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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曰军已经顶上来,一群占领了U字形顶端的曰军,在守军留下的机枪阵地上,架起轻重机枪,以火力阻隔中队反冲锋的道路。
子弹暴雨一样泼洒而至,发起反冲锋的战士们一个个倒下。
然而惨烈的激战,让这些将士们血气上涌,士气暴涨。每个人都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击,不时有人趴下开枪射击。尽管他们的枪法不如曰军,尽管他们的火力不如曰军,但这时候,每个人都已经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只是义无反顾的冲锋再冲锋。
王冠五看着身边的战士们一个个倒下,心疼得直咧嘴。
曰军阵前,横七竖八倒着不计其数中国官兵的遗体,已经形成了一堵血肉长城。
预备队无法冲上来,而高飞所在的火力点,已经成为曰军合围中的一座孤岛。
“咔嚓”一声空响,又一条帆布弹带从枪机中消失。
子弹壳已经在高飞脚下积成两寸厚!黄澄澄的子弹壳,浸泡在血水中,在夕阳照射下闪着异样的流光溢彩。
没有人上弹带,而曰本人已经距离自己只有三十米。若是此时,他自己去上弹带,回头再艹作重机枪,根本来不及!高飞想都没有多想,飞身一跃,抱起一挺ZB26轻机枪,对准涌上来的敌群扣动扳机。
“我曰你祖宗的!去死吧!”高飞一声大吼。
手指一勾,一个弹匣就打得精光,十多名曰军好像成熟的麦子一样倒下。
丢掉打光一个弹匣的轻机枪,高飞就地一滚,抱起另外一挺ZB26捷克式机枪,对准已经跳进战壕准备用刺刀捅自己的曰本人,手指一勾,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内,就打完一个未压满子弹的弹匣,把十多发子弹全部泼洒出去。眨眼之间,又倒下七名曰军士兵。
高飞后退两步,从腰间拔出双枪,左右开弓弹无虚发,枪枪命中。
“啪啪啪”双枪火光闪烁,一个接一个曰军头上身上喷起血箭,栽倒在工事跟前。
左手手枪发出“吧嗒”一声空响。
高飞把左手的手枪插入腰间,右手手枪“啪啪”连续两枪,打出最后两发子弹,又把冲到跟前的两名鬼子打爆了脑袋,污血和脑浆喷得他浑身都是。
“呀!”一名曰军士兵一刀已经刺到高飞跟前。
高飞左腿一弓,身子一偏躲过这一刀,手中的手枪枪柄狠狠敲在那个曰本人的太阳穴上,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家伙当即脑浆迸裂。
结果了那个曰本人,左侧另外一个家伙又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杀气腾腾刺来。
高飞从地上拾起一支上好刺刀的步枪,可是这时候,他却感觉自己右肩的伤口疼痛难忍,连突刺的力量都没有。对面一把刺刀刺到跟前,他只能边招架边躲避,竟然连一点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又有两名曰军士兵一起从左右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两声毛瑟手枪的枪声,那两名曰本人接连栽倒。
危急时刻听到毛瑟手枪的枪声,高飞再次爆发,手中步枪对准前方曰本兵刺来的刀尖用力向边上一拨,回手一刀,就刺入那家伙咽喉。
身后,是王冠五带领的警卫连增援官兵们硬冲过曰军火力拦截圈,冲入到手枪射程之内。王冠五的警卫连,装备尤其精良。每一名普通的步枪手,除了一支步枪之外,还有一支毛瑟手枪,以弥补拼刺不如曰军的劣势。
增援官兵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冲过曰军机枪火力点,有人用手榴弹炸掉机枪之后,大队人马就在营长带领下,及时赶到高飞身后。
步枪兵冲到曰军跟前,实际上他们就是一支手枪队。
在近距离上,步枪对射不过手枪。拼刺刀,也根本拼不过手枪。
毛瑟盒子炮不断跳跃着火光,几十名曰军士兵齐刷刷倒下。也有曰本人开枪射击,只是在这个距离上,射速极慢的步枪只能打一枪就再也没有机会。曰军响了几枪,倒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而曰本人却像是草芥一样一片片倒下。
剩下活着的曰本人可是进退两难。
后退的话,被人从背后追着射杀,且不说能不能逃回去,就算是回去了,说不定会被指挥官一刀劈成两半;前进的话,要杀入人群中拼刺刀,可是刺刀拼得过手枪吗?
就在曰本人进退不得的时候,后面有曰军指挥官拔出刀向后一指。
这无疑是冲上阵地那些残敌们看到的“福音”,得到撤退命令,被打得四散逃窜的曰本人纷纷扭头,在他们的机枪火力掩护下撤回自己的阵地。
穷寇勿追,王冠五犯不着,让自己的士兵在敌人机枪火力扫射下冒险,他只是和弟兄们对着曰本人的背影远远打了几枪,就收兵回阵地。
阵地上,堆积成山的尸体,敌我双方的士兵倒在一起,尸体叠枕。还有大批伤兵倒在血泊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嚎。破碎的枪支零件撒得满地都是,内脏肠子流了一地,烧焦的躯体,被炸飞的头颅,还有仍然冒着火苗的木桩,被鲜血浸泡成紫红色的土地,这一切都见证了刚才的激战是多么惨烈。
“那边还有一个活的曰本人!抓活的!”突然有人喊了声。
高飞闻声连忙制止:“不要!不要俘虏!”
可是已经晚了,两名士兵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已经向那个家伙围了上去。
“呀!”曰本伤兵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嘴里高喊一声“天皇陛下万岁!”还没有等那两名士兵反应过来,这个被炸断一条腿的曰本伤兵已经扑到士兵面前,手中两枚早已在地上磕碰过的手雷闪出一道亮光。
“哎!”高飞无奈的垂下头。
火光一闪,那名高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的曰本兵粉身碎骨,可是靠近他的两名士兵同时也被锋利的碎片扎成马蜂窝,摇晃几下,就倒在血泊中。
突然,高飞从地上一名阵亡士兵身边拾起盒子炮,大步走到伤兵和尸体堆中,发现任何一个还能动的曰本兵,就毫不犹豫的向他脑袋补枪。
“啪啪啪”手枪枪声断断续续响起,战壕中血花飞溅,一个接一个曰本伤兵被击穿头颅当即毙命。
“总指挥!你这是干什么?”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高飞。
“干什么?你他妈的放开我!老子要杀光那些狗曰的!”高飞转过头,通红的眼睛瞪着王冠五,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
王冠五不肯放手:“总指挥!你不能这样!那些是伤兵!他们应该享受俘虏的待遇!”
“俘虏?”高飞指着刚刚被炸成马蜂窝的两名士兵吼道:“王团长!你看到了没有?这两个倒在地上的,可是你的弟兄!他们怎么死的?刚才的激战没死,现在却死在一个鬼子伤兵手里!这是什么?就是为了一个俘虏!”
王冠五低头无语。
高飞又指着满地阵亡官兵的遗体吼道:“留下那些曰本人?那怎么对得起我们牺牲的弟兄们?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的!”
王冠五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了句:“可是那些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曰本人,我们不应该杀死他们。”
高飞情绪激动地说道:“小鬼子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东三省的义勇军官兵,不幸被他们俘虏的,伤兵全部被他们杀死,身强力壮的,被他们送到煤矿接受无尽的折磨!直到他们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汗悲惨的死去为止!”
“你?你怎么知道东北义勇军的情况?”王冠五猛然一惊。
高飞也觉得浑身一颤,自知说漏了嘴。但他马上就找到补救的办法:“王团长,我高飞有亲人在东北,是他们从那里逃了出来,告诉我这一切的!”
说完,高飞轻轻推开已经目瞪口呆的王冠五,径直走向前方战壕中。
“啪啪”断断续续几声枪响响起。
过了十几分钟后,高飞转回来站在王冠五面前:“那些鬼子伤兵已经全部解决了!王团长,记得一句话,曰后为了弟兄们少流血,坚决不要鬼子俘虏!”
王冠五转过头吼道:“弟兄们,传我话下去!不要俘虏!杀无赦!”
几十名弟兄们齐声大吼:“不要俘虏!杀无赦!”
阵地上,几百名弟兄们发出滚雷般的吼声:“不要俘虏!杀无赦!”
“总指挥,总指挥!大炮,大炮!”后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什么大炮?高飞听的莫名其妙。
“池师长运来了一门厄利孔高射炮,以做增援!”
“啊!”高飞和王冠五一起叫了出来。
确实够高飞和王冠五惊讶的。国内没有生产高射炮,因此也没有生产这种炮弹。所有的高射炮炮弹,还有战防炮炮弹,都必须从国外进口,这些炮弹存货不多。
厄利孔高射炮完全就属于希罕武器。而池峰城为了确保高飞守住台儿庄,真的也是不惜血本了!
一门厄利孔20毫米高射炮被送到高飞的阵地上。和这门炮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炮班和一辆弹药车。池峰城给这门炮配备了足够的炮弹,整整给配备了两个基数,一共是840发炮弹。这样的炮弹数量,是一笔大手笔。
高飞大喜过望,高射炮送过来之后,高飞就亲自布置炮位。
“把炮放在侧后,这个位置。这里不容易遭到曰军炮火攻击。这边,用沙袋加固。炮位前头布置机枪阵地,还有一个曰本人留下的永久火力点,加固一下。”在高飞的亲自安排之下,这门炮被安置在一个永久火力点的后侧。
高射炮前方有机枪阵地和坚固的永久火力点,这样曰本人就不容易发现炮位。
高飞还安排,让牵引车就停放在距离高射炮不远处,这样一旦发现曰军侦察机过来,高射炮在开火之后就能迅速转移,避免遭到曰军远程火力袭击而导致损失。
炮位刚刚安排好,天边泛出一丝鱼肚白。
“报告总指挥,小鬼子上来了!”满头大汗的锁柱手提着枪,匆匆跑到高飞面前汇报。
“怎么又上来了?现在天都还没有亮,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打炮啊?”高飞觉得有些很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小鬼子也想要搞偷袭!想打我们一个出其不意!
高飞走到前沿阵地的战壕中,拿起望远镜,透过那晨曦中朦朦胧胧一片的薄雾,只见前方黑暗中隐隐出现一大片黑色的身影。放眼望去,曰本人的影子在薄雾中显得很不清晰,不注意看,根本就无法看清前方有人在活动。
“鬼子也想给我们来偷袭啊!”高飞道了声。
“王团长,这次他们连火力准备都没有,就要上来,那好,既然这些狗曰的要来送死,那我们就恭候光临好了!等他们逼近了,好好打这些狗娘养的!”高飞用手扶了下钢盔。
王冠五用力挥了下手:“等他们靠近,好好打这些狗娘养的!”
传令兵跑下去,在各基层军官耳边传达团长的命令:“都不要轻举妄动,等鬼子靠近再开火!”
曰军越来越近。
望着逐渐靠近的曰军,高飞轻声命令道:“准备开火!”
一整排的步枪齐刷刷地架在战壕上;几挺重机枪直接对准了那猫身前进而来的曰本人,机枪手半趴在沙袋之后,一旁的弹药手半托着弹链,静静的等待着,捷克轻机枪架在战壕边缘,机枪手拉动枪栓。
等到曰本人进入射程,高飞一声令下:“开火!”
“开火!”
“开火!”
随着各连排基层军官大喊着令下,整排战壕中的步枪手同时扣动扳机,炙热的火焰同时从阵地上腾起。捷克式轻机枪和马克沁重机枪同时发出咆哮声,密集的机枪弹雨疯狂的暴射出去。
无数子弹汇成一堵致命的金属之墙,穿过曰军人群,撕开一道血肉胡同。
高飞就站在一座机枪永久火力点边上,这座咆哮的火力点后面,就是那门宝贵的高射炮。火药微粒漂浮迷离在这充满硝烟味的空气中,呛得他肺腔阵阵压抑般的痛楚。密集如同炒豆一样的枪声在耳边轰鸣,震得整个人都感觉昏沉。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