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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错过,她一定要抓住他!
虽然她不清楚冯氏今晚为何要揭开她的身世,但以她对养母的了解,肯定不会有恶意。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了。
她对着冰冷的雕像轻声低语:“你若真有灵。就帮助我。”
默立了一会,她转身出庙,往河边走去。
她在河埂上寻了一处平坦的草地坐了下来,双手抱膝,望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河面。静静沉思。如风卧在她身边,虎目四处寻梭。
杜鹃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独自跑来这里不是为了感慨和缅怀过去,她是要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算揭开她和黄元不是亲姐弟,要嫁给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还有好几道坎要跨越。
最大一道坎,来自林家。来自林春。
正想着,如风忽然动了,望着身后田野低吼。
她转头一看,田野里有几个高矮不等的黑影往这边移动,在清冷的月辉下,仿佛鬼影。看着有些渗人。
杜鹃蹙眉,凝神细看那是谁。
如风却又平静下来,她便知道是熟人了。
黄元走近杜鹃,笑问:“一个人不怕?”
杜鹃道:“怎么是一个人呢,不是还有只虎嘛!”
又望着他背后。疑惑地问道:“我看见还有两个人,是黄鹂吧?人呢?”
黄元在她身边坐下,道:“和小顺去庙里玩去了。”
杜鹃“哦”了一声,就不言语了。
此时此地,她不知说什么好。
黄元也不知说什么好,因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轻笑道:“圆月之夜坐在这里,别有意趣。若是带了洞箫来,吹一曲《春江花月夜》,更加助兴。就是秋月凄凉清冷些,不如春日万物生机勃发,只怕吹不出那个意境。”
杜鹃没有立即接话,静了会才道:“秋月春月,都是同一轮月,不同的,是人的心境。你说,许多年前,或者许多年后,月亮同今夜有何不同?”
黄元喃喃道:“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杜鹃侧脸望他,似在默问“你可有改变?”
黄元立即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对她看去。
月华落在她光洁的脸上,滑腻腻不能停留,仿佛沐浴般,不断将光辉笼罩她,神圣而高洁。
他便看呆了。
月也朦胧,心也朦胧,恍惚中,忆起当年他初见她时的情景,还有在黑山镇后山一对孩童相聚的情形,更有那支沧桑的歌曲。把这些串联起来,他们从府城一路走到泉水村,由陌生人变成姐弟;现在又揭开这层姐弟关系,再往下……
黄元忽然一把抓住杜鹃的手,急促问道:“你早知道自己不是黄家闺女,对不对?”
他想起那年小杜鹃送他的画,还说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一对在深山学堂教书的未婚恋人。某日,女孩为救一个学生落崖,她的未婚夫跟着跳了下去……
他震动不已:其人其事,与眼前的他们何其相似!
是续前缘,还是预示将来?
第284章 林春归来
杜鹃没有回答;只含笑看着他。
看他在这样的月夜;摒弃一切红尘纷扰;可能想起前世。
这一刻;她双瞳像极了天上的星子;光芒灿烂。
黄元盯着那两颗璀璨的星子;轻声道:“你早就猜我是你前世夫君;对不对?李墩;他叫李墩;对不对?……”
杜鹃依然不语;她希望他自己想起来。
黄元却再不说话了;就那样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凝视她。
良久;二人同时将目光转向水面。那里;圆月被流动荡漾的水纹椅成不规则的形状……
如风不知何时跑开了;窜到河边一株大树下的灌木丛后。杜鹃依稀听见些响动;抬头朝那里看去;却见如风又跑开了;顺着河埂往山上跑去。
黄元轻声问:“随它去?”
杜鹃点头道:“老虎都是昼伏夜出的。拘着它不好。”
等如风也走了;河边更静下来;秋虫的呢喃声便扩大;成了旷野的主旋律。头顶的明月静静地照着;亘古未变。月下的两个人;仿佛穿越时空;从前世坐到今生!
月儿西斜时;他们方才起身离去。
次日清晨;黄元早早去老宅请安。
黄老爹和黄大娘刚起来;就见孙子跪在床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道:“爷爷;奶奶;孙儿有个请求;望爷爷奶奶成全。”
黄老爹忙上前扶起孙子;问道:“什么事?你说。”
黄大娘也忙道:“你说;想要什么;奶奶帮你弄。”
黄元坐在二老中间;郑重道:“爷爷;奶奶;我要娶杜鹃……”
早饭后;杜鹃被叫去老宅。
她以为;定是奶奶要自己给小婶帮忙煮饭。
然而到了那里。却见爷爷奶奶和爹娘端端正正地分坐在堂上;黄元站在爷爷身边;其他人都不在;她便诧异。
待听见黄老爹说要将她许给黄元。不禁呆滞。
她看向少年;少年对她微笑;和煦如春风!
黄老爹见她没有立即回应;很不满;但想起孙子交代的话;便耐心地解释道:“虽然你是黄家捡来的;你爹娘又费心把你养这么大;我们也不敢随便逼你;要你报恩。——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再进衙门了。不过要说元儿也算不错。配你是足够了。你可乐意?”
说是询问杜鹃的意思;话语却满含讽刺;更提醒杜鹃:黄元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她就该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杜鹃也顾不得他了;含羞低头道“凭爷爷奶奶作主。”那模样倒像个循规蹈矩的闺秀。忽想起自己一向大方。这样忸怩太奇怪了;慌忙又抬头;“我就一个要求:这事要跟林家商议好才能定。”
黄大娘脱口道:“干什么要跟他们商量?”
黄老爹虽未说话;神情也很不高兴。
黄元却抢着道:“孙儿觉得;是该跟林家商议。”
黄老实道:“林大头晓得了;怕是要闹。”
冯氏也一副担心的模样。
杜鹃忙道:“爷爷;当年爹娘确实和林家有口头婚约。这事怎么也要给林家一个交代。林家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好好的坐下来商议;把这事说清了;咱们也心安。不然;跟前几次一样闹起来;不是给黄家招惹麻烦吗?大姐将来还要嫁进林家呢。不能让她为难。”
黄元也点头道:“爷爷别担心;此事交给孙儿来办。这一次;定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黄老爹有孙在手;万事不愁;就点头答应了。
黄元便说。先对村里公开杜鹃的身世;待大家接受了这个事实;再提亲事;省得一下提出来;招惹人非议。
杜鹃瞅着他信心满满的模样;前所未有的欢喜和安心。
她昨天还在想主意;今天他就将这事安排妥了;方方面面都考虑很周全。就跟上次附学之事一样;是从根底上解决;而不是强硬冲突。这行事的手段怎么看怎么像李墩;也像前世一样;全不要她操心一点儿。
黄元说完;见她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几个长辈见一双小儿女这样;也都十分喜悦。闹来闹去;竟然花落黄家;真真是想不到的美满姻缘f大娘一得意;嘀咕了一句粗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该这样。”
杜鹃听后笑容一僵;忍不住想;亏得有黄元;若不然;要是爷爷奶奶早得知自己不是黄家亲生的;只怕要把自己许给黄小宝;不然就觉得吃亏。
黄元见她尴尬;慌忙道:“晚上在这边吃饭;咱们去瞧瞧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完先走出去;又招呼杜鹃也出去了。
到了院子里;杜鹃低声问他:“你能帮什么忙?”
黄元不答;却歉意道:“奶奶的话;你别放心上。”
杜鹃撇撇嘴道:“我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比你长。”
黄元哑然;正要说别的;忽听院门口有人道:“杜鹃;怎么都来这了?”
随着话音;林大头走了进来。
杜鹃一怔;不知他大上午的;不下地也没上山;跑这来干什么。问他;说是下地路过;可他手上又没拿农具。
她和黄元诧异地对视一眼;将他让入上房。
林大头看见黄老实两口子;“呦”了一声;很稀奇地问道:“老实兄弟;你俩不干活;蹲这干嘛来了?跟老爹商量事呢?”
黄老实“嗯”了一声;就不知如何说了。
只因他们确实在商量大事;可这事眼下还不能告诉林大头。
黄元觉得林大头来者不善;忙主动上前接话;顺势将杜鹃的身世告知了;又说;爷爷奶奶和爹娘刚才就在说这事;一家子都劝二姐姐别难过呢。
林大头震惊万分;连连唏嘘;做足了该有的反应。
可黄元却觉得他是装模作样。
果然;林大头感叹完。便对杜鹃道:“杜鹃;你娘可不容易;把你从山上抱下来;那是天大的恩情!你可不能因为不是她亲生的。就跟她不亲了。”
杜鹃急忙点头;说哪能呢。
林大头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这也是你福气大;你娘没奶水;刚刚好的;春儿他娘奶水足。春儿又那么惦记你;就算自己不吃;也要让给你吃;你才能活下来……”
黄元目瞪口呆地听这汉子细数林家对杜鹃的点点滴滴照顾;什么赔了多少肉蛋。什么夏生偷肉给她们姊妹吃;什么林家兄弟帮黄家干了多少重活……话里话外提点:要不是林家;杜鹃肯定养不活!——黄家前两个儿子不就半路死了么。
他养父杨玉荣都没他这账算的细致!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大头是怎么养出林春那样儿子的?
黄大娘和冯氏婆媳两个听得面色发黑;黄老实则嚷嚷他闺女也没白让林家照顾;常送菜给林家吃。却比不上林大头说得快、话语有条理。
黄老爹气道:“大头侄子;你这是跟杜鹃算账呢?”
林大头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告诉杜鹃一声:叫她别难过;除了黄家;我林家也把她当闺女待。什么时候在黄家住腻了;就去林家住;我家屋子宽敞的很。”
黄家众人听了面色难看无比。
杜鹃算是看出来了:林大头一定听到风声了。
从哪听来的且不说。她知道他担心什么。
于是;她便笑道:“大头伯伯;不用你提醒;这些事我都记着。若不是大头婶子;我也不能平安长大。在我心里;你和大头婶子也算我的亲人。我就是你们的闺女。人都说我跟林春好;他们就没想到:在我心里;秋生、夏生和春生;我都是当亲哥哥一样的;所以才跟林家走的近。”
林大头听得红了眼睛。反而说不出算计的话来;“嗳;嗳!大头伯伯也当你闺女一样;舍不得你……”
杜鹃忙笑道:“大头伯伯放心;我这话也不是白说的;我将来还要孝顺你跟婶子呢;我出嫁也要你们和干娘点头的。要是你们不点头;我就不嫁!”
林大头霍然站起身;大声问道:“你说真的?”
杜鹃用力点头道:“当然真的!”
他不就是担心这个么;那她便给他一个安心的答复。
她本来就不想强硬行事;不管采用什么法子;这次一定要林家心甘情愿放手——她不想伤害林春。若不然;她也不能心安。
林大头走后;黄家人都忧心忡忡。
黄老爹生气地对杜鹃道:“你倒顾他们。照这样的;你别想嫁人了!”跟着又补一句;“要嫁也只能嫁林春;不然林大头死都不放手的。”
黄元劝大家别急;说此事须得缓缓图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