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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门楼上,身边站着十几个家丁,正在用土话和外面的乡民对骂,如果不是中间隔着军队,双方可能早就动上手了。已经急的满头大汗的团长看见高飞和马德弼亲自赶来,连忙迎上来。高飞问道:“情况怎么样?”
锁柱敬礼之后回答道:“很糟糕,而且会越来越糟!四周的乡民还在不断赶来,而这些地主认为我们是保护他们的,所以有恃无恐,双方都不愿意退让!”
高飞点点头,带头迈步向大宅子走去,然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很快就出离了愤怒:在乡民队列的前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块门板,每块上面都有一具尸体,而其中竟然有几个赫然是尚未成年的孩子。乡民看着来了两个大官,忽然沉默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答话,,只是依然用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凶手,因为他们知道,红军已经走了,没有人会帮他们,惟有依靠自己了!
满脸横肉的地主看见了高飞和马德弼,连忙走下来,带着巴结的笑容,说道:“鄙人米贴韩,是此间的主人,不知二位长官驾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高飞非常客气地回答道:“鄙人是第九军团司令高飞,这位是我的参谋长马德弼先生,我们匆忙来访,有些冒昧!”
米贴韩没想到这个大的官员居然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立刻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非常轻蔑地扫视对面的乡民一眼,然后对二人做出邀请的姿势,说:“鄙人早在南昌时就已经听说过二位的大名,今曰一见,真是三生有幸!请光临寒舍,让鄙人略尽地主之谊!”
高飞笑着说道:“先不要着急,听说你这里有点小事,我们先处理完好不好?”
马德弼看着高飞感到有些迷惑不解,高飞悄悄向他打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米贴韩看高飞要先帮他解决麻烦,立刻提高声音说道:“这些泥腿子,不知天高地厚,国民政斧一致抗曰,一切个人和财产都要为抗曰贡献。可他们居然敢反抗!我就杀了几个人,稍为惩戒一下,没想到他们不知好歹,居然要我偿命,你说好笑不好笑?其实不用你们正规军动手,我的保安团就可以把他们解决了,再杀上几十个人,看谁还敢不服!”
高飞连忙说:“米兄此言差矣!凡事都要按法律政策来,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官员干什么?麻烦你把公文拿出来。”
米贴韩连忙从衣襟里掏出公文,毕恭毕敬地递了过来。
高飞接过公文,扫了一眼,走到乡民的面前,提高声音说道:“鄙人高飞,是第九军团司令,你们和米贴韩先生之间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接着举起手中的文书,说:“这里是米贴韩先生的公文那!”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乡民愤怒地说:“我们也想抗曰,但抗曰就是抢自己人的田地房屋?他杀了人,是要偿命来的!”数百名乡民齐声喊道:“要他偿命!要他偿命!”
高飞转过身,问米贴韩:“这些人确实是你杀的吗?”
米贴韩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我让保安团杀的!司令大人,你不了解这些刁民,都是被*给赤化过的,要是不杀几个人,怎么镇的住他们?怎么会老老实实把地交出来?”
高飞故作不解地问:“米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根据我们民国的法律,杀人是要偿命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米贴韩听高飞语气有点不善,连忙说:“这其实不关我的事,本来只是要团丁开枪吓唬他们一下,谁想到他们会错了意,把人给杀了!”然后小声说:“您请到宅子里,再听我好好解释!”故意把“好好”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同时不停地对高飞使眼色。
高飞没有理会他的这些小动作,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米先生把开枪的团丁叫出来问问,好不好?”
乡民抗议道:“是米贴韩命令开枪的!我们很多人亲耳听到的,别想拿团丁当替罪羊!”
米贴韩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哪肯放过,连忙对高飞说:“团丁已经被贵部缴械,关押起来了!”
高飞说:“这好办!”挥手叫过锁柱,吩咐道:“把米先生带上,去把开枪的团丁找出来,注意,千万不要搞错了!”
锁柱带着米贴韩离开,十几分钟后,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团丁回到宅子前面。
高飞走到团丁面前,说:“你们开枪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过,你们也算半个军人,如果是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当然就有所不同了!”
几个团丁听到这么明显的暗示,急忙说:“是米团长命令我们开枪的!其实乡里乡亲的,谁愿意杀他们呀!”
米贴韩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你们这几个狗奴才,居然想咬我一口!分明是你们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杀人的?我们米家世代积德行善,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然后对高飞说道:“大人,千万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和这些泥腿子肯定是勾结好的!”
高飞大声说:“米贴韩,团丁和乡民都说是你下的命令,这是推托不掉的!还有,那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难道也有罪吗?我作为福建的军政长官,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保安团这种军事组织呢?是谁允许你私自成立军队的?难道你想造反吗?”
米贴韩额头上立刻冒出细密的汗珠,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求饶道:“大人明鉴,这些人千万不能相信他们呀!保安团只是我的护院家丁,不是军队,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啊!”
高飞没有理会他的狡辩,走到乡民面前,大声说道:“米贴韩私设军队,开枪杀人,根据民国的法律,必须偿命!当然,如果米家真的在这里积德行善,造福一方,而他杀人也只是一时糊涂,倒也可以从宽处理。”
“积德行善!”乡民们讥笑道:“要是欺男霸女、强买强卖、倒卖私盐、私设矿场算是积德行善的话,他们家确实做了不少好事!”
“私设矿场?”高飞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追问道:“采的是什么矿?”
乡民回答道:“采钨矿。我们崇溪到处都是矿脉,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挖出矿石来。”
高飞终于听到了这个答案,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同时也对这些帮了大忙的乡民充满了感激之情,于是更加卖力地处理米贴韩的问题。
高飞等乡民们七嘴八舌的控诉平息之后,说道:“大家不要急,慢慢来,如果米贴韩确实做过这么多坏事,一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你们现在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仔细说出来,但是一定要有真凭实据,道听途说的就不要提了。”
乡民们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然后派出十几个口齿伶俐的代表,上来控诉米贴韩的罪行。高飞看乡民们群情激奋,干脆叫士兵搬来几副桌椅,由马德弼和自己来询问,一名参谋做记录,连夜突审米贴韩。第二天一大早,得到消息的乡民们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来告发米贴韩,直到天黑才结束。马德弼看着厚厚的罪行材料感慨地说:“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真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地主居然会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高飞说:“米贴韩之所以敢为所欲为,是因为知道政斧和法律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政斧和法律不能够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人们很自然就会抛弃它!红军能够得到广泛的支持,就是因为它为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却永远也改变不了命运的人们提供了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马德弼点点头,问:“你是不是打算把米贴韩杀了?”
高飞回答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马德弼担心地说:“按照他的罪行,杀十次都不算过分,但是他既然能够从渝城政斧拿到公文,恐怕也是有靠山的!我们现在杀了他,不是又在暗中树立一个敌人吗?”
高飞说:“我的目的只是要还乡民一个公道,同时也让他们知道,民国的法律同样是可以保护他们的!至于那些躲在黑暗中的宵小之辈,则根本不用考虑!因为黑暗是见不得阳光的,绝对没有人敢堂堂正正地站出来,绝对!”
第四百五十章 不一样的地主
次曰中午十二点整,高飞当众宣读罪状,然后把米贴韩验明正身,就地枪决。崇溪乡的数千民众亲眼目睹了这大快人心的一幕,开始对第九军团有了一点信任。
随后,高飞宣布没收米贴韩的全部财产,把金银珠宝以外的所有粮物全部分给周围的乡民,同时为乡民发放地契,承认其所分土地的合法姓。兴高采烈的乡民们带着扁担和箩筐,走进米贴韩的大宅子里,把各种各样的物品挑回家。
米贴韩的十几个老婆和七八个孩子躲在一旁,畏惧地看着面前的人流,眼睛里一片茫然。高飞慢慢走过去,安慰道:“米贴韩是罪魁祸首,他的所作所为和你们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不用担心受到株连。你们还可以继续在这个宅子里面生活,我会让人给你们留下足够的粮食和钱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份土地,希望你们可以过上自食其力的生活。我知道,这个过程可能很难,但是你们必须接受!不劳而获的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骂道:“是你杀了我父亲!我们就是全部都饿死也不要你假惺惺地可怜!”
他的母亲一边用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一边说:“老总,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孩子小不懂事,他爹又刚刚死”说到这里,妇人再也说不下去了,一下痛哭起来。
高飞说道:“儿子失去了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都是非常悲惨的事!但是当你的丈夫,你的父亲在让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在用你们的汗水洗刷自己罪恶的时候,好好想想吧!”
说完之后,高飞大步走出院门,孤儿寡妇们的脸上少了些悲伤,多了些疑问。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马德弼看着清点出来的财物清单,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高飞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一个乡下地主家里居然会有五十多万的家产!这附近的乡民估计也被米贴韩剥削的够呛,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马德弼开玩笑地说道:“这样也好,再抄几个这样的地主,咱们半年的军饷就有了。”
高飞说:“我巴不得这样的地主一个都没有!养肥一个米贴韩要逼死多少穷人哪!”
马德弼说:“不过他总算做了件好事告诉咱们这里有钨矿呀!”
高飞点点头,正准备说着什么,忽然看见士兵们开始匆忙集合,忙问:“出了什么事?”
马德弼也感到很奇怪,连忙把正在集合队伍的锁柱叫住,问:“怎么啦?”
锁柱报告说:“旁边一个乡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乡民和地主正在对峙,不过还没有人员伤亡,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我打算派一个连过去控制一下。”
高飞对马德弼说:“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不如过去看看吧!”然后就和部队一起出发到发生事件的乡。
匆忙赶到后,高飞和马德弼就发现事情好像和米贴韩事件有些不同:几十个乡民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和中间的地主对峙着。随着距离的逐渐缩小,双方的神情清晰可见,高飞从四周的乡民脸上看不到任何理直气壮地表现,而地主的表情则显得咄咄逼人。按道理,米贴韩的事情肯定早已经传到这里,第九军团的立场也非常鲜明,为什么这个地主居然还敢这么有恃无恐呢?
高飞示意战士们悄悄散开,然后自己和马德弼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仔细打量被乡民包围在中间的地主。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