死你。
“嗯哼，”翠仙用力咳嗽了下，“第一，把我们放了，毫发无伤地放了。第二，给我们每人准备一，一万两银子做盘缠，”
“要不要再给你准备辆又舒服又轻便的马车，一路保护你们出关啊？”楚濂面露嘲笑，不无讥讽地说。
、鲨鱼【2】
翠仙像是眼瞎了，耳背了，她掩嘴轻笑，“楚少侠真是设想周到，这是我们的第三个条件。”
“去你……”不是叶一凡拦得快，楚濂已经动手揍人了，尽管他一向不喜欢揍女人，可是这么可恶又不知廉耻的例外。
“若是我们不答应呢？”叶一凡皱皱眉，如意为什么那样平静？难道她知道在哪？
“不答应？哼，你们就等着收尸吧！”翠仙满意地看到玉如意脸色大变，“我们无所谓，我们多的是时间，只怕你们，等不起。”
“他……不，他们，守哥哥和萧姑娘，他们在桃花岛。”玉如意激动地跳起来，“阑姐姐带我去过，我给你们带路，现在就去。”玉如意心潮起伏得厉害，阑姐姐，你是嫉妒那些女孩比你美丽，可也用不着抓了守哥哥去，你知道，你知道……她的眼中落下一行担心之泪。
翠仙的脸白得跟纸一样，“布阑依带你去过？你还活着回来？”
玉如意一把揪住她的脖领，“去那里的人都要死？”玉如意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翠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放开！别忘了只有我知……你去过桃花岛？”她色厉内荏，分明已到强弩之末。
“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把你们交给阑姐姐！”玉如意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在说笑。翠仙浑身抖跟筛糠似的——她认识布阑依，还很熟的样子……“不要，求你了！”她哪里还有半刻前的嚣张，浑身软绵得像个糯米虫。
玉如意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她的衣袂翩翩，宛若翩飞的蝴蝶，翠仙一时看呆了。我要有她那样的武功，又怎会落到这种地步？我要有她那样的轻功，又怎会瞧小乙入眼里，一切，真是命？
“轰”一阵惊天雷炸响，如粗线条的雨从天上倾下来，打得屋檐、树叶“滴答”作响，变天了。
“男人去不一定死，因为宗主很寂寞，他需要发泄，需要折磨，需要对比。”小乙看上去像吃下一大块苦瓜，很苦很苦的那种。“我带你们去，只要别为难她们，”他不能动。他的眼睛转到了最角，可是还是看不到那绑在柱子上的人，“能……让我师妹说说话么？”
“不能，我们抓到她时，她咬舌自尽了。”这是最遗憾的一点，也是众人不希望发生的，可是一个人生无可恋，别人又怎能阻止住？
小乙苦笑了下，却舍不得收回眼睛，“我可以看下她吗？我想看眼。”
“我帮你。”翠仙跑过去，把他掰向那边的柱子。
“师妹，你这是何苦？我又是何苦？”小乙想咬舌自尽，可到底怕痛，到底还想活着，所以他继续叹气，继续说：“那边海底有鲨鱼，船底和船边一定要用铁皮包着。”
雨，忽然停了，像善变的小孩，哭闹一会，又笑逐颜开。
太阳晃晃悠悠地从云层探出头来，天，一下子亮了。
“天意啊，当真是天意啊。”小乙喃喃自语低下头。
、鲨鱼【3】
楚濂想笑，叶一凡瞪了他一眼。什么天意不天意的，不知道古来就有造假一说？
叶一凡不知从哪找来艘船，看上去很威猛：在大桅和前桅，垂直地张着四扇大帆，高峙船头的斜桅，则是两扇三角帆，塔一般高高的船艄上，本来有面旗帜的，现在卷缩在一起，搁在舱底。舱板洗得挺干净，虽然陈旧了点，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样不行，鲨鱼，鲨鱼。”小乙直摇头，虽然行动没有阻碍，可是使不上力。这也是他没有趁上船混乱之际逃走的原因，现在的他，随便一个瘪三都可以欺侮和踩扁。
叶一凡只笑笑，继续指挥搬运工搬上一个又一个大桶。
“用火药？那岛上的……”小乙瞄眼玉如意，玉如意正望着蓝得炫眼的大海出神，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谈什么。“随便你们。”皇上不急，我替他们急个什么劲？
翠仙没有跟来，她被客气地留在楚濂那做客，单独一间房，里面配有琴，从怡红楼挪来的。屋内间还有盆花，倒垂的小花朵，黄黄的花蕊顶是一点小小的红。
“你要是不小心带错路，嘿嘿，我们的人就会不小心弄掉这盆花。”楚濂笑得很可恶地转了转花盆，“好好记住了。”
翠仙的脸死白死白的，“就算我马上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在乎。”
小乙能说什么？他还能选择或决定什么？踏上这条路，连原来的名字都可以遗忘、割舍，如今倒做起女儿态？他淡淡地安慰她：“你不会有事的。”
“小子，不错。”楚濂赞赏地拍拍他的肩，顺便塞了粒丸子到他嘴里，“这是散功丸，不怕死的尽管折腾，爷有的是时间。”楚濂点开小乙身上的穴道，“不错不错，点这么久，还这么精神！”
能没事吗？小乙的胸口憋闷得像被牛踢了一脚，伤到脏腑了，可是说出来，会有人同情，并马上给他医治？翠仙会吧。小乙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翠仙一眼，“放心。”
翠仙已经珠泪汪汪，以前被要挟，现在还是被要挟，我的命为什么这样苦？爱上的是不爱我的，舍身的是我不喜欢的，为什么活着这样为难自己？小乙，她的双眸发光，他活着，就是一切，我的一切。
船虽然破旧了点，可是依然滑走在蓝汪汪的海上，与波浪愉快地嬉戏，与天空的鸟儿和声，偶尔，船头的斜桅下会飞过冲碎后的飞沫，引来一片惊飞的拍翅声。
“在担心吗？”叶一凡轻轻地靠在船舷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走了玉如意。
“嗯。”玉如意趴在船舷上，浑身因为叶一凡的靠近变得僵硬。我怎么就抱着他……
“你一直在昏睡，一直在惊呼羽姑姑，你把我当成她了。”如果不澄清误会，如果任这样的情况延续下去，叶一凡会恨死自己。
怕我难堪，怕我不好意思，叶哥哥才这样说。他是好人，可是却不能像守哥哥那样一心一意守护我，他的心太宽太大，而我的心很小……玉如意淡淡一笑，做朋友没必要要求那么多，那么高。
、鲨鱼【4】
玉如意淡淡一笑，做朋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