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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宁抿着嘴。不吭声。
不过只略一想。她就笑了起来,“父亲说得是,敏敏也是娘亲的女儿,这一回的确是该带上敏敏的。”
“几日不见。阿蛮似乎又懂事了许多呀!”谢元茂听到这话,肃容一懈。
谢姝宁笑着,左边脸颊上有个梨涡一现而隐,提议起来:“只是敏敏认生,倒不如让陈姨娘也跟着一同去吧。”
不论这一次三老太太究竟想做什么,应当都是不愿意陈氏搀和进来的。若不然,以三老太太的本事,难道还没有办法说动众人带上陈氏?可见这一回,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谁知谢元茂却想着谢姝敏的事……
坊间本就有传言,若能得戒嗔大师点拨一句,可得万分裨益。
这话虽有夸张,可早先有个庆隆帝在,众人以讹传讹。自然就愈发将戒嗔和尚给神化了。
谢元茂念着谢姝敏,那干脆就让陈氏也一起跟着去。
但凡能有一点叫三老太太不高兴的事,她都觉得心情愉悦。
谢元茂也觉得她说得在理,就如此去寻了宋氏说。
宋氏不等他说完,便拒了。
没有几位太太夫人出门上香,还要带上丈夫妾室的道理。
谢元茂脸色微沉,觉得宋氏不讲情面。
眼瞧着气氛不好,谢姝宁悄悄附耳于宋氏,道:“娘亲,在这节骨眼上,同父亲吵起来可不好看。长房伯祖母还病着呢。再者,陈姨娘去便去吧,权当是个带去照顾九妹妹的妈妈便是。”
“……”宋氏面色缓和下来,却并没有开口。
静了会,她才传了丫鬟来,吩咐道:“让人再去准备一辆马车。”
这就是答应下来了。
谢元茂心满意足地离了玉茗院,宋氏则在他身后无奈地叹了一声。
只过了几年,于她,却像是过了百年一般漫长。明明前几年,两人还是百般情深意长,而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很快,到了出行那一日。浩浩荡荡数辆马车,出了石井胡同,朝着普济寺的方向扬长而去。
一路上,谢姝宁随时随地保持着警惕之心。
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一行人平平安安地到了地方。
普济寺的香火早已不如过往鼎盛,她们一行人进山门时,里头也并无几人。三老太太是长辈,走在最前头,后头依次跟着大太太跟宋氏。蒋氏几个长房的媳妇,就紧紧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至于谢姝宁几人,则由丫鬟婆子扶着往石阶上慢慢走。
陈氏带着谢姝敏跟在最后面。
爬了没几级台阶,走在谢姝宁身边的谢芷若就嘟哝了起来,“是哪个闲着没事竟建了这般高的石阶,累坏个人了。”
她身边伺候着的丫鬟便忙道:“六小姐歇歇再走?”
“歇什么歇!我说了要歇?”她扭头瞪丫鬟一眼,又别过脸悄悄打量了眼一声不吭的谢姝宁,皱着眉大步追了上去,扬声道,“月白!”
这声一出,谢姝宁跟月白便一齐回头看了过去。
谢芷若神色间带着几分张狂,昂着下巴道:“你来背我上去。”
月白早先是她身边的丫鬟,如今却是谢姝宁的大丫鬟,凭什么背她?
可谢芷若就是这么刻薄的一人。
见月白没有动作,她又道:“我是谢家的小姐,你是谢家的下人,做主子的吩咐你做事,你胆敢不听?”
月白不由微微迟疑起来。
谢姝宁嘴角弯起一弧冷笑,随意飞快地换上了副惊讶担忧的模样,嚷了起来:“呀!六姐,你脚崴了?”
方才谢芷若说话,因怕走在前头的人听见,所以尚记得压低声音再开口。但这会谢姝宁就是故意要让前头的人都听到,当然是能说多响亮便多响亮。话音一落,前头的蒋氏几人就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她心挂女儿,急忙转身走了过来,口中一叠声问道:“怎会崴了脚?”
谢芷若跺脚,“娘,我好好的,哪里崴了脚!”
“那、那方才阿蛮这是……”蒋氏一怔,看向了谢姝宁。
谢姝宁老神在在地解释:“六姐若不是脚崴了,怎么会突然要让月白背着她走?”
说着话,她面上的神情十足的关切,竟是叫人连一分别样的端倪也看不出。似乎她是真的,全心全意地觉得谢芷若是崴了脚。
蒋氏并不笨,听了这话,又看看自己女儿的神色,哪里还会明白不过来。她走近了谢芷若,道:“果真无事?”问着,一边悄悄低下头去,用只有母女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低斥责起来:“你比她还年长两岁,你同她闹什么,没得失了身份!”
谢家几位妯娌里,到如今,只怕也就只有她还在对宋氏出身商贾的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说到底,她仍瞧不起宋氏,就好比她也瞧不上二房的四太太容氏。
都是一样的人,满身铜臭,庸俗,叫人不喜。
谢芷若挨了她的训,低下头去。
蒋氏也不追上前去了,只同她一道走。
“月白,看来六姐的脚并无事,那我们走吧。”谢姝宁的视线越过蒋氏母女,悠悠地落在了更后头的陈氏母女身上。谢姝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紧张地望过来一眼,一对上,便匆匆又垂下头去。
陈氏没有抱着她,自顾自走在前面半步的位置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应当也在担心着,若谢姝敏这一次见着了戒嗔和尚,得了点拨,却依旧是这幅心智未开的模样,那可怎么是好。上一回谢姝宁的那些话,可还都言犹在耳,叫人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儿子,便连女儿都是傻的,她可不愿意就这么过一生!
几人各怀心事,终于进了普济寺的寺门。
普济寺里过去香火旺盛,后山后来新开辟了大块地方,造了房子专供给香客留宿。女客男客分得远远的,倒也安生。
寺里的斋菜也做得极出色,远近闻名。
谢家人过去也是普济寺的常客,一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因已近午时,寺里的斋饭也都是早早备好的,谢家一行人就先去安置了行李,随后一行人就都往饭堂而去。
斋饭做得干净,味道也好。
谢姝宁却没有什么胃口,她恨不得自己多生几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三老太太的一举一动才好。心不在焉的,她用饭的动作就逐渐慢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大太太,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吃得极少。
倒是三老太太用了不少。
饭后,七太太张氏扯了宋氏说话。
七太太是燕淮的表姨母,自然也就是燕霖的表姨母。谢姝宁跟燕霖的亲事,她当然也知道。以她看来,这倒是亲上加亲,故而自那以后,便总是有心拉拢宋氏一家。
谢姝宁打了个哈欠,对张氏并无兴趣。
这门亲事,多半是空谈,毫无任何值得说道的地方。
正文、第102章 求签
但七太太张氏显然并不这般认为,她笑着同宋氏说了好一会旁的话,待到谢姝宁出去,才将话头转到了谢姝宁的亲事上。
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盅,任由浮叶在水面上悠悠晃荡,她掩眸一笑,轻声问宋氏道:“六嫂,眼瞧着阿蛮便大了,同燕家的那门亲事是不是也该早日正式过了礼?”
“七弟妹倒是有心。”宋氏微笑着,并不回答。
七太太只得了这么一句话,面上便有些讪讪起来,低头呷一口茶水,才道:“六嫂不知道,我那表姐可非寻常人。”
她莫名其妙说了小万氏这么一句话,倒是叫宋氏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小万氏有本事,这几乎已是京都贵妇圈子里默认的了。若她是个没本事的,她的儿子燕霖怎么会只比世子燕淮小两岁?成国公又怎么会将世子送离京都,几年过去了也没丁点消息?
甚至有人怀疑,成国公的长子燕淮,究竟是否还好好地活着。
但是空口无凭,谁也没见着过人,到底只能在私下里相互说说而已。
可小万氏是个厉害人物,却是谁也不会轻易否决。
七太太是她相熟的表妹,连她也这般说,可见众人并没有想偏。宋氏心里其实也好奇着,究竟当初燕家跟万家出了何事,要让同样嫡出的女儿去做了姐夫的填房。然而这话,不好直接问出口。
她看着七太太,微微颔首,“燕夫人人品相貌俱是上佳。”
七太太却重新笑了起来,道:“六嫂单看到表相,却没瞧见内里呢。”
有些话,点到即止,七太太便不继续往下说了。
两人旋即又说起了旁的闲话来,不再提这件事。
宋氏也明白过来,七太太这是在提醒她,小万氏是个厉害角色。这门亲事当初是成国公同谢元茂定下的,来日指不定会不会有悔婚的事发生。成国公世子若真的丧命,那世子之位自然是由次子燕霖承袭。到那个时候,谢姝宁的门第就愈发配不上他了。
且一旦发生退婚这种事,吃亏倒霉的都只能是谢姝宁。
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若被退亲,自然同名声有损,要想再说一门合心的好亲事,怕是不易。
宋氏就有些懊恼起来。
当初是因为谢元茂自作主张定下的亲事,等到要反悔已是不能。她先前是极不满的。可几年下来。她熟悉了京中的圈子。看来看去,竟是没有能比燕家更合适的亲事了。
但凡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是枝繁叶茂的。待嫁进去了,就算不必主持中馈。也要小心妯娌关系。内宅的复杂,哪是几句话便能说得明白的。
燕家门第偏高,但人口的确如谢元茂昔日说的一般,简单。
若燕霖真成了世子,将来袭爵,也不是坏事。在宋氏心里,自己的女儿,休说做个公侯夫人,便是做皇妃也是足够的。端看她舍得不舍得而已。
但眼下,一切都还说不好。
她这些做娘的心思尽数被堆积起来,深埋在心底,连谢姝宁也不知。
……
午后小憩起身,谢家一行人就去了大雄宝殿。
路上。谢芷若粘着蒋氏,问她:“娘,听说普济寺的签特别灵,我们也去求支签吧?”
蒋氏漫不经心地拍拍她巴着自己胳膊的手,道:“你小小年纪,有什么可求的?”
身为谢家六小姐,她自然是不愁吃穿用度,什么也不必烦恼的,按理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可求的。
“娘……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姐姐,将我的事便全忘了……”谢芷若撒娇,嗔了句。
蒋氏这才有些领悟过来,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她:“你年纪还小,急什么!”
想要求姻缘,也不必巴巴的才十一岁便开始着急了吧!
可显然,蒋氏低估了自己的小女儿。
在谢芷若心里,她什么也不想,除了要比过谢姝宁去。两人虽差两岁,但在谢家一众姑娘里,已算是年岁相仿。何况,她自小就喜欢同谢姝宁攀比,如今日渐大了,懂的事愈加多,她想要攀比的东西也就更多。
谢姝宁比她有银子,生得也比她更好些,就连宋氏待谢姝宁也比蒋氏待她要温柔可亲上许多,真真是叫人连心都给嫉妒碎了。
燕家的亲事,她自然也嫉妒得很。
所以好容易到了普济寺,她想算算姻缘,怎么着也不能算过才是。正是年纪还小,才该好好打算。若将来不能嫁得比谢姝宁好,她如何能咽下那口气。
这样想着,谢芷若就不吭声了,左右过会自己去求了便是。
谢姝宁走在她们后头,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求签之类的话,并没有在意。
大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