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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娘子你做的花冠,比从开封那边儿传过来的,样式还要精致,又便宜,我今天去成家的首饰铺子看了看,你的簪花还有那个‘一年景’花冠,竟是已经卖了出去,成娘子还嘱咐我,要你再做好了,还送到她那儿去卖,一只簪花三十文,一个花冠三贯钱,这么算来,还是做成花冠卖,更合算些。”
想起秦娘子做的那个‘一年景’的花冠,王氏自己都觉得喜欢,什么桃花,杏花,牡丹,芍药,菊花,梅花,一年四季的鲜花都插在一个冠子上面,那些花色又极为鲜亮,栩栩如生,还编织了飞舞的彩蝶和蜜蜂。
更难得的是,这么多的花朵,居然还并不显得杂乱无章,整个花冠颇为华贵,十分上档次,便是身份尊贵的富家夫人们,戴上也不会不妥当,指不定还比那些金银首饰,让人觉得清雅。
“什么时候,秦娘子也要给我做一个,可要便宜些卖。”
“哪儿的话,王嫂子喜欢,尽管拿去便是了,您这些年帮奴这么多,奴还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秦亚茹面上轻松,心里也松了口气,她虽然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样式新鲜,有好些都是几年后才流行的,还有些是现代的样式,应该好卖,可毕竟以前没做过,心中也没底,如今她手里头确实没什么银钱,买彩纸又花费不小,若是做不成,那还真有些麻烦。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十三章交际
两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秦亚茹也渐渐适应了陈家庄还算清净的日子。
她攒花的手艺极好,如今在武当县已是独一份儿,好些大户人家都专门舍近求远,驾车跑到成家的铺子来采买。
这用彩纸制作的花冠,到比罗娟的还要贵上些许,现在可用的材料多了,金银珠翠之类都能用上,这花样也越发多,虫蝶花枝,无所不包,才两个月,秦亚茹便赚了有一百多贯。
正逢端阳将至。
秦亚茹难得有了兴致,选了上好的糯米,又去集市上挑了三层的猪肉,卤得香烂,细细调配香料,包了一堆一口就能吃进嘴里的烧肉粽。
翻出几张才从纸坊里买来的比较上档次的纸,折成纸盒,把烧肉粽装好,又用彩纸打包,本来平常的东西立时显得上了档次,秦亚茹打量了下,又随手在上面画了一幅水墨画,简简单单,不过一柳树,一耕牛,却颇有雅韵,用来送礼,无论送谁,都显得体面。
秦亚茹本来性子颇为腼腆,又因着家里的祸事,一直沉浸在悲伤里逃脱不出,自从陈五郎赴京赶考,她便一个人在家带孩子,除了下地做活,并不与人来往,以前因为公婆新丧,她在孝期,旁人也不会挑理,还显得她孝顺本分,可今年出了孝,该有的交际往来,还是一样都不好缺。
上辈子,她便是和陈家的族人都不大熟,弄到最后众叛亲离,连个说句公道话的都没有,这辈子总不能再办那种蠢事。
何况,她还指望能留下大郎,这事儿并不容易,要是她与陈家的族人关系不好,怕是万万不可能的。
秦亚茹拎着粽子先去了族长家里,陈家现任族长论辈分,算是陈五郎的远房三叔,家里两个儿子都是秀才,虽说没有考中举人,可在武当县也算是体面人家。
以前秦亚茹的父亲秦易之年轻时在武当县做过教谕,三叔的两个秀才儿子,算起来都是秦易之的学生。
这时候人们极为看重名声气节,师徒关系最最稳固不过,可以说,秦家即使犯了事,秦亚茹在陈家庄还是站得稳稳当当,绝无人敢轻慢,除了秦家本身名声极好之外,与族长的帮扶也有很大的关系。
秦亚茹一登门,族长夫人方氏便亲自来迎,十分热情,一见她便笑逐颜开:“亚茹来了?哟,这是什么,这般精致!”
“这不是端阳快到了,我给叔母送几个粽子,让九哥儿他们尝尝鲜。”秦亚茹乖乖巧巧地任由方氏把她拉进屋里坐下。
刚进屋,九哥儿就扑过来,搂住他娘亲的胳膊,看着他娘亲手里漂亮的包装盒子眨眼睛。
这孩子才两岁多一点儿,路还走不稳当,长得白白嫩嫩,十分机灵可爱,族长两口子分外疼爱这个最小的小孙孙。
方氏一见孙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馋了,哭笑不得地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你秦婶子来了,也不知道叫人,就晓得吃!”
她话音刚落,九哥儿便冲着秦亚茹露出一口细碎的白牙:“秦婶子好,秦婶子越来越漂亮了!”
方氏和秦亚茹都是一怔,两个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大笑,两岁的小娃娃知道什么是漂亮,不过是秦亚茹有意和族中的人处好关系,这些日子,每次大郎出去玩,她都会给大郎做一些精致可口,又好消化的零食,让他拿去和小伙伴们分享。
这一手十分管用,大郎立时就多了一群小尾巴跟着,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再不像以前那般沉闷老成。
族长家的几个孙子,也和大郎的关系不错,平日里拿到小点心,也免不了当个好哥哥,带回家与弟弟分享,九哥儿聪明的很,虽才两岁,却已经记事儿,知道秦亚茹也不奇怪。
“小家伙居然学会了讨好卖乖,也不知谁教的。”
方氏摇摇头,干脆当着秦亚茹的面儿,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烧肉粽,眼睛也亮了亮,取出一只递给九哥儿,看着小孙子小口小口地吞吃,表情跟个小馋猫似的,不由莞尔,“还是亚茹你心灵手巧,连包个粽子,都是花样百出,我老听阿王夸你,说你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便是城里的大厨,都比不上。”
秦亚茹哭笑不得:“王嫂子惯会夸张,我不过会几样家常菜,哪里能和人家大厨比。”
她以前在郡马府的时候,一个人住在一个空旷的大院子里面,只有两个跟哑巴一般的丫头陪着,平日里不能出门,一开始日子难熬,总是忍不住偷偷哭泣,后来还是负责看门的冯婆子好心,时不时地开导她一番。
冯婆子自己就是个苦命人,父亲以前做过御厨,也是金尊玉贵的养大的,后来父亲犯了事,被赐死,自己也被卖为奴婢,一生孤苦,却还是这般硬生生挺着活了下来,秦亚茹虽是被父母保护的太过,性子单纯,可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经历了这些苦难,又被冯婆子开导许久,心里头也清明许多,觉得自己这般自苦,除了自个儿难受,也没有大用,就逐渐想开,寻思着要好好生活。
只是郡主下了令,根本不许她离开郡马府半步,她一个弱女子,也没有反抗的力量,幸而郡主担心在丈夫和大郎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在生活上到是没有苛待她,她到是吃穿不愁。
她干脆就如以前一般,攒下些饭前菜钱,托冯婆子给买了些书本纸张,又把丢下数年的功课拣起来,不让自己的日子太乏味,还在院子里开了一块儿菜地,种些蔬菜,又跟冯婆子认真学了厨艺,平日里在厨房中捣腾些新鲜菜色,也是自娱自乐。
冯婆子家里犯事儿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跟着她爹学了不少手艺,只是如今年纪大了,胳膊受了伤,用不上劲儿,又笨嘴拙舌,不会逢迎,才被发落到这么个冷僻的地方看门子,见秦亚茹有兴趣,便倾囊相授,到把秦亚茹的厨艺磨练的十分高明。
当年被高枫看重,明知道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是宁愿自己费力保护,也一定要带着她走,恐怕这手抓住男人胃的本事,也是原因之一。
嘱咐乳母看着点儿九哥儿,别让他吃太多点心,省得不好消化,方氏也没注意到秦亚茹在愣是,笑道:“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咱们族中好些人家都托你的福,这两个月下来,手里头松散不少。”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十四章帮衬
秦亚茹笑了笑,“算不了什么,都是同宗同族的乡亲,有能力帮一把也是应该。”
自从秦亚茹的攒花生意做得越来越火,这村子里的人便是当面不说,可看她的目光都有些怪异,大部分虽是羡慕惊讶,可也有好多嫉妒的。
也有人见秦亚茹攒花卖钱,动了心思,也学着做花冠。
世间最忌讳的便是吃独食,秦亚茹一个孤身女子,还带着孩子,若是因为攒花生意好,惹来旁人嫉恨,闹出事非,那麻烦便大了。
她只是想改善下生活,可没指望靠攒花过日子。
这些手艺对秦亚茹来说算不了什么,再说,她一个人势单力孤,又能做得了多少?如今盗版可不受法律制裁,过上一阵子,估计市面上就有仿造品出现,与其如此,还不如把这些花样儿和手艺教给村子里的其他有闲暇的妇人,让她们也跟着沾沾光。
这时节的女人很少有不会做手工活儿的,攒花也不是特别难,秦亚茹的花冠之所以好卖,不过是新鲜罢了,完全一教就会,费不了多少时间。
秦亚茹便找了方氏,说了此事,方氏自是高兴,马上就通知了一批想要贴补家用的农妇来学。
陈家本算不上什么大族,族中虽有些殷实人家,可还有不少连饭都吃不上,靠族人接济的穷苦亲戚,她丈夫是族长,若是能促成此事,让族里少些负担,对她丈夫的名声也好。
最近半个月,陈家庄的少女少妇老太太,都学着攒花,虽说比不得秦亚茹用料精致,大部分也不会送去成家铺子,不过是几个村中的货郎担着到邻村叫卖而已,但即使如此,村里人也赚了一笔不小的钱财,个个心满意足。
秦亚茹也没吃亏,在村子里人缘变好不说,因为村中的人口口相传,到变相给她的攒花做了广告,生意不光是没有变差,反而越发的好。
“对了,五郎还是没信儿?”方氏想起三年前赴京赶考,结果一去不回头的陈五郎,忍不住蹙眉。
秦亚茹目光闪了闪,故意低头,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声音里也略带了哭腔:“竟是一封信也没有,哎,五郎他人在异乡,音信全无,也不知遭罪没有,让我如何放心的下!若是佛祖保佑,让五郎平平安安,我便是立时死了,也甘心!”
这话说的,秦亚茹自己都一身鸡皮疙瘩,不过,的确是她上辈子的心愿,那时她不知道陈文岳的消息,每日求神拜佛,只求他平安健康。
如今看来,平安是平安,健康是健康,还多添了数不尽的富贵荣华,她却成了那下堂的糟糠。
秦亚茹拿手帕捂住眼睛,把一个担心丈夫的妻子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五郎才去赶考半年,公婆便病逝了,哎,五郎回来,让我如何交代!”
“什么话!”方氏蹙眉,“谁不知道,三年前你公婆就已是病入膏肓,怕他们病逝,耽误了五郎的前程,这才急匆匆赶着他赴考,在你们家,五郎只知道读书,家里上上下下,还不是你操持,公婆病重,你侍奉汤药,尽心尽力,济仁堂的季大名医都说,你公婆活不过三日,你却愣是让你公婆多活了半年,当年谁不说他们老两口有福气,能找了你这个贤惠孝顺的好媳妇,你那时可还怀着身孕,陈家二老走时,都是笑着的,你给他们披麻戴孝,该做的都得齐全,五郎只有感激你,哪能怪你!”
秦亚茹轻叹:“只可惜,爹娘没见到五郎最后一面,终究是遗憾。”
上辈子她就不懂诉说委屈,明明是陈文岳为了赶考,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