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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旺,“来旺,你先在府中等待。师父,你去茶园看一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再看好了六叔。别让他老人家也出了事。”
这话说完,云中秀抬脚便走,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夏荷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去宫中走一趟!”
许是太过急迫了,她脚下的速度飞快。恨不得长对翅膀就能飞走了一般。可是方才出了云裳苑,便被于安拦了下来,“夫人,您去宫中做什么?那里,我们进不去,没办法保护您的!”
云中秀岂有不知道的道理,不过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一定要去闯。因为她想到了是谁……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那人如今疯狂的很,他恨她,所以连带着恨了她最重要的人。更何况昨日巧儿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他当然要报仇了……
害怕、恐惧,已经不足以形容云中秀现在的情绪。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她一把将于安挥开,只留下句,“等我回来。”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本来,她想说的是‘若是我两个时辰不归来,便去请你们主子’,可是话到嘴边她又收了回去。
在没有做好下一步打算的时候,她还是不要再去麻烦他了,倒不是她有多逞强,只是不想再让皇后打自己的主意了……
急速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一路上云中秀紧张到手脚冰凉。既担心待会见到那人,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又担心巧儿在他手里会出什么事。
昨日还说好要与自己赌上一赌,可今日他却又反悔了。真是个十足的小人……
恨得咬牙切齿,怕到手脚冰冷,坐在马车里,云中秀整个人都抖成了一团,好不容易来到了宫门外,又与守门的侍卫纠缠了许久。
本来是不会放行的,可是听到了她“云夫人”的名号,不知为何守卫竟然露出了一副畏惧的模样。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她行了进去。
陪巧儿一同进宫的是夏荷,这是她第一次进宫,所以自然是既紧张又兴奋,一直低着头跟在云中秀的后面,她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等到前面的主子停下脚步的时候,她们已经被传唤到了一所宫殿之内。
这所宫殿并不如她所想象中的那样金碧辉煌,可是却处处透着雅致、清幽,倒不似皇宫所能拥有的地方。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鼻尖也传来阵阵清凉中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只是这般出神之际,她的耳边却传来一极其清润的声音,“怎地才别了一日,便这般思念本王吗?”
她不该抬头,便是连在自己府中,见到主子们她都不能这般抬起头去看一个人。可是……可是这声音实在太好听了,比她听过最最美妙的弦音都要动听百倍。犹如叮咚的泉水,丝丝缕缕沁入心脾。
没有忍住,夏荷轻抬起下巴,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
这一眼,便让她忘记要收回目光。这一眼,她便听见自己心跳沦陷的声音。
整个世界似乎定格在了这瞬间,她眼中看到只有那个衣袂飘飘,白裳胜雪的少年……
***
更新不稳定,很对不起大伙,只要一有空我马上就会码字的,鞠躬。
第二百四十九章 颈间的玉佩
眉目如画,波光流转间是高山流水般的深远明澈。他嘴角牵着柔和散淡的笑容,漆黑的眸子幽深不可测度。
这人,亦正亦邪,明明有着一张至纯至善的脸孔,可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总是让人无法小觑。
在云中秀的眼里,沈之玄如今做什么,都一定是得经过这少年同意的。所以,便是连巧儿被掳去,他也一定知道!
沉沉地看着他,云中秀恨得牙痒痒。面对这个人,她根本无法做戏,索性也不再假惺惺的问安,只是冷声道:“人呢?交出来。”
“人?”司远不解,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人?”
早已经在心里认定他就是罪魁祸水,云中秀上前一步,靠近他,压低声音冷笑道:“别装糊涂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不必牵连其他人。”
这可是一大清早,不过才辰时而已,若不是下人来禀报是这妇人来见,他可还在榻上优哉游哉地歇息着呢。但这妇人是怎么回事?
垂下黑眸,不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妇人。只是这般出神的看着,在那妇人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时,他却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开口道:“秀秀想要见我随时都可以,不必这般……”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羞恼的声音所打断,“谁要见你了!你让他把巧儿交出来,我立刻消失在你面前!”
从以前到现在,这妇人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玄出言不逊,惹恼了她。而此时,她咄咄逼人的模样。比那日更甚,半点都不像装出来的。
沉吟片刻,司远没有开口。只是对着身后的人,轻声吩咐了几句,便不再与面前这个妇人纠缠。而是转身半仰在了身后的软榻上。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在连沐风那里做下来。自有一副不羁的潇洒姿态。可是到了这白衣少年身上,竟然没有半点的放荡。他半仰着,双眸微睁,嘴角含笑,一手撑在耳畔,一手自然垂在身侧,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之感。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总让人觉得安心,总让人觉得,何事都不要太过担心,无碍的,无碍的……
他的黑眸中传达着这样的讯息,看进云中秀的眼里,竟真的让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片刻的功夫,随着一尖细的通报声,殿内风风火火地行进了一个血红色的人影。那人才刚刚行到殿中,便愣在了原地。不过也只是一晃神,他便带着诧异的目光,行到了白衣少年身前,拱手道:“公子……?”
这一声似是问安。也似是在询问着什么。
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司远浅笑道:“先见过云夫人。”
沈之玄如今只是跟在司远身边的一个随从,没有任何的头衔,也没有任何的职位,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随从,所以他理应对云中秀行礼。可若是主子不发话,也根本没必要。
每每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云中秀都恨不得吃了那少年。他明知道如今的沈之玄有多讨厌她,可他就是要逼着他越发地恨自己。
果然,只要白衣少年一发话,那红袍男子便没有不听的道理。他紧咬牙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云夫人,别来无恙啊。”
也真是没话找话了,别来无恙个屁,昨日才刚刚见过面的。不悦地看着他,云中秀开门见山地问道:“巧儿呢?你把她怎样了?”
眨了眨眼,沈之玄不明所以,“什么巧儿?”说着,他还回头看了看自家的主子。
只见那白衣少年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对着他耸了耸肩。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还真装的似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云中秀越发地急了,她忍住焦躁的怒火,开始软声恳求道:“我知道,巧儿昨日得罪了你,她一向是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为了这事我也训斥过她几次,可那丫头总是改不掉。若是你真的恼了,我可以带她替你道歉。你想要什么尽管对我说好了,我能做到的都一定会尽力去做,请你不要为难她,好么?”
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还真是吓坏了一白一红两个人影。
那白衣少年从榻上正坐起身,将宫女太监们斥退后,这才正色道:“昨日从你府中回来,玄便一直与我在一起。”
这是解释,这是在告诉她,这男人并不是罪魁祸首。可云中秀怎会相信,若是相信她今日也不会来走这一趟。
那白衣少年装作不知道,这红袍男子更是一脸迷茫。只见他眉头紧皱,不悦地开口道:“什么恼她?什么为难她?你究竟在说什么?”
软的……不行吗?这两人根本一点要放巧儿的意思也没有……
心思百转千回,云中秀开始收敛起面上的乞求,转而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冷笑道:“装的真像。可你觉得我会信吗?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说清楚!”说到这里,她指着沈之玄的胸膛,一字一顿道:“你方才命人在茶园门口掳了巧儿,还说让我来救她,不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不就是为了报仇吗?我来了!要杀要剐你尽管来!我云中秀这一世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救了你!如今你恨我,恨不得我死,我毫无怨言。只要你将巧儿放了,我任凭你处置!”
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有着义无反顾的决绝,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娇小柔弱的身子,在轻轻颤抖着,只是看着看着,沈之玄的眉头便越皱越紧了。隐在宽大衣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故作鄙夷地嘲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这般大费周章?我恨你?不不,一点儿也不恨,你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个陌生人,何来恨这一说?我更不会为了你,去掳什么巧儿。我沈之玄郑重其事地说一次,我没有,掳走巧儿的人不是我。”
虽然他的笑容很轻蔑,可是那双暗红色的凤眸却一眼不眨地看着她。那里面是满满的诚恳……
目不转睛地对望着,这般看了好一会儿,云中秀才透过他,将头转向另一边。远远望着那白衣少年,她不可置信地开口道:“真的……不是你们?”
少年依旧是温柔地笑着,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霎那间,云中秀的脑子里似是炸了个惊雷一般,开始“嗡嗡”作响。
不是他,不是他……还会是谁呢?谁还会掳走巧儿,让她去救……
这般想着,云中秀忽然屏住呼吸,倒抽了一口气。
是她吗?如果是她的话,那事情就太复杂了……
这不但关系着巧儿的性命,也关系着与她云中秀有关的每一个人的性命。她能舍弃巧儿吗?答案是不能。所以如今的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不再多做思考,云中秀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那红袍男子,最后一次沉声问道:“真的不是你?”
有一秒的时间,沈之玄被她的眼神喝的愣住。可也只是一瞬间,他便冷笑了一声。只是这般笑望着她,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从始至终,从这红袍男子刚一出现的时候,云中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直到这一刻,她方才明白,她所谓的不对劲,便是他的眼神儿。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那红袍男子的目光只是在自己的脸上扫了一眼,视线便一直开始徘徊在她的胸口间……
此时,他的目光更甚。那般露骨,似是要将自己剥光了一般。
柳眉轻蹙,云中秀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过是一件青色长衫,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更没有如那日一般裸露。
可他为何这样盯着她看?
下意识地,云中秀捂着胸口,微微侧过身。
正当她看向那白衣少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低哑的声音,“你颈间,可是有一块玉佩?”
玉佩?
伸手在胸口处按了按,云中秀这才想起,昨日是巧儿的大婚之日,她将从木箱中得来的那块玉佩戴在了身上。
一直认为这玉佩是娘亲留下的,所以云中秀宝贝的很。只在得来的那日戴了一会儿,便将它好好地收了起来。